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观察这妹子到底人品怎么样，贾鸿渐其实并不用太多的时间来观察，很多时候，两三天的功夫，甚至一天之内长时间的谈话就可以做到了。前世泡过那么多的妞儿，对于快速判断对方的大概性格，贾鸿渐那还是有一些心得的。

“行了，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吧。”贾鸿渐拍板道。他这么一说，周桂红那是赶忙的打电话啊。不过她呢脑子倒也不笨，在打给他们的陈经理的时候，这妹子就是这么说的：“陈经理啊，你现在在哪家工矿企业啊？别谈了，赶紧回来吧，总公司的蔡部长和贾总他们来视察了，你赶紧带着人回来吧。我这就给其他人打电话……”

接着呢，挂了电话之后，她又打了七八通的电话，通知了公司里面的人赶紧回来。看着她打完了电话了，她突然发现忘了什么，赶忙找茶叶烧水沏茶，忙活了半天，才给贾鸿渐他们一行人都上了茶水了。等到妹子坐了下来之后，贾鸿渐开口就问道：“咱们公司一共多少人啊？”

“报告贾总，56个人。咱们市是地级市，56个人就是咱们地级市分公司的规模，然后还包括了下面的区县办事处的人手。市公司里面的人手一共23个……”妹子赶忙回答道。

唔，这么一算的话，这个公司人手并不算多啊！不过整个冀北省那内线都两千多人的规模呢，怎么平均下来了每个公司人这么少？贾鸿渐扭头问了一下蔡部长这冀北省的大概情况。“咱们冀北省有11个省辖市，也就是地级市，下面大概还有22个县级市，这市级分公司就是33个……”蔡部长回答道。

这么一听的话，贾鸿渐算是大概的理解了，30多个分公司，每个公司50人60人，这可不是一下就差不多两千了？有的市大一点什么的。人手多点，这乱七八糟加起来不就2000了？回头省级分公司还要有个办事的部门吧？这乱七八糟的领导们再加上，那可不是就2000多人了？然后这一个省就这样，全国各地加在一起，那可不是就六万人了？擦……一个地级市就只有五六十个人的公司，然后放到全国就累计起来了六万人啊……这要是一个地级市公司有个100来人的，那全国范围内算下来不就十几万人了？这还没算各种营业网点呢！要是回头外网开始营业了。每个区弄个几个直营的网点，加上里面的办公人员什么的，这乱七八糟加到一起可不是要几十万了？

说真的，贾鸿渐这时候脑子都有点混乱了，明明一个地级市里面人不多，怎么全国范围内一看人就那么多了呢？这一个地级市内的公司里面就五六十个人。这真不算大，对吧？可是6.5万人那就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贾鸿渐和这妹子大概的聊了一下，了解了一下这地级市分公司的大概情况之后，那陈经理等等一帮人算是陆续的回来了。这陈经理看起来40岁上下，胖胖的，来的时候那叫一个喘，看样子估计是到了火车站的门口那就是一路跑过来了。“蔡部长。贾总……你，你们好……我是咱们市分公司，分公司的经理，陈明……”

蔡部长当时一看这人的样子，那就直接脸吊了下来想训人了。不过呢，贾鸿渐微微的拦了一下这蔡部长，然后扭头对这陈经理说道，“大陈啊。来来来，先坐下喝口茶吧，看你累的够呛的。”

本来这陈经理那就是在家里睡懒觉呢！他一接到了周桂红的电话之后，那是赶忙开着车跑了过来，本来以为一来之后就会被一通臭骂的，然后搞不好就是各种罚钱啥的……结果谁知道这贾总和蔡部长居然让他喝茶？让他歇歇？他脑袋反应不过来了啊！当时他就傻乎乎的看向蔡部长，毕竟这蔡部长是铁道部的副部长。而他以前那都是铁路上面的员工啊，肯定下意识觉得蔡部长有权威。

“看我干什么？贾总让你坐下歇你没听到啊？让你坐就坐！”当时蔡部长就没好气的训斥道。其实蔡部长本来这时候也没多气，虽然陈经理刚来的时候他吊脸了，但是那是为了立规矩。就跟老师看到了迟到早退的孩子一样，那肯定是稍微要训一下的！可是呢，既然贾总有话要说，还让姓陈的坐下喝茶，那么贾总有想法那就按照贾总的想法来呗！他有啥好气的？可是呢，刚才他不气，在陈明看着他之后他就气了！这是为啥？他是当副手的！他不是一把手！铁通的一把手那是贾鸿渐！作为副手怎么能够权威比一把手还厉害？这不是作死么？做了这么多年的干部，都升到了副部长的级别了，他还看不出来这个？哪怕贾鸿渐是一个空降的干部，但是看到下面的人都有点唯蔡抗战马首是瞻的样子，那肯定要觉得蔡抗战是鳌拜啊！那之后搞不好就要下阴招啊！

就像是历史上皇帝去检阅年羹尧的军队，结果皇帝赏了大家之后，所有的兵都不说话，非得年羹尧点头了让他们谢谢皇帝了，他们才敢谢。这事儿之后怎么样？皇帝直接就开始整年羹尧！那一路给贬的啊！直接就削官夺爵，然后列大罪九十二条，最后赐自尽的好不好！所以蔡抗战这个时候，当然要发火，当然要树立贾总的权威了！怎么树立？那就是让别人不要看自己！就听贾总的话就得了！

此时呢，那陈明惴惴不安的坐了下来，然后端着茶杯那心里就开始打鼓啊！说真的，他之前在电话里面听到周桂红的话，当时他大概发硬过来了这周桂红是怎么帮他打掩护的——就是说去了什么什么地方拉客户了呗！但是问题是，现在他心里打鼓，他不知道在他来的过程中，贾总和蔡部长他们是不是问了周桂红更多的问题！如果在他没来的时候，这贾总他们先问了周桂红“陈明今天要去哪些地方啊？”之类的话，他这边没窜供之前，很容易说漏嘴的啊！

“陈经理今天带着人去跑客户了？”贾鸿渐盯着陈明问道。就在问的这个时候，一个中年妇女那急急忙忙的就要往办公室里面走，结果一看到贾鸿渐他们就在办公室里面。当时就愣住了。然后呢，她赶忙整理了一下仪容，小心翼翼的就像是看到爸妈吵架的孩子一样，努力的不引人注意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然后身子俯下去努力的不弄出声音也不引人注意。

扫了一眼那个中年妇女，贾鸿渐的视线又回到了陈明的身上，不过此时呢。他脸上之前的微笑没有了，而是脸上没有了任何表情，甚至眼神都不再透露他的任何心理活动，就是那么冷冰冰的像是没有任何情感一样的看着陈明。“陈经理今天带人去跑客户了？”他又重复问了一遍。

这时候陈明那真是脑门子上都出了冷汗了！说真的，如果贾鸿渐脸上一直笑眯眯的话，他陈明可能还抱着侥幸心理想要蒙混过关。可是看到了贾鸿渐脸色一变，那眼神像是爸妈在看着坚持撒谎的孩子一样……不，甚至更冰冷！就像是看着顽固不化的罪犯差不多了！都没有怜悯了！当时他就下意识的以为贾总了解一切了！要知道，这当领导的在更高的领导面前，那可是非常弱势的，在体制内，体制本身带来的压力那可是相当恐怖的！特别是面对着一个可以决定自己未来命运的人的时候！

此时陈明脑子里面那瞬间就转了几个遍。然后他满头大汗脸色煞白的就低头对贾鸿渐承认错误道，“贾总！蔡部长……我，我是在家里睡懒觉，我……我没有去跑客户！都是我的错，是我混蛋！是我没有遵守条例……”一边说着，这陈明突然一伸手就“啪”的狠命抽了自己一个耳刮子！那响亮的耳光声把周桂红和刚来的那个中年妇女给吓的当时身体就一抖啊！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这个问题？”贾鸿渐此时还是没有表情也没有心理活动一般冷冷的问道。当时蔡部长一听就愣了！什么？问员工应该怎么处理他们自己？这……这是什么管理方法？员工都承认错误了，这怎么处罚当然是领导决定了！就像是孩子在家里犯了错误，比如说偷钱了。家长当然应该揍孩子一顿，然后还有别的什么处罚方法。怎么可能说家长平淡的问孩子应该怎么处罚孩子自己呢？对不对？要是孩子自己说不处罚呢……不对！

就在蔡部长刚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只见着陈明面如死灰，额头上的汗那真叫一个多，头发都湿了啊！“员工……无辜旷班……应，应该扣除当日工资……并且，批评……”“你是第一天这样么？”贾鸿渐此时冷冰冰的追问道。“……不……不……不是……”陈明那30多岁快40的老爷们儿。现在在20多岁的贾鸿渐面前，整个人气势弱的简直就像是爹妈面前的小孩儿一样！“那你说应该怎么处理？恩？”

“连续……连续……旷工……三日，可以……可以辞退……”陈明此时的那脸色看起来真是死灰，真心跟死人都像了！此时他身上的衬衫那都湿透了！甚至他身上都开始发抖了！可见此时他的精神那都到了快崩溃的边缘了！在外人看来好像没什么。但是这事儿对陈明来说，那就简直跟慢刀子剐了他一样！为什么这么说？要是领导直接处罚他，那低头认错就完了呗。可是领导现在让他自己说自己犯了什么错误，然后让他自己说应该给什么处罚。他能往少里说么？领导让他自己说，那就是给他最后的机会，给他最后一个体面的面子！如果他这个时候往少里说，那就是给脸不要脸！接下来领导直接数罪并罚的加重处罚了好么！

然后呢，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作为分公司的领导在这个应该上班的时候还在家里睡觉，这绝对是要被系统内通报批评的事儿啊！搞不好还要被开除的！这丢人简直丢到家了好么！再加上考虑到他要是被开除了，他只会铁路相关的知识，他到哪儿去找工作啊？这以后一家人的生活怎么办啊？老婆孩子那要过什么生活了？一想到了这里，他能不怕，他能不急？这简直就像是让罪犯审判自己一样，那真心是折磨！如果审判的轻了，就更加重的重罚！只能按照刑法来，然后自己亲眼亲手亲嘴的一点点把自己给审判了，把自己给判刑了，那绝对跟自残一样，是违背生物本能的！在这个时候，他的生物本能拼命的想要求生，但是他又被压迫着只能审判自己，这是好受的么？

“贾总……蔡部长……我，我是有原因的！我……我孩子……不，咱们公司不是还没营业么……我……我是从铁路上出来的，不熟通信啊，我是在家看书多补习……”被压迫到了极点的陈明突然爆发了，他就像是溺水之人拼命的想抓住救命稻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