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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覆晚金

作者:边郡箭手 | 分类:历史 | 字数:250.3万

第十五章 震惊的知府(上)

书名:颠覆晚金 作者:边郡箭手 字数:2131 更新时间:2024-11-25 22:43:23

此时东平府上下已经如临大敌,红袄军五路来攻的消息路人皆知,东平本来是山东重镇,军马上万,但是自从前年北方用兵以来,军马消耗十不存一,剩下的都是些老弱残兵,器械也早已消耗一空,东平府变成了一块不设防的肥肉,也难怪有这么多人惦记着。

知府乌林答与急忙选调军将,写信求援,然后又是金朝临战前传统的括粟、签军、征发三板斧,红袄军先没围上来,东平府城内已经是哀鸿遍野。

东平毕竟是一个大府,不过是五六日的时间,已经签了上万人上墙守城,征发的各项物资也堆积如山,看到这个情景,乌林答与略微松了一口气,但是随即,其他各地的态度又让他既惊又怒。

按照金朝的官制,全国分为十九路,路的军事长官称为兵马都总管,而这个职位一向由会府的知府兼任,东平府是山东西路的会府,知府乌林答与兼任山东西路兵马都总管,按理来说,山东西路各地的节度使、防御使、兵马指挥使都应该听其调遣。可是这次乌林答与发出征求援军的命令时,各地却百般推诿,理由无非是本地兵力薄弱,守备尚且不足。

各地镇防军、射粮军调不来,猛安谋克的军户又不归他管,乌林答与又感觉到一丝不安,这个李全据说也是个厉害角色,万一有什么差池,自己怕是人头不保。

一想到这里,乌林答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红袄军对女真人的态度是极为严酷的,几十年来的土地矛盾,使得双方对立极为尖锐,根本不存在任何讲和的可能,其他官员被俘后都有可能生还,甚至有可能受到红袄军的礼遇和招降,可是自己因为背后那两条辫子,基本上不存在任何活着的希望。

正在这位朝廷三品大员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名从己人力恭敬地禀报:“耿同知求见。”

“哦?”乌林答与坐直身子:“赶紧请人进来。”

同知东平府事耿端义,字忠嗣,博州博平人,大定二十八年进士。这个人的履历可以说是金光闪闪,一路上顺风顺水的坐到如今的从四品同知,此时他才四十余岁,日后大有希望出将入相,节镇一方。只是此人身体也不算太好,此时的脸上就有一种病态的青色。

“耿同知莅临,有失讶迎。”乌林答与非常尊重眼前这位汉人同知,或者说不定哪日就能一飞冲天,而自己年岁已大,又不是进士入官,做到今天这个地位恐怕已经是极限了。

“见过知府。”两个人都是官服在身,按照金代制度:官服则汉礼,私服则女真礼。

“同知为何来访?”乌林答与有些好奇的询问。

耿端义示意了一下,乌林答与屏退下人,此时客厅只剩下两个人、两杯茶、一扇屏风。

“府君,各州的援军可有动静?”

乌林答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红袄贼行踪莫测,官军处处防不胜防,不能轻易调离啊。”

“红袄贼确实行踪诡异,而且早有阴谋。”耿端义从怀中掏出几张信笺,递给了乌林答与。“这是在下最近几日刚刚截获的信息,请府君一观。”

乌林达与拿着纸信纸的手在微微颤抖,这些信都是高俊精心挑选出来的东平吕家和时全的对话,明确的表达了两伙人沆瀣一气的意思,但是唯独漏掉时全想要投诚的一节。

“这些密信是从何而来?”

“这些是寿张县主簿翟呈信给我的,前年我曾经去过寿张县,和他相识,此人有君子之行,断不会伪造骗人。”

“寿张县主簿……”乌林答与默默念叨着这个名字,虽然寿张县就是东平府属县,但是这位正三品知府对于那些正九品的主簿却毫无印象。“一个小小的主簿,怎么能拿到这些机密的东西?”

“在下原本也有所怀疑,但是拒翟呈信所说,截获这些密信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高俊。”

“高俊!”乌林答与颇为惊讶。“竟然是这小子!”

高俊万万想不到,他来到山东一年多,一个上官也没有去拜见,可是这些上官没有记住那些上赶着求见的人,却牢牢记住了这个胡作非为、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一开始,这个高俊就在押剌百户分地,好吧,这也是军户的传统,按照女真旧俗,百户本就是一家人,勃极烈就是族长,自己家的事自己说了算,任由他折腾。之后可就越发不像话了,先是兼并了寿张县周围不少的村子,之后又趁着红袄贼之乱夺取寿张——一直有小道流言说,寿张知县张通古并非是死于叛匪,而正是死于这个高俊之手。

之后这个家伙也不知道是从哪学来的本事,做出来香皂这么个极受市场欢迎的东西,就连乌林答与家的女眷都在用这种看上去干干净净、用起来滑滑腻腻、用完后香香嫩嫩的玩意儿。

这些问题只能证明高俊有碍官箴,但是智商基本在线,随后北上勤王那就真是神作了——长期逗留在清州,等到黑鞑来了之后且战且退,护送数十万百姓进山东避难,黑鞑狂攻十余日不克,由此而一战成名。

而且这么一个有花花心肠的人,此战之后居然没向灾民要一点儿东西,反而准备种子和口食,把他们送回去了。

总而言之,这个高俊在山东西路都是个新闻人物,以至于乌林答与几乎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么一个牛气哄哄的人不拜见自己似乎是理所当然的。

“消息来源可靠吗?”乌林答与还是有些担心:“你我都知道,吕家并不是一般门户,这种人居然会通贼,实在是匪夷所思,难以置信。”

“据我所知,高俊此人的品行虽然略有瑕疵,但是大节不亏,应该不会因为什么个人恩怨而栽赃陷害,所以此事必是空穴来风,有所依据。”耿端义捋捋胡须:“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是所谓有备无患,这些日子不妨盯紧吕家,以防出现什么差池。”

乌林答与下令监视吕家的人很快就就位了,可惜还是稍微晚了一步,就在他们到位之前,一个女人敲开了吕家的后门,昂首阔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