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用力了！？没有废！？”柳毅风咬了咬牙，挣扎着坐起身来，林远要帮他！被柳毅风挣脱，咬牙道：“既然没有废，我自己站起来。”

柳毅风的声音带着低吼，弟兄们的脸一暗，背过身去，柳毅风看不出来，在他这些兄弟转身的那一刻，都嘴角颤抖着，缓缓闭上眼睛。

“啊啊啊……”

想要挪动，柳毅风的右腿却没有知觉，他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林远，你说我没有废，只是不能用力了，这跟废了有什么区别！你从来不说谎的，为什么对我说谎。”柳毅风看着林远，他的泪水忍不住的滚落。

泪水在眼眶中是热的，滚动在脸上是凉的，到了嘴里是咸的，带着苦涩。

“你省省力气！现在你的腿打了麻药，当然没有知觉！不过失去了一面镜子而已，有什么了不起，只要恢复了知觉，很快就能下床！我相信你能康复好，我只是说了你康复后，右腿不能用力，没有说你不能行走。”林远厉声道。

他的态度告诉柳毅风，我没有说谎！这个结果你能承受的住，你不是真的残废，因为你的两条腿，还能走路。

柳毅风一震，盯着林远：“你没有骗我！？”

“当然没有骗你，你康复之后，还能做警察，上面已经下达了转业命令。”林远把结果清清楚楚的告诉柳毅风。

柳毅风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老子最倒霉的了，也好！我累了，你们走吧。”

这一刻柳毅风突然下达了逐客令。

林远的眼睛一拧，盯着闭着眼睛流泪的柳毅风，重重的一叹道：“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自己伤的有多重，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打败你，打败我们！因为你我连死亡都不怕，腿不过是废了而已，又没有断掉！这是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来征服，你以后不但是一名警察，也是一名军人。”

“我希望你能记住我的话！也许有一天，我们还有一起作战的时候。”林远说过，走出了病房，兄弟们齐齐敬礼。

他们没有说什么，他们不知道如何去说！林远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他们知道，自己没有林远做的更好。

待林远他们走出病房，柳毅风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啊……我一定会再次站起来，站起来……”

嘶吼林远他们是听不到了，武石峰开着步战车，他们向着毒牙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都很安静，他们的心情是沉重的，彼此的眼睛在周围不停的环绕！缺了一个人，从此后他们之间少了一个兄弟。

这个兄弟，将永远离开他们的视线。

日月交替，经历了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又迎来一个晴天！无论任何人的离去，在演习结束后，修整了几天，训练还是要继续。

“立正！稍息，立正！目标五公里，跑步走……”

整齐的脚步声，震颤着耳膜！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失去的要得到补充，一个个分队，开始了早上的晨跑。

“现在点名！”林远看着弟兄们，一脸的严肃。

“王子豪！”

“到！”

“郭义峰！”

“到！”

“徐善龙！”

“到！”

徐善龙是和尚，这是他出生后爹娘取的名字，还俗后又叫了回来，从此代表他不再是出家人。

“柳毅风！”

呼！

所有人都身体一震！齐声大吼。

到！

“吴德顺！”

呼！

到！

所有人齐声大吼！

逝去了，他们的名字还在，林远点名的时候，从没有落下他们！除非他离开了毒牙，或者不再是一分队的队长。

在林远的心中，他们还在！还活着，跟着他们一同战斗。

醉猴的名字，他们兄弟永远不会忘记，每一天都会浮现他们的眼前。

“武石峰！”

到！

“张大牛”

到！

“赵大刚！”

到！

“张一飞！”

到！

点名完毕，林远并没有发出接下来的命令，弟兄们立正大吼：“林远！”

“到！”

意味着所有人都在，所有人都活着！虽然他们这是自己骗自己，但他们宁愿这么骗着，一起活着的是灵魂。

“目标！十公里，跑步走……”

每一天的训练量都是别人的一倍，他们奔跑的速度是最快的，也是别人的一倍！十公里的路程，在整个奔跑的过程中，他们不会停歇。

跟其他分队一样，一个时间！跑完路程后，一起进入饭堂！有时候，甚至他们忘记了中午饭，只吃早晚两餐。

林远他们的训练强度，同样是其他分队无法承受的！能承受的只有他们自己。

一二一

一二一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我们是什么！？

毒蛇！毒蛇！

我们是什么！？

“毒蛇！毒蛇！厚黑！！”

一层不变的口号，呐喊声从胸腔中迸发出来，雄厚有力。

太阳升起，今天的天气晴朗，这个时候，跑了十公里的林远他们，跟着其他毒牙战士，排队到了大门口。

他们在蝰蛇的命令下，把枪口朝天！等待着，很快一辆辆装甲车从基地的大门口驶入。

一个个担架被抬了下来，他们被五星红旗蒙着身体，覆盖着脑袋！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今天是五个人！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这种情况，有人牺牲！他们是从基地而去，从边境二回。

毒牙们都成了老战士，迎着朝阳！那射下大地的光芒，刺激着他们的眼睛。

他们感受到的不是温暖，而是来自灵魂的阴冷，和沉默。

“敬礼！”

砰！

“举枪！”

砰！

“射击！”

突突突突突……哒哒哒哒……砰砰砰砰砰！

枪声回荡在基地的天空，震荡着所有人的灵魂！他们能看到的就是逝去兄弟的战友，在跳下车后，忍不住从赤红的双眼中留下了泪水。

“啊啊啊……兄弟啊！兄弟啊……”

失去兄弟的毒牙战士，他们抬着自己的兄弟！两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他们的哭泣，他们舍不得！这份痛苦，所有人都能体会到。

他们说不出任何的语言，来代表自己的心，那因为失去而颤抖的灵魂！只有哭泣与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