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虎视眈眈
作者:封梓 | 分类:现言 | 字数:18.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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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邻居
陶沫不是第一次来这所公寓,也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褪下西装后慵懒而又不失优雅的模样,或许是偌大而空旷的空间的衬托,这个人即使是身处自己的空间,也依然给人一种淡淡的疏离,这疏离又隐藏在温和之后,所以不会让人反感,反而有种若即若离的吸引。
近30岁的男人,成熟内敛,有种时间洗潋后沉淀下的魅力,但长年身为高位的隐隐气势又拦住了一堆狂蜂浪蝶,把他推向一个可望不可即的位置。
陶沫收敛了恍惚的心神,恭敬又不觉谄媚地行了一个点头礼:“牧总,这是近期的开发计划。”她的上司牧总像很多成功人士一样,对工作有着使不尽的热情,所以身为特别助理,她频繁地出入他的公寓,在工作时间之余为他送一些重要文件。
牧久意接过文件,温和地回以一笑。
“辛苦你了。”
“牧总还有什么需要?”
“没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陶沫关切道:“牧总也要早点休息。”
“嗯,会的。”
陶沫以为今天的对话到此结束了,没想她刚走到门边,就被叫住了。她回过身,难得地看到了她上司脸上的迟疑。
“牧总还有什么吩咐?”
“……最近,‘天逸’该忙代言的事情了吧,你去联系一下把备选明星的资料送过来一下。今天不早了,明天送到公司吧。”“天逸”是意横旗下的服装品牌,也就是占屹所提到的服装代言。
陶沫有点惊讶,牧总是从不过问天逸的事的,怎么突然……虽然心里这么想,但面上却丝毫不露,应了下来。再次确定没有其他事后,陶沫准备离开,却在开门的瞬间,一个人迎面扑了过来,差点没把她压到地面上。
这一动静不小,牧久意从资料中抬起头,询问:
“怎么了?”
陶沫欲哭无泪,身体支撑着男人的身体,高跟鞋有不稳的趋势:“牧总,您的……朋友……似乎醉了?”守在家门口的总归不是陌生人吧,这里是高档小区,保安不会放奇怪的人进来。
牧久意在陶沫出口之前,已经看到了趴在她肩头那人的脸,他没再说话是因为他……惊住了。
这个人……
这张脸,非常熟悉。
在不久前的私人会馆的洗手间里,他以女装出现,精致的妆容掩盖了他原本的面目,他那时只觉违和。现在以性别本身出现的他,他才发现,这个人和记忆中的某个人实在太像!虽然和记忆中有些出入,但重合度实在太高……
“牧总?”
没得到回应,陶沫觉得有点奇怪,难道还真是什么奇怪的人混进来了?现在这情况她一时也没想到该怎么办,不过先把这人弄出去才好。那男子趴在她肩头,所以她看不见他的脸,如果看见的话,她一定更惊讶,因为她认识这人,很多人都认识,他是……
那男子没让她为难多久,没过多久,她就感觉到肩上一轻,男子站直了身体,错开她晃晃悠悠地朝牧久意走去。在二者相距不到1米的距离的时候,往长沙发上一躺,闭上眼睡了。
“牧总?”陶沫没敢仔细看,但还是被那人的举动吓着了。牧久意有洁癖,这人一身酒气就直接往白色的沙发上躺下去了……
牧久意整个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人身上,过了一会儿才回道,
“没事,你先回去。”
陶沫阖上门的时候还在想,两人果真是朋友么?
这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连暯头枕着双手,怔怔地盯着天花板出神。牧久意正从楼上下来,见他这副仿若思想者的模样笑了。
“在想什么?”
连暯头也不回:“在想这是哪儿?”
牧久意失笑:“想清楚了?”
“大概。”
两人谁都没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像相交已久的老友似的,谁也不会想到在这之前,他们只见过一次面,连个名字都不不互知。
“要吃点什么吗?”牧久意走近他,低声询问。
连暯眼睛微亮,来了兴致:“你做?”
“我试试。”
“土豆酥饼、鸡蛋软饼、香酥肉饼、奶香玉米软饼、粟蓉鸡蛋羹、鲜虾蒸水蛋、牛奶鸡蛋羹、杂蔬瘦肉粥……”
连暯掰着手指数得兴致勃勃,牧久意安静地听着,等到连暯终于说完了,这才悠悠然回了一句:
“好的,煎鸡蛋。”
连暯:“……”
默默地拉了薄毯盖住脑袋,连暯只希望他这鸡蛋能绝世无双史无仅有。但事实上,当牧久意端着两份鸡蛋出来时,他才蓦然发觉自己对一个公子哥抱有这种期待是多么的愚蠢。
这煎蛋果真是绝世唯这一双,简直是历尽磨难面目全非啊!
“我突然想起我家里的水龙头忘关了,我先回去了。”连暯装模作样地整理整理衣衫,准备开溜了。
“哦。”牧久意也不拆穿他,只是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连暯。”连暯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很没型地回头抛了个媚眼,“刚搬过来,住你隔壁。”说完哼着歌出去了。
牧久意看了一眼呈焦炭状的不明物,淡定地将它们倒进了垃圾桶。
虽然这个人很和记忆中的那人很像,但仔细看来也不特别像,性格也不大一样。还有,这么一个人,和占屹认识,之前和自己有过一场偶遇,不久后又搬到自己隔壁,酒醉闯入自己家……牧久意不得不考虑这件事是不是别有深意。
连暯一回到自己家,立马拨响了占屹的电话。大清早的,酷爱赖床的占屹被一通电话勾得火起,连屏幕都没看就朝着对方一声怒吼:
“你又干了什么?”
委屈十足的声音通过电话传过去:“占占,我要死了。”
占屹眼皮一跳:“什么?”
“我要饿死了。”连暯趴在厚厚的地毯上有气无力,“我的头好痛。”
“早死早超生!”说完狠狠摁断了电话。
连暯一开电话,见对方被撩拨得愤怒不已,终于满足地咂咂舌,却也不放下手机,而是耐心等待着,果然没过多久,电话铃声响了。
“你怎么没在?”电话那边的声音带着气急败坏的质问。
“我搬家了。”
占屹皱了皱眉,有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搬哪儿了?”
“枫溪苑。”
电话那头一时没了声响,连呼吸都变轻了。很久后,声音才再次响起:“你来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怎么说我们以前都是至交好友,5年不见了,住得近了才好叙旧嘛。”连暯的手拨弄着一旁的盆栽,刚挪了地儿的绿萝不知什么原因有枯萎的趋势,“你什么时候来?我都要饿死了。”
“饿死了才好!“占屹没好气地说道,“枫溪苑的房价可不便宜,你这么败家可不行。”
连暯也不拨弄绿萝了,全身都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
那边儿阴测测地笑了一声,利落地再次挂掉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