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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重门

作者:早早 | 分类:青春 | 字数:14.1万

第22章

书名:千重门 作者:早早 字数:2672 更新时间:2024-11-25 22:45:57

";不!";日昭惨叫,疯狂地摇着傅宁,狂叫:";不准死!不准死!朕不准你死!";

";皇上!";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日昭猛擡起头,一把抓住温生生的手,狂乱叫道:";月笙,你快救救傅将军!求求你!一定要救活他!";

温生生见日昭满脸泪痕地紧抱傅宁已吓一跳,听他如此不顾尊卑地恳求自己更是诧异到极点,面上却没有流露出来,温柔镇定地将日昭的手拉开,用手帮傅宁把了把脉,心一沉,快速用针在傅宁人中刺了一针,拨出一看,针已变成黑色,针尖嗅到一阵淡淡的檀香味,夹杂着轻微的焦味。他站起来,用针逐一试碟里剩余的小点心,银针迅速变黑。端起傅宁面前的小茶盅一嗅,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温生生放下小茶盅,心中已有定论,傅宁七窃流血,探针又有轻微的焦味,显是中了天下至毒红萜蕈,中了红萜蕈除了在中毒的半个时辰内服下解药方可一救外,别无他法。红萜蕈解药制作不易,就算傅宁中毒时自己就在现场,也是束手无措,更何况现在已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傅宁必死无疑。

温生生一边沉思着要如何回话,一边半跪在日昭面前,小心翼翼地想把傅宁从日昭怀里接过来,突然一怔,按江澄观所言,傅宁应是巳时中毒,到现在怎也过半个时辰了,傅宁的手应该冰冷僵硬才对,爲何肌肤仍然柔软,宛如活人?若按常理,死人过了这麽久应变得浑身僵硬呀!

他疑惑地抓住傅宁的手,用针在傅宁掌中一刺,傅宁毫无动静,将针凑到鼻前一嗅,最先的檀香味和焦味都已消失。温生生紧紧皱眉,傅宁这症状可真难倒他了,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突然想起一事,当年师傅跟他们师兄弟说起天下奇药时,曾提到他救过一个异邦人,那人送了他一株奇异的草,叫押不庐,师傅曾用它爲一心疾之人开膛动手术,对它的药效非常赞叹,说服药之人数分钟内心跳截然而止,肌体柔软,晕睡若死,毫无痛觉,过三日自然而醒,除了服后半个时辰内肌肤会有淡淡的檀香味外,别无其他异状。莫非傅宁除中了红萜蕈外,还曾服下押不庐?想到此温生生心思豁然开朗,是了,傅宁七窃流血,探针有淡淡的焦味和檀香味,脉息已无,却死而不僵,想是先服下押不庐,随后服下红萜蕈,然后马上吃解药,所以才呈现这些症状。不过这样药理上解释得通,情理上却让人费解:傅宁若是毫不知情又怎会那麽恰好就有解药?若是早有提防又如何会中毒?要害傅宁红萜蕈足够有余,何必用上押不庐?再说这押不庐又是从哪来的?这药即使在异邦也是名贵稀有得很呐!

温生生越想越是困惑,愈思愈是迷茫,擡头却见日昭紧张祈恳地盯着自己,那种关切忧惧之状让他顿生警惕之心,瞧皇上这样子,对傅宁可看重得很呐!自己没亲眼见过押不庐的症状,若是妄下结论,结果又不是自己所预料的话,皇上失望之下说不定会迁怒于已,那可糟糕。沉吟会儿,他放下针,对日昭说:";皇上,奴才爲傅将军开几剂药,若傅将军在三日内醒来,便性命无忧,若不能。。。。。。";他跪下,说:";恕奴才也无能爲力。";

炅宁宫

自深沈的黑暗中苏醒过来,傅宁缓缓张开双眼,迷茫的看了看眼前激动莫名的熟悉面孔一会儿,突又阖上了眼睛。守在床边激动得不能物语的日昭还没从狂喜中回过神来,见傅宁又合上了双眼,吓得魂也没了,扑上去拼命摇着傅宁,颤声狂喊:";傅将军!傅将军!";

傅宁紧紧闭着双眼,心痛恼恨得想就此死去。爲什麽醒来的第一眼见的不是梅梅,而是他?原想着他是镇国公,就算中毒而死,依大顺礼法官三品以上死亡检验尸体不得伤损遗体,他是外臣,死后断无扣在宫中之理,自是遣回府安丧。他已暗令心腹在家族墓园中他选的墓地挖了地道,只等他安葬后便打通地道将他救出,之后就改装匿名,远逃异国。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以致他全心所盼、花费了无数心机的虔诚梦想仍成泡影?梅梅。。。。。。梅梅。。。。。。我好恨。。。。。。霎那间,心中的失望悲愤疑惑到了极点,只想大叫大骂一泄心中郁气,傅宁紧咬牙关,指甲深深陷入掌中,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冲动。突然想起一事,爲什麽自己还在宫里,日昭还在自己身边?难道他一早得悉自己的所有举动?那梅梅他们怎样了?心中一寒,他蓦地张开眼睛。

日昭见傅宁再次醒来,双目清澄明亮,揪得紧紧的心才放下来,他这三天推病没有上朝,日夜守在傅宁身边,目不交睫,实已疲惫不堪,这心神一松懈,再也无法坚持,竟晕了过去。

衆人大惊,温生生箭步上去,一把脉,放下心来,说:";皇上过于劳累,又惊喜过甚,以致如此,只要好好睡一觉,再调养几天就没事了。";和衆人轻轻将日昭移到外间床上,宽衣就寝。

傅宁见温生生一个戏子居然在侧,而自己躺在御床上,只着里衣,心中又是诧异又是别扭,挣扎着要下床,温生生按住他,刷刷写了两条方子打发江澄观和左右的宫女出去煮药。转头对傅宁行了一礼,叫道:";傅将军。";

傅宁冷淡点了点头。

温生生娇柔一笑,说:";傅将军福大命大,只要按刚才那方子调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傅宁怀疑地扫视他,不置可否。

温生生不以爲忤,神态自若地任他打量,笑道:";将军这次中的押不庐之毒,可难倒我了!让我花费了好大手脚呢!只是这押不庐非宇内所産,将军身居高位,禁卫森严,中此异毒倒奇了。可惜将军族弟尚未归来,要不以他邀游之阔,见识之广,将军所中之毒必不在话下,也用不着我这庸手在这里着急了。";

这押不庐正是身在异邦的远弟所送。只是远弟出洋之事,家人瞒之甚深,对外只说远弟素爱山水,在外游历,可没说远弟远渡重洋。这温生生只是一个小小戏子而已,不但识得押不庐,居然还知道远弟身在异邦,耳目可灵敏啊!而且听他口气、话语之间也很疑心押不庐是远弟送的,他到底是什麽人,怎会知道这麽多事?傅宁脸色一变,沉声说:";你是什麽人?到底想怎样?你只管说罢。";

温生生轻轻笑了,说:";我这等低卑下贱之人怎劳将军挂心?说出来也有污将军尊听。这些日子爲将军奔走劳累,很多事我也忘了。只盼将军念小的曾爲将军尽力,以后多多关照小的,小的就感激不胜了。";

他不是瞎子,从日昭这几天的行径看来,对傅宁那可是情根深种。而傅宁这次中毒,自不会无因,料是想借假死逃离日昭身边。自己这次破坏了傅宁的好事,他非对自己恨之入骨不可。他是日昭的心肝宝贝,自己又无真凭实据,就是将此事告知日昭,日昭也不会对他怎样,反倒他在日昭枕边撩拨几句,自己就性命堪忧。自己还年轻,对现状也很满意,可不想这麽早与美好的人世说再见,还不如瞒下不提,以示好于他,求得平安。

他的语意很明显,只要自己不与他爲难,那所有他知道的事就";忘";了。只是他到底是什麽身份,知道多少事?傅宁望着眼前的俊美面孔,阴沉沉地想着,脸色阴晴不定,最后说:";好!";

温生生暗吁一口气,娇笑道:";谢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