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宁香寒抽搐着醒来时，一窗的灰云在等着她，她半信半疑地以为毛拉再次潜伏在她的床边。由于没有看到幽灵，宁香寒把自己推起来，瞪着被子和枕头纠缠在一起的混乱局面。她还穿着早些时候照顾哈娜时穿的浴袍和睡衣，哈娜在早晨前几个小时终于睡着了。

不幸的是，宁香寒、埃莉诺拉和罂粟小姐在太阳升起之前同样没有得到休息。

睡眠反正是个拐杖，宁香寒反思道，她疲惫地伸了个懒腰，起身准备迎接另一个漫长的一天。这时已经过了她通常的起床时间，所以当宁香寒听到她在大厅里遇到的蒂莉说其他人都已经醒了时，没有感到惊讶。

"公主殿下和伊芙琳小姐去骑马了，"蒂莉解释说。"从她携带的弓和箭来看，王妃很可能会在外面呆到抓到东西为止。"

希望不会花费一整天的时间。宁香寒点了点头，尽管对埃莉诺拉选择在宫外度过一上午而不是陪着哈娜感到轻微恼怒。我想如果她在哈娜身边逗留太久，可能会引起怀疑。

她检查了一下，发现哈娜在纠结的金发帘子下安然入睡，她松了一口气。地板上的地毯已被拆下清洗，房间里铺着几朵新鲜的花，以掩盖哈娜生病的气味。

宁香寒走过去，打开一扇窗户，帮助清新房间，但把窗帘拉上，挡住已经变亮的阳光。

"你在这里，"罂粟一边叫着，一边把哈娜的卧室门进一步推开。"蒂芙尼小姐在找你。她需要一些帮助，完成殿下今天留给她的一项任务。"

"什么任务？" 宁香寒心不在焉地问道，她回到床上，把哈娜的右臂塞进毯子里。"公主殿下不在，我要陪着哈娜。为什么蒂芙尼小姐不能完成她自己的任务？" 宁香寒没有错过由睡眠不足带来的恼怒，这恼怒悄悄地进入了她的声音。

我不是在发牢骚。我只是累了，而且我的任务已经够多了。

"好吧，如果你愿意，我当然可以向蒂凡尼小姐转达，"罂粟皱着眉头回答。"昨晚失眠的不止你一个人，毛拉小姐，我自己完全有能力照顾好哈娜。在你祝福我们之前，我已经这样做了好几年。"

宁香寒在管家尖锐的讽刺下缩了缩脖子。

"我不能，"罂粟小姐继续说，"在高级时装店或昂贵的珠宝店里对殿下有多大作用。这些职责属于王妃的贵族侍女，而不是她的普通管家！"

"有道理，罂粟小姐，"宁香寒举手迅速回答。"我去看看蒂凡尼需要什么帮助。但在我去之前，我给哈娜做一盘早餐。避免给她用你之前的药。"

"哦，当然，医生小姐。"罂粟冷笑一声，迅速离开了房间。

宁香寒回头看了看打开的窗户，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呼出。这是非常漫长的一天。

❆❆❆❆❆

"我听说哈娜小姐的病复发了？" 当宁香寒在为哈娜准备了可以重新加热的红糖肉桂粥，以及一些缬草茶和柔软的焦糖饼干后，终于在餐桌前落座，蒂芙尼好奇地说道。

"是的，她昨晚发烧得更厉害了，"宁香寒一边回答，一边给罗比为早餐烤的混合莓子松饼刮了一点黄油。

"罂粟小姐有没有解释，我今天要出宫？" 蒂芙尼迟疑地问道。

"她提到你可能需要一些帮助来完成王妃留给你的任务。" 宁香寒吃了一口食物，当一个女仆把她要的一杯冰镇覆盆子茶拿过来时，她向后靠了靠。"谢谢你。"

女仆笑了笑，在退到墙边前简单地行了个礼。

"殿下让我检查一下大使宴会的礼服，"蒂芙尼解释说，敲了敲她的空盘子，示意女仆把她吃完的早餐清走。"我还打算去我家的珠宝店看看，看看我为即将到来的皇家舞会制作的作品。"

"啊，就是太后为大使访问而举办的那个？" 宁香寒皱着眉头，在心里盘算着之前对即将举行的谈判安排。

埃莉诺拉要在她叔叔到达的那天举行第一次宴会。作为未来的女王和海米的亲戚，她的任务是让皇帝的贵宾感受到欢迎。第二天上午，两个王国之间的谈判正式开始，海米会见王储，还有上议院，然后是晚上举行的皇家舞会。

谈判将在第二天早上恢复，一旦签署了新联盟条约，尼古拉斯举行庆祝宴会，如果谈判未达成相互让步，则由首相主持另一场宴会。

根据尼古拉斯和大使对彼此的要求和请求的屈服程度，这次访问可能会持续一整周，也可能短至三天。就谈判而言，大使有皇帝的利益需要维护，因此权力最大。

"毛拉小姐？" 蒂芙尼叫了一声。

宁香寒眨了眨眼，她从思考中清醒过来，意识到她错过了蒂芙尼之前说的话。"啊，我很抱歉，蒂芙尼小姐。我还是有点累。"

"是的，" 蒂芙尼欣然一笑。"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我承认我不是很熟悉公主殿下的时尚感，也不确定她的期望是什么。我不想对王妃可能喜欢的东西提出异议，或者增加她讨厌的东西，所以--"

她真的是没救了。宁香寒放下她未吃完的松饼，她没有什么胃口，叹了口气。"好吧，我可以和你一起去，但我不能离开很长时间。罂粟小姐在看护哈娜的过程中需要休息一下。"

"哦！这应该不是问题。这里只有圣女精品店和皇家皇冠珠宝店。"

宁香寒眯起眼睛看着蒂芙尼，蒂芙尼看起来奇怪地松了口气，因为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鉴于你们家族没有皇家赞助人，这是很大胆的店名选择。"

"哦，不是，我们有！" 蒂芙尼愣住了，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然后她放下目光，匆忙地把餐巾丢在盘子里。"好了，我去准备了。请享用您的早餐，毛拉小姐。"

是你啊。宁香寒点了点头，微笑着看着金发碧眼的女孩逃离餐厅。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老太后是你们家族崛起的幕后推手。她甚至去了你们家的商店，当然，你会同意为她做间谍。

❆❆❆❆❆

宁香寒回到楼上的时候，哈娜已经醒了，这个脸色苍白的女孩看起来比宁香寒的感觉要疲惫和昏昏欲睡得多。她为哈娜送来了早餐，逗留了很久，以确保她的病人在罂粟小姐把她赶出房间前吃了几勺粥。

"蒂凡尼小姐在楼下等你，"管家交叉地告诉宁香寒。"请尽量在公主殿下回来之前回来。我还有其他任务要处理。这座宫殿不会自己运行。"

"至少在你把我扔出门外之前让我去拿我的斗篷，"宁香寒抱怨道，迅速冲进她的卧室拿她的斗篷、匕首和一个抽绳钱包，里面塞着一把扇子和一些她要邮寄的信件。

当宁香寒在门厅与她会合时，蒂芙尼高兴地笑了。"我已经把马车叫来了。非常感谢你这样做，毛拉小姐。我知道我比你大一岁，但你对这些事情更有信心。"

"我没有你们家的珠宝经验，"当她们走过前门，经过两名值班的骑士时，宁香寒回避了。乔丹不在其中，从新面孔来看，这些似乎是加内特少校挑选的新骑士。

"骑士的制服怎么会让他们看起来怎么成熟？" 蒂芙尼低声说，她与宁香寒挽着胳膊，带她走下台阶。

也许是因为这身制服象征着他们的严格训练和发誓要承担的责任？'宁香寒在思考金发女孩的幸福笑容时，把这个想法藏在心里。你认为我们是去参加一个休闲的下午野餐。

"你的心情很好，"宁香寒一边配合着蒂芙尼的步伐，一边轻轻地评论道。

"今天天气很好，"蒂芙尼带着羞涩的微笑回答，她指了指上方晴朗的蓝天，那里的灰色云层已经稀疏成白色的毛线。"我只是很兴奋能离开皇宫，"她小声补充道。

宁香寒可以理解这种感觉。"你哥哥会护送我们吗？" 她朝大门瞥了一眼，看到王妃的一辆马车正如约等着他们。

"啊，是的，马尔科姆提出要来--但他在最后一刻重新安排了，所以--" 蒂芙尼脸红了，两名骑士出现在他们前面，打开了大门。

宁香寒立即认出了骑士长利奥那得意的笑容，他走上前去握住蒂芙尼的手，鞠躬并深情地吻了一下。

这是个郊游，还是你们两个的约会？宁香寒一边嘲笑，一边打量着队长的同伴，他似乎对他们只有轻微的兴趣，用冷漠的深灰色眼睛打量着玫瑰宫。

"蒂芙尼小姐，"宁香寒说，她回头看了看脸红的女孩。"我可以和你谈一谈吗？"

利奥上尉叹了口气，虽然笑声潜藏在他的眼底，他看着宁香寒把蒂芙尼拉到大门内的安全距离。

"你疯了吗？"宁香寒一边要求，一边转过身来对女孩说。"利奥队长？你难道完全忘了他昨天早上才强行进入玫瑰宫的事吗？"

"利奥没有强行进入，"蒂芙尼一边扭着扇子一边抱怨道。"是我让他们进来的。是仆人们为了几瓶酒大吵大闹的。"

"蒂芙尼--"宁香寒吞下了潮水般的愤怒话语，这只会进一步破坏她们动荡的关系。别忘了，蒂芙尼很可能是太后的间谍。所以，她和老太后的一个骑士调情是不会有问题的。

"利奥不是坏人，毛拉小姐！" 蒂芙尼迅速抗议，读懂了宁香寒的表情。"他为上次让我不高兴，得罪了公主殿下而道歉。如果不是因为太后的命令，他也不会把事情做到那种程度。"

你是真的没头脑，还是这些天真都是装出来的？宁香寒痛苦地想，她转身向宫殿走去。"你可以相信，但我不相信他。"

"不--等等，毛拉小姐！" 蒂芙尼迅速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了回来。"请不要离开，只要给他一个道歉的机会。"

"我对他说的任何话都没有兴趣，"宁香寒平淡地回答。就算是罂粟也会理解我为什么拒绝和一个袭击她和罗比的人一起离开。

"哦，毛拉小姐，啧啧，"利奥上尉一边叫着，一边随意地穿过石板路向他们走来。"这不像是你，一吵架就跑了。"

"哦，亲爱的，我离开会不会使队长失去他的新爱好--与毫无防备的女人战斗？" 宁香寒用冰冷的目光回击道。

"你很难做到毫无防备，"利奥狡黠地笑着反驳。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斗篷和穿的衣服上，饶有兴趣地研究。"我想知道，这样一位火热的年轻女士把匕首放在哪里。"

"那是一个女士应该知道的，不是一个绅士应该关心的！"

利奥的笑容变得腼腆起来，他双手交叉，向宁香寒靠拢。"也许有一天你会给我看，毛拉小姐。"

宁香寒笑着回道，她掏出扇子，按在利奥的脸颊上，把他的脸推开。"有一天你穿上了裙子，利奥上尉，我很乐意告诉你怎么在裙子下面藏一把匕首。"

一阵笑声从利奥身后传来，利奥朝他的同伴皱了皱眉头，这时骑士在他们身后晃了晃。"有什么好笑的吗，卢黎？"

"哦，我--"骑士举起一只手，被一阵笑声噎住了，"--请原谅我，利奥。你确实说过她的舌头很尖，但这--"他含糊地朝宁香寒的方向挥了挥手"--超出了我的预期。"

利奥叹了口气，他恼怒地朝宁香寒抛了个眼色。"蒂芙尼小姐，毛拉小姐--"他朝正在恢复的骑士打了个手势"--这是卢黎上尉。"

"美丽的女士们，"卢黎礼貌地鞠了一躬，他在他们之间瞥了一眼，向利奥眨了眨眼睛。"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总是溜到玫瑰宫了，利奥。"

"咳咳，"利奥清了清嗓子，整了整外套。"如果你们俩都准备好离开了？" 他把他的眼睛转向蒂芙尼，蒂芙尼瞬间失去了她那令人不安的笑容。

"我们是吗，毛拉小姐？" 蒂芙尼用充满希望的目光恳求道。

她真的是太努力了。而如果我让她和利奥队长单独在一起--

"好吧，"宁香寒叹了口气，对前面的未知情况都心有不甘。"就去精品店和珠宝店，然后马上回皇宫。"

"当然了！" 蒂芙尼欣慰地笑了笑，拉着宁香寒越过骑士们走向等候的马车。

利奥慢腾腾地从他们身边走过，迅速把马车门打开。蒂芙尼脸红了，他向她伸出手，把她扶了进去。宁香寒没有理会向她伸出的手，卢黎咯咯地笑着，利奥在他们身后关上了车门，回到了骑士们的马旁。

"卢黎很英俊，"蒂芙尼在马车驶离的那一刻发出了感叹。

宁香寒挑了挑眉毛，但没有说什么。

"你不同意吗？" 蒂芙尼追问道。

"他没有什么视觉上的问题，"宁香寒抱怨道。虽然他有一种奇怪的幽默感。

蒂芙尼气呼呼地扬起双眉，她在座位上向宁香寒俯身。"毛拉小姐。卢黎的父亲是上议院的成员，卢卡侯爵。"

他也是博尔赫侯爵最强的政治对手。

"我知道他是谁，"宁香寒耸耸肩回答，然后眯起眼睛看着蒂芙尼。"你想让我参加这次外出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嗯？" 蒂芙尼眨了眨眼，迅速坐了回去。"我只是--对自己出去没有信心。就这样。"

"而利奥队长在知道我将与你同行之前，刚好多带了一个骑士？"

"我--不知道他会带一个朋友来，"蒂芙尼一边回答，一边扭动着她手指上的家族戒指。

"你是个可怕的骗子，"宁香寒叹了口气观察到。

"我-" 蒂芙尼脸红了，"我只是想让你见见某个人--更合适的人。卢黎没有任何形式的依恋，而且他是侯爵的次子，所以他不会介意那些毫无根据的传言--"

所以，这是个不同的设定。宁香寒难以置信地笑了笑，摇了摇头。"什么流言？"

"哦，毛拉！" 蒂芙尼穿过马车，坐到宁香寒身边，紧紧抓住她的手。"宫廷里流传着最丑恶的谣言，说你导致伯爵珀西大人解除了与伊芙琳小姐的婚约。"

"什么？那太荒唐了! 他们从未订过婚！" 宁香寒抗议道。

"就算订婚没有正式宣布，他们父母之间的协议也不是可以忽视的。特别是当那个--另一个女人--地位比伊芙琳小姐低得多的时候。珀西大人可以在宣布之前随便搞搞，但这可能会对你的声誉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害，"蒂芙尼继续说，语气很急切。

宁香寒摇了摇头，目瞪口呆，更有几分恼怒。"我很感谢你的关心，蒂芙尼小姐，珀西大人和我之间没有任何事情。"

"但是，前几天你就在他的庄园里呆了一整夜--"

"那只是因为我在遇到女巫猎人后受到了一点冲击，而且--" 宁香寒猛吸了一口气，"--你试试看着一个女人从教堂的尖塔上摔下来，在你面前流血而死。" 她用手按住冰冷的嘴唇，这幅画面再次浮现，威胁要颠覆她吃过的那点早餐。

"什么？" 蒂芙尼的脸色苍白，她捂住嘴，盯着宁香寒。"难怪你看起来--"她摇了摇头。"虽然这确实解释了你昨天在哪里--为什么珀西大人在护送公主殿下去皇宫之前去了你的房间？一个仆人看到你递给他东西。"

"一个仆人？" 宁香寒怀疑地挑了挑眉毛。那天珀西来的时候，走廊里没有仆人，但一定有人目睹了他们的交流，蒂芙尼的报告才会如此准确。

我确定走廊是空的，但如果蒂芙尼或伊芙琳在她们的卧室门口看着，我可能不会注意到，因为她们的房间就在走廊对面。

宁香寒把她的手抽出来，从蒂芙尼身边移开。"我无话可说，因为这关系到公主殿下和伯爵的私事，但我向你保证，我和珀西大人之间没有恋爱关系。"

蒂芙尼叹了口气，回到她的座位上，若有所思地整理她的裙子。"我相信你的话，毛拉小姐。在昨天之前，我没有看到你做过支持这个故事的事情。但是，如果有人看到你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就像卢黎一样，这可能有助于驳斥这些谣言。"

宁香寒忍住不翻白眼，盯着马车窗外。

好像我以前没有在电视剧中见过类似的伎俩一样。只是，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清除我的嫌疑。

"我对任何形式的浪漫纠葛都没有兴趣，更何况是为了反驳假话的假纠葛，"宁香寒平静地回答。"由于我的出身，我已经习惯了不好的名声。与其担心别人选择散布什么谎言，我会继续专心为公主殿下服务。"

"当然，"蒂芙尼淡淡地回答。"但是，毛拉，是殿下建议你去认识卢黎上尉的。"

宁香寒想笑，但她笑不出来。她看着蒂芙尼不自觉地换了个位置，这次她可以看出这个年轻女人说的是实话。

埃莉诺拉可能想赢得拉斐尔一个有政治影响力的家族青睐和支持，这不应该让宁香寒感到惊讶。但令她吃惊的是，她突然怀疑埃莉诺拉选择她的侍女们--不仅仅是因为她们的家庭背景或忠诚度，而是因为她可以把她们嫁出去，进一步加强她的地位。

这就是她给我男爵夫人头衔的真正原因，这样我就能为侯爵的第二个儿子做一个新娘？

宁香寒沮丧地笑着，她盯着窗外，看着宫廷堡垒的隧道将他们吞没在黑暗的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