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香城夜晚最热闹繁华的地方当然要属青楼妓院云集的凤柳街。

凤柳街分上街和下街，上街是达官贵人才能消费的地方，那里有各种高逼格的青楼妓院，以及各种高消费的胭脂水粉店服装首饰店。下街则是平民百姓消费的地方，拥挤着普通的妓院赌场等各种混乱的场所。

顾青禾和红豆去的正是凤柳下街，路上可见大都是三五成群目光不善的男人，就算见到几个女子也都是举止风骚的青楼女子。

顾青禾走在这样的街道上，那是面色不改从容不迫，就像是走在自家院落中。可红豆这小丫头却吓得不行，抓着青禾的衣袖紧跟在后面，戒备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小……公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红豆战战兢兢，这种地方实在太可怕了！

“找人。”顾青禾的目光在周围巡视着。

小姐怎会有认识的人在这里，可红豆也不再多问，只求青禾早点找到人赶快回府。

顾青禾选中了一家客人较多极为热闹的妓院，她领着红豆进去，立即有老鸨迎了上来。

顾青禾丢了一锭十两的银子给老鸨：“开一个房间，再给我上一桌好菜。”

老鸨见青禾出手阔绰，连忙吩咐了下去，并亲自领着青禾二人上楼，选了一间上房。

老鸨陪着笑：“二位公子，想要挑选怎样的姑娘？”

“姑娘就不必了，饭菜上快点儿就行。”

老鸨点头哈腰出去了，这年纪的小公子恐怕也吃不了女人，估计是哪家的公子哥儿来看新鲜的，不论怎样，只要有银子收就行了。

饭菜很快就送了上来，顾青禾吩咐下去不准任何人打扰，随即把房门扣死了。那送菜的小厮暗想着难道里面那两个是断袖，长得粉面柔弱的，倒是越看越像。

“小姐？”红豆坐立难安。

顾青禾开了窗，往下看了看，对红豆道：“红豆，你先安心在这里吃些东西。”

红豆听出这话外的意思：“那小姐你呢？”

顾青禾翻上窗台：“我出去办点事情。等我出去之后，你就把窗户关上，两柱香之后，你就出了妓院往左走，我会在前面等你。”

说完，顾青禾从窗台上一跃而下，落在一楼的外墙上，再一跃就下了墙，迅速地隐没在黑暗中。

红豆看得目瞪口呆，可也没忘青禾的嘱咐，赶紧把窗户给关紧了。

顾青禾出了妓院，一直就隐藏在黑暗中前行着。她拐进了一条小巷子，小巷中有几家赌坊，她站在巷口的树下打量着进出赌坊的人。

过了大约半柱香时间，从赌坊中出来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壮汉背了一柄大刀，显然是会些武的。壮汉看来是输了钱，骂骂咧咧地朝着顾青禾这个方向走来。

眼见着壮汉到了巷口，青禾从黑暗中窜出，快速出拳在壮汉的两肋以及胃部狠狠揍了几拳，壮汉吃痛弯腰，顾青禾随即一招上勾拳打在壮汉的下巴。

壮汉仰面倒下，顾青禾立即上前一脚踩在壮汉的胸口，一手死死扣住壮汉的脖子。

“我问，你答。”顾青禾声音阴冷，不带一丝感情。

黑暗中，壮汉看不清青禾的模样，只觉对方森冷的杀气让人胆寒。他喉咙被扣住，别说说话了，连呼吸都困难，他只能点头示意。

顾青禾手指松了些许：“香城有没有角斗场？”

壮汉猛地呼吸几口气，他喘息着结巴道：“什么，是，角斗场？”

“就是两人斗殴，旁人下注赌输赢的地方。”

“有。”

“在哪儿？”

“东来赌馆地下。”

“远么？”

“就在下街。”

“带我去。”顾青禾松开壮汉。

壮汉从地上爬起来，手迅速朝后一探，抓住刀柄就要拔出刀来。顾青禾早就料到他会如此，于是出脚就踢在他小腿骨上，咔擦一声，壮汉的小腿骨顿时折了，壮汉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顾青禾顺手压住壮汉反手抓刀柄的胳膊，并顺着方向继续用力朝后压，手臂的弯曲程度已经到了极限，以至手臂关节处发出咯咯声响。

“再不老实，我要了你的命！”

“不敢了，我不敢了！”壮汉求饶，再不示弱，胳膊也留不住了。他不敢再造作，乖乖地拖着腿领着顾青禾到了东来赌馆。

壮汉已经是东来赌馆的常客了，他同老板对接了暗号就顺利带着青禾下了地底下的角斗场。

角斗场大约有一个篮球场大小，中间搭建着一个五米见方的平台，此时正有两人在台上厮杀着。平台外围围了一圈看客，人数粗略估算有将近五六十人，个个都呐喊着为自己下注的人加油。在看客中间有一人站在凳子上，手拿铁锣掌控者场中的气氛，看来正是角斗场的主场人。

顾青禾见角斗场没有可疑的地方，这才注意起场中的打斗的两人来。

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中年男人身高体壮，足足有一米九左右的个子，肌肉壮实的手臂似常人大腿那般粗壮。少年则身形瘦弱，个子还不及中年男人的肩膀处。

因为规定不能使用兵器，所以两人都是以拳头肉搏。中年男人力大无比，每挥出的一拳都带着雄厚的力量，落在少年身上，少年就立即被打退出去好远。相对而言，少年的拳头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打在男人身上时，男人身子纹丝不动。

然而即使如此，那男人脸色并不好看，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拳头虽然看起来是实实打在了少年身上，可实际上少年只是借力假装被打退的，而少年并没有承受多少力道。

相反的，少年的拳头虽然看起来不足为道，但是他每一拳打在的地方都是人体要害处，一拳两拳没有影响，五拳六拳就不一样了，十几个回合之后，中年男人已经觉得身体多处酸痛不已，再挥拳时已经力道不足。

顾青禾自然能看出其中的门道来，于是问在身边温顺站着的壮汉：“那个少年是谁？”

“大伙儿都叫他秦九，你别看他瘦弱，其实他是这里最能打的打手之一。赌他，十有八九就赢了。”听壮汉的语气，他也是曾买过他的人之一。

角斗场的灯光灰暗，顾青禾看不清秦九的模样，只是觉得那双眸子特别的冷。这种冷，带着一股嗜血的狠劲。

是块好料子。

顾青禾没了心思看下去，这场角斗，输赢早已经分晓了。她默然退出了角斗场，往刚才的妓院赶去。

她还得把那个跟踪她的人给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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