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心穿越:将军无意摘朵花
作者:满画楼 | 分类:言情 | 字数:42.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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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夜至戌末,夜深寒凉,群芳宴在一声声的恭送中落下帷幕。
“恭送皇后娘娘公主殿下——”
花不语同大家一起跪送,然后各自告辞,花不语带着锦言还有那幅已经装入宝匣中的“就春”跟着领路太监宫女慢悠悠的出了御花园。
“方才锦言真是替夫人捏了一把汗啊。”锦言走在路上小声的对花不语说道。
花不语目视前方气态从容,莲步微生不急不乱,她轻声说道:“勿要多言。”
锦言噤声,低垂着脑袋跟在花不语身侧缓缓走着。她怎么忘记了她们还在皇宫之中,深宫里最忌讳多舌的人。
回去的路在花不语心里显得比来时还要漫长,高高的宫墙、长长的青石板路在一片夜色笼罩下看得人不禁感觉到一股寒意。
花不语双手隐在袖中,掌心已被冷汗濡湿,没见过这么大阵势她真是害怕得要命。本来只要称病推脱掉的,但时黎说时非深才立功而返,皇后娘娘亲自邀请,若不出席只怕是会落下话柄,说什么大将军仗着军功不把皇家放在眼里,她这才抱着侥幸的心理去了群芳宴,没想到误打误撞还真让她混过去了!要不是孝瑾皇后为人和善只怕没这么容易。
不知道时非深知不知道自己进宫的事?会不会担心呢?
花不语的步子猛然一顿,为什么会突然想起他呢?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他应该还在生气所以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的吧?
想到这,花不语只觉得心口堵得慌,又好像少了什么让她浑身不自在。
前头掌着灯的太监宫女走到一半也全都停了下来,却不是因为花不语,而是那个迎面走来的人。
“奴才(奴婢)给十五王爷请安,十五王爷吉祥。”
这整齐的声音把花不语唤回现实中,她抬眼看去,夜色中走出一人,渐渐的呈露在昏黄的灯光下,青衫蹁跹联袂成玦,干净的脸上嵌着两粒剔透的黑珠子在宫灯下璀璨光辉,明眉平舒鼻梁高挺唇线微抿,整个人不显高大反而有些瘦弱,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像是病了一般,从头到脚全观,四分真实四分虚幻还有两分平静。
“起来吧。”轩纪十五王爷应澜祁浅声道,声线平滑细腻,令听者舒心。
花不语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也行起礼来:“臣妻花氏不语见过十五王爷。”
应澜祁看了看花不语,问着起身的太监:“此人是?”
“回王爷的话,这位是大将军的夫人,今夜前来参加皇后娘娘的群芳宴。”太监回禀道。
应澜祁一边让花不语起身,一边又说着:“时将军娶妻了?为何本王不知?”
太监又道:“王爷是近日方才归京,大将军成亲乃是几个月前的事了。”
“原来如此,倒是本王无缘错过了,”应澜祁笑道,如沐春风,他走近花不语,尽管身形瘦弱仍然比她高出一个头,他垂下视线问道,“正好本王也要出宫,不知可否同行?”
花不语将目光锁在应澜祁身上,倏忽间花不语想起一件事来,那还是她刚穿越来时,老秦把她错当成刺客问过她,是不是十五王爷派她去行刺六王爷的,后来在她嫁给时非深时狐狸还说刺客招供了,难道真是这个儒雅温润的男子所为?
但若真是如此,那他怎么还这么悠闲的在皇宫中?
“如若不方便的话,本王也不勉强。”应澜祁看见花不语若有所思,以为她是在想推辞,于是直接说道。
这件事发生在几个月前,时非深应该已经处理了,轮不到她来管。如此想着,花不语微笑的直视应澜祁,说道:“王爷说的哪里话,臣妻不甚荣幸能与王爷同行,”然后她伸出手来做了个请的动作,“王爷请。”
应澜祁温雅笑着也不作推托,提起步子来走在前面,花不语尾随其后,锦言抱着宝匣子走在最后面。一路上花不语都盯着应澜祁的后脑勺,看着光滑如丝绸般的青丝随风飘动她想了很多。
时非深也有这么一头飘逸的长发,每次睡觉的时候他都会把头发放下来,滑滑的发丝会钻进她的脖子里痒痒的,有时候起床时他们俩儿人的头发还会缠在一起,要解好久,都是他动的手,轻轻柔柔的从不弄疼她,然后她又会在他的怀里睡着……
花不语想着想着,脸上竟然红了起来,怎么今天晚上老想着那个死将军啊?她不会是疯了吧?
应澜祁感觉到花不语的不对劲,回过头来问道:“怎么了?”
“不不不……没事儿……”花不语装傻充愣,随后她看了看不远处的宫门,憨笑着,“不知不觉就到了。”
“是啊。”应澜祁弯起双眼,眼中明珠闪耀,“本王就此与夫人别过,改日定登门拜访大将军及夫人。”
花不语福起双手,微微着礼:“臣妻岂敢让王爷跑一趟,王爷近日归京,按理也应该是将军与臣妻前去拜访的。”
“呵呵,既然夫人执意,那三日后本王便在府中恭候大驾了。”应澜祁笑道,将约定时间说定,而后便独自一人朝宫门另一头走去。
花不语疑惑了,他不是要出宫么?难道他是特意来送自己的?可是他们非亲非故的这个十五王爷为什么这么做?
她带着满腹疑问走向宫门,到达宫门口的时候,花不语飞快转动的脑子突然停止了下来。
宫门外安静的站着一人,藏青色的衣衫修身,黑发轻束,刚毅的脸庞在昏暗的灯光下线条分明,深蓝的双眼凝着她出来的这个方向,然后一瞬间融化了。
“……将军?”花不语定住脚步,喃喃出声,有些不可置信。
时非深上前一步看着花不语,今天晚上的她白蓝水裳清婉雅致,长发为髻玉簪为衬,双颊粉红淡然娇容,一改往日野丫头的形象,倒生出几分大家名媛的味道来。
“锦言见过将军。”身后斜抱宝匣的锦言盈盈拜道。
时非深唤过一道来的时兼:“时兼,你与锦言先回府,本将要与夫人去个地方。”
时兼答道:“是,将军。”随后与锦言一同离开了。
时非深转过身就提起步子走了起来,根本没有问花不语愿不愿意。花不语微微翻了个白眼,亦步亦趋的追上去。
这么久没见,他还是那个样子,自以为是,哼!
戌时过后的荆日官道上寂静一片,花不语跟在时非深后面,忽然,她脚下一软摔倒在地,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群芳宴的后遗症留到了现在,心有余悸连脚都发软了。
前头的时非深看着在地上懊恼着的花不语,三步并两步走过去从地上捞起花不语打横抱在怀里,问道:“摔到哪儿了?”
许久没有说过话,他这么一问,花不语显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只能盯着时非深的眼睛一副傻傻的样子。他身上有浓重的酒气,但他却没有醉。
时非深叹了口气,花不语这才缓缓道:“一下子、脚软了。”
“真没用。”时非深一反常态,话里竟藏着些许揶揄的味道。
此话一出,花不语的脸颊更是红上几许,她扭着身子挣扎着要下来:“你放下我!我才不要你抱呢!”
“莫闹。”时非深收紧臂力,牢牢的锁住花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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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听在花不语耳里有些哄她的感觉,不禁泛起丝丝甜意,花不语故意撅起嘴来:“我才不会没用咧、至少比你有用。”
时非深不答话,只顾走着,花不语发现这不是回将军府的路,便开口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你不饿?”时非深扼要回答。
“饿了。”那么盛大的宴会她可不敢狼吞虎咽,总的来说她就吃了些糕点喝了几口茶,现在已经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你难道要带我去吃宵夜么?为什么不回府吃啊?”
“害怕么?一个人进宫。”时非深转移话题,不回答。
花不语被时非深抱在怀里舒适极了,她悠悠道:“害怕,当然害怕。但是呢怕又有什么用,总是要去面对的,大不了就丢丢人呗,何况孝瑾皇后对我还是很好的。”
“哦?”时非深看着花不语得意的笑脸,挑挑眉。
“孝瑾皇后赐画给我了,还是我画的。”花不语骄傲得鼻孔朝天,比孔雀还孔雀。
时非深停下脚步,看着怀里人,“赐画?你还懂画艺?”
“回去后你就可以看到本夫人的大作了,保证让你大开眼界。”花不语嘻笑着,完全没注意到她刚才对自己的称呼。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时非深柔下目光来,小女人这么多天不见除了瘦了些根本没变,就算对别人演得再好,在他面前还是原形毕露。
“话说,你已经不生气了么?”花不语小心的瞧了瞧脸部线条放柔下来的时非深,询问道。
怎能不生气?小女人想逃离他身边,又到处找矢车菊睡觉,行为怪异,他不过问不代表不知道,只是希望她能亲自告诉他缘由,但是她始终只字不提,对于他的刻意疏远好像毫不在意。倒是自己,“一日不见思之如狂”,一听到她独自进宫的消息恨不得立马出现在她身边,只是考虑到这或许对她来说是一次不错的试炼,反正自己有能力保她无虞,果然她没有让他失望,也没有辜负他丢下天策营的一帮弟兄在宫门口等了足足一个时辰。
“不生气,”时非深淡淡答道,将头搁在花不语的额头上磨蹭了两下,“从未生气。”
花不语心里暖暖的,时非深很包容她,以他大将军受万人敬仰的身份来说,就算他真的生气也不用什么理由,可他却如此的包容她,对她好。
思于至此,花不语闭上眼睛,双手环上时非深的脖颈,将脑袋埋在他的颈间,蒙蒙而言:“ ……非深……”
她的心里有处地方正在悄然变化着、融化着、成长着,完全不受她的控制。直至蔓延全身,充斥心扉,饱满膨胀,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