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倾城
作者:静默如歌 | 分类:历史 | 字数:28.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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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不得不承认,这里的生活很惬意,至少也是锦衣玉食,可我毕竟是个现代人,过的是无拘无束的生活,而现在,只能困在这个大大的院墙里。不知道以前的那个公主是怎么过的?焦启湘,以前你坐在这楼台上的时候,在想些什么?你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天色渐暗,闲来无事,便到凉亭散步。蜿蜒曲折的走廊挂满了宫灯,倒映在水里,摇曳不定,四周格外宁静。快要走到凉亭尽头,耳畔传来乐声,站定细细地听,似乎是古筝,曲调柔和。以前倒是听过不少古典乐曲,来了兴致,顺着声音寻去。只一会儿,声音就没有了,不禁失落,愣了愣,又漫无目的地走,不经意间竟到了长音亭,长音亭被桃树环绕,特别幽静。
正出神,乐声再次响起,这次是古筝和笛子合奏,还是之前的曲子。顿了顿,迈步走进去,长音亭里,真是极美,门口是横躺着的小溪,两岸也是桃树,溪上跨着朱红色木桥,两旁垂着古铜铁链,楼阁四面都垂着纱幔,恍如仙境。
走进楼阁,众人才发现我,纷纷请安。一名女子上前,看着不过三十岁,面容姣好,装扮典雅,想必这就是凌筱了。她迎过来:“公主。”想是德真自幼跟着她学声乐,她并无拘谨。
笑着答道:“师傅多日不见了。”
“这是怎的,倒是要和我生分起来了,怎不唤筱姨?”说着,拉着我引我到坐榻上,又问:“身体可痊愈了?”
“多谢筱姨关心,我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就好!你当初生病,可是吓得我不轻,若不是将你送去长廊,我是怎么也不能安心的。”
“是我的不是,让筱姨担心了。”
“日后可要好好养身体!”
“是,湘儿知道了!”
“几个月没练筝,可有生疏?”
练筝?原来书房里的古筝不是平白无故放那儿的,德真是会弹古筝的,可是我不会呀!
身后的良衣上前,低声对她道:“凌筱师傅,公主已经几个月没有碰过筝了,况且她身体才复原,还不适合弹筝。”
她倒是没有太惊讶,只笑着说:“这样啊,没关系,等过段时间你身子再好些,再练吧。”
“嗯。”只得点头。
“对了,我来为你引见一个人,你看看。”
顺着她的手看过去,一个白衣女子走出,过来行礼:“参见公主殿下。”
筱姨看看她,又看我:“这是冰儿,我新收的弟子。”
这个冰儿面容清秀,眉宇间有一股难掩的灵气,举手投足都温婉有礼,看着她,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平静,只觉得她的眼犹如一湾湖水,澄澈无比。
便又看向筱姨:“筱姨的眼光自然错不了。”
“可有听到刚才的曲子?”
朝她点头。
“是冰儿作的。”
“果真不错。”
在长音亭待了许久,才回宫。
路过御花园,看到正在巡夜的士兵,元熙是皇家卫队的统领,应该也在吧。心里这样想着,果然,在前方走近的队伍中,领头的正是元熙。
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只听见面前有人行礼:“参见公主殿下!”
抬头,人已在面前,他留下身后的卫兵,自己走过来。
只得跟他问声好:“元熙将军。”
他看了一眼我的右肩:“公主殿下的身体,可康复了?”
“已经没事了,劳大将军记挂。”
他递过一只瓶子:“这是金疮药。”
“多谢!”看着他手中的小瓶子,和良衣拿回来的一模一样,接过,看了他一眼。
秋天的阳光格外舒服,坐在书房里,看着桌案上的古筝,不禁为难,倒是会吹笛子,可这古筝实在是不会。
隐约又听见乐声,走到露台上,却不知声音来自何处。
好月刚好端茶进来,便问她:“外面有人在弹筝?”
她从露台向外望:“是金正易大人,散了朝就来了,在亭子里坐了好一会儿了。”
“金正易?”
“嗯,他就是金丞相的儿子,年轻有为,深得国王赏识。”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来看公主的!说是昨夜才从林苑赶回来。”
走近凉亭,乐声也越来越清晰,往前探了探头,终是看见了那人。一身暗蓝色的衣服,坐在那儿显得那么凄清,犹如一幅画,写满诗意。
正看得痴迷,一曲已完毕,他站起来,转身:“多日不见,学会在背后偷听了?”虽如此说,语气倒无责怪之意,脸上也挂着浅浅的笑。
不觉惊讶,这个人竟这样好看,轮廓清晰,五官俊美,笑起来,更是美极了。稍稍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我才没有偷听!你弹琴,我哪能听不见?”
他脸上的笑加深了,这才俯身行礼:“参见公主!”虽是行礼,却毫不拘谨,不像是臣子见着公主般。
让他起身,自己走到石桌旁坐下。
他也走过来,递过一个木盒:“礼物。”
“你不是已经托金丞相送过了吗?”
他不回答,打开木盒,又是一架古筝。他将筝放到我面前:“这是檀木筝,试试吧。”
这筝确实漂亮,我看着筝,却迟迟没有动作:“我已经好久没弹了,有些忘了。”
他眉头微皱,又似无奈,轻轻抚着筝:“不能听公主弹奏一曲,真是可惜。”又将筝重新装好,说:“无妨,日后总有机会。现在,身体可痊愈了?”
“有劳大人挂念,已无碍了。”
“是好多了。”他看着我,一副仔细端详的样子:“气色也比先前要好。”
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偏过头:“出来有些时候了,御医吩咐要好生休息,就先走一步了。”说完,起身要走。
他跟着站起来,将筝递过来:“好生歇着,我改日在再来看望。”
看着他手中的筝,并未接过,好月上前接过,向他行礼:“金大人慢走。”
看着躺在木盒里的筝,叹了口气,脑子里乱极了,扑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突然有些委屈,还有些无奈,有些难过,想回家!
树都黄了叶子,地上铺了一层淡淡的阳光,舒服极了。在绾青宫里坐不住,索性拉着好月去长音亭,筱姨丝毫不介怀我把学了十多年的技艺全给忘了,仔细地从头再教。好歹我也算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家闺秀,在爷爷身边长大,早已耳濡目染,很快便上手了。
天色渐暗,好月送来风衣,这才不舍的告辞。
良衣一路沉默,看起来心不在焉的。
我用胳膊碰了一下好月,对她使了个眼色。她看看我,又悄悄走到良衣背后,突然拍了良衣一下。良衣吓了一跳,一个劲儿拍着胸口:“好月,你干什么?吓死我了!”
好月笑得不行,躲到我身后:“好良衣,我是看你的魂都不在了,帮你招魂呢!”
我作势去拦良衣:“这我倒是可以作证!你想什么想得那么认真,好月走到你背后你都不知道!你要是告诉我你心里想什么,我就帮你找好月讨公道,如何?”
“我哪有想什么事!公主,你就惯着好月!”
好月仍是笑:“唉!公主说的可没错,何止刚才啊,我看你这些天都心神不宁的,你倒是告诉我们你心里在想什么啊!”
“好月!你就爱瞎凑热闹!”良衣说着,又要去捉好月。
看着眼前打闹的两人,忍不住笑。良久,才拉开她们:“好了好了,我们回去吧,我饿了!”
冰儿年方十八,我和她很谈得来,便成了朋友。也渐渐喜欢上筝,又有她作陪,在长音亭的日子行云流水。
这日,从长音亭回宫,远远的便看见母后的仪仗,忙三步作两步赶回去。
母后见到我,笑道:“身子好了便又这般爱筝了。”
“母后!”扑在她怀里撒娇。这些日子,父王母后对我那是没话说,我也已把他们当成真的亲人。
她拉我到坐榻上:“这几日国事繁忙,你父王现在都还在太怡殿批奏折呢,这些天未能陪你用膳,今晚我特地来你宫里陪你。”
虽只有我们两人,晚膳仍是丰富得很,各色菜式摆了一大桌子。我胃口向来不错,母后看着很是高兴,不停给我夹菜,还一边说:“多吃些,都是你喜欢的。”
“嗯,母后你也吃。”
晚膳过后,陪着母后喝茶。她说:“虽然每日都让御医来问脉,时常有人在身边照料着总是方便些,我打算安排个北苑的宫人在你身边伺候。”
暗自数了数身边有多少伺候的人,数目不小!不过,既是母后的好意,又怎么好拒绝,便笑着回她:“全凭母后安排,母后费心了。”
翌日,来问脉的陈御医果真带了个医女来。
趁着陈御医给我把脉,我侧头望了几眼候在一旁的医女,看起来年纪也小,眉目清澈,皮肤白皙,是个美人胚子。
陈御医把完脉,退到一旁:“公主近日恢复的很好,只要继续保持,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多谢陈御医。”
他指着一旁的医女道:“这是医女念心,日后由她在公主身边照料,也好时刻照看公主的身体。”
“有劳陈御医。”
念心上前行礼:“参见公主殿下!”
见她这般清秀,顿感亲切,道:“起来吧,今后在我这儿不用拘礼。”
“是。”她起身,脸上却无表情,语气也没有半点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