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姨在东直门的一星级宾馆开了个美容会所。

凌森先给她打电话，说是舒妍引荐的。柳三姨很爽快，说那你就下午三点，来Fior会所找我吧。看来舒妍的面儿真大，柳三姨没盘问凌森半句，就挂了电话。凌森想了想，见面时该如何应付，就让在一旁翻看时尚杂志的江小薇：“上网搜搜柳三姨的信息资料。”

“搜她？她又不是名人，能搜到什么。”江小薇说。

“百度是万能的。她是名人，才不用搜呢。”凌森往嘴里扔了颗口香糖，说道。

江小薇撇撇嘴，放下手中正看得起劲的杂志，打开电脑用百度输入柳三姨的名字“柳月眉”，出来一溜，大多是网络小说中女孩的名字。“老大，基本没有什么可用的。”江小薇说。

凌森扫了一眼，叹气道：“唉吆，你难道丁点不懂网络侦查的基本常识么？”

江小薇一脸茫然，凌森就凑过身来，自己在搜索栏中敲出“柳月眉天上人间”两个关键词，一百度，很遗憾，信息更少，有几个柳月眉和天上人间关联在一块的网页，打开一看，不是论坛的yy帖，就是小说帖，没啥用处。凌森咂了下嘴巴，就换了下，重新输入“柳月眉Fior会所”关键词。这下，跳出一溜页面，虽然搜索项是5oo多个，而且大部分貌似是报刊杂志的转载文章。凌森点开第一条链接――

《富丽名媛》封面专访――柳月眉：美是岁月温润的滋养

文章写的是柳月眉的经商经历，重点是从2o1o年3月开始创业，如何用她以前在家国外积攒的行业知识，开启新时代的女性美容概念等等，文章上还附有柳月眉的靓照。瓜子脸，两道弯弯的柳叶眉，是个美女，是那种养得很精致的女子。

另外，还有几条链接是新闻，说到Fior会所柳月眉女士给贫困儿童捐资助学的义举。全部都是正面形象的塑造，未见有她在天上人间的只言片语。“这柳三姨洗底洗得够彻底啊。”凌森喃喃道，不过看了这么些个信息，他有了主意，对江小薇说：“下午见了柳三姨，你要和她多聊点美容方面的事，拉进下距离。咱俩才好套话。”

“嗯，好的！美容什么的，我在行。呵呵……”江小薇得意地笑起来。

下午3点，凌森和江小薇来到Fior会所。为了掩藏身份，两人没有开警车，而是让江小薇开了自己那辆per。会所装修得很温馨别致，处处绿意盎然，假山雕饰引得流水淙淙，出入的各*人，无论是衣着还是拿的手包，一看就知非富即贵。幸而，凌森和江小薇是有备而来，穿得够洋气时尚。

“欢迎两位贵客。”柳月眉阅人无数，扫一眼二位穿着，感受下气场，就知道来者不是一般人。她很客气地将凌森和江小薇迎进会客室。

“哎呀！柳总，你这会所看起来生意很红火嘛。”

“还好。开了大半年，全靠一批熟客撑起来的。”柳月眉穿件旗袍，搭了个绿色的小披肩，那风情韵致很合她现在的年纪，也像极了旧上海滩中的交际花。

江小薇随手拿过一本宣传册，翻了几页，就惊讶道：“哇，你这还有巴厘岛sPA？”

“嗯。”柳月眉见江小薇对会所的sPA项目感兴趣，也来了兴致。凌森自个倒了杯白开水，笑而不语地静观这出好戏。

“那正宗么？我今年6月去的巴厘岛，体验了一下那里的sPA，很美妙噢。”江小薇似乎兴奋起来，两眼放光。凌森想起来，6月的时候，江小薇不是在跟自己苦哈哈地侦破一起拐卖案么，从广东一直查到新疆，她什么时候去了巴厘岛呢？这丫头竟也有影后天赋，谎话张口就来啊。

“技师都是从巴厘岛请来的，手法非常正宗。”柳月眉道。

“那……”江小薇瞄了瞄周围，似乎羞着脸，附耳问柳月眉：“那是不是全套啊，还有那什么*护理sPA之类的？”

柳月眉呵呵一笑，道：“美女您若成了我们这的会员，会有更多让您惊喜的服务。”

“是么？那太好了。我怎么就没早点知道你这家店啊。”江小薇说。

凌森怕江小薇到时演过了，误了正事，就截住话题，说道：“小薇，先容我把正事跟柳总说完，你再讨论美容。”江小薇吐吐舌头，很乖巧可爱的样子，冲着柳月眉点头道：“不好意思噢，一会再跟你请教。”

“没事的啊。”柳月眉转身面向凌森。

“柳总，其实今天来，我是来打听个人。”说着，凌森就掏出那从苏仕禾笔记本电脑里拷出来的照片，亮在柳月眉面前，问：“你认识她吗？”

柳月眉一开面无表情，但有一丝异样的光掠过她的眼眸。这丁点变化，当然落在凌森锐利的眼中。继而，柳月眉的神情变得茫然起来，说：“有点面熟，但一时记不起来了。你们是……”

凌森看了一眼江小薇，故意对她说：“小薇，你先出去会，我和柳总谈点生意。”江小薇乖乖地出门，还顺便把会客室的门关上。

“我是她的远房表哥。她最近和家里突然失去联系，她家人就托我帮着在北京找找。”凌森开始滴水不漏地讲起故事来：“其实，我找了她好长一段时间，都没什么结果。前些天，我一个生意场上的朋友，说在天上人间看到过她。而我以前常去天上人间请客户喝酒，和你们那个舒妍经理算是朋友，就经她打听，说你可能知道这丫头的下落。”

柳月眉没有做声，而是从茶几上取了根烟点上，吐出个烟圈，再慢悠悠地说：“这么说，你知道我在天上人间的事？”

“柳三姨嘛，传奇的三姨太，去天上人间玩的人都知道一些吧。”凌森说。

“听过的多，但见过的可不多。你和舒妍熟悉，那你应该去天上人间去得多吧，应该算是贵宾级别的会员，但我好像没怎么见过你？”柳月眉的眼睛里射出两道光，直直地落在凌森脸上。

“可能吧。因为我每次去，都让舒妍安排。她每次安排都让人挺满意的。而且，有时候，我会帮着客户会自己带姑娘过去玩。所以，你可能没见过我吧。”

“是吗？那你和舒妍什么关系？我知道舒妍一般是不会拉皮条的。”柳月眉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似乎要一下剥掉凌森身上的外衣。

“哈哈……”凌森看了一眼身边的江小薇，对柳月眉说道：“你说我和舒妍什么关系，不然她会把我引荐给你么？”

良久，柳月眉想想也对啊，又仔细看了看那张相片，说：“凌先生，你是舒妍的朋友，也就是我柳三姨的朋友。如果这姑娘真在天上人间干过，我想我能帮你打听她。但大家都是朋友一场，我想我如今也算走在阳光大道上，至于过去的事，凌先生应当明白，那都是泡沫了。”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你看我像那种不懂规矩，不识时务的人么？”凌森连忙说道。

“那你留个电话，过几天我给你回信。”

凌森摸了摸兜，满脸歉意地说：“不好意思，今天没带名片，我写下来吧。”说着，凌森在张纸上写下手机号，递给柳月眉。柳月眉扫了一眼，把纸条放进随手拿的小皮包中。

“那就不打扰你了。”凌森说。

“有消息，我会立刻告诉你。”柳月眉将凌森送出会客室。江小薇正坐在大堂里边喝茶边等着，手里还在翻看那本sPA手册。“凌先生，你女朋友好漂亮噢。她好像很喜欢这里的sPA，要不办张会员卡，来这里试试sPA项目。”柳月眉真是个人精，不失时机地说道。

“啊！不……”江小薇连忙摆手。凌森立即接过话茬，应道：“好啊！”

柳月眉手一招，立即有服务员送过来会员价目表。“小薇，你觉得这里的sPA不错，咱就办张卡，怎么样？”凌森很是体贴，一只手还温柔地搭在江小薇腰间。江小薇搞不懂凌森到底是演戏，还是嘛意思，拿眼瞅着他没答话。

“要不，你先办张金卡试试，觉得好，可以再续。”

“行，那就这样。金卡多少钱？”凌森问道。

“先生，金卡8ooo，每个项目打8折。”一旁的服务员相当伶俐。凌森立即从钱包里摸出一张银行卡，刷卡结账，领取了一张金灿灿的卡，挽着江小薇很潇洒地离去。当看着凌森和江小薇走出门时，柳月眉的表情瞬间变得阴郁起来，转身就急匆匆上楼，进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