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鸿控制着球，见有人逼上来，巧妙的把球传给戴小鱼。戴小鱼突破，但是被对方绊倒，当然又是在裁判看不见的盲角。

这不过是上半场比赛的缩影，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失，所幸雪城高中的进攻在云尚的后卫们和辛卓的面前也无机可乘，而云尚的进攻却因为雪城高中的小动作毫无成效。

燕鸿被对手侵犯了五次，戴小鱼两次，钱晓亮三次——而最受关注的燕鸿的五次侵犯其中有四次是史辉给的。

燕鸿的手掌已经磨烂了，火辣辣的疼，但是他还是坚持着不和对手挑衅——这其实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因为在比赛中每个球员的情绪都会兴奋起来，很容易因为一些过大的防守动作而爆发。

这也是为什么燕鸿一直以来受到国少队主帅张宁信任的原因，和秦夜的天赋异禀不同，燕鸿在足球场上虽然没有秦夜的灵性，但是更智慧。至少秦夜想要达到燕鸿的地步，还需要几年的时间。

同样的，不用拳头和口水回击不代表燕鸿选择了退缩，而是用球场上的坚定表现来抗衡对手的粗暴。今天自己是球场上的队长，身上有很多人的期待，能退吗？以前自己不喜欢争取，但不代表逃跑，决不！

燕鸿接到党毅飞在倒地的时候传过来的球，向雪城高中的球门带去。他的身边，史辉又逼了上来。燕鸿把球轻轻磕到雪城高中的禁区外路，钱晓亮紧跟着冲了上来，抡起右腿！

这姿势……

“禁区外大脚射门！”钱晓亮的右脚狠狠的抽上了足球，足球划了一道小弧线，呼啸着冲向球门！

雪城的门将眼看着那个小黑点飞快的变成一只足球，本能让他扑了过去。足球本身在不停的旋转着，摩擦着空气，尖叫着从门将手边飞过，从……门柱外侧飞过。

出界！

钱晓亮抱着头，显得很懊恼。这个球距离球门也就是一个门柱的宽度，力量、角度、速度，还有突然性都很棒，没有进确实太可惜了。

只是足球场上没有让你后悔的第二时间，钱晓亮只能接受自己的打门出界的事实。

“你们他妈都在干嘛！盯人！不会嘛！要我教你们！”雪城的教练可不是个善主，他指着史辉和马大帅，虽然看不懂手势，但是也知道钱晓亮要继续发挥，就必须在对方两把屠刀的砍杀下杀出一条血路来。

“足球就是在规则允许的情况下，不择手段的追求胜利。”这是那个雪城教练在刚刚上任时对全体队员所说的第一句话。

对于孤儿的史辉，胜者为王败者寇，要想在这个社会中生存下去，而且还要活得比别人好，就要不断的追求成功，而且要为此不择手段，否则自己永远只能被别人才在脚下。这是他在几年的打拼生活中总结出来的经验，他称之为“真理”。

史辉决定给钱晓亮来点警告，他看准时机，用膝盖在钱晓亮的大腿上顶了一下。钱晓亮栽倒在地，而他自己则马上高举双手，示意自己的无辜。裁判在一次被“巧合”的挡住了关键时刻的视线，比赛继续。

钱晓亮地怒火又上来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撑着腿上的痛很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用头顶在史辉的前额。

“你他妈想打架吗！”钱晓亮愤怒地喷着口水，似乎忘记了自己还在比赛。“你他妈的给我说话！听见没有！垃圾！”

不过史辉只是瞪着钱晓亮，就好像看一个小丑在表演。踢了几年足球，他已经不止一次见过对方在自己面前无力地谩骂，对他来说这是最大的鼓励。因为他让他的对手感觉到了愤怒，但是又在自己面前无能为力。

“如果我说你是个懦夫呢！”史辉根本不担心钱晓亮会在他转身后给他一拳，他也有自信如果钱晓亮出拳他能在第一下让对手趴在地上，那个时候可不是他的问题了。

裁判跑了上来，出人意料给了钱晓亮一张黄牌，并且听出了口头警告，确实，虽然裁判看不到史辉的犯规动作，可是钱晓亮冲上去像要打人的举动裁判看的是一清二楚的。

钱晓亮还想要争辩，想上去和裁判“探讨探讨”，但是燕鸿阻止了他。

“冷静一点，钱晓亮！你不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么？别用拳头耍威风，用你的进球让对方闭嘴！”

钱晓亮虽然还是不爽，可是他也知道燕鸿说的没错，。

雪城的主教练微微扬起了嘴角，这就是他要的效果，这也是他的雪城高中足球队。、

比赛很快走完了上半场，球队的休息室。

钱晓亮一进休息室，就一脚把脚边的纸箱踢飞了起来。“操！那小子是故意的！他故意这么做，真卑鄙！还有那裁判他是瞎子吗！居然不给他牌反而给了我！”

所有人都默默地看着他。

“没用的。”曲飞说话了，“他们的聪明就在于，连裁判和规则都可以利用。”

“裁判总是会在关键的时刻被挡住视线。而且有些犯规也是钻了规则的空子。我想他们的教练不简单，钱晓亮你现在就是闹翻天也没有用的。”秦夜是休息室里第二个说话的，他和曲飞上半场聊的最多的不是球队的部署，相反是雪城高中如何利用视觉阴影来逃避裁判的判罚。

“可是……队长，你看看大家身上的伤？不管是我、小鱼，还有燕鸿，哪个不是伤痕累累的？下半场，如果他们在进攻中也这样玩阴的，我们别说进球，失球也是迟早的事！”钱晓亮高声说道。

云尚休息室的争论还没有结束，但雪城休息室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总是阴沉着脸的教练也难得的有了一些笑容。

“很好！你们干得不错！”大家都知道能从这个狂暴苛刻的教练嘴中说出“不错”两个字，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你们要记住，你们是什么样的人。在球场上，你们可以尽情的发泄，而不会受到惩罚。仅在这一点上，你们就可以让外面的那些人羡慕不已了。我不会管你们每场比赛会让对方几个人去医院，也不管你们的名声怎么样，但是你们要给我赢球，当然有些事不能做得太明显了。这场比赛原本我以为对方强大的攻击线会给我们造成一些麻烦，不过看来对方的教练是有意退让，但是你们也不能大意，你们一定要赢，如果你们还想继续拥有这种特权的话。史辉！”

史辉抬起头。

“下半场，你继续负责燕鸿他是个危险人物，一定要把他整垮。马大帅，那个前锋交给你了！”相对史辉的面无表情，马大帅的表情却比谁都灿烂，但这灿烂的笑容里却透露着一丝丝的残忍。

走出休息室的时候，钱晓亮的脸色依旧很难看，他现在憋了一肚子的火，却无处发泄。只要看到对方的那些痞子队员，他就无名火起。

秦夜紧皱着眉头坐在曲飞身边。

“秦夜，你在担心晓亮吧？”曲飞有意地问了一句。

“恩，我怕他下半场会出事……”秦夜担忧地说道，“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种感觉更加沉重了。”

曲飞自然无法解释在秦夜心中的那份压抑感是什么，他只能摇摇头，这场比赛的结果其实很大程度上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

下半场由雪城开球而开始。

曲飞在秦夜的建议下曾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去找了比赛监督交涉有关雪城高中的做法，但是从下半场的比赛来看，他的交涉没有起到作用。

雪城高中在进攻中也小动作不断，而且越来越频繁。云尚的后卫们似乎有些恐慌，只有赵鑫还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在和对方周旋，辛卓再次成为场上的焦点，他的奋力扑救力保城门不失。但这种情况长久下去，必将导致失球，云尚的后卫们在承受着身体上的损伤的同时，心里的压力也在一步步的加深。

曲飞站了起来，比赛监督没有什么用，那么就只有靠自己来解决了。他当球员的时候就是防守型后腰，也知道有些动作该怎么下手，所以他希望能够帮助自己的球员摆脱现在的窘境。

他走到了场边，冲场上大声喊了起来：“燕鸿不要回防的太靠后了，那样没法进攻了！钱晓亮！主动回撤接球，不要让中前场脱节了！戴小鱼，不要只顾低头带球！看人，再传球！”

一直以来，云尚高中的足球给人的印象是球员在主导比赛，他们的教练是一个摆设——现在看来不是他无所事事，而是他手下的那些队员们在比赛中技术与意识都不错，而且有秦夜这个球场指挥官，根本不用作为教练的曲飞费什么心。他和以前的靳封更多的是做着在平时训练和发掘新人上下功夫，到时候在比赛中就是功到自然成了。

被曲飞这么在场边吼了几句后，云尚的进攻也有所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