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ut le monde seraà moi plus tard（以后整个天下都将是我的）”程德面带微笑地看向马黎诺里。

马黎诺里神色一怔，目光有些发直，须臾，才回答道:“Alors je félicite sa majesté l’empereur daeming（那我恭贺大明皇帝陛下心想事成）”

“马黎诺里，那朕就借你吉言。”程德嘴角上扬。

马黎诺里看着程德，目露钦佩，“尊敬的大明皇帝陛下，才三个月，您竟然掌握了法语，就连拉丁语，您也能基本与我对话。在我所见的人中，您的智慧是最高的。”

程德摇摇头，“马黎诺里就不用恭维朕了，这个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智慧高的人。朕，有自知之明。”

马黎诺里听着程德的话，心中对程德更加敬佩。

“尊敬的大明皇帝陛下，接下来，您还需要我教您什么呢？拉丁语再教几日，您就能掌握这门语言了。”马黎诺里脸上露出苦恼之色。

在他看来，学生太优秀，作为老师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程德听到马黎诺里的话，目露沉思。

他还真的需要想一想接下来应该要学一些什么才好。

思索片刻。

程德将视线落在马黎诺里身上，目光平和，“马黎诺里，朕需要你教我的，可以是物理、数学、哲学、艺术、医术，这些都是可以的。你以为呢？”

马黎诺里听完程德的话后，神色有些发怔。

须臾。

马黎诺里对程德说道:“尊敬的大明皇帝陛下，我刚刚想过，后面教您物理、数学、哲学，至于艺术与医术，这些我会留下一些书籍。您可以先看一看，若是有兴趣，等我教完您物理、数学、哲学后，再教。您看如何？”

程德点点头，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决定了。”

两人在科学院操场上同行。

就在这时，李儒匆匆跑了过来，目露焦急。

“陛下——”

程德与马黎诺里转头望去。

马黎诺里见此，便朝着程德快速行了一个大礼，说道:“尊敬的大明皇帝陛下，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想要离开。还请您见谅。”

程德点点头道:“好的，那下次再说。”

马黎诺里匆匆离去。

程儒这才走近程德，并向程德躬身行礼。

“什么事情？”程德皱眉。

程儒没有丝毫磨蹭:“回陛下，燕妃娘娘出事了。”

程德心中一紧，“出了何事？”

程儒低着头，说道:“燕妃娘娘去南京城城外灵明寺进香，为陛下祈福。返回途中，遭到一群刺客刺杀。”

“守卫燕妃娘娘的二十名幽魂卫，以及三十名锦衣卫，十五名绝声卫……全都战死。”

“敌人留下了上百尸体……刺客不知所踪。”

“燕妃娘娘腹部中箭，目前一直昏迷不醒。太医院王院长说……”

李儒额头冷汗直流。

“如果燕妃娘娘明日天亮时不醒……”

“就永远也不会醒了……”

说完后，李儒直接当场跪在程德面前，俯首贴地。

程德听完后，目光很平静。

“那些刺客查出来了没有？”

李儒抬头，却不敢再看程德，回道:“还没有，现在锦衣卫指挥使和幽魂卫指挥使、绝声卫指挥使，他们都在查这些刺客。”

“告诉张七九，还有杨仲开，明日天亮前，将这些刺客的身份全部查清，在逃的刺客，务必全部缉拿。”

“刺客幕后之人，必须查到。”

李儒点点头道：“遵旨。”

李儒离去前，看了程德一眼，目中充满担忧，“必须，如今燕妃娘娘在坤宁宫，由皇后娘娘亲自照看。”

程德平静地说道：“朕知道了。”

李儒听完后，身体明显一颤。

这一次，陛下是真的怒了。

而且，还是雷霆大怒。

李儒匆匆离去，传程德的旨意去了。

程德从科学院返回坤宁宫的时候，皇宫内外天空弥漫着一层层厚厚的阴霾。

皇宫上下，南京城内城外，都被一种紧张的气氛所笼罩。

程德看着眼前的坤宁宫，阴沉着脸。

四周下人，纷纷跪倒，全都俯首贴地，不敢抬头。

程德迈步进入坤宁宫后，入眼所见，马秀英、刘娥、沈灵铃全都一脸担忧地看向床上正昏迷不醒的罗燕。

罗燕面色苍白，口中呓语。

马秀英、刘娥、沈灵铃发现程德进来后，纷纷起身行礼，程德挥挥手，阻止了她们。

程德一言不发地走到罗燕床边，他静静地看着罗燕。

马秀英这时候来到程德身边，柔声道：“王院长说，燕姐姐情况有些不太.明日天亮，若是未醒来，恐怕.”

程德点点头：“你们都出去吧，这里，让朕一个人待着。”

马秀英、刘娥、沈灵铃闻言，便都依言照做。

马秀英、刘娥、沈灵铃三人走到屋外。

刘娥问马秀英：“秀英姐姐，陛下他.”

马秀英回刘娥：“不必担心，德哥他.现在需要静一静，也许，之后会好起来的。”

说是这么说，但马秀英目光中藏着一丝担忧。

沈灵铃沉默不语。

而后，马秀英三人离去。

程德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他看着罗燕，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见她的一幕幕

“唉”程德叹息一声。

“或许，是朕害了你。”

“那些刺客，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若是你真醒不过来了，那么，朕会将这些刺客背后的主谋找出来，用他的人头以祭你在天之灵。”

“今日你出了事，来日”

“莫非朕这个位置受到了诅咒？”

“孤家寡人，孤家寡人”

“朕不信。”

程德深深地看了一眼罗燕，俯首贴在罗燕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离开了屋里。

他是大明国的皇帝。

他还有些政务要处理，现实情况，容不得他投入过多的悲伤。

他只能将这些悲伤，藏在内心深处。

刚离开屋里，罗燕双眼无声地滑落两道泪水。

程德来到勤政殿后，便开始处理大明政务。

时间在不断流逝，黑夜，也在被黎明驱赶。

直待黎明降临整个大地的时候，天下大白。

程德握着毛笔的手，忽地一顿。

他的目光穿过重重大门，望着门外的天空，怔然不语。

他在等。

等罗燕的消息。

终于，悲伤再次弥漫着程德整个内心。

继而占据了他的内心世界，悲伤成了他内心世界的主旋律。

他的毛笔一直握着，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已经许久了。

可是，他想要的消息，还是没等来。程德起身，走到门外，又重新走到坤宁宫。

坤宁宫四周哭声一片。

程德的心猛地一沉，沉入了无底深渊。

李儒，跪在了坤宁宫外面，低着头，神情悲伤。

程德走到他旁边，问道：“燕妃如何了？”

李儒脸上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不断叩首道：“陛下，燕妃娘娘，走了.”

程德怔在了当场。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头。

他感到自己全身非常地沉重，每迈一步往前走，他觉得非常艰难。

他只感觉自己的心，猛地一下子揪紧了许多。

这是痛！

他知道。

这种痛，难以言表。

痛入骨髓，刻骨铭心，都不足以言表。

程德的眼睛，一瞬间变得赤红。

程德终于踉跄地走到罗燕床前，他看着罗燕灰白的脸，脸上没有一丝红润，目光紧闭，嘴角微扬。

她去的那一刻，是想起了什么吗？

何以她的嘴角有些微扬？

程德有些不敢相信，他微微俯身，将手伸到罗燕鼻翼下。

忽地，他的身体骤然一僵。

罗燕，她死了。

是的，她已经死了。

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她了。

再也没有一个让他叫燕姐的人了。

她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

程德赤红的目光弥漫着凶煞之气，再也忍不住。

一滴泪，悄然滴落在罗燕的眼睛里。

他强忍着悲痛、愤怒，迅速起身，背对着罗燕。

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现在这种可怕的模样。

程德走出了坤宁宫，李儒紧跟在程德身后，额头不断擦着冷汗，神情凝重。

此时此刻，程德神色木然，目光冷漠。

他走到了勤政殿，在勤政殿门口停下了。

然后，他拔出了腰中悬挂的四尺长刀，背对着四周众人。

“张七九、杨仲开，将他们找来，朕在这里等着他们。”

程德的语气非常平静，平静得没有一点情绪溢出。

下一瞬。

便有人迅速前去寻找张七九、杨仲开两人。

没过多久。

张七九与杨仲开都到了。

“参见陛下！”两人在程德面前单膝跪地行礼道。

“你们来了！”程德的声音语气仍旧平静。

但听在张七九和杨仲开耳朵里，却是很疲惫，也很淡漠，他们二人都心神一凛。

“刺客的身份，查清了没有？”程德背对着张七九、杨仲开。

张七九与杨仲开对视了一眼，张七九便开口道：“回陛下，已经查清。刺杀燕妃娘娘的刺客，总共有三拨人马，来自三个势力。”

程德身子一顿，目光平静：“哪三个势力？”

“其中一方，来自元朝，根据那刺客招供，应该是元朝那边高层买凶杀人。就是不知道是脱脱还是哈麻，但应该是他们二人中一个。”

“第二方刺客，来自于大周。根据刺客口供，他们原本是想劫持陛下，但他们无法近身，就转而想要动陛下的女人。根据他们交代，他们并不想杀死燕妃娘娘，只想劫持他们。他们说，杀死燕妃娘娘的是另外一方刺客。根据属下分析，应该是元朝派来的刺客动的手。”

“第三方刺客，是”

听到张七九没有说下去，程德面无表情，“说——”

张七九听到程德如此平静的声音，心里有些发毛，便急忙回道：“第三方刺客，是大明国土境内一些不满大明的地主联合起来动的手。这些地主设宴招待沈国丈，酒后.利用了沈国丈，得知了燕妃娘娘的行踪。”

程德眼中寒星闪烁。

“宫内谁泄露了燕妃的行踪？”

听到程德相问，张七九没有丝毫犹豫，“回陛下，是贤妃身边的宫女春竹和宫女灵秀。”

程德转身，目光赤红，望着张七九。

张七九看了一眼，只觉得心惊肉跳，便慌忙低头，不敢再看程德。

“燕妃地下孤单，她们就下去好好伺候燕妃吧！”程德淡淡地开口道。

张七九：“是，属下这就去办！”

说罢，张七九就要起身。

“慢着！”程德喊住了张七九。

“李儒，传朕旨意，禁闭贤妃在贤芳宫三月，无朕旨意，不得任何人探视。”程德冷冷地说道。

“遵旨！”李儒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去。

他感觉如果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他人可能要窒息了。

“张七九，朕命令你，将那些参与刺杀燕妃的那些地主，全都捉拿入诏狱，可无须经过刑部下三司允许。然后，让他们都享受一下诏狱各种刑罚，接着，就将他们拖到菜市口凌迟处死。”

“至于这些地主的家人，男的全都充作奴隶，女的全都充入教坊司。”

“而元朝的那些刺客，还有来自大周的那些刺客，全都腰斩，将他们尸首悬挂于城外。”

“最后，凡朝中大臣，但有为这些地主求情者，全都同罪处理。”

张七九听完程德的话后，一股凉气从脚底升到了天灵盖，遍体生寒，立即高声应道：“属下遵旨！”

“将朕的事情都给朕办好了！”程德目光严厉地看向张七九。

张七九：“是！属下告退！”

张七九躬身离去，带着一批锦衣卫，先是往贤芳宫匆匆赶去，消失在众人面前。

而后，程德的视线落在了杨仲开身上。

“杨仲开，你持朕的旨意，前往沈万三家中一趟，告诉他，燕妃之死，他难辞其咎，但朕念在他在大明港口通商一事上颇有功劳，就罚他白银一百万两，让他三个月内交齐，不得有误。”

杨仲开神色一怔，点点头：“属下遵旨！”

杨仲开起身后，便带着一些绝声卫出了宫门，直奔沈万三府邸而去。

粮食，就要收了。

大周，该灭了。

程德的目光穿过大明宫，看向大周的方向。

“来人，传朕旨意，宣百官上朝！”程德忽地下令道。

下一刻，立即有人应声而去。

程德看向坤宁宫的方向足足半晌，才离开了勤政殿，往宣政殿方向走去。

大周要灭，方国珍也要灭。

根据户部尚书方铭三天前估算，这一次，大明户部收上来的粮食，足够大明可以支撑持续几年的大战。

所以，程德想要在接下来的朝会中，提出要将大周和方国珍一举歼灭，彻底一统南方。

他来到了这个时代，就要比原先那个历史的朱元璋提前一统天下。

而后，再继续将大明国土往四处不断开拓。

日月所照，皆为大明国土。

此为毕生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