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粮王
作者:关东老叟1 | 分类:历史 | 字数:86.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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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九章 又遇难事
尤继侠连忙道歉:“对不起二掌柜,我这有一急事,就没顾得上吱会你一声。”
李安泰不客气地说:“操——!你急也别拦我路啊。”
尤继侠边施礼边说:“我这事就得找您说。是好事。”
李安泰听说是好事,就正式看了尤继侠一眼:“你我素不相识,咋会有好事找我?”
尤继侠诚惶诚恐地说:“我只是个开个小铺,如何入得了您老眼?您知道翟掌柜吧,哦——,五站的佐滕,跟翟掌柜是铁哥们。”
李安泰点点头:“有这事儿,可与我何干?”
尤继侠焦急地说:“事儿真的挺急,本想直接进铺子毛遂自荐,可又怕不相信我。这事儿办不成就耽误了。只好来戏院子找您碰碰运气,不想真堵着你了。”
李安泰听这么说,认真起来:“啥事这么急?”
尤继侠:“二掌柜,本来该请翟掌柜引荐,可这事儿利不大,不想让他分去。请您理解。”说完,四下看了看,没人注意两人当街唠嗑,就直截了当地说:“我从三泰栈拿了十火车豆饼合同。”
李安泰很平静地问:“这是好事,但跟我有何关系?”
尤继侠凑到李安泰耳边说:“日本人说了,发贷的必须是天增长。”
轮到李安泰惊讶了:“这是为何?”
尤继侠:“我也不知道,这事儿保证是真的。”说着,从兜里掏出合同书递给李安泰。
李安泰打开合同一看,果然有天增长三个字,就把合同书叠好放进怀里:“这不是说话的地场。跟我走!”
郑庆义终于回到家里,女儿郑常香跑过来,郑庆义抱起亲了一口后说:“看爹给买啥了。”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布娃娃给常香看。
郑常香欢喜地说:“洋娃娃,我喜欢。”拿过布娃娃就自己玩起来。
郑庆义把一个布包递给玉花:“旗袍,你试试合适不。”
玉花神情淡漠,没精打采地说:“你的眼光错不了。咋待这些天呢。你不说去去就回吗?”
郑庆义没有回答,他感觉室内有些异味,于是用力嗅了嗅:“屋里啥味,你是不是抽烟了?”
玉花闷闷不乐,随口应道:“你不在家,我一个人待着闷得慌。”
郑庆义十分不满地说:“你不是总逛杂货铺,花钱也挺冲。闷得慌就逛街呗,以后不许抽了。”
玉花眼皮一抹搭,脸一下子撂下来:“哼!不抽就不抽。”说完,玉花扭头走了。
郑庆义感觉脑中一片空白,呆呆地坐在那儿不知所措。恍惚中想:出了趟门,回来就变了,这是咋回事呀。以前自己在家,至少玉花是不抽烟的。这让郑庆义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想想以前买什么东西,玉花都爱不释手,而今天却漫不经心,只是问为何走了那么多天。玉花呀,现在的买卖是那么好做的吗?不费点心思能行吗?我的玉花啊,你是咋了。跟我明说不行吗?
郑庆义正在胡思乱想之时,一个年青的匆匆忙忙进来:“东家,吴掌柜听说您回来了,让我找你,他有急事。”
郑庆义望望玉花进去的门口,无可奈何摇摇头,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郑庆义办公的会客厅里,吴善宝、朱瑞卿愁容满面。
吴善宝有气无力地说:“好几天你也没往回打电话,我打电话也找不到你,我是没咒念了。这两天,贾正谊来了几趟,最后打发人说豆饼不要了,你说这不褶子了吗?”
郑庆义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他知道,岛村喜久马对自己去了大连非常不满。定要给个下马威,才能显示岛村的权威。他苦笑着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岛村他哈着玩儿,就随他去吧。”
吴善宝又小心翼翼地说:“大豆、豆饼让天增长都买去了,这下杵胡子了还非得要现货。”
郑庆义心中一惊,随后又沉着下来:“啊——,变逛子了?到时候的时候,不是提前合卯了吗?”
吴善宝:“郭宝中说大豆涨起来了,库里又有那么多大豆。趁价高又卖有一千火车。都让天增长买去了。现在大豆开始涨价了。你不会怨他吧。”
郑庆义:“这是涨价卖的,我怨他干啥。我在家也得卖。只是稍微早点。再说头两天宝中干的挺解嘎的。”
吴善宝听郑庆义夸郭宝中,脸上恢复了笑容:“是啊,这两天也等不到你的电话,这宝中还行,是个好消息。还有就是——。”
郑庆义一听吴善宝说话拉起长声,就知道这不是好事。追问道:“还有啥事?”
吴善宝吞吞吐吐地说:“这个消息不大好,也不知出啥事了。山本一太郎来了,开始乐呵呵的。过两天再来,不高兴了,搬到别的地场住去了。”
郑庆义不解地问:“我以为啥事呢,吭哧瘪肚的。客房、餐厅招待不周?不能啊,咱跟他这么铁,也不能拥估一顿两顿走啊,你不是扒瞎吧?”
吴善宝不肯定的说:“不是,好象出了点啥事,他说义和顺也有这样的人。我问出啥事了,我会处理的,他看着我想说,又摇摇头走了。”
只见郑庆义他的脸憋得通红,双眉皱成疙瘩:“义和顺有啥样的人?一定是有人扯淡,到时候的时候,你没查查?”
吴善宝急忙答道:“我问了,都说不知道。”
此时郑庆义更关心的是买卖成功与否:“你呀一天天净嘻里马哈。啥事都整不明白。小米发出去没?”
吴善宝:“还在站台堆着,他说没请到火车。”
郑庆义:“以山本一太郎与义和顺的关系,不可能被那个铺子拉走,再说,山本的小舅子还在义和顺,一定是义和顺内部有人扯事。把山本找来一问便知。我还是先去三泰栈,这个事挺大。”
吴善宝:“你不是不愿意见岛村吗?”
郑庆义没在意吴善宝说山本一太郎事,他想到的还是如何对付岛村喜久马,所以,他轻松的说:“到时候的时候就得见。原来想豆饼可以直接卖到大连,不卖给三泰栈,这样就不用要它的日本货了。去了趟大连,让我改变主意了。得去跟他掰扯掰扯,干哈说不要就不要。”
吴善宝笑着说:“那你要去,可别跟他拔犟眼子,好好说合说合,少给咱点货。”
就在俩人商量事时,胡勒根急匆匆跑进来,看起来有些慌里慌张的,他站在郑庆义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出事了,出大事了。”
郑庆义用嘲笑的口吻说:“蒙哥,多大岁数了,还连跑带踮的呢?能有啥大事呀,看你急的这么风风火火的。坐下喘口气慢慢说。”
胡勒根坐下休息,吴善宝在一旁说:“山本是从外栈回来不高兴的,你问问胡掌柜咋回事吧,要是没啥事,我回了。”
郑庆义听吴善宝的话,是把事推给了胡勒根,当时就来了气:“你在家这些天,也脱不了干系。想一推二六五,没门。要是跟你有关,别说我不客气。”
胡勒根大饼脸形,细长的眼睛眯眯着,一看就是单眼皮,宽鼻子上已经浸出汗珠:“你俩说啥呢?吴掌柜我一天忙个贼死,哪有功夫跟你扯离根儿扔。啥事直说。”
吴善宝见郑庆义发了脾气,没敢离开,低三下四地说:“就是那个买小米的山本,不在客房住了。说是住旅店了。”
胡勒根哑然失笑:“他要多少小米,我给他碾多少,住在哪儿跟我有屌毛关系。不会是你给他气走了吧。”
吴善宝说话磕巴起来:“我——,我,又不卖他小米,就管——,招待,招待。哪能气到他呀。”
郑庆义:“行了,坑吃瘪肚的。学啥都学不明白。蒙哥你说,出啥大事了?”
胡勒根:“别扯了,一大早我就到了外栈,不到一个时辰,对过兵营里的日本兵全出动了,都奔向大濠沟。连大衙门的宪兵队都去了。多亏我去早点,要不还过不来了。”
郑庆义笑道:“能有啥事?小鼻子神精质似的,动不动就吓唬人。这就是你说的大事呀?”
胡勒根急急地说:“不是吓唬人,有奉军进了中国街。”
郑庆义笑出了声:“奉军去了又能咋地?那是中国地,奉军去了有啥大不了的,让小日本吓成那样?”
胡勒根认真地说:“看你笑的,你瞅瞅我都不知道咋说好了。是这么回事,今天不是合卯吗?我等天增长的人来拉大豆。老长时间才来个人说:‘今天先不拉了。’我问为啥。他说:‘吴督军来了,大掌柜不让拉了,说是怕吴督军知道。’我问:‘吴督军是干哈的,拉不拉豆子咋还和他来有关系?’他说:‘吴俊升,吴大帅,你都不知道?真是小户人家。没看都戒严了吗?’我问:‘戒严?奇怪,吴督军来是打仗咋地。’他说:‘不是,是来当说和人的。’我问:‘他来跟日本人说和呀,说和还戒严。’他摇头不知。”
郑庆义哈哈大笑起来:“你个蒙哥,这算个啥屁事,告诉我?”
胡勒根:“我不是怕真打仗吗?”
郑庆义:“来说和打啥仗?打仗就打呗,我不信奉军就能打进附属地,这么多年了,要能打进来早就进了。这儿还能是日本人的天下吗?赶紧回吧,我去趟三泰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