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是赶牛，你在前面时，怎么也牵不动；你在后面时，却怎么也撵不上。

———何大山语

一场球赛的胜利对何大山没有任何的改变，何大山也从不指望有什么改变。第二天一早，何大山正蹲在工棚边上的空地上吃着早餐，早餐吃的是米粉，里面放了几块肥肉，几根大蒜，清水上面浮着几个油星，何大山觉得这样的日子挺不错。尽管旁边简易厕所里时不时会传来一点臭味，但也影响不了这群汉子们的食欲。

天气很晴朗，天空里没有一丝云彩，风偶尔刮过，在工地里扬起一阵灰尘，有经验的民工们都端着碗躲在棚的侧面，这样就不会在灰尘飘过来的时候手忙脚乱。

早餐总是吃得很快，因为要赶在晴天的时候多干一会，干这样的活很矛盾，能干活的天气很热，很凉爽的雨天干不了活。

房屋已经修到了10几层，还好城里修房子有升降车，不用像农村一样将砖头一个个扔上去。

何大山今天的活是挑砖头，没有技术，就只能做苦力，哪怕是何大山这样才15岁的年龄，还在13岁时他就已经开始在城里干起了力气活。还好工地上没有人会来查你有没有身份证，民工的生存没有多少人会关注。

就如静安的大火。如果不是大火，谁也不会注意到钢架上每天在那里攀爬的民工，只有要找替死鬼的时候才会想到了他们。

其实他们每个月的工资不过是3000左右，只有像他们这种在简易工棚中艰苦度日的人才能用如此低微的收入，在上海这样的城市里生存下来，并且还能存下一笔收入来维持的家庭的开支。

一担砖头足足有100多斤重，为了持久，每次挑的时候不能挑得太多，不然挑不了几趟你就得躺下了。所以俗话说轻快轻快，就是越轻越快，干体力活也要讲究技巧，十分的力气每次就只能最多使出7分力气，不是因为偷懒而是自我保护，这是经常干活的人才能总结出的经验。

何大山年级虽小，但是现在干起活来，也不会比那些成年人差。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10多岁没了父母的何大山比普通的孩子懂事早了不知道多少，小小的肩膀早早的就负担起自己的生活。

“大山，昨天下午到静大看到什么漂亮妹子没？”干活累了就要找点话题解解闷儿，男女话题、黄段子总是最讨大家的喜欢。

何大山不理他们，坐在一个砖头上，抓起小石子扔前方的树干，几只在树上歇息的小鸟会错了意，吓得扑扑飞向天空。

工地的活总是干不完，挑了一上午的砖也不过挑完一堆砖头的一小部分。下午到了五点，才将今天的活完工，剩下的时间就可以休息了。

何大山洗过澡还是习惯的往东海大学走，还没走到足球场，就被旁边冲出来的一个身影拉住了胳臂。

“等你半天了，怎么才来啊？”

何大山转头一看，不认识啊，“大姐，你没认错人吧？”

“啊，我叫刘芳菲，是肖月如班上的同学啊，昨天不是在看台上给你们加油的，还记得不，中场一下来，我就冲了下来。”

何大山还是有些迷惑，不过也不好意思说不认识，话说这女娃还是长得不错，尤其特别丰满，按农村人的观点来看是好生养。胸大屁股圆，那可一直是评判女人能不能养娃的唯一标准。

一说起中场冲了下来，何大山终于有了一些印象，眼睛瞟了一下某一个部位，何大山不由得脸上一热，不过还是有些拘谨的向刘芳菲点了点头。

“那就行，快走吧，那边正等着开球呢，我们一班的女生四处找你呢。昨天小月子那家伙也是，怎么不告诉你今天也要比赛呢？我们以为她知道你哪的呢。到今天一开场才发现，还少一主力。”这女娃说话真是快，何大山还没转过弯来，她又说了一大堆。

何大山的手一直被她牵着，好似何大山没付钱要跑似的。

何大山想到这里就心里想笑的要死，那天工地的老王跑去理发，结果享受了别人的特殊服务，还以为城里人服务周到，哪知道要钱，身上翻遍了也够不上，没发工资口袋里哪里有钱，发了工资又寄回去给老婆。结果给别人一直撵到了工地。

1203班今天对阵1002班和1003班联队，是大四的，两个班都有几个踢球很不错的，上一届比赛单班成绩不佳，这次两个班合班就是想要个好成绩。

听说1203班居然将1104班宰了实在有些不信，还以为是1104班故意放水，要知道去年就是1002班单班都进了1203班好几个球，这个班根本没几个会踢的。

何大山一到，比赛哨声就吹响了。1203班今天显得更加现实，一开场就摆开猥琐阵，只放了一个技术好点的在前场，其他9个全部缩在禁区了不出来。一开始就是1203班开球，也只有大禁区的出来了两个与单前锋配合了下，反正也很难攻到别人半场，为了防快攻，其他人是坚守不出的，反正也有一场胜利到手，后面全是平局也是有可能出线的。

果然，那球刚到中线，就给大四联队抢了下来，大四的4个队员一路传接很快就到了大禁区外，这是1203班的球员们早就在禁区内摆开了阵势。还是外圈4个内圈4个还有球门一边一个。

大四联队一看1203又是猥琐阵也知道1104班是怎么在阴沟里翻船的了，感情是这样给阴了，不过1203班进的球有些怪异。这样打怎么可能还有进球呢，难道是1104班的乌龙球？

大四联队见很难攻进禁区，干脆就在大禁区外炮轰起来，不过业余球员想要轰出世界波来很不容易，不过1203班也不轻松，时不时的都有球员被球踢翻，感觉有点像少林足球。

何大山在门里倒也悠闲，今天肖月如的布局给何大山减轻了不少负担。只要偶尔挡一挡漏进来的球就可以了。

大四联队赶忙想辄，这样踢，踢完上下半场也不一定能进球，还是要有人冲到禁区里去，各自比较高的两个前锋和两个前卫冲到了小禁区附近，外面就尽量的起高球，给前面四个头球攻门的机会。

这四个身材都很高大，都是1米8以上，给1203班各自矮小的防守队员门极大的压力，一般只要球传得不偏，总是能够顶到球，但是业余球员投球能够发上力的极少，人品也不是那么容易爆发的不是。

场内僵局，场外反而更加热闹。

刚才找到何大山的大波妹刘芳菲，正在那里侃得来劲，“小月，我敢说，你那男人绝对还是原装货，我刚才一拉他手，哎呀，脸红得个猴屁股似的，你要是想在处男的手里结束少女年代，找他绝对错不了。不过可惜了，有点太土，不合我的口味。”

那家伙真是粗鲁，肖月如憋着嘴，就是不搭理，但脸还是有些变红。

“大波妹，小月不好意思要，要不你收了他？”一群人也跟着起哄。

好在这附近没人，肖月如不禁暗恨,“怎么净碰到这样的班呢，这女生都是男人婆一样，男生都像女生一样。那球踢得真是有些惨不忍睹。一个个净在哪里任人宰割。”

何大山几次将球拿到，又猛的开出去，但没有一次有昨天那样的感觉，不是踢偏了就是踢磁了，全身的力量也使不出来。

大四联队也是无奈，这群小子根本不和你玩，就是站在禁区里，你怎么骗他就是卡住位置不动，你一进去，他就两个堵一个，把你限制住，这么密集根本就很难踢到门前。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疯狗打法？

上半场结束，比分还是0:0，虽然过程过于难看，但结果还是令人满意，何大山的表现也可圈可点，大四联队的几次人品爆发，都给何大山稳稳地接住。

中场还是只有5分钟，是不是体育部的人晚上都有丰富多彩的夜生活，反正中场缩减到5分钟似乎成了惯例。

下半场开始，1203班从没想过要放弃他们的法宝，铁桶阵已经被他们运用得极其捻熟，国家队甚至都可以借鉴一下，以后一碰到强队就和他们来个猥琐阵，不要还想打什么攻势足球，搞得牌坊没立成，还做不成婊子。

大四联队都有点气晕了，连裁判都有些看不过眼，中场休息的时候竟然上去支招怎么破1203班的猥琐阵。

但是好像1203班不止有猥琐阵，还有一个怪胎守门员。

办法用了很多，真正有效的没有，比分一直就没有变化过，时间却一直在变化。到了比赛了最后5分钟，何大山再一次将球没收。这一次他将球抱到了大禁区边线附近，准备大脚开球，但是习惯了的大四联队哪里还去管他，就等着等下球落地的时候再次发动进攻，却没发现一个打着赤膊的男生拼命的往自己家门跑。

联队就是这点不好，虽然大多数的球员都很熟悉，但总有一两个陌生，这1203班又太损，一场比赛没一个人走出禁区，所以这次大四联队所有人都认为这人是自己人，心里还在想这傻小子跑傻啊，跑那边去浪费体力啊，等下在这里进攻就是了。

班级联赛就是这点好，守门员抱球抱久一点没人会管，只要你不抱着冲出去就行了。何大山等了一下，才将球开了出去，今天开球的次数真不少，方向感也好了很多，这次球开得又远又准，那个赤膊的男生刚好赶到了球的方向，那边守门员以为是自己这边的，看着他上去了，他就懒得动，今天在这里太闲了，还好是夏季，不然还不感冒去。

回过头去的时候看到了那个赤膊男的短裤，颜色和自己这边好像有点不一样，又仔细看了一下，真是不一样，不对，远远的看了对方球队，靠，还真是1203班的球服。

晕了，他早拿到球了，后面一个后卫都没有，自己刚才出来准备那球，离球门可有些远。

果然，那赤膊男立马起脚，推射，赤膊男不太相信自己的技术，连抽射都不敢用。

大四联队的前方队员一直在等球，回过头来要球，“你妈的快点，磨蹭干啥啊?”

却看到赤膊男射门，靠，果然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