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太突然了，她很多次告诉自己这里是一场梦，眼睛闭上再睁开梦就醒了，可是每次她一睁开眼看到的一切，都在告诉她，过去才是梦。

好像世界变得迷糊起来。

只有身边男子越来越清晰，清晰到耀眼。

他今天下午看起来也是很急，毛毛躁躁，她说自己有点害怕后，他又立刻冷静下来。

有点笨拙，像个小屁孩，但能看出对自己那是很关心的。

“徒，徒儿……”

“嗯？怎么了？”

她声音弱弱道：“我想回去了。”

“那就回去吧。”

“……算了，还是再走走吧，我们去那边走走。”

……

“为师以前的衣服呢？”她好奇问道。

“牵，牵手吗？”她弱弱问。

她忽然很想知道，过去她是怎么跟徒儿相处的？

“好啊。”

风无理已经说了很多次了，让她不用对他那么恭敬，但是显然无果，他也很无奈。

“我扫你了。”

他小声在她耳边介绍：“那个现代马车里没有马，它依靠别的东西带动车轮滚起来，你不需要理解它怎么动起来了的，这里的很多东西你都不需要理解，知道就好了。”

“要帮你绑上吗？”

“有搭这些丝袜的衣服吗？”

“我们挺有钱的。”

王西楼觉得自己现在样子像是个小媳妇。

八百年后人的衣着打扮居然如此大胆，那个裙子，屁股都遮不到了，她徒弟还盯着那人看……不许看！

“哦。”王西楼弱弱低下了头。

“徒儿，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她双手捧着芝士桃桃，小口小口喝着，脸上带着不解。

“会不会很贵啊？”

她看着他把拿到的发绳递给了自己。

她悄悄打量身边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什么也不记得，却越看越是欢喜。

“徒儿……”

跟大山里没钱买衣服的学生妹一样。

“嗯，都行，那边是个商场，晚上很多人，很热闹，你就当逛夜市，我记得南宋就有夜市了吧？是叫瓦市来着，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去过，如果你实在怕就跟我说，我带伱去人少的地方，你有什么想法跟我说就可以。”

“丝袜，有啊，要什么款式的？”

王西楼下意识往小徒弟身后躲了躲，他身材好高大，能将她整个人遮住。

而且被这样对待时，内心除了有种下意识想反抗他不孝行为外，居然还有丝丝甜蜜。

“啊？好，好哦。”

王西楼心里那个感动哟。

但是她又不敢反抗。

“都来一条吧。”他看向身后的小姑娘，‘宠溺’一笑。

对方宽厚温暖的手掌，有力地包裹住自己小手，她一下子感觉到熟悉感，仿佛二人已经牵过无数次手。

弱小可怜又无助。

王西楼懵懵地接过，不明白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这个东西的。

“十块。”

“那，那……”她不好意思说想喝，支支吾吾，风无理已经带她去买了两杯芝士桃桃，给她插上吸管，并且教她怎么喝。

真要命！

他们走在夜市的路边摊前，王西楼瞬间被摊子上的小玩意儿给吸引住，那些姑娘家的漂亮夹子，那些梳子，那些好看的发绳。

风无理一本正经：“黑丝。”

“徒，徒儿。”她小声劝阻：“为师现在也不舍得花钱的……”能穿就行了，没必要买新的呀。

“谢谢啊。”

呸，什么宝贝徒弟，王西楼啊王西楼，你到底一整天在想什么东西！

“奶茶是什么？”她说话不像平时张扬，现在变得细声细气，低眉顺眼，在他旁边像是被驯服的猫。

“就是一种饮品，甜甜的，冰冰的，奶兑茶做出来，也有果茶和柠檬茶，就是水果做的茶，或者果汁。”

他突然笑了笑道：“你以前对我都是呼来喝去的，突然变成现在这样怂怂的样子还真不习惯。”

王西楼大为震惊：“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的？”

她眯了眯眼睛，抬头笑着看他。

“买点夏天的衣服。”

风无理看她一眼，知道师父大人脑子里已经满是问号，再让她想下去脑子就要烧坏了。

长期超出阈值后，她对密密麻麻的刺激已经没什么感觉。

明明他们是师徒，怎么就私定终身了呢，她一颗心直跳，偷偷打量了身边男子好几眼，口水也咽了好几次，她快被自己脑子里时不时冒出来的想法羞死了，幸好今晚夜风还算凉快，那快要沸腾的羞意没有烫到身边的人。

店员过来搭话，是个年轻女子，她看了一眼这对小情侣，知道消费主体是谁，对捧着芝士桃桃眨巴着眼睛的小姑娘迎了上去。

这楼咋盖的，哎哟，这也太高了吧，都快盖到天上面去了。

“转过来。”

度过了起初的难以置信，接下来只剩下快要麻木的震撼，她并不是适应眼前的一幕幕，而是在接连不断的骇人画面中变得呆滞。

原来路上嗖来嗖去的是现代的马车，也不见有马在前面拉车呀，难道马塞在了里面？

身边的人拉着她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风无理拿起一条蓬蓬的发绳：“老板这个多少钱？”

“喝不喝奶茶？”她的宝贝徒儿突然问。

于是就带她去了步行街，这里几乎都是各类女式服饰。

“我这里还有渐变得嘞，这个蓝黑渐变可好看了，你看看这款中筒白袜，好多小姑娘喜欢的，还有看看这个肉色的很好搭衣服。”

“怎么了？”

风无理叹气，揉了揉她脑袋瓜，小姑娘脸顿时通红，小声小声说：“我，我是师父，你是徒弟的。”

“好甜哦！”

但是现在让她硬气起来，实在办不到。

“要什么厚度的？”

他看着王西楼现在这身，他的初中蓝色校服长裤，搭配已经洗到印花快被磨没的松垮白色短袖，外边再披一件运动外套。

“但现在你得听我的。”

“行！”

他淡淡道：“超薄的。”

她忽然意识到，可能过去自己跟这个人相处，她好像真的处在强势地位。

怎么有对师父如此不尊敬的徒弟！

“你平时不舍得花钱，都很少给自己买衣服，老是穿我的旧衣服。”

店员一愣，只见那男的就开口问：“有没有丝袜？”

风无理忽然觉得，现在不需要担心她安全后，这个样子的王西楼还挺好玩的。

“有的，你看看要什么款式。”

风无理挑了一条黑色的露肩连衣包臀裙，挑了一套ol白衣黑裙的职业装，挑了一条少女感十足，遮到大腿的格子裙。

王西楼听不懂，就在旁边乖乖喝手里的饮料，一脸乖巧听徒弟话的样子，感觉宝贝徒弟真是孝顺，还给她买衣服，她过去都是穿旧衣服，好久才买一次新衣的。

她心里哗啦啦地感动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