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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绕凌风台

作者:虾米不会游 | 分类:历史 | 字数:175.8万

第四百四十一章 月浅画

书名:花绕凌风台 作者:虾米不会游 字数:4009 更新时间:2024-11-25 22:42:26

雪原五豹率先回到了座位上坐下,见萧惜惟正在看他们,大豹脸上挂不住了,眼睛一瞪,说道:“小子,你看什么看,你先别得意,下半场我们准定能赢。”

其余四头老豹子连忙出声附和,用神态告诉他,下半场他们非赢不可。

凌汐池笑着摇了摇头,这几头老豹子争强好胜的心还是那么强。

萧惜惟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了桌上,淡淡一笑,并没有接他们的话。

这时,赤火和破尘也回到了看台上坐下,听了雪原五豹的话后,破尘十分直率地说道:“五位老前辈,看今日这局势,你们想要赢,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雪原五豹听了,立即不依了,二豹指着他数落道:“这小子不愧是那臭小子带出来的,你们听听他说的话,一点都不懂得谦虚,和那臭小子一样的不尊老爱幼,不是我说你们,你们这些年轻人,知不知道做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啊?”

破尘毫不思索地回道:“做人嘛,当然是开心喽。”

“这……”

二豹一听,顿时哑口无言。

“开心个鬼!你们这些小家伙就是不懂。”大豹站起身来,摆出了一副前辈高人的模样,随手指向了三豹,“老三,你来告诉他,做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三豹一听,坐正了身体,理了理衣襟,轻咳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说:“这个做人最重要的……唉,大哥,这小子说得不错呀,做人最重要的可不就是开心吗?”

“你……”大豹瞪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五豹扯着三豹的衣服说道:“三哥,你怎么能帮着外人说话呢?你忘啦,大哥时常教导我们,这做人最重要的嘛,是低调。”

大豹脸色缓和了一些,向着五豹点了点头,摆出了一副还是老五懂事的表情。

四豹这时接道:“你这话说得不对,他什么时候低调过,不对,是我们雪原五豹什么时候低调过,以我们五只神豹的神威,低调这两个字跟我们有关系吗?”

大豹的脸色立即变了,“你……你存心猜我台是吗?”

四豹梗着脖子道:“明明是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拆你台了。”

“啊,气煞我也,老四,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我还没说你呢,要不是你非要用那个阵形,我们上半场何至于输给那臭小子!”

“你这老家伙,分明就是你,非要用你这两天才自创出来的方式,这才输了球,我们没怪你,你反倒怪到我头上来了,你别以为你是老大我就不敢打你。”

眼看着五个老顽童又内斗了起来,众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见月弄寒正要开口劝解,大豹指着他,“月小子你不要说话,今日这场比赛是我们兄弟几人发起的,向你借来的人也是我们没训练好,今日若是真输了,也是我们兄弟的事,你可不许责怪他们。”

月弄寒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地笑道:“前辈说笑了,晚辈自然不会。”

“有你这句话便好!”大豹回了一句,又看向了萧惜惟,说道:“还有你小子,仗着叶丫头在你身边,这蹴鞠一事比我们精深许多,月小子这边的人又是临时召集起来的,自然比不得你近水楼台先得月,要是换了我们在安都城训练的那支队伍,指不定今日谁输谁赢呢。”

萧惜惟也顿时明白了这五头老豹子是什么心思了,说道:“那日后我们再举办一场比赛,你把你安都城的那支队伍带来?”

雪原五豹这才满意了起来,停止了内斗,异口同声道:“到时候定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凌汐池看着他们,这五个老人家吵归吵,可这一闹,却是把这场比赛又重新定了一个性,把两国之间的争斗巧妙地又转移到了他们的身上。

由此可见,这几个老豹子也看出了两国将士之间的暗潮汹涌,此刻正是又一次在表明立场,他们兄弟五人是不会卷入两国之间的争斗的。

她同雪原五豹一样,也不想这场比赛最终发展到关乎到两国之争的程度,她想了想,扭头冲着非烟非雾小声道:“你们俩去给几位前辈换一杯热茶,用我带来的那个,再拿一罐茶叶和一套茶具出来,我有用。”

非烟和非雾领命去了。

凌汐池这才笑道:“五位前辈,你们别吵啦,不知道是谁说的,今日这场比赛其一只是验证一下你们这几年苦心钻研出成果,看看日后这蹴鞠还有什么可再改进的地方,其二嘛,也是为了能让两国的将士放松一下,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输赢都不必在意,既然是一场不必在意的输赢,那么谁输谁赢又有什么关系呢?”

雪原五豹听了,互相看了一眼,大豹的脸上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指着凌汐池道:“还是叶丫头说得有道理,只不过话虽有理,你也有不对的地方。”

凌汐池故作无辜道:“前辈你不讲道理,我可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了。”

萧惜惟也道:“你们几个,输了也就输了,可不许乱怪人。”

大豹道:“怎么不怪她,要不是她教我们这个玩法,我们兄弟几人何至于入了迷啊,整日为了这蹴鞠茶不思饭不想的。”

大豹的话音一落,几个豹子纷纷达成统一战线,附和着他的话:“对对对,都怪叶丫头。”

凌汐池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说道:“不止蹴鞠,我还知道很多球的玩法,等我空了慢慢讲给你们听好不好?保证你们日后可以换着花样玩。”

雪原五豹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不一会儿,非烟和非雾走了过来,非烟手中的茶盘托着几杯香茶,非雾手中的茶盘则托着一个青瓷做的茶罐以及一套用红木盒子装着的茶器。

凌汐池让非烟将茶放在了雪原五豹面前,说道:“几位前辈,今日就算是我的错好啦,这是我的茶园出来的茶,是我和师傅们研制出的新品种,我亲手做的,用名品春兰窨出来的,总共就得了那么几罐,外面可喝不着,我就暂且用这茶给几位前辈赔礼道歉如何?”

这是她尝试着做出来的那款名叫探野的花茶,本来是放在茶坊里的,谁知她从暖池山庄回来后,竟然得知冰冽特意吩咐人将这茶叶给她送过来了,连带着还有其他几款茶以及按照她画的图纸新制出来的茶器,今日她便带了出来。

雪原五豹自然顺着她话里的台阶下了,纷纷掀开了茶杯,一股馥郁的茶香顿时飘了出来,还带着一股兰花特有的清冽幽香。

几人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赞叹:“好香的茶,果然是千金难得的极品,叶丫头的品味不俗。”

大豹喝了一口茶,陶醉地闭上了眼睛,说道:“还是叶丫头懂事,做事永远都那么得体大方。”

二豹这时也看向了萧惜惟,“大哥说得是,你这小子,能娶到叶丫头可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你日后若是再敢欺负她,我们几兄弟定不饶你。”

萧惜惟回道:“这你们就放一万个心吧。”

凌汐池笑了笑,又吩咐非雾将那茶罐和茶具送到了月弄寒面前,说道:“这些年无启族多承月王陛下照拂,这份恩情,我们无启族哪怕穷尽四海奇珍亦是无以为报,只能以这茶暂且聊表谢意,另还有一套我们新烧制的茶器,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陛下笑纳。”

月弄寒愣了一下,定定地看了那茶罐一会儿,随即吩咐人接过,说道:“王后言重了,令兄为我寒月国立下了汗马功劳,我们寒月国自然也会善待他的族人。”

说罢,他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叶随风一眼。

这时沈桑辰、穆苏、唐博也回到了看台上,眼看着看台上还剩了一个空位,月弄寒扫视了场下一眼,问道:“月将军呢?”

凌汐池看了过去,发现身为寒月国五虎将之首的月苍竹居然没有回来。

沈桑辰回道:“月大哥说等下上场比赛的有一个他的亲卫,那人是这一次才随军出来的,跟着几位前辈练了几日,第一次遇上这么大的场面,未免失仪,他有几句话要嘱咐一下,等比赛开始了他就回来。”

月弄寒没有说话,反倒是谢虚颐笑道:“苍竹兄还是这个性子,事事都要操点心,又体恤下属,生怕自己手下的人出了什么差池,殊不知,他这么护着,那些人可要如何才能长大呀。”

月弄寒也笑了:“这你倒是说对了,苍竹从小便是这么个性子,比不得你悠闲,他可是个操心的命。”

正说着,便见月苍竹从台下走了上来,落了座后,谢虚颐凑上去问他:“究竟是什么下属,这么得你的青睐,竟费心费神的亲自指导他。”

月苍竹笑了笑,并没有打算回他的话。

一阵激越的锣鼓声传来,两国的球员再一次入场。

双方都换了球员,凌汐池一一看去,比之上半场的,这下半场上场的看上去明显更精锐一些。

由此可见,之前的比赛,两国之间都不约而同地选择试探了一下对方的实力,却将真正厉害的人都放在了这下半场。

看来这下半场才是一场真正的龙争虎斗。

这时,寒月阵营中有一人吸引了她的目光,那人长得并不算高大,身量甚至有些纤细,在一群高大的男儿中间十分显眼,一头长长的黑发束在了脑后,被编成了数十条辫子,额头上依旧是一条大红色的抹额,抹额的带子与脑后的辫子绑在了一起,映衬着那黑黑的面容,如杏核一般的眼睛,有一种说不出的英姿飒爽。

他的面容虽是黑黑的,可在那贴身的蹴鞠服下,那隐约露出来的脖颈,却是如雪一般的白。

凌汐池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这是一个女人。

当今的天水并不排斥女兵,女人和男人一样,只要有本事,都可以参军,是以五国之中女将都不少,她们能骑善射,和男人一样可以保家卫国,所以军营里边有女兵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可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将,会被雪原五豹看中,上了这蹴鞠场比赛呢?

又为何要故意将自己的脸涂成黑色?

凌汐池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这一看,她看出了一些端倪。

那人的面容很快便同记忆中的一个人重叠在了一起。

她的心中一凛,是她,月浅画,月苍竹的妹妹。

月浅画竟也来了这景陵城?

思及昨日叶岚倾对她说的话,月弄寒有意要将月浅画许配给叶随风,今日月浅画又出现在了这蹴鞠场上,莫非月弄寒他是想要借着这场比赛,在众人面前将这件事定下来?

作为君主,为自己的臣子赐婚,对于任何为人臣者来讲,都是一种荣耀的象征,同样,这也是一种无法拒绝的荣耀,否则便是挑战君王的权威。

这种情况下,如果他当众为叶随风赐婚,叶随风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拒绝的。

凌汐池心中突然有些慌,不动声色地看了月弄寒一眼,见他仍是一脸平静地看着场下,仿佛并不知道场下的人是月浅画。

同样,月苍竹的神态也十分平和,仿佛他的妹妹只是简单地参加了一场比赛。

她又看了一眼叶随风,见他的神色也没有什么异样,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下双方的队员。

凌汐池冷静了下来,决定先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再说。

这时,萧惜惟的手伸了过来,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