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晚金
作者:边郡箭手 | 分类:历史 | 字数:250.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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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关于暂时放弃沂州和保卫根据地的两个文件(上)
刘伯林狂奔数十里之后,才派个信使去找铁木真,汇报目前的战况。使者一刻也不敢停歇,马不停蹄的直奔沂州一带,确实见到了铁木真的大营,却在门口见到了作战前就被派过来报信的信使。
“怎么样?战况如何?”
“咱们已经输了。”
之前派来的那位信使似乎没有感到特别意外,只是微微垂下了头。
“你这边是什么情况,蒙古人怎么没有出兵的意思?”
“到现在我还没有见到蒙古人的头领呢,我一来就被拦到了帐外,蒙古人都在大帐里面,似乎是在商议大事,好像是草原上出事了。”
“真‘哔——’的事儿多。”后面那个使者有些惊讶,虽然按理来说,蒙古人接到消息的时候,恐怕河北军已经战败了,就算他们跑的比谁都快,也不可能搞出什么大事情来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心生埋怨。“出了什么大事情了?他们一天都没有出来吗?”
“我远远的看见成吉思皇帝了,他脸色挺不好看的,看样子真是什么要紧的大事。你说,蒙古人会不会老家遭了难,要回老家去了?”
两个人一下子沉默起来,信使大多都是主将的亲信,长期跟在主将身边,对于内外形势也有所了解,河北世侯很大程度上还是要依附蒙古人才能生存,一旦失去蒙古的武力,朝廷占有大义名分,民众对黑鞑又极为痛恨,上下一齐发力,保他们全部化为齑粉。
“这帮黑鞑真的走了可怎么办?咱们能撑得下去吗?大金官家还不得剥了咱们的皮?”
“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万一真出了这种事,咱们就去投靠大宋朝廷呗。”
“啊,人家赵官家能接纳咱们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前不久,大宋的淮南安抚使彭义斌还派使者来到咱家主将这里,想要跟咱家主将拉拉关系呢,万一蒙古人真走了,咱们就立刻改旗易帜效忠大宋,到时候朝廷大军北伐,咱们南北夹击,王官家又有什么办法呢?”
那使者一听十分欢喜:“好,好,乱世有刀有枪就是草头王,咱们兄弟的福气还没走尽呢。”
此时,在蒙古人的大帐内确实是一片肃杀之气,看得出来刚刚经过一场激烈的争论。
“我的大汗,博尔术那颜并没有真正的说服我。现在我们真正讨论的问题,并不是花剌子模人是不是真的产生了什么误会,而是我们应该采取什么行动,直言不讳的说,即便大汗对花剌子模人表示了友善,我们也应该知道,一个太阳不能照耀着两位世界征服者。无论花剌子模人劫杀我们的使团是出于误会还是打算挑衅,我们双方的关系都已经正式破裂了。”
“让那些好战的言论从我的耳朵里驱逐,回到你的舌头里吧,我的速不台那颜。一只狼不可能同时追逐两只野兔,我们不可能同时与女真和花剌子模开战。”博尔术反击:“蒙古人没有这个力量,而花剌子模同样没有这个力量,据我所知,他们还在与巴格达的哈里发交战,而伊朗的阿塔卑们对他们的忠诚是有限度的。”
“各位,我希望你们现在来听听我的设想,假如,我是说假如,我是摩柯末苏丹,在我已经杀掉了全部蒙古使者之后,应该如何做才是正确的呢?毫无疑问,摩柯末苏丹知道蒙古人会大发雷霆。”
“作为一个血统纯正的黄金家族的子孙,我认为最勇敢的做法是立刻召集他的军队,准备和死敌决战。当然,如果这个人并非是蒙古人,而是一个别的什么杂种的话,他会做什么决定我也说不准。”察合台洋洋得意的说,铁木真微微动了一下眼光,他顿时知道自己的话引起了大汗的极度不悦,吓得赶紧垂下头,不敢再说话。
“我的察合台王爷,您说的简直是再正确不过了,虽然摩柯末不是什么蒙古子孙,但如果他还是个能够拉得开弓的男人的话,就应该调集他的军队,等待着我们的进攻。
假如这个时候他们却发现,我们以为这只是个误会,并没有与他作战,那么他会怎么做?难道是十分感动的与我们重修和好吗?不会,他的军队已经动员,硬弓拉满而不放箭,就会毁伤弓弦,军队动员而不战斗,就会损伤士气。他会立刻把他已经动员好的军队向东进发,同时在他的皇宫里嘲笑蒙古人的自大与散漫。”
速不台站在大帐中间,右手握拳,斩钉截铁的说:“无比尊贵的大汗,大蒙古国尊敬的那颜们,当我们聚集在大汗的帐篷里,探讨这个几个月前的情报时,花剌子模人已经开始武装他们的军队,准备与我们交战了,总动员就是战争!一个天上不可能有两个太阳,也克蒙古兀鲁斯也不可能与花剌子模并存。狼吃羊是不需要理由的,所以要争论的并不是花剌子模是否出于故意。应该讨论的问题是,谁是狼?是我们,征服了和林、乃蛮、林木中百姓、河西、中都、水达达以及高昌、巴沙拉兖的我们,还是那个不吃猪肉的摩柯末苏丹。”
速不台的舌头中有一根霹雳棒,彻底击败了他的对手,铁木真做出了决定:“在明年春天之前回到草原,动员咱们的军队,与此同时,我也要派出使者去责问摩柯末苏丹,如果他确实诚心悔过,而且没有动员军队的话,那我们还可以继续保持和花剌子模的和平。”
这次大会术赤、哲别和木华黎没有参加,而哈撒尔、别勒古台等人也还留在中都和草原,但是速不台的雄辩已经起到了一锤定音的作用,即使之后这些人提出反对意见,也不大可能会影响铁木真的决心了。
会议结束后,铁木真却把速不台单独留了下来。
“血性?哼,自从最正直的者勒蔑死去之后,已经没有人对我说实话了,察合台这个忤逆的混账,居然恶毒的猜测他的父亲与兄长之间的关系。”铁木真好像要发怒的样子,但随即精神就委顿起来:“我是个失败的父亲,在家事上真是个糊涂的男人。在四个儿子当中我最喜欢拖雷,因为拖雷也喜欢我,从不畏惧我,而其他三个儿子见到我就像绵羊见到狼一样。”
“大汗,四位王爷都是蒙古的功臣,他们的战场表现是全体蒙古人的典范。”
“真是一群廉价的典范,如果蒙古人都像他们四个一样,那么我想也克蒙古兀鲁斯最多只能支撑七年零两个月,他们的眼中都是财富与地位,而忘却了蒙古人的仇恨。”铁木真仰天长叹:“我想要攻打花剌子模,理由其实非常简单,他们铸下大错,对蒙古人犯下罪行,而蒙古人生来就有仇必报。只要每个毡帐里出生的孩子都能不忘记这一点,我们大蒙古国就可以千秋万代,永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