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夕阳
作者:欢乐凌水 | 分类:历史 | 字数:34.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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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7、共探发展
斛律婉蓉与段深在惠和酒馆见到了侯长海,半月不见,侯长海已由保镖晋升为穆提婆手下的参军。
段深在惊讶之余很是赞叹:“这个职务很重要,”段深的脸上满是喜色,“我说的意思是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武器。”
“武器?”斛律婉蓉笑嘻嘻问,“试问,这个武器你如何来用?”
段深笑了笑,“还用问吗?谁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就这个武器进攻谁呗!”
侯长海接过话去,“我们不是在为元大将军复仇吗?”
“复什么仇?”斛律婉蓉一惊,“我没有什么仇啊!”
斛律婉蓉深知,除了段深、史长风和高赫知他的身份。可现在,侯长海何以冒出这句话来?难道我的身世暴露了吗?
“元将军没有仇吗?”侯长海笑着问,“纵横沙场,出生入死最后得来的就是免职吗?”
“啊……你说的是这个。”斛律婉蓉恍然一笑,“本大侠虽被免职并无仇恨。本大侠不过是临危授命,为北齐的百姓解燃眉之急。”
“君子也!”侯长海竖起大姆指,笑道,“啸林的教官就是有节气!”
“别听他假意连连,他收复平阳,解晋阳之围,辛辛苦苦,如今却流落江湖,他怎么就不仇恨呢?不仇恨说明他脑子里有胡椒粉。”
“哈哈哈……”侯长海大笑,段深揭破元英的底,他知元英还是在乎他的被解职。“知人也,莫如段帮主。”
“我知他的个性,嘴上不说,心里使劲。”
“元将军有心机,佩服!佩服!”
“当此之世,不是谁有心机,谁无心机,是情势所迫。逆流正在顺上,你不服也得服,服也得服。”
“是啊!”侯长海惊叹于元英对时局的真知灼见,“奸臣当道,有些事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如今做大侠轻松愉快,来去自如。我若还是一个朝官,我早就被气死了!”斛律婉蓉十分感叹,“你以为你尽力了,可在昏皇的眼里,你不过就是一粒沙尘。”
“是啊,”侯长海赞同霁云法师的精辟见解,“我一直在想,这是国家吗?这像一个正常的国家吗?‘卸磨杀驴’,‘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穆提婆当上了大将军,接替了元英之位,实属擀面杖吹火,厨子砌墙。这是高纬的创世杰作。”段深为高纬的昏庸气愤不已,他接过侯长海的话题,痛心地说,“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低智商皇帝演绎着啼笑皆非的滑稽剧,令有识之士不知可为,不知可否?”
斛律婉蓉被解职后,大将军之位就落在了穆提婆的头上,高纬选来选去实在无妥靠之人便想到了擅常阿谀奉承的穆提婆。
“唉……”侯长海一声长叹,无奈地说,“面对强大的皇权,我们有点无能为力。”
“话虽如此,但我们也要不懈地努力,文死谏,武死战,历来的忠臣良将将脑袋掖在裤腰里,为的就是一个‘正”字。也许这就是穆提婆与志士良人的不同之处。穆提婆追求眼下最大的利益,而志士良人追求的是为世而谋的高远目标。”
三个人对时势都很感慨,直抒胸臆,大吐块垒。
“我们可别忘了喝酒,来!贤弟,为兄敬贤弟一杯!贤弟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为兄我今日略表敬佩之意。”说罢,他为侯长海斟满了一杯酒。
三人一气喝干杯中酒,开始吃菜。
“如此清幽小店,是我最得意之处。我来此地,不是高兴的时候就是忧闷的时候,我走时,总是带走小店的淡泊和幽情。所以,我愿意将这里的美好和放松奉献给你们。”
显然,段深在此幽静之处,能平复心中烦恼。现在,他最为高兴的是,斛律婉蓉在岁月更迭,潮起潮落中越发的壑智练达。同时,他也为啸林有侯长海这样的英才感到自豪。
“舍弟敬贤兄一杯!”侯长海起身与段深碰杯,他深情地说,“结识段帮主三生有幸,此生愿为段帮主鞍前马下,誓死不渝!”
酒越喝越浓,感情也在不断地加深。情到深处,也是无话不谈。
“我听说穆提婆要弹劾祖珽,确有此事吗?”段深酒喝了不少,但神志依然清晰,他没有忘记他要与侯长海说什么问什么,他轻言慢语道,“你能看出穆提婆有几分胜算?”
“不瞒小弟,穆提婆虽是糟糠,但他的背后却是一座巍巍大山。其母陆令萱,进宫时本是一名罪奴,极尽攀龙附凤,曲意逢迎之能事,大为受宠。尤其她的皇帝乳母身份,更加不可一势。高纬视她如生命之水,黑夜中的月亮,言听计从。也因此,一名不文的穆提婆才当上了北齐的领兵大将军。如果编排一出戏的话,那一定很精彩,剧的名字叫《乳娘与大将军》。”
“哈哈哈……”
段深乐了,有些手舞足蹈,“有意思!这一定是一个经典剧目,可惜没人编啊!”
“总会有人编,”侯长海淡淡道,“民间的艺人有的是,这么精彩的素材他们怎能放过?你没听说‘修完此生修来生,不要官不要爵,只要做一个小乳娘……’怎么样,这个顺口溜?”
“很深刻,”段深憋不住笑,“老百姓真有才,把个朝事弄得底朝上,小乳娘成就大将军,这不就是高纬的大作吗?”
“北齐也到了穷途末路了,多厚的根基也架不住高纬的折腾。”侯长海叹道,“等到了末日,我们也只好束手待擒,等待命运的安排吧!”
“我才不!”段深反言道:“我没有接受高续纬的旨令,去当什么领兵大元帅,所以,我没有卸磨杀驴的痛苦。我也没听高纬的诏命继续当什么大都督,是的,我原来当过,可我现在不当了,我已将辞呈上奏给皇帝,我自认我是啸林的帮主,我要为北齐这个悲惨的王国做最后一次博弁。”
“段帮主深谋远虑,佩服!佩服!”侯长海委婉道,“我虽失望,心却还在努力。在多少个不眠之夜,想到是如何扳倒祖珽,如何推翻高纬。有时,我头昏脑涨,不知所以,有时我激情四溢,拍案而起,可到头来,总是微乎其微,不事了了。”
“贤弟过谦了,贤弟满腹经纶,大有可为。为兄我时时觉得望尘莫及。贤弟已为啸林尽了最大的努力,啸林的功勋簿上已有贤弟浓重的一笔了。”
“段帮主过奖,舍弟不过是草莽,拿不到案上,但舍弟知不足而为之,也是为北齐作最后的拼搏。”
“好!”段深很感动,他激昂的地说,“有贤弟这般英才,我啸林定能完成大业。”
两个壮汉酒兴大发,滔滔而言,一发不可收。斛律婉蓉只是在旁静静地听,她越发觉得两位壮汉与她情投意合,心情极为快慰。
“来吧!轮到我敬二位贤士了,”斛律婉蓉笑意盈盈的举起酒杯,高声道,“祝二位壮士,功业有成!”
“谢元将军!”段深与侯长海齐声道,“让我们功成名就,完成大业。”
三人一饮而尽。
酒过数巡,侯长海显得有点激动,他忘情地说,“我向二位贤兄预测未来。”
“预测未来?”斛律婉蓉很惊愕,“你好有胆识啊!快预测吧,我们一天浑浑噩噩,真不知道时势会朝何种方向发展。”
“穆提婆一定能扳倒祖珽!”
“啊……为什么?”
斛律婉蓉与段深听到此话都很震惊,在他们的眼里,祖珽诡计多端,阴险毒辣,只有他扳倒别人,别人扳不倒他。当今,被他扳倒的官员,大大小小已有一百余人,大到被斩杀,小到被发配,所以,他们还从未想过穆提婆能扳倒祖珽。”
“凭穆提婆有一个非凡的母亲。”
“啊……”
段深与斛律婉蓉又是一愣,一个皇帝的乳娘竟能扳倒当朝宰相?真不知预测的事准还是不准?但他们很快高兴起来,他们不能办到的事,乳母替他们办到了,这不是喜吗?
“贤弟所言,可喜可贺。但愿事态发展有如贤弟所言,我们拭目以待。”
“干!”
三个人因此又多喝了许多酒。
“贤弟知穆提婆扳倒祖珽用的是何法吗?”
“知道,祖珽浑身散发着铜臭,他贪婪的手伸得很长,他处处去沾浑腥,甚至冒着风险伪造敕令骗取赏赐,如果此事做实祖珽可要兜着走。”
“好!”段深十分快意,没想到侯长海竟能一杆子插到底,插到祖珽肺门。结党营私查不倒他,查出他私吞巨款,祖珽必倒无疑。”
“我一直陪伴在穆提婆左右,什么情况和信息都了如指掌。对他有建议,也有提醒。”
“这就好!段深非常赞同侯长海的做法,“对症下药,还要下猛药。你说呢?”
“那当然,抓就抓个狠,抓住就不能放,不能半途而废。半途而废,后果不堪设想。”
“为兄有个建议,不知妥还是不妥?”
“段帮主尽可以说,舍弟洗耳恭听。”
“我估计祖珽一定参与了劫军饷一案,但不知为何,徐洪等三人同时入狱,而他却逍遥法外?不知道他是如何将自己包裹得这么严实?所以,我建议侯兄去查一查祖珽有没有参加军饷大劫案。”
“可以呀!穆提婆重点要查祖珽的财路,军饷案也在范围。他现在有不扳倒祖珽势不罢休的气势。”
“他为什么那么恨祖珽呢?”
“一个‘权’字让人灵魂颠倒,祖珽权利太大,遭穆提婆的忌妒。”
“好!同类,总会相互忌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