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一，离高考还有一个多月，像风无理这种还在街上晃荡的高三生，要么已经保送，要么已经打了几个月螺丝。

开车回到郡沙时，已经下午一点多。

回家也没饭吃，风无理提议下馆子，被不愿意铺张浪费的王西楼给驳回。

最后两人去吃麦当劳。

“麦当劳啊，你小时候老喜欢吃这个了。”

风无理有点闷闷不乐的：“你能不能别老提小时候。”

“怎么了？”王西楼抬头眨了眨眼睛。

“说得好像我长不大一样。”

他很郁闷，这个女人老是喜欢提自己小时候，那并非不能说的话题，但他总是感觉听到她说自己小时候怎么怎么样时，不自觉就会弱一头，在她面前莫名狼狈。

“嘻嘻。”

旁边几个同学也拒绝。

“这猫被你喂成猪了。”姜闹记得风无理每次下去都喂这只猫。

胖子笑他：“这不是像你一样。”

他说的故事是这样的。

她两步并了上去，垫脚伸手去揉男生的头发。

虽然女鬼很少说话，只会张牙舞爪扮得吓人，但他却觉得女鬼还挺可爱的。

那个女鬼凶巴巴，但是感觉不太聪明，话也讲不清楚。

风无理感觉好无力，但是看着她笑得那么开心，就原谅她了。

说起了踏青，清明，有人这样说，“对了，我跟你们说，是我听别人说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一只好臃肿的橘猫从草丛里挤出来，颠儿颠儿地小碎步走过，看到人群里有个人类好像怪眼熟的，犹豫着小碎步过去。

听说，听说，全是听说，一人一个，七嘴八舌，越说越上头。

巴拉巴拉开始说起了一些很非自然的现象。

下午风无理回学校上课。

“怎么了？我说完了。”

风无理小时候也很喜欢麦当劳，应该说没有小朋友不喜欢，他刚学会小孩子都会的恃宠而骄时，便是经常让王西楼带自己去，王西楼没有不答应的。

橘猫肯定听不懂，她两只前爪往前伸，屁股高高撅起伸了个懒腰，打了个没声音的哈欠，揣着手躺了下来，有叶子落在她身上也不管。

他每天给一个不认识的女鬼上香。

日光晒人，班里的人按亲疏关系，成条状均匀分布在操场边的树荫下，一阵长风过后又开始等待下一阵。

“排球算什么对抗？”

“不是，你这故事。”胖子一脸难受：“你这是鬼故事嘛！？”

他推开门，身后小僵尸收回手。

被风无理灵巧的躲开。

进了室内，空调的冷气吹得师徒二人一阵清凉，王西楼说这空调一个月得好多电费哦。

风无理说完，发现周围的人很安静。

风无理已经不知道怎么吐槽了。

几人在这吹着风闲聊。

两周后回到家里，女鬼因为一直没人给她烧香，已经消散。

不出所料没人理他。

她总是在他家神出鬼没，会从镜子里钻出来，会从电视爬出来，会躲到衣柜里一整天就为了吓他。

班长是个老妈子属性，胖子说他就是个劳碌命，让他闲着没事回教室把垃圾倒了。

班长看到地上还有只猫，惊奇道：“哎哟，小猫咪，嘬嘬嘬，过来过来。”

聊着聊着就说起清明去踏青。

班长又一堆一堆人去问，有没有打排球的，结果就体育委员响应了他的号召，两个人打不成，计划泡汤。

有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有一次喝醉酒，发现家里闹鬼了。

男人去香烛铺买了香，并且打算赶紧找房子搬家。

而且还是轮着说，风无理还听得津津有味的，忽然不知怎么就轮到他了。

风无理摇摇头：“不是说不给对抗运动。”

也有独行的人，掏出个单词本在背单词。

姜闹忍不住道：“你还挺念旧的。”

班长也一脸难受：“这算啥嘛！”

王西楼愣了愣，眉眼弯弯：“我想喝可乐，还要麦乐鸡，可不可以？”

公司派他去外地出差去。

他有什么鬼故事？

“我不想打，太阳那么晒。”

真无语，这人居然对他说自己小时候跟她说的话。

第三节是体育，但是临近高考，老师禁止他们打篮球和踢足球这种对抗性的运动，跑了两圈步，解散。

男人放弃了搬家的念头。

也有同学说，听说谁谁谁，哪年祭祖回来就一直做梦，梦里有一双红绣鞋，每次做梦的时候那双红绣鞋都离他的床近一点，当时那人跟别人说都没人信，听说最后那人疯了。

风无理撸了她一把，“没带猫粮，明天再来喂伱。”

那个女鬼是房子的上一任租户。

人们对未知抱有好奇，死后的世界怎么样的，没人知道，亡魂是个经久不衰的话题。

有个同学说，他有个亲戚，祭祖的前一天做梦，梦到他妈托梦给他说好冷。

“她好安静，明明年纪也不大，但是总是老神在在的，像个退休干部。”

过一会又拿了两副球拍过来，问有没有人要打羽毛球。

风无理用脚踢了踢她的背，橘猫都眯了眼了，抬头往后看是谁踢自己，又重新睡。

风无理拿起一片叶子，松开手后叶子飘到西伯利亚去了，不说话，看向班长大人，班长大人点点头，去问下一堆人。

每次男人都会吓个一跳，女鬼就会很得意，飘在空中捧腹大笑。

但是好像只要每天给她烧香，女鬼就不会害自己。

女鬼把上班族吓个半死，还威胁男人每天给他烧香上供。

从一开始他真的会被吓到，到最后他要假装被吓到……不然女鬼会不依不饶吓到他为止。

俗称鬼故事。

就像是为了跟过去作割舍，风无理学她以前对他一样，拉着小僵尸的手往里走，不待王西楼左顾右盼，就给她选了个位置让她坐下，对她说她以前会跟自己说的话：

“你先乖乖坐着吧，我去点餐。”

他发现这女鬼生前估计是个大学生。

算了，她喜欢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班长拿了个排球过来问：“打不打排球？”

结果去了坟前发现，他母亲的坟被雨水冲垮了一半，连忙给修补了。

“我想想说哪个……”

虽然总是妨碍自己工作，半夜吵他睡觉，在他洗澡到一半突然冲进来，会拔他电脑充电器，但是只要习惯了也还好。

过一会儿他拿了几个毽子。

风无理觉得他真的很像个老妈子。

等他坐下后已经一身汗，风无理给班长挪了挪位置，他手撑在后面，仰头看天空，就算树叶层层叠叠，他也能看到缝隙中又高又远的长天，说：“都快毕业了，高考完估计想一起玩也聚不齐什么人。”

其他同学也是吐槽不已。

风无理也觉得很无语，现实哪里有那么多吓人的鬼故事，他说真的反而没人信了。

放学铃响了。

“走吧，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