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三
作者:丝瓜闲人 | 分类:军事 | 字数:58.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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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好心的塔库里
第六十九章 好心的塔库里
更糟糕的是,段小三还看到了王玄策。
五花大绑的王玄策就在卡塔帕大师身边的桑贾伊手里,浑身血污,似乎受伤不轻。
王玄策一见到段小三,立时嘶哑得声音,朝段小三大喊,让他们快跑。
段小三眼见王玄策被捕,又怎么可能孤身逃走?这倒也验证了琼的说法,只不过琼说的是王玄策是在禅经殿被捕,他们又怎么从禅经殿绕过偏殿跑到迎佛塔来的?
还没等段小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卡塔帕大师已然笑道:“好,好,好得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真是巧得很。”卡塔帕大师虽然不会唐语,但在话中却夹带着一句大唐的成语,在段小三听来极为刺耳。
眼前这情形,在卡塔帕大师看来,的确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段小三这一群人,除了提米尔汗,剩下的室利、王玄策、蒋师仁,再加上李真珍,全被一窝端,连根铲除,一人不剩。
段小三苦笑道:“真是巧,没想到才分别一顿饭时间,又在这里碰面,让大师这么想念,实在是令段小三汗颜。”
卡塔帕大师得意万分,捻着长须又是一阵大笑。他虽然听不懂大唐语,但从段小三的神情,亦是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更何况,他现在根本无须听懂段小三说些什么。他要的只是眼前这些人死,死得越快越好。
卡塔帕大师大手一挥,众多金甲军同时举起手中的长刀,准备向段小三再次发动进攻。
段小三环顾四周,发现此时的情形比禅经殿更是严峻万分。在禅经殿,他心中还有念想,可以盼着卡波尔等人前来增援。但此时在迎佛塔前,王玄策被捕,自己一干人被围,更是没了其它任何的援兵,而面对的也是卡塔帕大师、桑贾伊这样的强敌,生还机会等于零。
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放手一搏,才能赢的机会。就算是死,也要拉上卡塔帕大师垫背。段小三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悲壮之情。他转头看了看李真珍。李真珍平时嬉笑之色完全消失,取而代之是肃穆,一步走到段小三身边,与段小三并排站在一起。
段小三又看向室利。室利对眼前的情形也是了如指掌,抱定了必死之心,将手中长鞭上的血迹擦干,卷成一团,默默走到段小三身边,拉起段小三的左手,仿佛与段小三争吵完全没有发生过一般。
段小三最后再望向蒋师仁。此时的蒋师仁,虽然失去了右脚,但他身下的座椅,却是卡波尔的父亲巧手之匠精心打造而成,进退自如。蒋师仁驱动座椅,到段小三的身边,沉声说道:“小三,别忘了,我们虎豹骑的誓言。”他长呼一声,举起右手,横掌为切,大拇指顶住左胸口,微微抬起下颌,忽地睁开双眼,精光四射,大声喝道:“尽忠职守,生死无憾。生为虎豹骑一时,死为虎豹骑一世。杀,杀,杀……”
蒋师仁的喊声如歌如泣,震天动地。
段小三顿觉心头澎湃,血液为之沸腾燃烧。他如蒋师仁一般,举起右手,横掌为切,大拇指顶住左胸口,大声喊道:“尽忠职守,生死无憾。生为虎豹骑一时,死为虎豹骑一世。杀,杀,杀……”
李真珍虽然不是虎豹骑出身,但也听闻过虎豹骑事迹,此时也是热血激涌,学着段小三和蒋师仁的样子,声嘶力竭地喊了“尽忠职守,生死无憾,生为虎豹骑一生,死为虎豹骑一死。”他忽觉得有些不对,连忙偏转过头,去问段小三。
众人本是激情潮涌、热血澎湃,可没想到李真珍这么一问,直接就愣住了。
“我说的对不对?”李真珍继续追问。
段小三真想给李真珍来一个爆栗子,可是强敌环伺,他又不得不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只能无奈地说是。
金甲军可不管段小三等人的感受,刀光剑影已如大山一般压了过来。
就在大战一触即发之时,忽地有人大声喊道:“慢着。”
双方的刀剑顿时停在半空。双方面面相觑。
段小三朝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见一人从卡塔帕大师身后转了出来。
是塔库里。
钵罗耶伽国萨摩塔塔库里。
段小三一向对这个胖胖的塔库里没什么好感,斜着眼睛瞧着塔库里走到阵前。
“塔库里,你想干吗?”卡塔帕大师怒喝一声。身为婆罗门大祭司,对只是镇守一方的塔库里自然不放在眼里。
塔库里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大师,你可别忘了这是钵罗耶伽国。”
“是又如何?”卡塔帕大师仰起下颌,傲然说道。
“既然在钵罗耶伽国,那就得遵守钵罗耶伽国的法律。”
“哦,那又是什么法律。”
“在钵罗耶伽国的土地上,如果想要处死一个人,必须要经过长老会的审判。”钵罗耶伽国虽然是天竺国内的一个城邦,但除了向曲女城缴纳一定的税贡,其它如官员任免、法律制定,亦是拥有绝对的独立,所以,本质上而言,卡塔帕大师无权在钵罗耶伽国的领地上杀人放火,就算阿罗那顺也不行。
可卡塔帕大师根本就不理会这些。在他眼里,只有铲除这些异教徒,才是最神圣的职责。“你是想要阻止我杀这些逃犯?”卡塔帕大师轻屑地说道。
段小三等人是逃犯,这已经是毋庸置疑。
在钵罗耶伽国就算是再独立,也无法改变是天竺国境内的一个城邦。所以,当曲女城发布一些命令时,也有协助的义务。
“逃犯必须要抓。”塔库里说道,“但杀不杀,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不是你说了算。”
“在钵罗耶伽的领地上,就是我说了算。”
从俩人的对话中,段小三听得出来,塔库里似乎有心要相救。他对塔库里的好感油然而生,想起从客栈里打伤塔库里的侍卫逃出来,亦是心怀一丝歉疚之意。
“那你又想怎样?”卡塔帕大师眯起小眼,杀意顿起,“难道你不怕海冬青王降罪吗?”海冬青王就是阿罗那顺,他的肩膀上常年停着一只凶猛的海冬青,所以称之为海冬青王。此时的阿罗那顺已是牢牢掌控着塔库里的王宫。此时,卡塔帕大师搬出阿罗那顺,意在提醒塔库里身处的困境。这群人中有室利,室利是前朝公主,当然也是阿罗那顺杀之而后快的最大政敌。
可是塔库里像是吃了秤砣的王八一样铁了心,丝毫不相让,哈哈一笑,说道:“我怕海冬青王降罪?如果怕的话,我就不来了。”
“你……”卡塔帕大师身边的金甲军分出一部分人,将刀剑对准了塔库里。
塔库里带来的卫队,也足有一百多人。一见对方剑拔弩张,也将拔刀出剑,怒目相对。
塔库里挥了挥手,让手下的卫队放下刀枪,又是清咳一声,说道:“我无意与大师相斗。”
卡塔帕大师有些迷糊。刚才塔库里还恶声恶气,怎么一下软了下来?
塔库里说道:“如果大师答应我一个条件,大师想要在钵罗耶伽国的领地上如何,悉听尊便。”
“哦……”
“既然你想要逃犯,你大可把逃犯都抓了去。就算在此宰杀,亦无不可。”塔库里冷冷地说道,“但作为交换的条件,我想要室利活下来。”
“你想要室利?”卡塔帕大师惊讶地说道。
“正是。”塔库里看了一眼室利,说道:“室利是前朝公主,作为大祭司,她又怎么可能是逃犯呢?”在天竺国法律上,王室贵族均不可定为逃犯。这也是婆罗门教的一个教规。婆罗门或者是萨帝利,有了过或者是犯了罪,只要诚心修行、弥补过错,那么其身份也一定会是婆罗门或者萨帝利,不会沦落到低贱种族。
可卡塔帕大师依然没能想明白,这个塔库里究竟想干什么。室利不除,阿罗那顺势必耿耿于怀,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