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替罪羊

两天后，卡尔马城一处私港，威廉和丹彼尔两人，正站在岸边，等候着一位多日不见的“老朋友”。

二十多分钟以后，一艘战船终于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这艘三桅帆船上挂着一面有些滑稽的海贼旗，戴着顶厨师高帽的鸭子头，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一把刀和一柄三头叉则在鸭子头后方交叉。

这面旗帜在东海实在算得上特立独行，正是以厨师身份成为一船领袖的海贼，“红脚”哲普所率领的厨师海贼团的标志。

丹彼尔和威廉是半个月之前收到哲普托人提出购买武器的消息的，经过多方打探，两人终于查清楚缘由。

哲普要带领厨师海贼团进入伟大航路！

哲普是厨师出身的海贼船长，深知后勤的重要性，面对伟大航路这片对他来说还十分陌生且神秘的海域，知道做多少准备都不为过。

威廉和丹彼尔武器公司研发出的许多新式武器已经渐渐在东海传播开，性能优越，口碑良好，在离开东海之前，哲普显然希望能再武装一下自己的船员，增加一下全船火力。

厨师海贼团的战船不一会儿便开到私港内，不等靠岸，哲普便带领几名干部，自船头一跃而下，立到岸边，警惕的盯着威廉和丹彼尔两个人。

丹彼尔皱眉看着哲普等人的做派，但威廉的脸皮自不用说，似乎跟哲普以前一点龌龊和冲突都没起过一样，脸上满是笑容，仿佛迎接老朋友一样：“哲普船长，好久不见了，能再见到你我可真开心！”

“八十把栓式步枪，一百把左轮手枪，还有十把我们公司新研制出的霰弹枪和冲锋枪，另外，为了防止你们到伟大航路后没了后续补给，我还为你们准备了三十把崭新的燧发火枪。”

……

哲普扯了扯嘴角，对威廉的话深表怀疑，却见威廉这时已经来到两人身边停着的一架马车旁，一把扯开马车上蒙着的帆布，露出下面的木箱。

老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要去伟大航路？”

老鼠和阿金正坐在包厢中喝酒，威廉进到包厢以后，便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老鼠身边，搭着已经成为中校的老鼠的肩膀，微笑着问道：“中校，作为朋友，你给我一句老实话，没了罗伊，你能成为第十六分部的指挥官吗？”

哲普示意两名部下去检查枪支，威廉也没做阻挠，将地方让开，旁边站着的车夫也畏畏缩缩的躲到一旁。

“调走？”威廉笑了笑，“他伤害了我的兄弟，我又怎么会让他平平安安的离开？”

威廉一点也不在意哲普的冷淡，依旧热情的问道：“为什么不去老地方见面，非要在这里进行交易？”

老鼠擦了擦嘴：“应该没什么问题，我现在是基地内除了罗伊以外，军衔最高的军官了，正常来说，罗伊被调走后，会让我接任，不过罗伊可没那么容易离开。”

“我不要‘应该’，‘正常’，我要一个准确的答复，”威廉收起笑容，“如果罗伊这个基地最高指挥官出事了，而你的功劳簿上近期又新添一笔，那么你临危受命的可能性大不大？”

哲普冷哼了一声，不过面色还是好看了许多，另一边，他的几个部下已经检查过武器弹药，威廉又指点了一下他们武器的使用方法，试射一番后，依旧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威廉问道：“如果杀害罗伊上校的人，去了伟大航路呢？”

“我只是以为，你想要配合我一起发力，将罗伊调走。”老鼠喃喃自语道。

“你的意思是……。”

“海军本部很可能将注意力落到第十六分部的管辖海域，说不准我们的关系就曝光了。”老鼠担心的说道。

“怎么会呢？”威廉收敛了笑容，认真的说道，“听说你要去伟大航路，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东海被称作四海之中最弱的海域，无论以前有什么矛盾，你去往伟大航路，代表的都是东海，所以我一定会给予你力所能及的支持。”

老鼠以为威廉说的是自己，他摸了摸鼻梁，还能感觉得到上面的一小块疤痕的存在，即便如此，罗伊强势的作风还是在他心里有些阴影，下意识反对道：“一点小伤而已，不必耿耿于怀，罗伊他毕竟是上校，虽然我也恨不得他死，但他真的死了，会很麻烦的。”

送走了哲普一行人，威廉和丹彼尔又一同坐着马车回到自家经营的地下酒吧。

“你还记得几个月前我拜托你的事情吗？帮我弄来三十支海军的燧发步枪。”威廉笑眯眯的说道。

“其他东西都是我送的，”威廉摆了摆手，“我说过了，你们出了东海，代表的就是我们东海人的颜面，我可不希望你们被人看轻。”

哲普看了威廉一眼，没有理会，等船上的部下驶着战船平稳靠岸后，才看向依旧笑盈盈的威廉，有些冷淡的说道：“施托尔特船长，不，或者该叫爵士，见到你我也很开心。”

“你和丹彼尔合伙以后，那里也算是你的地盘了，”哲普话中带刺的说道，“到那里去买武器，我担心我和我的部下，被你以罪犯的名义逮捕。”

“不，”威廉摇了摇头，“是杀害罗伊上校的凶手会去，你明白吗？”

“应该是伟大航路吧，”老鼠眼见威廉好像已经有了完整计划，不由紧张起来，“但是海军后续调查的话……。”

老鼠呆呆的看着威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反问道：“罗伊……，出事！？”

“曾经和‘红胡子’巴巴罗萨齐名的大海贼，‘红脚’哲普就要去伟大航路了，如果是他在临走前杀害了罗伊，那你说海军的注意力会放到东海，还是跟着哲普放到伟大航路？”

这下子哲普真的有些疑惑了，难道威廉刚刚说的话是真心实意？

在手下开箱的功夫，哲普对威廉问道：“我可没要这么多东西。”

威廉又揭开旁边另一辆马车上的帆布：“这是配套的子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够你们在伟大航路用很长一段时间了。”

“有多麻烦？”

“记得，”老鼠叹了口气，“然后我被罗伊上校训斥咒骂了一整天。”

“那些枪，现在就在哲普船上，我抹了显眼部位的标志，也不知道其他海军能不能看的出来，”威廉对瞪大了眼睛的老鼠说道，“中校，你想一想，等到你成为基地的最高指挥官以后，无论你再想做什么，都不会有人能这样训斥你了，你可是一名海军军官，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凭什么忍受罗伊的辱骂殴打，还要不了了之？”

老鼠面上阴晴不定，既渴望，又害怕，良久才问道：“那罗伊死后，他留下的东西……。”

威廉拍了拍老鼠的肩膀：

“罗伊留下的第十六分部基地是你的，他留下的财产也是你的，中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