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报都是来自冯司令的轰炸通报，到15日轰炸机场任务完成了，连太原和运城机场也再次轰炸了，新的作战方式有不错的效果，除了轻型轰炸机多了一些子弹孔，基本没有损失。

夏队长的电台一直在静默中，根本得不到任何消息，只有在突袭开始之前会有同步通报。越是到了发动时间，作战室和接待室气氛也随之紧张起来，自己也不好说什么，随他们折腾吧。指挥者就是这样，开战之前是指挥的紧张和忧虑的时候，需要思考和了解各个方面、需要做好各种估计、需要推演所有可能、需要找出最佳方案等等，到了战斗开始了，已经不受你指挥主动性的控制了，只能相信你的部下和士兵的能力。如果还有需要指挥决断的事情，就是战斗出现意外了，出现了重大情况影响行动的执行了，或者出现重大执行性失误了。

听到外面脚本声杂乱起来，看看手表指向了晚上9点钟，战斗打响了。来到指挥室，参谋们正根据电台传来的消息，在沙盘上插着代表各种意思的小旗。实际轰炸主要的要点是，炸掉井陉火车站和附近跨冶河的铁路桥和公路桥，炸掉矿区的军营，炸掉几处炮台和军事障碍。炸掉桥梁是迟滞鬼子快速增援的核心，矿区的北侧和西侧都是山岭，东侧就是冶何和正太线铁路，南侧是棉河，想快速增援？不可能，都不是好走的地方。鬼子思维里面估计从来没有想到桥梁会出现问题，如果没有飞机，想断掉防守严密的桥梁的确是不可能的。看到确认断掉桥梁的电报，后面是3000精兵打被轰炸过的残兵，而且飞机还在待命随时轰炸鬼子援军，再出问题？嘿嘿……。告诉李明钓，自己直接回去睡觉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起来，今天才是比较危险的时候。估计保定、沧州和德州的飞机厂没有飞机，都转场了。来飞机的地方应该是济南、天津和北平的机场，最快速度，是鬼子飞机随太阳升起而起飞，就是天亮后20分钟会出现在井陉，如果鬼子稳妥一下，预计天亮45分钟到达井陉。就是看队伍隐蔽如何了，隐蔽不好的损失会让人承受不了的。再就是看鬼子是不是安排大部队追击，这是最危险的一种情况。

今天自己亲自坐镇作战室，侦察兵的报告陆续到了，早晨6点钟就有两架侦察飞机出现在井陉盘旋侦察，8点钟左右鬼子轰炸机开始对凤凰岭、北凤山、清凉山、孤山山林进行较大规模轰炸，轰炸持续了半个小时。观察距离较远，侦察兵不确定鬼子轰炸的结果。9点钟鬼子派小队前往矿区侦察，10点钟一个小队鬼子渡过冶何，建立了临时阵地，开始在冶何搭建浮桥，12点钟一个中队鬼子进入矿区搜查，救助出一些隐蔽好、没有被发现的鬼子。一直到晚上，未发现矿区周边鬼子有什么异动。

傍晚六点钟，夏队长电报报告，突袭成功，现在开始转移，预计20日回到驻地，详情面报。回电一路平安，至此井陉突袭战算是告一段落。晚餐马彪加了两个菜，算是慰劳参谋部人员辛苦。

对郑文娴提议的是不是要报告一下先生，自己直接否决了。怎么敢打扰？先生现在忙着呢，一个不听话的“军”，头疼还来不及呢！自己原本是准备打个胜仗，再电报先生说一说新四军的事情。事到临头，又犯了患得患失的毛病犹豫起来。先思考仔细再说吧。

自己前世学习这段军史的时候，连学校的教授都头疼，有些历史事实随着主要人物的牺牲湮灭了。就军史研究的结论看，现在新四军的皖南部队已经在日本人、南京伪政府的伪军和国民党部队的重兵围困之中了，确定了新四军的转移是高难度的军事行动。一直被讨论的北移可以选择的三条路线，基本都是死路！既然都是死路，只能以死相拼——打出去！

新四军最后选择的是向南路线来看。这条路线所经过的地区，不仅行程最远，而且全是国民党军队的防区，也就是说决策人对国民党抱着极大的幻想。

自己犹豫的主要原因是，以先生的睿智如何不清楚情况危急，军史研究时提到先生多次催促转移，有不听话的，徒唤奈何！自己的电报可能最多是添乱而没有作用。一直纠结到了晚上9点钟，才下决心发电报，最多先生看了不高兴，自己挨一顿批而已。让李明钓把郑文娴叫来，并把守门口，直接问道：“你的通讯途径，能不能确保保密？”

“我能够保证！”郑文娴感到很自信。

“记录电报内容。”自己一边踱步斟酌、一边口述：“先生大安。据信重庆已密令上官云相部7个师，以前堵后追、两翼夹击之策，围歼新四军皖南部队。据信与周边日伪勾结已成，皖南部已在重围之中。学生思之，唯以敢于牺牲之决心，以突围之姿态，以运动战之灵活，方可破局、奇迹求生。”

看着脸色已经发白的郑文娴，说道：“复述！”听郑文娴复述无误，吩咐说：“发出后，底稿销毁。这里只限你一人知道，李明钓负责发报周边安全，去吧。”

看着出去的两个人，心中算是放下一个心事。

18日夏队长电报说部队已经到达黎城县境。自己思忖后回电，“彭诚孚部返回，凤凰岭部黎城县休整，夏队长回云梦山汇报。”通报马彪情况，两个人决定发动群众搞个小型欢迎仪式，具体让马彪安排和主持。

19日下午彭诚孚带着1000人的队伍回到云梦山，同来的夏队长还带了一个同伴，看样子没有什么喜色。自己和马彪在彭诚孚陪同下一起慰问了战士，安排好了晚上的战士会餐。

回到指挥部，夏队长已经和他的同伴、两个参谋长等候在会议室了，晚餐前怎么都得听一听汇报的。

安排郑文娴做记录，自己先说了一句，“欢迎凯旋”，会议就算开始了。参谋长先介绍了整个行动、以及和空军配合情况，对轰炸成果做了保守估计。这些实际是参谋长讲给夏队长他们听的。

“夏队长说一说？”

“李教官，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支队副参谋长韩玮同志。”

这个人看着很是精明干练的样子，傲气自然也不小，坐在那里对大家点头示意。

“哦，夏队长助手选的不错，继续吧！”

夏队长好像有些尴尬：“好，我先汇报井陉战斗。从11日出发，14日到达集结地点，没有任何掉队发生。15日晚8点钟，全部队伍进入突击阵地。正如参谋长所言，9点钟开始的轰炸，极为成功，炸毁桥梁两座，矿区敌人炮台以及军营等毁灭超过九成。剩余的据点清理，彭诚孚副指挥的火箭筒建功，晚10点钟完成清理。经过清点，估计消灭鬼子一个中队！日本军人300多，伪军300多，其他日本人估计有50多人，这些数字是估算和经过审讯得出来的。俘虏伪军112人，解救矿工多人，缴获物资、设备一批。16日潜伏躲避鬼子飞机，晚8点钟开始撤退，现在凤凰岭游击大队在黎城县休整，云梦山游击队人员已经回到驻地。我汇报完了。”

自己头疼了，伤亡情况不说？缴获物资在何处不说？矿工如何安置不说？避重就轻啊！当我是智力残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