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联盟破裂

船长室内。

巴巴罗萨坐在书桌后面，面前的桌面上是铺着一张新买来的海图，在他对面，船上的干部几乎都到齐了。

除了矮壮的副船长费尔顿，秃顶微胖的船医伍德，以及航海士威廉等人之外，还有新上任的二副哈登，这是个高高壮壮，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喉咙上有一道可怕的伤疤，似乎被什么人给割破过，万幸抢救回来了，因此说话时嗓音嘶哑，这个人作战十分勇猛，算得上悍不畏死，当时在丹彼尔餐厅与厨师海贼团和哲普发生冲突，他两次都悍然出头，海贼船上的二副往往需要在战斗中身先士卒，他正是极为合适这项职务的人选。

“……我们也不知道会在无风带附近徘徊多久，因此必须找到一个不错的落脚点，”威廉平静的说道，“食物、一片坚实的土地，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水。”

巴巴罗萨一手放在桌面上，支起下巴，独眼微微眯起，看着侃侃而谈的威廉。

巴巴罗萨成为海贼已经将近十年的时间，从当初被人追杀的小人物，到现在猎杀新人的大海贼，他见识过的各式各样的海贼数不胜数，无论是莽撞，还是深沉，是无知，还是狡猾，他都一一接触过。

自再次出海以来，施托尔特——也就是威廉，在这段时间变得异常活跃这点，巴巴罗萨一清二楚，也知道威廉突然从愣头青变得颇有手腕，在船上八面玲珑，处处与人交好。

如果在卡尔马城袭击事件以前，雷斯和海雷丁还活着的时候，他不光不会对此生气，甚至还会觉得很欣赏，会想着尽力折服威廉，因为他知道，只有庸人才会老老实实的呆在别人船上，尤其是威廉这样有航海术和剑术傍身的人，威廉如今渐露峥嵘，也并不算出乎巴巴罗萨的预料。

只不过现在两个好兄弟相继遇害，威廉的表现就难以为巴巴罗萨容忍了，如果不是现在对他最重要的是找到恶魔果实，无论是在附近巡逻还是回程都需要航海士指挥航行，巴巴罗萨就算不立刻提刀杀了威廉，也要给他一个难忘的教训，现在却只好在人事安排上提防他一二。

阿尔卡蒂奥皱了皱眉头：“这件事真的是巴巴罗萨做的吗？”

“‘特奇拉沃尔夫’是天龙人亲自下令建造的，它受到袭击，受到本部和世界政府的直接关注，事关世界贵族的脸面，不是地方不入流的商人，我怎么压下去？”罗伊上校反问道。

阿尔卡蒂奥微微闭眼，抚摸着手上的宝石戒指，良久后才问道：“压不下去吗？”

罗伊用力嘬着雪茄，明亮的火星仿佛他逐渐烧旺的怒火：“这个混蛋就是条疯狗，他已经疯了，他以为简单嫁祸给厨师海贼团，就能逼我们帮他报仇？他想得美！”

阿尔卡蒂奥直接问道：“你想怎么做？”

罗伊也许可以担一些危险，把罪名安放到其他海贼团的头上，但问题是，他凭什么为巴巴罗萨这条疯狗担这么大的风险？何况这也无法挽回他在这次事件中的失职表现，只有拿一颗大海贼的头颅，才能让罗伊免于受罚，甚至可能因此而受到嘉奖。

阿尔卡蒂奥连忙起身迎了上来，罗伊上校根本懒得和他寒暄，径直问道：“你考虑好了吗？”

罗伊冷笑：“上面需要个交代，我也要一个交代，那些不入流的小海贼，填不平这次事件惹下的大窟窿，我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人头，洗去我的污点。”

不远处的哈登不易察觉的撇了撇嘴，费尔顿当然在撒谎，现在他们驶向的可是无风带，那是比伟大航路还要让普通人谈而色变的地方，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而且巴巴罗萨一意孤行，没人会愿意去那里，船上海贼怎么可能士气高涨？

这让他们有理由相信，他们的盟友，绰号“红胡子”的大海贼巴巴罗萨，因为无法用利益买通打动他们，干脆就想着来个先斩后奏，想办法把他们拉上贼船。

厨师海贼团与巴巴罗萨结下大仇的消息，克洛禀明的情况，阿金提供的报告，附近居民的证词……，这一切的一切，几乎全都指向这一可能。

阿尔卡蒂奥欲言又止，但想到近期巴巴罗萨接二连三为他惹下的麻烦，叹息一声，还是没有再帮这个他也逐渐感到厌烦的莽夫说话。

“船员们都士气高涨，船长您放心！”费尔顿拍着胸膛保证道。

克洛在上次会面的时候，就将红胡子海贼团的战船遭到洗劫，巴巴罗萨的航海日记以及藏宝图等重要资料都丢失的消息告诉阿尔卡蒂奥了，所以无论是他，还是罗伊都清楚，他们的盟友很可能会在朝夕之间变成一个穷光蛋。

“不是他，还会是谁！”罗伊上校对老鼠示意了一下，让他把门关上后，才恨恨的说道，“我已经查过了，事发前后有人在附近的岛屿看到过红胡子海贼团登陆，而且还在当地重新招募了一些人，你在他船上的人不是告诉你了吗，他的宝藏很可能都被人洗劫光了，他是没有办法，所以选择铤而走险。”

……

阿尔卡蒂奥已经很多年没像今天这样，不停叹息了：“巴巴罗萨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他是个怪物。”

卡尔马城，财政大臣府上，罗伊上校理都没理为他弯腰行礼的管家伊顿，直接推开会客室的大门，带着身后的老鼠一同进屋。

无风带环境异常险恶，巴巴罗萨暂时还离不开威廉，因此便从威廉身上收回带着恶意的目光，看向副船长费尔顿。

罗伊上校将雪茄按在烟灰缸中熄灭，不屑的笑了笑：“恶魔果实能力者而已，我在伟大航路见多了，在那里横行的海贼，和海军本部的精英才算是真正的‘怪物’，他算什么东西？”

阿尔卡蒂奥见罗伊上校信心十足，便不再提醒了，他知道罗伊是在海军本部培训过的军官，虽然未必是其口中“怪物”的一员，但也比东海土生土长的海军实力强大许多，何况能力者最为海楼石克制，而这种重要物资，海军从不会缺少。

阿尔卡蒂奥感慨道：“看来又要选一个新的合作伙伴了。”

“我以前就说过了，海贼而已，多的是。”罗伊不在意的说道。

阿尔卡蒂奥点了点头，脑海中却莫名其妙想到了当初见面，表现的很老实的威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