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公路上看不见一点积雪，但为了安全起见，勒沃库森的豪华大巴车还是缓缓向南行驶，两百公里的路程花了将近四个小时，抵达法兰克福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

这是郑志第一次回到欧洲的心脏。法兰克福是他在欧洲的第一战，梦想开始的地方。

大批球迷等候在球场外，当郑志走出大巴车时，人们高呼着他的名字。随后，郑志停下来为一名球迷签了名。

“郑，”

“郑，”

“郑。”

“欢迎回到法兰克福。”

“欢迎回家！”

越来越多的球迷包围了他，他想简单打发了事是不可能了。这里的球迷太喜欢他了，虽然他已经去了勒沃库森，但他们从未觉得郑志是别人家的孩子。

“郑，你永远是我心中最好的球员。”

有些球迷身穿着郑志当年39号的法兰克福战袍，似乎还停留在往日的回忆当中。

影影绰绰中，CCBV5的工作人员扛着摄像机和话筒，不断地游走在球迷中间，最后来到了郑志面前。看来他们一直在现场给国内做直播。

“郑志，重回法兰克福，看见球迷如此热情，你有什么感想？”

郑志放下手中的签名笔，微笑着说：“有种回家的感觉。”

“这种感觉我以为回到沈阳才会有，但没想到在这里也会出现，球迷们对我太好了。”郑志开口的时候是一口流利的德语，当然是说给现场的法兰克福球迷听的。

然后CCBV记者不得不给电视机前的国内球迷翻译了一遍。

“牛啊，这德语说得顶呱呱。”

“我听说杨辰他们到现在都说不利索，只是会一些简单的交流，但是郑志太逆天了，他如果继续读书的话，在大学里应该是一个学霸吧？”

“优秀的人果然做什么都是那么优秀。”

“法兰克福球迷确实很有爱啊，他们对郑志的喜欢是出自于真心的，现场得有好几千人吧？”

中国球迷看了现场直播后，也是十分的感动。

郑志的一番表态，自然也让现场的法兰克福球迷欢呼雀跃了，其中一个球迷几乎跳到了郑志的面前。

“郑，”

“郑！”

嗓子都快喊破了，生怕郑志看不见他。

那阳光般的笑容，只要让人看了一眼，便会让人记住，这个人就是年轻的罗伊斯。

郑志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

“又长高了。”

“你还记得我！”听到郑志这么说，罗伊斯更加兴奋了。

“当然，天才足球少年罗伊斯嘛，好好练球，我等着你长大。”

……

……

在球场外折腾了将近半小时之后，郑志才进到了客场更衣室里，这才发现有些不习惯。他去过很多俱乐部的客场更衣室，唯独第一次对法兰克福的客场更衣室感觉很陌生。

以前都是在法兰克福的主场更衣室待着啊，真心没了解过客场更衣室是什么样的。他这才发现法兰克福的客场更衣室也是烂到了极点，让人无法直视。更衣室中跟国内的大洗澡堂子一样，一大排衣柜，一排座椅，全世界通用的衣服架，虽说是很接地气，但是也掩盖不了客场更衣室的差。

他现在真是怀念主场的更衣室啊。

反正距离比赛还有一个多小时，他这便窜门去了。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就推开了法兰克福主队更衣室的大门。

吱呀一声，

更衣室里的前队友们目光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郑？！”

虽然知道郑志会回来，但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间来探望。

居然是克洛泽第一个冲了上来，直接把他拦腰抱住。

“靠！”

“快放我下来！”

郑志还没来得及煽情温柔，就发现克洛泽的动作太邪恶了。

“能不能换一种别的欢迎方式？”

更衣室里几乎都是老熟人了，他说话也不见外，“你这样会让很多人伤心的，我可不是你的情人啊。”

克洛泽把他放了下来，“得了吧，还情人，”

“你白送我也不要。”

郑志这就去和队友一一打招呼去了。

舒尔、布林克曼、佩德森，这些都是老战友啊。

“你变强了。”来到施耐德面前，郑志认真的盯着他，然后表扬了一句。

“右路和中路都十分出色啊。”

施耐德微微一笑：“你这是在批评我。”

“没有啊，你真的变强了。”

“做得十分出色，当然，应该做得更加出色。”

年轻的郑志抬起他的右手摁在大了几岁的施耐德肩膀上，也不见得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完全就是大哥和小弟聊天的氛围，虽然他最年轻。

“法比奥，”

“明年夏天奉子成婚是吗？到时候我会来参加你的婚礼的。”

他的目光落在安静的格罗索身上，语气也变得温柔了很多。

和格罗索的缘分也不浅啊，他提前改变了格罗索的足球人生。

“是的，”

“一定会的，如果你愿意当伴郎，我也求之不得。”

格罗索给郑志送上了一个厚厚的拥抱。

“谢谢你，我的兄弟。”

人高马大的格罗索又在郑志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草，”

“太恶寒了，”

“欧洲人这一套，我永远学不来啊。”李伟峰坐在椅子上，看着俱乐部队友和郑志亲密互动，浑身起鸡皮疙瘩。每次克洛泽要对他这么做，他都躲得远远的。

“习惯了，习惯了。”旁边的李银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你看杨辰，每次进球都会享受这样的待遇，我很庆幸自己是个防守型中场，哈哈！”

那不是，杨辰每次进球，队友的唾沫都会抹了他一脸，李银就没这样的机会了，他属于铁树开花的那一种，一年进球也没超过三个，自然就避开了。

“欢迎回来。”

杨辰的右手和郑志重重的握在了一起。

这是中国人的见面方式，蜻蜓点水，含蓄又不失礼貌。

“大头，你笑个毛啊？”

郑志突然骂了李伟峰一句，两个人却连握手都没握。

“他说你和大家的互动方式很恶心，每次都像是在看岛国片。”李银在旁边解释了一遍。

“靠！”

郑志和杨辰的关系还是一般的，但是和李伟峰还有李伟峰的关系就身后很多了，不是一个概念的，所以说话也就更加随便，甚至于连招呼都不打。

最尴尬的是齐宏。

齐宏站在李银背后，看起来有些拘谨。

年纪不小啊。

但是在这些老乡面前，他反而没多高的地位。主要是他心理作祟，觉得自己没踢出来，自然就没什么说话的底气呗。他可是身披郑志留下的39号战袍的，但是现在这个处境确实太尴尬了。

“宏哥，”郑志主动打了招呼。

“嘿嘿，”齐宏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伸手和郑志握在了一起。

“对了，那个疯子呢？”

疯子？当然指的是舒斯特尔。

“他去准备新闻发布会了。”

“他说如果你来更衣室里，他也不会见你的。”克洛泽在旁边解释道。

“啊？果然是疯子。他还记得这些。”

“记得什么？”克洛泽不解。

“没什么。”郑志笑笑，上赛季末离开时和舒斯特尔在雄鹰球场看台上聊了一次，舒斯特尔说在他没有拿到金球奖之前，他是不会和郑志见面的，现在他在践行诺言呢。

郑志总不能告诉这些队友，他必须要拿到金球奖，舒斯特尔才会和他见面吧，这样的话太过于吓人了，也太打击人了。

张嘴就说金球奖？在座的各位似乎只有克洛泽有那么一点点机会啊，其他人都是凡人……

“我走了啊，”

“大家球场上见。”

……

……

“伯恩德，你前几天说郑志的任意球射门是蒙的？”

“是的，”

“花拳绣腿，华而不实。”

新闻发布会上，舒斯特尔再次打击起了郑志。

“我敢打打赌，他下一个这样的进球，会很远很远。”

“有多远？”

舒斯特尔沉默了两秒钟，“至少要三五十次射门才能转化来吧。”

“这样的射门方式真的要靠运气。”

“你不止一次说过，他会在五年内拿到金球奖，你现在觉得他需要五年的时间吗？”

“啊，这句话我必须要收回，”

“我现在觉得三年内他就可能达到这个成就。”

……

……

“呵呵，”

“恩师说的有道理。”

“但不是绝对的。”

“谁知道运气什么时候到来呢？也许这场比赛也可能会降临？”隔空对话，郑志回应了舒斯特尔。

“舒斯特尔说你会在三年内拿到金球奖，你如何看？”

“恩师都是这么说话的，那是他的权利。但我要脚踏实地踢好每一场比赛。”

“你是说你恩师不切实际？”

“不，不，不，恩师总是用行动践行一切。他只是想激励我而已，我很感激他，他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恩师之一。”

“之一？还有其他人？”

“当然，我的职业生涯中，每一位教练都对我很好，我很感激他们，我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全部潜能都激发出来，不愧对他们对我的期望。”

“我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他们的功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