医院病房，灯光幽暗。

郑姨躺在病床上，脸上罩着氧气罩，陈克勤拿着一张报纸坐在门旁看，护士长巡房到此，对陈勤克：“呃呃，看什么报，病人在拔氧气罩。”陈克勤放下报纸，见病人虚弱的手已把氧气罩掀开，忙上前：“郑姨，罩上，罩上会舒服点。”护士长也进来，替病人罩上道：“阿姨，怎么回事，不治病了？”病人点头。“为什么阿姨？”“我……我要回家了。”

苗灵芝提着一大袋东西出现在门口，陈克勤瞧见了问：“苗姐，提的啥？”“嘘——”苗灵芝把东西放进壁柜。病人听见响动，睁开眼，伸出手又掀氧气罩，灵芝忙上前阻止道：“郑姨，使不得。”她替病人戴上，病人再次掀开。“准备好没有，我……我要回家……”苗灵芝：“又说胡话，郑姨，好好配合医生治病，病好了就回家。”郑姨摇头，使出全身力气说：“我是指那……那边的家……谢谢你的医疗费，我、我不能紧住在这、这……”“郑姨，谢什么，真要谢你就别折腾，好好治病。来来来，乖，把氧气罩戴上。”“不、不，我有话跟你说。”“别急，郑姨，有啥话以后再说，病好了再说。”“不、不，现在就说，现在必须说、说……”“好好，说说，现在说。”“让、让他们出去，我跟、跟你……”

陈克勤和护士长退出病房，病人剧烈喘息一阵后，喉咙发声了，声音很小，苗灵芝不得不把耳朵贴近病人的嘴。

“回答我，你是不是爱、爱他？”

灵芝直起腰，不开腔。

“回、回答，不、不要骗一个行将就木的人。”

“郑姨……”

“人之将、将死，其言也善。灵芝，我、我不行了，不跟……你争了，我把绍云交、交给你，不、不要让张家断、断了香火。”

灵芝仍不吱声。

“答、答应我。”

“郑姨，戴上氧气罩，我就答应。”

“戴……戴吧。”

病人不闹腾了，灵芝给她戴上氧气罩，病人闭上眼睛喘息：“死咋就这样难？”

灵芝走出病房对陈克勤：“她刚才说的……”

“苗姐，我在外面，没听见。”

“没听见就好，听见了也别告诉老张，好好守护，我还有事，得离开一会儿。”

灵芝刚走，陈克勤手机响了，“喂，沈队……”“小陈，伍小勇在春芽露茶楼出现，我们准备采取行动。”“沈队，这个行动我要求参加。”“当然，你的计谋，怎么少得了你。我说，小闵已经到医院来了，她一到，你就赶到公安局集合。”

陈克勤刚挂手机，闵璞卉就出现在走廊。“怎么样？”她走近问。陈克勤用嘴朝病床努努：“苗姐来过，两人说了一会话，累了，刚安静下来。”

说话间，病床旁边的一台仪器滴滴滴地响了起来，小闵过去看，陈克勤道：“有什么情况，你按一下床头的报警器护士会来。”小闵抬起头：“好的，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