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大人！”

“不必多礼，坐吧！”

沈沐风躬身一礼，将姿态放的很低，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眼前这个人，可是能够影响到自己未来的人物，容不得他有半点懈怠。

当然，沈沐风也不是真怕了何潇，可如果拿万山县的基业做赌注，沈沐风就不能不顾忌了。

“你是如何想到地上的水迹，与制造密室的手法有关的？”

沈沐风挠了挠头道：“大人，其实一开始我以为是茶水，不过仔细看后，发现水迹所在的范围很规范，如果是泼出去的水迹，不会成一滩的形状。

所以要么是刻意倒的水，要么就是外面雪融化后滴落所形成的。

而且青楼招待客人用的都是酒水和茶水，而水迹并没有酒的味道，更没有茶叶，所以这水迹突兀的出现，就值得推敲了。

再联想到昨天天黑就开始下雪，以及雪的特性，这样的推论就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说是容易，但何潇自认是没这个本事，想了想继续问道：“那你是怎么发现死者口里的铁钉？”

“这就有些巧合了，死者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如果是吓死的，定然会发出叫喊声，那么凶手想无声无息杀死冯大人，就做不到了。

所以我觉得，凶手一定是将伤口隐藏起来，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在头上，被头发掩盖住了，结果我想错了，头上并非有伤口，这个时候我也有些怀疑，难不成真的是鬼物作祟。

不过意外发现，女性死者的牙齿缝隙中有一块皮屑，可有皮屑却没有血痕，这很不正常，我想凶手一定擦掉了血迹，所以我就着重检查了死者的嘴里，这才发现了嘴里的铁钉。

铁钉很隐秘，血迹也被清理干净了，所以非常不容易被发现，而脑袋是人最为重要的地方，也是人的中枢所在……

我的意思是说，一旦脑袋受到致命创伤，根本没有了反抗的能力，就像死者，也许不会立刻死亡，但是却无法发出任何声响，甚至连动一动都不行，死只是迟早的问题。

所以我猜测，凶手在一开始用了迷药，然后进入房间，否则有人进来就算两人睡得在沉，可想要将钉子从嘴里插进去，那是根本做不到的，更不要说不发出一点声音。

而既然找到了皮屑，又不是死者的，那定然是凶手的，把铁钉扎进死者的口里，那伤口自然就在凶手的手上，而最后的事情，大人您都知道的！”

听着沈沐风的话语，何潇心中暗暗惊叹，杀人的手法倒是没什么，如果仔细检查，或让仵作验尸，只要细致一些就一定能发现凶器。

然而看到水迹，就能联想到是雪发挥的奇效，这就不得不让人惊叹了。

沉思片刻，何潇拿起酒给沈沐风倒了一杯，微微笑道：“你还没有职务，对于你自己的职务，你有什么想法，或有什么要求？”

沈沐风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么一句，至于想法哪能没有，可问题是自己能做主么？进入暗卫是有好处，可如果将自己从万山县摘出来，沈沐风是一百个不愿意。

沈沐风微微迟疑，一咬牙说道：“大人，您想听真话吗？”

“这是自然！”

沈沐风想着措辞道：“大人，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站在属下的角度上看，暗卫并不是属下最好的选择，而探卫才是属下最好的归宿！”

探卫不同于暗卫，探卫可是有自主权限的，主要是为了收集情报，以及为暗卫提供所需资金，所以探卫可以做官，也可以当商人。

至于孙福义很好理解，毕竟暗卫是要掌控一地衙门的具体情况，也需要给探卫一定的监督，所以自然是要安排人在当地官场。

而何潇是真没想到沈沐风会说这么一句，暗卫可是皇家铁卫，探卫只能算是暗卫的附庸，两者之间的地位相差不是一般的悬殊。

而想要成为暗卫，那是需要实力的，可这小子倒好，给了他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却摆明车马不希望进入暗卫，难道就不怕自己杀了他。

不过何潇是什么人啊！那可是一州的暗卫之首，这点城府还是有的：“哦！说说你的理由！”

“大人，属下年少时顽劣，但也算是见过世态炎凉，刚刚到万山县，那万山县如何，想必大人也是有所了解的。

而对于我这样一个毛头小子来说，去了说是死路一条也不为过，所以属下当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远远的逃走。

可如果真的逃了，这辈子注定也无法挺直脊梁做人，而后来山匪袭击县衙，可谓是九死一生。

打那以后，属下下定决心，一定要治理好万山县，让万山县的百姓活出个人样来。

而适逢两国交战，如果前方战事吃紧，后方人心涣散离心离德，那么咱们大夏可就真的危险了！”

沈沐风说的话已经算是犯了忌讳，可沈沐风也算是个合格的演员了，表演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何潇有意拉拢沈沐风，自然是听得认真，也算是认同了沈沐风的说法。

“属下想要为皇帝分忧，暗卫是皇家铁卫，进入暗卫自然是无上的荣耀，可属下虽然有些功夫底子，却也是花架子而已，当不得真，但相比于在其他方面，属下自认不输于任何人！”

沈沐风说完露出一脸的傲然之色，看的何潇这个无语，虽忠君爱国，可骨子里还是那般纨绔子弟的高傲，这个人还需要好好的磨练磨练才行。

“说点具体的！”

“制造！”

何潇露出疑惑之色：“制造，什么意思？”

“大人，属下在京时，喜欢弄一些杂七杂八的杂物，比如说这万山纯酿，大人觉得这酒如何！”

“这酒自然是不错，比起那些清汤寡水，这才叫酒！”

沈沐风微微一笑：“而属下可以在这万山纯酿中提取出，可避免伤口感染化脓的药水。

沈沐风的话虽然听着有些拗口，可仔细一琢磨，何潇顿时震惊的无以复加：“你，你说的当真！”

“属下不敢欺骗大人，之所以一直都没有弄起来，一来是因为万山县条件有限，民生疾苦。

二来与当地家族周旋太过于消耗精力。

最后是因为太穷了，现有条件根本无法形成大规模的生产！”

其实沈沐风又在忽悠，只是想弄点银子而已，这样也能缓解自己在财政上的压力。

反倒是何潇，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没钱，没钱我有啊！”

“大人说笑了，当初我哪里识得大人您啊！就算知道大人您也不敢和盘托出，此事事关重大，运营得当那就是一座金山银山。

可这中风险大人也应该明白，难保不会有人见钱眼开，灭了属下这样的小鱼小虾！”

何潇嘴角忍不住扯了扯，这话明显是说自己，不过沈沐风的下一句就让何潇舒心多了。

“不过那是之前的想法，现在属下也是皇家铁卫的一员，而我有能力的情况下，自然希望咱们平兰州皇家铁卫的兄弟们，在生活上过得好一些。

而且属下明白一个道理，有钱大家一起赚，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吃独食往往会死的很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