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隔壁的小狼狗
作者:足履金靴 | 分类:现言 | 字数:35.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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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番外2、夏天的故事
学校安排大二的雕塑系和油画系一起去户外写生, 四天三夜。油画系的美女们高兴坏了,因为雕塑系坐拥宋希白和赵要两大校草,一个高冷孤傲寒如冰一个朋友成群暖如阳, 二人还是同一间寝室, 关系很好, 因为高冷的宋希白只跟赵要说话。
油画系还有一个优势, 那就是宋希白的前女友苏雪儿。他们当年是和平分手, 也就是说分手后还是朋友,所以通过苏雪儿能和宋希白攀上话。不过这学期开始后有小道消息,说宋希白在校外交了女朋友, 而且是比他大十岁的女人。有人专门去问了苏雪儿和赵要,二人都推说不清楚。
似乎所有人都对这次户外写生抱着期待的心情, 除了宋希白, 因为户外写生是从六月五日到六月八日, 正好覆盖他的生日——六月七日。宋希白专门去教务处要求修改日期。教务处拒绝,给的理由是:六月六日是芒种, 六月七日是端午。让学生在没被现代工业冲击过深的乡村度过这两个中华民族的传统日子,真正感受传统节日的魅力也是这次户外写生的教学任务之一。
宋希白还能说什么,总不能用特权逼迫学校就范吧,他爸妈也不会允许的。除了宋希白不开心,周嫩也感到难受, 极大部分来自肉体, 在他出发前一天夜里。
这次户外写生地点是恩施板桥镇。美院学生们先坐动车到恩施市, 然后转大巴前往板桥镇, 再分组搭几辆小面包来到村子, 到时已经下午。
乡村被连绵的大山环绕,田埂高高低低, 铺满大山间的平地。正值盛夏,山上山下一片绿,天空蓝汪汪的,云彩像撕碎的棉絮,而太阳似乎比城市还要浓艳,但在这片大好的葱山绿野中完全教人受得住。
这次男生女生住在一间淡蓝色的大房子里,大房子呈哑铃状,有两层楼高,建在一个铲平的小山丘上,前面有个大平台,与村里的大路相连,平台下面是农田,后面是山脚,风景独好,交通方便。
辅导老师们把大房子的西哑铃球分给女生,东哑铃球分给男生,老师们自己住在哑铃杠的几间房间里。
房间分好,男女生分流之际,宋希白突然问道:“老师,哪里洗澡?能洗热水澡吗?”
这个问题瞬间牵动所有年轻男女的心,有荡漾者甚至开始偷瞄心仪之人的身体。雕塑系的张辅导员有点遗憾地说:“洗澡的地方挺远的。会给女生供应热水,男生只能洗冷水澡。”
“多远?”宋希白问,脸色陡然变得凝重,冷水澡他能接受,可不想洗完澡回来又出一身热汗。
“洗澡的地方男女生也在一起吗?”苏雪儿问,有点随口而出的意思,而且和宋希白异口同声。
“不在一起,也很远。”张辅导员说。
“也就是等腰三角形。老师,明白啦。同学们,别想啦。”雕塑系班长对失望的学生们挥挥手,带头走进东哑铃球。
宋希白没再说什么,跟着男生们走进东屋,环视一圈简陋的二层楼大通铺,马上退了出来,走出大房子。他站在树荫下,望着下面被大太阳照得反光的农田,抬起左手亲了亲无名指上的豹头戒指。
苏雪儿打开西屋的窗户透气,看到宋希白站在外面,低头盘弄着手上的戒指。这时一个女生凑过来,发现外面的宋希白后小声说道:“宋大少这么幼稚的男人,本可以坐拥世间一切美人,却偏偏选了一个比自己大十岁的老女人,真是匪夷所思暴殄天物。雪儿,那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怎么把宋大少迷成那样?”
“年长女人身经百战,手段当然比我们高明。”苏雪儿平声说,但盯着宋希白的目光有一点波澜。
“你这么漂亮,又比那个女人年轻,当初怎么就没抓住宋大少呢?”
“哎呀,都多久以前的事了,能不能别再提了。”苏雪儿无奈地笑起来,随后轻松地说:“再说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我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苏雪儿这话是真心的,自从报名日偶遇宋希白,她的热情换来的却是冰冷的“以后叫他全名”以后就彻底死心了。原因她说不清,也没想到“白”的意义这么特殊,可能代表着和宋希白非同一般的关系吧,就算分手了这样叫他也能得到回应,让她有了期待和幻想,哪怕只是一点点。
但现在真的结束了,其实早就结束了,宋希白是生是死爱谁恨谁都与她苏雪儿无关。可是晚上睡觉前突然有人神秘地说:洗澡时有男生看到宋大少背上好多抓痕,肯定是女人抓的!女生房间登时炸开锅,苏雪儿听后浑身僵直,不由得妒火中烧,跟她彻底死心时一样,说不清原因。
偏远的农村没有空调,连电扇都不多,十几个大男生挤在上下两层单间里,共用四架电风扇。电风扇呜呜的转吱吱的响,给炎热的夜晚又添上恼人的噪音。谁都睡不着,雕塑系班长最先卷了凉席到外面打地铺,却不想已经有四五个女生先在了。
男生睡觉穿得随便又单薄,看到女生后都羞涩地缩回门后。男生一缩,女生就主动了,大方地招手让他们出来一块儿乘凉。雕塑系班长千恩万谢,带着最先出逃的一串男生走出房门。翘首以待的女生们发现里面没有宋希白和赵要,都讪讪地收起笑容。
夏季的夜空最美,特别是纯净的乡下天空,能看到城市里绝对看不到的星海,就像在一块拱起的墨玉上铺下厚厚的银沙。屋外的年轻男女们全沉浸在浩渺的星空里,屋里的宋希白已经把两台电扇都搬到自己床前。
“喂,我呢?”屋子另一头的赵要不满地说。
“你也去外面吹风吧。”宋希白冷淡地说。
赵要的床靠着窗,时而有清风拂进,虽然热但受得住,而且他看了眼窗户外面的平台,发现辅导老师都加入到乘凉大军,甚至还有学生打开了画板。
赵要躺回去,看着天花板,听着从屋子那头传来的呜呜声,貌似自言自语地说:“我和南姐分手了。”
等了一分钟,那边才传来宋希白的声音,“南姨终于嫌你老了。”
“是我提出分手的。”
“下一个受害人是谁?”
“没了。”赵要轻轻呼了口气,“你可能不信,我两个弟弟今年才五岁,但我已经把他们小学中学大学的学费都攒齐了。所以我要歇一歇,然后找个温柔可爱的大姐姐,认真谈个恋爱。”
“温柔可爱的大姐姐得罪你了,要这样害她?”
“跟了我绝对天天身心幸福,不像周嫩有苦说不出。”赵要反讽道。
宋希白没说话,沉默到赵要有了睡意,突然小声问道:“你怎么忍住的?”
赵要一个激灵清醒了,不露声色地问:“你多快?”
宋希白登时坐起来,恼火地说:“我是问看到爱人怎么忍住不马上推倒她!”
“我没有爱人,不知道。”
宋希白哼了一声转身朝另一边躺下。过了会儿赵要说:“你们才开始,满满的新鲜感,等明年就能忍住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宋希白感觉赵要在咒他。
“意思就是时间能冲淡一切。”
果真在咒他!宋希白不满地说:“负心就是负心,不要把责任推给时间。”说罢合上眼睛,强行睡着。
次日天刚亮辅导员们就把屋里屋外的学生叫醒。学生们穿戴整齐后在大房子外排排站好。张辅导员说:“今天是芒种,村民们已经在准备安苗祭活动了,还专门为我们筹办了送花神仪式。等下到活动现场后原地解散,大家自由取材,今天每人要交出两份作品。”
活动会场就是村子的晒麦场,村民们比太阳先醒,已经在晒麦场上搭起许多工作台、柴火堆和灶台,心灵手巧的妇女们把面团捏成大大小小的动物放进蒸笼,然后给出笼的动物馒头点上漂亮的颜色。
村长看到美院的学生们来了,立刻在桌上摆出五筐新鲜出炉的馒头,和几大盘熏肉给他们当早饭,还送上两大壶新煮的酸梅汤。学生们不说争先恐后,兴致也颇高,而且原生态的味道真的新奇又美味。
饱餐一顿后学生们拿着速写本分散到各处,宋希白直接找来张凳子坐在晒麦场中间,打开水彩颜料盒,用笔刷画下每一个看到的人。炎夏的太阳从初升就开始毒辣,宋希白坐在没有遮掩的晒麦场中间半个多小时居然浑然不觉。苏雪儿撑着太阳伞走过去,默默看了一会儿他色彩艳丽的速写,责备道:“晒黑了不要紧,当心晒脱皮。”
宋希白仰头看了苏雪儿一眼,低头添完最后两笔,站起来随她走到晒麦场边的树荫下。学生们少了多半,一些找到了心仪的地方开始静心写生,一下则随村民指点先去了送花神仪式的准备场所。
“我们也去看送花神吧。”苏雪儿提议道。“开始了?”“还没,不过听说很漂亮,也比这里凉快。”“走吧。”宋希白接过苏雪儿手里的伞,他虽然很不喜欢这个女人,但也不好让一个女人给自己打伞。
送花神仪式的准备地在一个村民家里,宋希白老远就闻到花香,一进院门就看到满院的花束和彩旗。
苏雪儿也很惊叹,拿起身边的一篮粉色杜鹃,闻了闻,举到宋希白面前笑着说:“是不是很漂亮?”
宋希白没理,一边走进院子一边四处打量,自言自语道:“想不到这山里有这么多种花。”
苏雪儿轻轻一笑,小声说:“这些花全是到城里买的,为了复原送花神仪式,今后好以此为卖点吸引游客。”她捡起地上一朵快凋谢的花,惋惜道:“美丽的花人人都爱,可是一凋谢就会被扔掉。跟人一样,不年轻不美丽了就没人喜欢了。”说完又笑起来,对宋希白说:“还好我正是最美丽的时候,离变老变丑还有大把时间,所以要赶早找个好男人,而且要找个比我大好几岁的男人,等他老了我还年轻,多好。”
宋希白斜睨一眼自说自话得起劲的苏雪儿,从她话里听出好多意思,但他没兴趣分析,一言不发地朝屋里走。
苏雪儿跟上,冷不丁说道:“等周嫩老了,但你还年轻,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可怜?”
宋希白立刻站住脚,扭头愠怒地瞪着苏雪儿。苏雪儿脸上再也不见温顺恬静的柔光,她冷冷回视宋希白,继续嘲讽道:“不光觉得可怜,甚至还会后悔吧?因为爱的人不能和她一起变老,她已残花败柳,你却依旧是招蜂引蝶的大好风光,这是一件多么孤单又伤心的事情呀。”
“所以你要找个老男人,让他去体会你说的孤单和伤心?”宋希白似乎没有被激怒,镇定地反问道。
“他若真爱我肯定愿意。我相信周嫩是真爱你的,所以也愿意。不过那时候的她除了你还能去找谁呢?人老珠黄的女人还妄想有第二春?宋希白你真残忍,居然这样折磨一个爱你的女人!”
苏雪儿恨恨看了宋希白一眼,突然笑出声,越笑越开心,痴了似的,一边笑一边撇开他走去帮忙画彩旗的同学那边。
宋希白呆站几秒,走出院子,走上被太阳暴晒成黄尘的土路,拿出手机给周嫩打电话。他迫切地想听到周嫩的声音,可是嘟了无数声后都没有通。宋希白有点眩晕,转身走下土路,靠在一棵大树上,他抹掉额上的汗珠,又给周嫩打去电话。
这次还是嘟了好久,但在放弃的那一刻终于通了——“嫩嫩!”宋希白急切地喊道,“你刚才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今天有面试,不是给你说了吗?刚才在见面试官,所以把手机调静音了。”
宋希白靠着树慢慢下滑,最后无力地坐到地上。
“现在面试完了吗?今天太热,快点回家。”
“我先找家咖啡店坐坐。”周嫩说,声音欢快。
宋希白凝起眉头,“去咖啡店干什么?你约人了?”
“咖啡店凉快呀,可以陪你多聊会儿,你不是想我了吗?”
“……”宋希白忽然埋下头,喉咙堵住说不话来。
“怎么了?乡下比城里热,你不会热晕了吧。嘻嘻。多喝水,注意防晒,保持通风。给你的防晒霜涂了吗?小白还是白白的才帅气可爱。”
“我要是晒黑了,你就不爱我了吗?”宋希白抬起头,笑着问。
“我怕你脸黑身子白,那多尴尬呀。”
“关灯就不尴尬了。”说到这里宋希白轻轻呼了一口气,低下头闷声说道:“我好想你。”
“才离开多久就想?真是长不大。”周嫩娇嗔地说。
“我想我老婆,又不是想我妈!——你想不想我?”
“当然想。不光想还担心,担心你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在乡下睡不惯吃不惯,担心你性格古怪不合群,又没跟同学住过,怕稍有不和就会打架。”
“你忘了我大一的时候,学校也组织户外写生在乡下住过四天吗?嫩嫩,你完全不关心我呀!”
“啊,真忘了。不好意思。我不担心你了。祝你好好享受快乐的乡下生活。”
“没有你哪有快乐。”宋希白嘀咕道。
“但我们总不能天天待在一起吧,以后肯定会因为工作事业经常分开的。再说小别胜新婚,也不是坏事嘛。”
“所以你已经准备好我回去那天被我狠狠欺负了?”
“小宋同志,我劝你纯洁!”
宋希白闷声笑,周嫩默默听了会儿他富有磁性的低沉笑声,温柔地说:“明天是你的生日,不能一起过,我有点伤心。但你可以和那么多同学一起过,也挺好的。”
“好什么,他们又不记得我生日,我也不会跟他们说。就留着回去和你过。八号中午吃完饭就返程,说不定还能跟你一起吃晚饭呢。”
“好,我亲自下厨做晚饭等你回来。上周我回家后又学了一道菜,大菜!先不告诉你,你肯定爱吃。”
“有你好吃吗?”宋希白暧昧地说。
周嫩猝不及防,但甜甜地笑了一声,说:“可能没有。嗯?你那边是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宋希白愣愣,眼角瞟到一队五彩斑斓的人马从土路上走来。他扭头一看,发现是从那个农户里出来的送花神仪式的队伍,周嫩听到的声音就是他们吹拉弹唱的乐声。
“今天芒种,村里为我们准备了一些传统节目。”宋希白解释道。
“那你快去吧。虽然不在学校,但也属于教学活动,现在是上课时间,你偷溜出来给我打电话是违反纪律的行为。作为惩罚今天不准再跟我打电话了,认真写生认真画画,知道了吗?”
周嫩故作严厉的可爱模样仿佛出现在眼前,宋希白痴痴地笑,乖乖点头道:“知道了。你也快回去吧,别在外面逛了,今天真的好热。”
之后宋希白加入了送花神的队伍,苏雪儿特别留心他,哪怕从他脸上看到一丝凝重也是报复成功,可是宋希白挥洒自如,甚至有她从没见过的明媚。
送花神仪式先举行,在村中的晒麦场上,除了他们还有好多人前来围观,从镇上来的,从城里来的,还有几个浓妆艳抹打扮古怪的网红主播,比宋希白想象中热闹很多。但不是他喜欢的热闹,于是和一些同样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同学爬到远处的山坡上远观,看乏了就分散到山野树林里开始静心写生。
宋希白专注地画着远处的小山和山下的两汪野莲池,在郁郁葱葱的小山里偷偷画入周嫩,在野莲花的叶子上偷偷写下“周嫩”。
入夜。在平台上乘凉睡觉的人变多了,宋希白也破天荒地加入他们,但是背着画架画板油画颜料笔刷出来的,因为他要把这片浪漫的星海画下来送给周嫩。
他画完了一幅,然后开始画第二幅。画完第二幅,又开始画第三幅。一直画到午夜零点,忽然响起短信提示音,他未看先笑,笑得非常幸福。
“宋希白,二十一岁生日快乐。”
标准的生日祝福,就像对一个不熟悉又必须保持联系的人。宋希白很不满意,这时来了条微信。
“离我们永远在一起的日子还剩整整一年。我好开心,又好着急。”
宋希白心中淌过甜蜜,自言自语道:“傻子,我们早就永远在一起了。”
突然□□也来了信息提示。宋希白连忙点开——
“我好着急啊,真希望今天就是永远在一起的日子。”
“我们早就永远在一起了。”宋希白对着屏幕大声说。
马上淘宝又来了信息。
“你呢?想我吗?”
“当然想,恨不得现在飞回去找你。”宋希白说,同时给周嫩发了过去。
几秒后又是短信,就像转了一圈回到原点。
“那就抬起头看看前面吧。”
宋希白心脏一震,剧烈跳动起来,猛地抬头,看到站在远处田埂上的周嫩!她穿着鹅黄色碎花连衣裙,头带一闪一闪的发光发卡,高举双手一边蹦一边对他挥舞!
宋希白哪里还把持得住,登时跳下平台,横穿田亩,冲上去把周嫩柔软的身子死死拥进怀中。
“宋希白,生日快乐。”周嫩抱住宋希白的脖子柔声说。
宋希白还沉浸在激动中没法说话,周嫩揉揉他的头发,越过他的肩膀,看到平台上站着好多人朝这边看,还指指点点的。
周嫩羞涩又幸福地说:“你老师同学都看着呢。”
“让他们看,撑死他们。”
“可是我想和你去没人的地方说悄悄话。”
“走!”
宋希白立刻放下周嫩,牵着她走向更远处。才走几步,身后传来雕塑系班长变了调的喊声:“宋希白——夜不归宿要扣学分的——”
宋希白加快步子,牵着周嫩走过几间民房,爬上一座小山,穿过稀疏的树林,来到一小块空地上,这里风景优美,三面环山,明月独照,仿佛身处山谷。
“这里没人,正好说悄悄话。”宋希白深情地看着周嫩,低头吻住她的唇,双手缠上她的腰。
吻了近两分钟,本不该有人的树林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宋希白抱住周嫩,扭头看向树林,发现漆黑的林子里飘来几点火光。
“谁!”宋希白大声说。
怀里的周嫩调皮地拍了他的胸口,“我没说我一个人来的呀。”说着火光更近了,昏黄中浮现出——
“陆幼学?”宋希白惊疑地瞪大眼睛,“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庆生的呀。我还是坐她的车过来的,不然我怎么能赶到。”周嫩从宋希白怀里扭开,走过去从陆幼学手上接过生日蛋糕。
“小白,生日快乐。是不是很惊喜?”陆幼学面无表情地说。
“我不喜欢你这个惊喜。”宋希白直白地说,“你怎么在国内,被学校开除了?”
“我回家养病的。下周就回校。”
“什么病,面瘫?”
“宋希白,小陆妹妹是来给你过生日的。”周嫩小小责备道。
宋希白住了嘴,可马上紧张问道:“还有‘惊喜’吗?我哥哥姐姐妖魔鬼怪不会都来了吧!”
“没,就我们两个。”
宋希白大大松了口气,然后膈应地看了陆幼学一眼。陆幼学没有眼力见,从刚才开始就盯着宋希白的胸和腰看。
“小白,你身材是不是又好了,感觉腰腹更结实了。”陆幼学点评道。
“腰每晚都运动,当然更结实。”
“宋希白!”
“周嫩,有空拍一张小白的腹肌给我?好久没见到新鲜的小白肉体了。”
“不行,小白是我的,不给你们看。”
宋希白听到这话感动得要抱周嫩,奈何她手里托着生日蛋糕。
“宋希白,许个愿望吧。”周嫩提醒道。
透过烛光,宋希白看着周嫩温柔似水的笑容,吹灭了蜡烛。
“这么快?许的什么?”周嫩问。
“愿望说了就实现不了了。”陆幼学说。
宋希白从周嫩手里拿过蛋糕递给陆幼学,然后把周嫩抱住,甜蜜地说:“我没有许愿。唯一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没有别的愿望了。”
周嫩面上一红,忸怩道:“我还以为你会祝我越来越年轻呢。”
周嫩是无心之言,宋希白却听进心里,他把周嫩抱得更紧,说:“你越来越年轻,我越来越老。等我追上你了再一起变老,好不好?”
“小白你怎么可能追上周嫩,她比你大七岁。”陆幼学质疑道,耿直但不合时宜。
宋希白皱起眉头,发现嘴巴讨厌屈从世俗的家伙真是哪里都有。他看向周嫩,怕她也这样想,却看到一张沉静的脸,好像在等待什么。
“追得上,肯定追得上。”宋希白发誓道,眉宇间是浅浅的慌张,虽然他还没有一个详尽的计划,但心中有了雏形——只要用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宠爱周嫩,他不信不能让她永远年轻。
周嫩听出宋希白在担心的事,不知道是谁点拨了他,而且这个担心她一直都有,从决定直面这份感情开始。不过她选择避而不谈,只求享受两人都年轻美丽的现在。
可是宋希白也开始担心了,还说了出来,逼着她面对无法掌控的未来。周嫩突然觉得自己胆小又狡猾,是个玩弄人心的骗子,其中也包括自己的心。
“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她突然说,“因为说不准才会有各种誓言。但这些誓言又有多少能达成?不过是让现在的自己开心一会儿罢了。”
“周嫩说的对,聪明女人才不相信男人的誓言。”陆幼学说道。
你这个混蛋给我闭嘴吧!宋希白瞪了陆幼学一眼,要不是周嫩在他早骂出来了。
宋希白苦思冥想怎么让周嫩相信自己,却被周嫩拉住手,温柔地安慰道:“你别乱想,我没有不信你,只是未来的事真的没有定数。我不要承诺不要誓言,只要和你一起走下去,走到再也走不动为止。”
周嫩一语双关,不知是无意还是有心,但宋希白只听出唯一的结局,然后安心地笑起来。
“对,一起走到七老八十再也走不动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