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黑侠给安杰来一条短信。那专线手机就被安杰放在枕边，短信一来，手机嗡嗡地震动，一下就把安杰从梦中惊醒。安杰打开手机一看，短信中只有一个字：急！

安杰立即下床，抱着笔记本电脑到客厅上网，登陆了邮箱，里面有封新邮件显示是黑侠1分钟前刚刚来的。邮件中只有一个地址连接。安杰再一点那链接，跳转的网页赫然就是“A级通缉令”――姓名孙晓婉，3寸的人像照与小婉的面容相差无几。安杰喃喃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杰仔，你在干嘛呢？”小婉倚在卧室门边，一脸惺忪。

安杰赶紧关了网页，转头说：“起来斗会小地主。”他随手点了个QQ斗地主网页游戏。“不好嘛。”小婉撒着娇过来拖起安杰。“我要你抱着睡嘛。”小婉把安杰领回床上，急吼吼地拱进他怀里，像个孩子样一会就香甜地睡去。而躺在黑暗中，安杰浑无睡意，小婉枕着他的胳膊。他一动不动，眼睛却在暗夜里大睁着。安杰在脑海里盘算了一遍又一遍计划，算计了每一个步骤，心里说：不能再等了。

安杰的眼眸适应了夜里的黑。他凝视着小婉那张秀美的脸，手指却情不自禁地在她的脸颊上隔着虚空比划了几下，就若一刀刀割下去，割出残缺的美，还是更为璀璨的绽放。比划了几下，安杰的手垂落下来，捧住小婉的脸，用心抚摸着，抚摸着她的眉眼、嘴唇、鼻尖，用触觉尽可能让她面容的每一寸都记在心里。安杰感觉此时，自己就是一个黑夜里的盲人，心里却看见小婉的脸。

“杰仔。”小婉似醒非醒地嘟哝一句。安杰的手就停下来，闭上眼睛，睡意渐渐袭上来……这一夜，安杰做了一个梦，梦里，小婉的脸蛋若花儿一样绽放，绽放之后，那些花瓣悬浮一般飘在半空中，怎么捞也捞不着，只听得小婉的歌声在寰宇中飘荡飘荡。

早晨醒来，安杰还清晰地记得这个梦的情景，他懒得去细究梦里的隐喻。他先打了个电话，跟对方说：“我的预约，要提前到今天。”“好的，先生，尽快给你安排。”对方说。

小婉把早餐准备好，摆上餐桌。一边吃着早餐，小婉兴奋地问：“杰仔，今天我们去哪逛逛？”

“噢。”安杰说，“小婉，今天我俩先去办正事。”

“什么正事？”

“去了你就知道。”

“到底去哪嘛？老跟人家玩神秘，你是要给我一个惊喜么？”小婉想得挺美。

安杰放下筷子，握住小婉的手说：“去医院。”

“去医院干嘛？”

“给你做个小手术。就是脸蛋上的，会让你看起来更漂亮，更光彩照人。”

“才不要呢。”小婉抽回自己的手，眼睛里惶惶然。

“小婉，不要让我费劲解释，好么？这个小整容是我俩计划中的一步。走完这一步，你的生活，包括咱俩的生活都会有个全新的开始。”

小婉低下头良久地沉默不语，等再抬起头时，面上泪光莹莹，“杰仔，我挺怕的。我怕的不是整容，我就是怕整完容之后，我不是原来那个小婉了，你就不喜欢我了。那即便我的生活有全新的开始，于我而言也没什么意思。”

“不，不会的。”

“杰仔，难道你觉得我现在不美吗？非要整容？”

“不是不美，而是你的人生，或者说我们的人生，需要你有另外一种不同的美。”

“别跟我讲这些啊，我听着头晕。反正我现在心里乱乱的，让我静一会吧。”小婉就去了卧室关上门。安杰贴着门，听了一会屋里的响动，隐隐听得卧室里小婉在嘤嘤地哭泣。安杰举起手想敲开门再劝导她一番，但想想还是算了。安杰依在窗边，抽了支烟，眼神渺渺地?望着香港，但此刻，他的眼里已然没有风景。安杰趁着空儿给黑侠了条短信：“出入境记录，姓名：李娜，身份证号：44o3。”

“ok。”黑侠的短信立即回复过来，仿佛在那随时候着。

“杰仔。”卧室的门开了，小婉光鲜亮丽地站在安杰面前，脸上毫无哭过的痕迹。“杰仔，你想让我变成什么样的美人儿？”小婉笑着说。

安杰弹了下烟灰，说：“金喜善那样的吧。那种脸蛋旺夫呢。”

“呵呵……”小婉仰起脸，“杰仔，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乐意。只要你喜欢，别说让我变成金喜善，就是让我扮女奴，我也愿意。真的。我刚才想过了，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就知道那有多美好。”

安杰夹烟的手指抖动了一下，就在这么一瞬，他心里掠过一丝恻隐，说：“小婉，你若不乐意，那个就先缓一缓吧？”

“不了，就今天去吧。”小婉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