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将工程公开，“穹顶空间”绝对是人类历史上成本最底的建筑奇迹。以总计不到两千万美元的成本建造如此大的建筑，而其中一千万还是用来购买食用油，施工几乎全部仰赖能力，这无论如何都是史无前例的。

目前，穹顶空间一共有三个入口，分别是千叶县东端的潜艇船坞，注册在地表上用于运货的皮包工厂，和保护伞东京科技园区地下停车场的某清洁设备间。爱丽丝和德洛夫就是从这里进入到地下的。

经过又一段时间的展，那条在地下四百米深横跨东京湾，直达千叶县地下九百米处的隧道，已经彻底改头换面了。以远在穹顶空间里的核电站为能源，以爱丽丝手工制作为品质保障，两辆满载三百人量的客货混用高铁，随时可供往返调用！

以它为交通工具，六十公里的距离也不过是一刻钟的车程，德洛夫一直忙于工作，即便是少数工程知情者，也很久没有到地下参观了。

“完全变了啊……”

当两人在“穹顶中央车站”下车时，望着空旷无比的外界，他由衷感叹道。

点点灯光犹若明亮星空，将穹顶空间照得通明。车站处于高地，所以能眺望到远处核电站的高耸建筑，散热管道直通海底，这份工程若以寻常人力，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看向四周，一座小型城市似乎已经成型，排排军营制式的两层平房星罗棋布，旁边紧邻着一栋一看便知是医院的大楼。

“实验进行的很不错哦～”车站门口的停车场，爱丽丝坐上敞篷兰博基尼，招手让德洛夫入副驾：“要我说，人类的灵魂可真是上帝制造的瑰宝，没差的。即便同样是人类，每一个人的思维波动都能区别到天上和地下去，这份工作简直就在开创新时代呢！”

“人类和计算机和谐相处的各种领域……是吗？”车子在开动，德洛夫望着愈靠近的建筑群道：“就像你举的例子，人类器官电子设备化，甚至电子脑也有可能？那样的世界究竟会是什么样，我暂且不置可否，但这好像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完成的工作吧？”

说着，他似笑非笑地看向爱丽丝：“我可是病毒学家，在这方面是帮不了你的，宫野一家人应该也同理，你似乎得为自己寻找物理学界的同伴了？”

“所以，我现在天天都在等苏联彻底倒台呢。”爱丽丝减缓了车，她的目标并不是建筑群旁的那座医院，而是这片地区外的另一片空地。虽然不是泊油路，但高分子材质的平坦地面其实更适合跑车疾行，它甚至不可能出现坑洼地带。

“科技的研就是这样充满意外性，因为某个目的攻克的技术，却被用到了另一个领域。如果我们真能实现人类肢体电子化，理论上也就可以建造完全的电子人，那这就又回到人工智能和机器人的问题上了。同样的基础技术摆在那里，却有无数种科技树人均挑选，这可是会衍生出无数种有趣的未来的呢。”

几句话的功夫，飞快的兰博基尼以抵达了目的地，那是一座爱丽丝手工制造的庞大工厂。第一批从德国购置的车床生产线，已于三天前运抵东京湾，然后被爱丽丝派人一路运抵千叶县的那个皮包工厂前，再由她秘密送到这里。过程很是复杂，但很必要。

看到爱丽丝在这里驻车，德洛夫挑了挑眉毛，云淡风轻地表提问：“我本来以为，你会把车开到那个医院，然后以为会是某家现成的实验室大楼，但重工厂的话，似乎跟我怎么也没关系吧？”

“就是一堆行李呗，什么时候搬家都是搬。”爱丽丝停车熄火道：“不过小觑这里可不是件好事哦，我可是要把这里建造成一个全自动化的工厂呢，熟悉一下它的运作模式，今后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你都可以自己造嘛。”

“我要在这里做的研究，只是死亡孢子病毒的生物体实验，你是指关押设备和灭菌装置吧？”

“没错，这份病毒很危险，但应用潜力也真的非常出色，只要做好完全防护措施，是可以避免风险捞取利益的。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从无数个来源中想象到所有可能生的事故，然后用尽手段将它们禁止。来吧，我先带你参观一下工厂，然后瞧我手工为你造个实验室吧。”

第一批运抵日本的德拉肯工业生产线一共有三条，当然，远不是电脑化自动生产线应有的样子，何况后者也是要有很多专业人士亲自操纵的。爱丽丝为德洛夫讲解着线上每一台机器的作用，同时也在讲述，当她将其彻底自动化时，都需要做出哪些改造。

“所以这里也就是hp-oo1的第二个实践场所，只要它还没聪明到自己生产武装机器人，然后把我们都干掉的程度，那就放心大胆让它控制就是。我已经让思科那里运来一大批光纤了，英特尔最新的cpu也在成箱地往东京运来，大概一个月时间吧，我就能让这里彻底自动化，只要管理员一声令下，就能完全全自动生产产品！”

即便德洛夫是外行，也完全明白，一个“完全自动化”的生产线意味着什么，最基本的，恐怕全世界九成的工厂蓝领都得下岗了。这可是个社会性问题，所以他马上表疑问——如果爱丽丝没去注册这份专利然后向市场推出产品，其他企业能否在哪个时期做到这一点。

“这个嘛……如果不考虑民生就业问题，只考虑技术水平和摩尔定律，以及将来机器人产业从零开始的展度……估计等2o2o年时就能大规模普及？”

爱丽丝模糊地给出一个答案，并且加上了一个大前提，即大量的企业都不存在社会责任感了。还有至少三十年时间，德洛夫心里盘算着，这也就等于，爱丽丝至少领先了当今技术三十年，而且还只是自动化领域。

所以，他作为服务的最优先享受者之一，就也可以提出些很跨时代的产品需求了？

“我先不考虑核电站的功率，和钢材等原料来源问题，那是你负责的工作。”他说道：“从小白鼠，到恒河猴，乃至其他各种各样的生物实验，如你所说，我需要绝对万无一失的防护措施。你手里的这套生产线，能制作纳米级的空气过滤系统吗？”

“嗯……我可以用能力对机器精度进行微调，所以可以，都是一个月内完成。”

“很好。实验室所有玻璃，所有器具的玻璃都采用防弹材料，这点肯定通过，对吧？”

“当然，不过普通的化学试管，考虑到厚度关系，换成钢化的没问题吧？”

“没问题，除非有那个傻子对着试验台开枪……有没有这种可能？呵呵，被你一天到晚小心的，我也忍不住胡思乱想了。”

“比起开枪，还是担心傻子把病毒试管往地上摔来的妥当，钢化的就可以了。这么大的秘密基地，那么多待建的防护措施，真要是沦落到让间谍对着试验台开枪的程度，那也只能证明，上帝要人类灭亡～”

“我不介意做人体病毒实验，当然也包括大型动物实验，所以实验体销毁工作就是个问题了。防弹玻璃窗，钛合金墙壁和同样质地的厚门，房间兼具焚烧炉功能和非破坏杀伤性武器。”

“非破坏杀伤性，懂你的意思，那么我们要当心的，就是尸体检查员被没死透的实验体进攻了。三流的题材电影常见剧情，咱们就别去参演了。”

“既然你说到这里，我就再说说入口的问题吧。”

德洛夫看向中央车站方向，它位于离地几十米高的穹壁上，看不见只是视力不过关，眺望方向是没错的：“虽然你把入口涉及得很隐蔽，但如果真有人潜入进来了，不就能长驱直入了吗？要不要在沿途建造……像你们年轻人喜欢的那样，任天堂的恶魔城过关环节？”

“然后先派小卒子，后派小boss，等级英雄一路溜进你的实验室了，再把暴君放出来让他用rpg轰？”

“嗯……我想我懂你的意思，那么你的安排是？”

怎么安排好呢？

爱丽丝望着眼前的备用空地，陷入沉思。

没疑问，这些脑洞终其一生，都不见得能用上一次。

但就像宅男土豪买一书柜的二十四史一样，装逼给自己看也好嘛！

“我想我还是先考虑一下能源问题吧。”爱丽丝望向远处高耸的核电站建筑，她的视力能直接看到电站全貌：“真要是建起一个心慌方型的级迷宫，现在这点电力可绝对不行，但一味扩建又会占地方，所以还得从技术角度入手……”

爱丽丝开始回忆起读过的所有物理学书籍，话说形成一个成功的托马卡特装置，聚变三重积同时达标是关键，但怎么稳定住更是难题。美苏中科学家没法直接人为感受亚原子级的世界，但对她来说，却只是小菜一碟吗？

“啧……我怎么这么喜欢给自己找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