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来，维普尔-普希金的行动一切正常，只是以一名随行人员的身份，跟着大部队成员在德拉肯的诸多公司里转来转去罢了。若不是爱丽丝很意外地得知她貌似是个间谍，顶多只会被那股冷艳的魅力慑服一番罢了。

纳鲁德-维兰德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聘请了一个什么角色，在听了爱丽丝的疑问后，只是将一番谁都能编出来的简历叙述了一遍。根据他的介绍，维普尔来自乌克兰，今年二十七岁，从法国的一家商学院毕业后就来到德拉肯任，工作能力十分突出。

“很有趣的样子……”

听着维兰德的讲述，爱丽丝则在回忆着自己当时观察到的细节。

那女人似乎并未将爱丽丝和她的研究所当作直接目标，因为她的钩绳枪除了被用于潜入埃克塞特大学外，就没再有其他用武之地了。布鲁迪的昏迷是个戏剧性的意外，要说间谍也是爱丽丝主动出击，那女人的目标仅仅是……

“任职教授名单？”

仅仅是在和维兰德聊天的空档里，爱丽丝已迅回忆出当时的情况。当她火赶到春园路十七号带走布鲁迪时，可是有朝着那女郎所在的位置扫去一眼的。潜入大学，并在机房内搜寻任职教授的名单，这种做法的目的是什么？

“冒昧问一下，”她开口向维兰德问道：“除了我之外，你们还再有向其他大学和研究机构寻找人才？”

企业转型需要很多新的专业人士，维兰德理所当然地说道：“牛津和剑桥，德国的慕尼黑大学，当然还有美国的常春藤联盟，我们正试图招募大量工业方面的高级人才。不然的话，我们的新研究中心又该怎么建成呢？当然了，王小姐，你和那些普通学者是有着本质性区别的，这点德拉肯非常清楚，请你放心好了。”

既然有打算要展开合作，爱丽丝当然有参与进德拉肯的各项议题中。通过多日来的几场小型会议，至少一条决议已经获得了全员一致通过，那就是德拉肯公司的确要在英国东南部的埃克塞特市选址，再建一座除慕尼黑外的公司第二个研中心，不日就会开工。

而爱丽丝会在这当中担任的身份，倒不是时刻离不开岗位的研究所主任之衔，而又是和她在微软、洛克希德公司里那样，落上一个自由性极强的“技术顾问”的位置。

“哦，当然。”维兰德又说道：“如果你的计算机研究中心想要扩充人才，我们也可以为你带来大量人力资源。”

“哦，我那家研究所，目前到还没有与人合资的打算。”爱丽丝摇头失笑道：“我那家研究所的核心是计算机研，德拉肯这类公司可帮不上什么忙，除非你们有打算向硬件工厂的领域拓展。”

又是一阵笑声，又是一阵过程轻松的会谈，多日来，这些步骤早被爱丽丝走了无数遍了。不多时，在结束了自己又一次和纳鲁德-维兰德的谈话后，她转身走出了办公室，这就准备离开德拉肯的总部大楼，准备回酒店里小睡一觉去。

此时是下午时分，最是办公室里忙碌的时刻，宽敞的电梯下行了多少层也没有停上几次。爱丽丝半打瞌睡地站在里面，由于呆惯了洛杉矶和埃克塞特而很久未去曼哈顿，这种摩天写字楼的全封闭提箱真是让她很不习惯。

“叮！”

忽然一声门开了，但还不是到一层的时候，爱丽丝本想继续闭眼休息，却没想一个冷艳的声音响了起来。

“哦，爱丽丝，或者说，尊敬的王小姐？”

比某人高出近乎一个头的程度，更犹有甚者地踏着双高跟鞋，饱满的胸部更能塞进两个某人的尺寸，金碧眼抹着烟熏妆的维普尔-普希金骤然登场。

“啊，普希金女士。”爱丽丝稍微靠后走了一步：“你好，这是又要见什么客户去？”

“啊～是的，英国的勃朗宁想要购买一份我们的钻机，”电梯门关上，她借着梯门光亮的镜面一揽金色长达：“说的好像我们不知道他们目的似的，哼哼。”

勃朗宁，爱丽丝有些囧然，她还真知道这家伦敦的钻机公司，因为那就在她每次进市区逛街的必行路上。

“到处都是竞争对手啊，”她笑道：“领头羊的地位可不是那么容易维持的，哪一家大型企业的领导人不是成天操心呢？”

“哦，亲爱的王小姐，”仿佛咏叹调般的语气，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维普尔难免用居高临下的姿势俯瞰爱丽丝：“这番话让任何人说都可以，放在你嘴里，真的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啊。”

爱丽丝摸了摸鼻子，多少有些尴尬：“咳咳，普希金，别看我成天总在学校里各种日常，看上去好轻松的样子，每天处理邮件也是很辛苦的。”

维普尔-普希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但那笑容的样子明摆着就是不信：“哦～那可真是辛苦你了，所以说王小姐……”

“就叫爱丽丝吧，维普尔？”

“嗯哼，那么爱丽丝，想必你也有忙到没工夫找男朋友的程度了？”

电梯门再次打开，但依然不是一层，看到梯箱内的乘客，办事员就像风一般的赶紧窜开了。

如此，面对这个问题，爱丽丝也是眼神诡异地望维普尔身上一瞅：“看来维普尔的人缘一定非常好呢，一看你这身材就知道，少不了要让德拉肯的员工们‘谈之色变’吧？”

不知怎么回事，反正气氛就这么造成了，冷空气四溢的电梯里似乎连下行度都变慢了。还是说到底应了那个道理，漂亮的大胸妹和冷艳的大胸姐，相遇之时，必然就是火花碰撞之刻。

“哦，那是必然的了。”爱丽丝的调侃明显让维普尔非常受用，她忍不住得以地朝梯箱角落一瞥：“我早在十四岁时就有过第一次了，那是和……嗯，我要说是和一名乌克兰佣兵，你相信吗？”

“信，太相信了，白日里的中学生，暗夜里的女忍者，满满东方气息的哥特式罗曼蒂克，啊～bri11iant！”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但话题还就这么被维普尔接过来了：“是的，浓郁东方气息的哥特式罗曼蒂克，自那第一次后，我作为一名行走在暗夜世界的女恁者……”

“忍者。”

“女恁者……”

“忍者。”

“咳！一名女恁者，我尽情地在欧亚大陆上周游着，”说得那么洋洋自得，以至于无人忍心打断：“乌克兰佣兵，苏联克格勃，捷克斯洛伐克的变态旅馆杀人狂，中东纯情处王子和难得一见的非洲黑人移民，我经历过的男人数量，可是唐璜之于女人都从所谓有过的。”

“嗯……哇哦。”

电梯门开了又关，一名俊朗的青年先是颤栗片刻，看了眼爱丽丝后才窜了进来并钻到梯箱深处。爱丽丝眼珠转着，嘴巴也像门把手似的拧了一圈，嘴里更出着怪动静，好一副八卦满满的样子。

“看来维普尔真的和我很有共同语言呢！”

维普尔俯瞰向少女，双眉高挑：“excuse-me?”

“嗯，这就叫猎艳嘛。”

叮的一声再度响起，大厦一层终于敞开在所有人面前，爱丽丝自来熟地揽起维普尔的胳膊道：“虽然咱们的取向不太一样，但兴趣却刚好吻合呢，来吧来吧，还不快一起去咖啡厅聊聊？”

“呃、这、这个……”

事态展出乎维普尔的预料，但却架不住公司合作对象的强硬要求，就这么被架着，她朗朗跄跄地走出了电梯。

然后，好一阵停顿，梯门关闭。

梯箱里，半路才钻进来的那位同事，可怜巴巴地看向另一个人。

那位同样很英俊的同事，也正可怜巴巴地看向他。

“伙计，你怎么就被普希金堵电梯里了？”

“伙计……你居然还敢进来。”

电梯里又生了什么可不是爱丽丝关注的事，她正大摇大摆地架着维普尔的胳膊走出公司：“来来来，志趣相同的好姐妹见面啊维普尔，真想不到我们居然都喜欢玩猎艳呢，来来来，咱们可要好好谈谈……”

“等、等一下！”维普尔勉强挣开了爱丽丝的绑架：“你说、你说志趣相同……但取向……”

“技术探讨，我们只是单纯地进行技术性探讨啦。”

谁信啊，一听到取向居然不同而又是什么猎艳爱好者，哪有不把正常人吓退的道理？至少维普尔就是这样表现的，她再不复刚才那股冷艳高傲的架势，而是极度尴尬地说道：“这、这、王小姐，这个玩笑可太叫人毛骨悚然了点，我虽然没有什么歧视性心理，但对这一口……”

“那要不我们换个话题？”

看到自己居然成功地把这女人“破相”了，爱丽丝也是又惊奇又好笑，她扫了眼维普尔的皮包，没有错，里面还装着那把苏制的消音手枪呢。

“从最初你到研究所要求我一直到现在，我们还没有单独吃顿饭的机会呢，现在正好是下午茶时间，你确定不稍微休息一会儿？”

公司的大客户和合作伙伴想让业务代表陪同吃饭，于情于理都不是维普尔能轻易回绝的，纠结不过瞬间，她马上恢复了冷静。

“好吧，王小姐。”

她再度摆出那副冷傲范十足的笑容：“但还请我先向同事分配下自己当前的任务，请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