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牛特别教官
作者:虹云风暴 | 分类:历史 | 字数:50.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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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6章 窖子里的秘密(1)
月正元的两袋麦子毒死鬼子十几个人,但柳边侥幸免于一死。因为狡猾的柳边早已怀疑泉府不会这么快就有两袋麦子送给了他,等服务员把馒头和菜端到办公室桌子上,他先取了一块扔给了他的狼犬。
狼犬替柳边死掉,柳边没有急于把泉金杨找回来询问,他相信泉金杨还不至于加害于他,一定是有人借刀杀人。
这件事让柳边大为恼火,他传来浪泉,用熟练的中国话说:“中国人坏了坏了的,统统的!跟他们讲文明,讲东亚共荣,完全不可能!”
“中国人统统的杀掉!连百姓、教师和学生,全部地消灭!这才是我们天皇的大东亚共荣!”浪泉说。
“八--嘎!”柳边气愤地闪了浪泉一记耳光,喊道:“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不能怀疑天皇的诏令!我命令你们,从今天起,不能让大浴河人有一粒粮食,饿死他们,困死他们!绝不能让他们将一粒粮食送往前线。”
浪泉不再相信泉金杨,亲自带兵下乡搜查、巡视,凡有一粒粮食者不是被打,就是抓走,胆敢反抗,就地枪毙。一时间搞得大浴河人心惶惶。
夜,比白天更难熬。白天可以找一些事情去做,找些人说说话,还可以找些能吃的东西充饥;夜晚却不同,寂静不说,豺狼毒蛇不说,鬼子不说,单那咕噜噜的空肠难受的要命。
柳仙客是一个强壮的男人,这个时候还常常想那事儿。今夜,他又想泉梦杨了,他找到了她。她说,都快饿死了,就有那心思身子不撑啊!
“走,跟我走窖也!”柳仙客拽起泉梦杨就出了院子。
柳仙客说的走窖就是下红薯窖子。在每家庭院附近的地方,往往有些遮阳的杨树,每棵树的根部保留着一小片可怜的土地,被破砖乱石围着。盖着山草或庄稼杆、凸出地面的地方便是红薯窖了。饥饿的大浴河人正是依靠它,勉强度过了冬腊月和开春,三月未过,那山草或庄稼做成的盖子大都掀了,窖子里的红薯大都充作干粮度荒了。
那些最会过日子的家妇,在窖子里总留些东西,也不过是几棵留做种子的萝卜和白菜,偶尔有细心地胆儿大点的,还勉强藏下一点红薯。
泉梦杨提着柳仙客早备好的蜡烛、火柴,柳仙客拿着手电筒在前面照路,生怕遇上熟人,尽量关着,他们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进。
黑暗而温暖的红薯窖,也是爱情的好场所。据说,当年月正元和泉清扬的初恋也就在红薯窖里。想想也好理解,钟情的小伙碰上同样孤独而怀春的少女,不过就是你帮我缝缝补补,我帮你挖挖窖子罢了,什么爱情不爱情呢?
泉梦杨在那个时候就羡慕清扬姐,羡慕她能和月正元一起跟望天杨学习文化和武术,更羡慕泉清扬和月正元一起下窖子。可惜,月正元娶了杨燕,泉梦杨已经是柳仙客的女人了。她跟着柳仙客去找红薯窖子。
除了天上的星星,没有谁知道他们到什么地方去。她们却选择红薯窖子,这不仅仅是为了吃上一顿,而更重要的是泉梦杨想去找姐姐当年的爱情。
柳仙客攥紧泉梦杨冰凉的手,往三圣庙附近的林子里走去。
一个黑影紧紧跟随着他们,但他们谁也没有留意。空气里传来断断续续的脚步声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到最后一排杨树,那黑影闪到一棵大一点的树后藏好。
他们没有察觉,其实也顾不得,他们只顾性急地寻找他们最幸福的窖子。
“找到矣,脚下也—”柳仙客把泉梦杨拽住了。夜幕下,一大片凸起的窖子在亲切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总算找到你们了!”柳仙客站立着双手合在一起放在眼前,他觉得那窖子就像女人一样温温存存的躺在那儿。它有着好多好多的“洞”,温温的,深深的,等你去钻,去享受。那是怎样一种美妙啊!
“仙客,别骗我了。去年的洪水和一冬天的寒冷,有红薯也烂了!”
“去年洪水之前,为保学校之红薯,我和正元哥趁着夜色从老杨树转移此处。并加保温与防水措施。正元、清扬之外,只我一人知晓也。”
“那是特训班的财产,不是做秧苗用的,就是送前线吃的。我们怎么吃呢?”
“我跟他出生入死做出如此大之贡献,吃一个红薯算甚?”在柳仙客看来,红薯是学校自己的,爱吃多少就吃多少。
泉梦杨不再劝他,跟着他借着微弱的星光,绕开一个又一个窖口,最后停在一簇玉米秆垛子前。
“那一年你和正元哥来给我家挖窖子……坐在这里聊聊吧。”泉梦杨取下一捆玉米秆子放在窖子顶上,见他过来坐好就讲起当年泉清扬和月正元的初恋:
挨到小雪了,爹想把红薯存放过冬。挖一个新窖需要几天的时间,用老的吧,却很难收拾了,需要清除里边的垃圾,还得刮掉窖墙上的一层土,即便把窖收拾得干净,也难免病菌传染。一旦传染,窖子里有多少红薯烂多少红薯。
整个圣道岭村没一个挖窖子藏红薯的高手,爹正在为难,泉清扬姐把月正元和你请来了。那天你俩扛着铁锹和镢头来了,月正元微笑着说:“眼下所有的活儿都赶在一块了,我们过来讨一顿饭吃。”
我爹非常激动,就喊:“梦杨啊,你带上家丁去刨红薯,柳仙客帮着运送,清扬姐帮着正元挖窖子,我去准备饭菜。”
于是,他们各做各的事情,月正元将窖选在靠南墙的西南角,他们共同去挖。先挖一个长方行的坑,深2米多,宽1米左右,长一般根据存地瓜的多少而定。四面用锨抢得平平滑滑,左右壁上再往里挖洞,作为储藏洞,是专为留种用的。最后在挖出的土壁上挖出一个个小坑,用以下脚。挖好坑,用粗树枝作橼子,上面再厚厚地盖上麦秸或者玉米杆,然后培上厚厚的土,既能承住土,又不往下漏。在坑的一头留出一块不盖,做为窖子口。
月正元将泉清扬拽上来,在出口的地方用一个大水桶,放在那里,作为模型,接着就把刨出的土堆在坑上面。然后说:“窖子出口的地方,土要潮一些,拍结实,以便窖口成型。土都堆上,窖口比周围高一些,防止进雨水,做成半圆型的顶,用锨拍光滑,瓜窖就做好了。我先回去。”
柳仙客推着一车子红薯回来了,一见老窖子还没有清理出来,问道:“为何?为何?惰之,惰之。”
月正元觉得柳仙客可笑,原来红薯窖有平窖和井窖之分。平窖多适应老柳庄等平原地带,井窖适应圣道岭、卧佛岗等丘陵地带。现在的人,尤其南方人无法想象井窖的哪个样子,在圆井的底边就是大片空地,在井底挖一个刚好容得下一个人的横向的小洞,为了尽量避免进风这个小洞越小越好,在这个小洞口往里则是越来越大。如果地势较洼一些,还要在窖子下再挖一道小沟,这样渗进的水便可存在里面,水沟上面的红薯不至于泡在水里。过些日子等主人搞走。
“泉府上之红薯,大若娃娃头。尔等亦去运,回来吾下窖也。”柳仙客站在坑上,手里抱着一个大大的红薯。
“看来这老窖子,不能再用了。”月正元不好意思地说。
“老窖清理清理,照用也。”柳仙客说。
“前几年烂过红薯,用了不是还烂吗?”月正元不想再老窖上下功夫。
“乌鸦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挖吧。当初我说挖方的,爹挣断了脖子筋。如果能用,尽量吧。”泉清扬招呼月正元到了老窖,找个大一点的筐子,用绳子栓了,让他坐在里面,放到窖里去。
等土挖满了筐子提出来,再腾了筐子或者干脆放根绳子下去将他拉出来。但月正元在少女面前爱逞能,不让泉清扬拉,自己蹬着壁上的小坑向上爬。因为是窖壁发滑,等月正元爬着爬着突然掉下去,摔个屁股蹲儿,逗得泉清扬在上面笑个不停。
“好了,土又快满了,下来运土。”月正元看看脚下的积土越来越重,就直起身子喘着气喊。
“稍等,我下去!”泉清扬拽着绳子滑了下来。由于脚下浮土太多,自己没站稳,身子一趔趄,朝着月正元的怀里栽来。月正元没注意,只觉得一个温软的躯体扑到自己的怀里。他由于要站稳维持身体的平衡,不由与她相撞,急忙喊:“上面那么多人,谁让你下来的,空间小。”
“放心啊!挖吧。”泉清扬说着蹲下身子去挖土。挖窖是脏活,累活,不一会儿她额头上出了汗,干脆将棉袄脱了,只穿了一件毛衣,干活麻利多了。
老窖的清理,当天下午就竣工了,他们没有想到,在整个的工程中他们只开了个头,中间挖的时候在下边洞口挖出了个形,结尾的时候稍稍修理了一下,两个人就在窖子里紧紧拥抱在一起了。
上面的人等土筐上来,等了好长时间不见绳子晃动,以为窖下出事了,跑去喊柳仙客过来。柳仙客正推着车子,听了一惊,车子歪了,一车子红薯摔在路上。他顾不得跑来,晃了晃绳子,里面做出反应,一会儿一筐土上来了。柳仙客抿着嘴笑,泉清扬和月正元竟然在窖里好上了,能不高兴吗。柳仙客估计他们好够了,喊:“你们上来,往下放,破一点皮儿的一定捡出去。我下去存。”
“你说,正元哥亲自挖得窖子为何也不行啊?”泉梦杨讲过故事用胳膊肘捣了捣柳仙客。
“还不是因为你!”柳仙客接着泉梦杨的故事讲:
后来,泉清扬和月正元被望天杨喊去练武了。泉梦杨负责刨的红薯。由于天上黑影,那些受小伤的红薯就进了窖子。
泉梦杨忙着洗手洗脸,还用了香皂,她不知道这一下臭美会给一窖子红薯带来怎样的命运?“快下来吧。”泉梦杨听见柳仙客在焦急地喊她,然后欲擒故纵地弯腰在上面说,“我下去,你不要使坏!”
“速进,莫让人看见!”
“下面那么小的地方,我可不下去呢!”
“里面宽敞如厅堂。姐进过妹却不敢?”柳仙客诱她,激她。
“我还是怕!”泉梦杨小心翼翼坐在窖口上,将腿垂了下去试探,“你不要碰我啊!让我上去!”柳仙客那容她在反悔,情急之中一双大手掌稳稳地托住了她圆润的小腿肚子。泉梦杨感觉上是不可能的了,就顺着柳仙客的双手缓缓地往下降,等,降到了一个宽宽的硬处—男人安全的肩膀。接着,那肩膀又缓缓地下降,再降……
这种下降让她感到陶醉,这种妙不可言的感觉牢牢记忆在她的脑海里。那窖子黑洞洞的,深不可测,她像风中树叶一样打起了哆嗦。但是她还是鬼使神差一般地进了窖子。她为了柳仙客,她心里明明白白在说柳仙客还再计较她的第一次。然而,她的小手还是心甘情愿地被他攥在手里。她想那窖子里一定有鬼,是鬼把她彻底迷住了,她要毁了,毁在一个男人的手里,和一个男人一起饱食香甜的红薯和甜甜的爱情。她的心和身都无法抗拒。
当晚,柳仙客、月正元、柳玮和杨叶鸣在泉府上美美地吃了一顿。谁知,柳仙客酒足饭饱之后,才去盖了窖子。
“后来,我问过正元哥,我家红薯烂掉的原因,不是消毒问题,因为正元哥用了足够的草木灰和生石灰;也不是因为红薯破了点皮和我使用香皂等化妆品,那些可能导致腐烂,也不至于烂了满窖子吧。”
“原因何甚?”
“都怪你喝酒过多。窖红薯最怕喝酒的人接触。”
“盖盖子而已。”
“为什么?”
“杨叶鸣妒忌,他一定使坏。他是否到过此窖也?”
“那是一场大雪后,他跟着泉清扬来的我家,还和二哥、大哥打雪仗。爹要娘做水饺他吃,而他偏偏要吃红薯。爹就信得过他,让他和二哥一起进了窖子。”
“坏也!他带雪进去乎?”柳仙客说的不错,窖子里的红薯最怕遇上雪水。红薯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只要坏了一点皮遇上雪水一冻准烂。又没有及时地分窖,整个窖子就全部烂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