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林笑昏昏沉沉躺在病床上，觉得大脑天昏地转，一个个破碎的镜像不断浮现出脑海，她的意识就像漂离在无边的海洋之上，碧蓝的天空中不断重复着某个身影，很模糊，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渐渐地，在这个无尽的意识海里突然出现风暴，天旋地转地将她与那个身影卷入无边的黑暗中，就当她以为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之际，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抓住了她……

“笑笑，醒了，是不是刚才做恶梦了？”

林瑞拿起一张热毛巾轻轻擦了擦林笑额头，刚才他打个盹醒来，发现林笑的神色有异样，口里不断喃喃着小卿，于是拿起一张热毛巾浸着热水敷她的脸，以缓解她的苦色。

林笑缓缓睁开疲倦的双眼，入目处依然是林瑞那张俊秀温柔的脸庞，只是神情中怀着淡淡的倦意，林笑匍匐着抬起身倚在软枕上，静静地注视着林瑞在水槽里为毛巾切换热水敷她的脸，目光越来越柔，直到一滴泪花流下脸颊，开声道：“林瑞，我来吧。”

林瑞依言把毛巾递给她，再帮她把身子抬正一些，笑道：“明天见完小卿，我就送你回学校怎么样，还是学校比较好一点吧。”

林笑淡然点头，拿起毛巾随便抚摸了下昏沉的眼袋，等清醒一些，她恢复平静的表情说道：“你每天在这里，不用去上课吗？还有婉茹呢？”她这些日子一直揪心于情爱困惑中，也浅淡了林瑞与她的关系，现在事情大致已了，这才记挂起自己的姐妹陈婉茹，而眼前那人正是自己姐妹的男朋友。

林瑞脸上的笑容慢慢凝滞住，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好一会才说道：“她还不知道你的事情，你这样子，我不敢告诉她，怕她难过，我也有十几天没有联系过她了。”

林笑突然全身发颤，一双青葱般的手指捏住被子，厉声道：“林瑞，你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我不用你可怜我，我要你现在就回去找婉茹！”

林瑞只觉得心虚难言，视线不敢和她相接，转过身苦笑道：“老同学，你说倘若两个不相爱的人走在一起会幸福吗？”

林笑一怔，半响才说道：“不会吧……”躺下身，木然地望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她听林瑞没有回话，心里又念起陈婉茹，续道：“林瑞，如果你不爱她，可以答应我尽量别伤害到她好吗？”

林瑞松了口气，心想看来她听得进自己的话，但既然提到陈婉茹，又怕林笑还会纠缠住这件事不放，为避免再生尴尬，于是说道：“我答应你，你休息会吧，我出去办点事。”林笑奇道：“你要去做什么？”

林瑞随口道：“随便走走透透气。”正要去秦小卿那边看看，林笑的话又传来：“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林瑞微感诧异，这话听在耳中犹如作梦一样，隔了半响，他恍然想起林笑闷在这个病房已经有一段时日了，想出去走走也是人之常情，于是回道：“老同学，那一起吧。”

林笑道：“那你先出去，我换身衣服。”

不多时，一位依然身穿病袍的美丽女子从门中走出来，只是这次她的头上扎了两个捎带过来的精致发夹，林瑞不禁莞尔，说道：“笑笑，你这样子好看多了。”

林笑瞪了他一眼，说道：“别笑话了，带我下那草坪坐坐。”

两人随之一路脚踏下楼，走入临楼而设的休憩地，这个医院的休憩地不大，但链接着各个治疗区域，林笑从下楼为止没有说一句话，视线总在几个指示牌上扫来扫去，似乎想去哪个地方。

林瑞携着她坐到一个石凳上，默默坐在旁边，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直到太阳西下，冷风渐紧才劝林笑回房。林笑却道：“林瑞，你觉得我现在这样子有以前好看吗？”说着柔柔地捋起披腰的长发，目光似在期待。

林瑞笑道：“不如我去买几样衣服给你，趁现在还不算晚，你穿起来肯定更好看。”

哪知林笑又长长叹了口气，转身独自往归路走去，说道：“还是算了，我就算现在再好看，她也是女孩。”

林瑞一怔，久久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两人回到病房后，依然沉默无言，林笑背倚着软枕一直看着窗外某个区域的方向，林瑞感到沉闷，跑到医院小卖部买了包香烟回到走廊抽，他已经不嗜香烟多年，但抽烟能打发时间，所以以前被老父强行监管戒掉的习惯便不遵守了。

随着走廊的夜视灯开启，林瑞惊觉原来快入夜了，心里挂念起秦小卿，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考虑一下，只好跑回病房坐到林笑旁边婉转说道：“老同学，今晚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买？”

林笑怔怔出神中，突然鼻子用力嗅了嗅，说道：“你抽烟？”

林瑞笑道：“抽烟有益健康，杀菌效果比消毒水还好。”

林笑哼道：“要抽别在我面前抽，还有不用买饭了，现在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吃完，不要浪费。”

林瑞心觉尴尬，而且借口还跑题了，又道：“不吃的话，那去买衣服好了。”

这次林笑听懂了林瑞的意思，她可不是什么傻蛋，话题反复不离“走”，除了他真想跑开，还能有什么意思，说道：“如果你有事就先走吧，不用管我，还有，你的身很臭，快去洗个澡。”

林瑞大喜，当下站起身说道：“好好好，我去一趟就回来。”匆匆转头大脚迈出，待要经过床沿，突然背部被一道力量扯住，只听响起林笑的抽泣声：“林瑞你可以不要走吗，我一个人怕……”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将林瑞惊得不知所措，忙转回身应道：“好，别怕，我陪你，我就留在这里。”林瑞从来就是个软心肠的人，这位他喜欢了三年的故人落到那么凄迷黯然的境地，哪有不心疼之理，只好暂时忍住心中的念挂陪她。

林笑本也不想强留他人，可是一阵孤独感袭来，秦小卿的身影又会天昏地暗地浮在脑海飘来荡去，那千万根情丝缠在心中，欲断却总断不了，扯的心痛难忍，想着怕着，她又是不愿独处一人。

之后两人静静地待上一段时间，直到林笑沉睡过去了，林瑞才松口气，他望着林笑熟睡安详的俏脸，不经意间一丝笑意悄然挂在了脸上，写满温情，而随着万般心绪的流转，他又转念想到，自己是不是做过头了，如果对于秦小卿是因为爱，那对于林笑的照顾也不至于此，可是心头确实放不下她，思着想着他的心绪越来越乱，天色也不知不觉地彻底昏暗了下去。忽然，从身后响起一个激动的声音：“林学弟，终于找到你们了！”

林瑞惊讶地回过头，但见来人是罗宇锋，精神为之一震，刚要回话，却意识到林笑尚在休息中，于是急速掩嘴示意别太大声。

原来迎新之后，罗宇锋在班上和学生会里的事情多起来，他陷入各种琐事之中，无暇顾及身外事，这一忙就是十几天，现在难得有空便思念起林笑，可是每次打电话都关机，忧心之下竟跑到她寝室打探消息，当被何慧告之林笑病在医院的时候，不暇多想便赶来医院探望，那天林笑的手机因为秦小卿的事情，气冲中一把摔在桌子上，早就不知道散成多少块碎片了。

林瑞把他拉到门外才开声：“罗学长，她很好不用担心，等林笑醒了再和她聊聊吧。”

罗宇锋探了探房门，支吾起来：“学弟…我…”他十几日未见林笑，心里不知道多急切，手里还拿着一束鲜花和水果营养品，林瑞见他焦急，只好叫他小声点进去探望。

罗宇锋得到首肯后，立即强压着冲动，径直走到林笑的病床上探视起来，只见她脸色还算好才吁了一口气，然后轻掩上门走出房外向林瑞问明详细情况。

林瑞把他带到过道的座椅上，缓缓把事情的起因详叙给他，罗宇锋听后沉默了一阵，眼眶也湿润起来，自责道：“哎，都怪我，如果我早点把秦学妹的身份告诉她就不会出现这种事了。”

“罗学长，你帮我照看她吧，我现在去探视下小卿，有劳你了。”林瑞眼见信的过人已到来，觉得可以放心去看看秦小卿了。

罗宇锋这时才发现这位学弟的神情颇为困顿，猜得出他这些天一定过的很累，不由心头一热，用力点头道：“学弟，谢谢你了，你去忙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林瑞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放心，然后转身朝秦小卿那边走去。

医院楼道深沉，夜灯半昧，每个病房内依稀传出病人痛苦的声音，他没有瞥本分余光就匆匆走过。

还没进秦小卿病房，里面飘出了几道欢欣笑语的声音，林瑞站在门外见里面温馨融融一片，为不坏大家的兴致，强作提了提神，振声道：“大家晚上好，怎么这么有空过来玩？”他的声音传出，气氛更为哗然，秦小卿看他多日未展的愁容，忽然之间闪现出熠彩，心里也是开心，喊道：“林瑞，你怎么来了，快过来坐坐啊。”便要下床拉林瑞进房内，而恰恰被张莹莹用力挽住手不让过去，好似生怕她被夺走一样。

林瑞见张莹莹还是那么可爱，心头大乐，说道：“莹莹同学怎么了，难道不欢迎我林大帅哥吗，不然以后就不介绍帅哥给你认识。”

“哼！”张莹莹颦眉嘟嘴地白了他一眼，倨傲地道：“谁要你介绍帅哥了，你没事来干什么！”

林瑞暗自苦笑，连忙道：“是是是，莹莹同学长得这么可爱，怎么用得着我介绍帅哥，不过是不是先让我进去坐一会呢。”张莹莹道：“你在外面不能坐吗，非得来小卿这里吗？”林瑞笑道：“因为这里有可爱的莹莹同学在呀，当然来这里更好了，你说对吗？”说着便走入房内坐到客椅上，嗑上了几天都没有得到好好休息的眼袋。

秦小卿见状，脸上笑意渐敛，不顾张莹莹的牵扯走下床，忧心地问道：“林瑞，是不是不舒服，快给我瞧瞧。”

“没有，休息一会，你们玩吧，不用理我。”沉沉回了一句。

秦小卿顿时一阵心疼袭来，想静静陪他一会，于是向房内的两人说道：“莹莹，巧珍，你们先回去吧，我们等下有事商量。”而张莹莹满心的不愿，双手又紧紧抓住她的病袍，求道：“小卿我不想回去了，我们才来没有多久呢，再让我们玩会好吗。”

秦小卿嘴角柔柔一笑，并没有任何责怪之意，她像平时一样，亲昵地捏了捏这个小宝贝的脸蛋，说道：“莹莹乖，先回去好吗，我就出院了，以后每天都能见的，你说对吗？”这时王巧珍很会意的走过来牵住张莹莹的手，说道：“是啊，莹莹，小卿就出院了，以后一回到学校她就可以陪你了，我们先走吧。”

张莹莹幽怨地撅起小嘴，可是又经不住两人的劝说，最终只得点头答应了：“那好吧，你一定要说话算数哦。”

“嗯，一定。”

病房随之恢复了平静，秦小卿坐到林瑞旁边，轻轻伸手帮他扫平衣服上的皱褶，细声问道：“林瑞，你怎么了，可以告诉我吗？”

林瑞抬起疲倦的面容，说道：“肚子饿了吗？”

秦小卿微笑着摇摇头，踮起腿俯在椅子上，往柜台的残羹剩饭指了指：“我吃了，你看，是莹莹她们拿过来的，你肯定没吃吧？”

“呵呵，我也吃了，你看是不是让你的哥们休息一下？”

秦小卿将信将疑，关心地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有些微凉，于是将他扶到病床上好好休息一下。林瑞这次没有摆面子，一被秦小卿扶到床上就倒头睡了过去。

“谢谢你，林瑞。”秦小卿平静地望了他一眼，然后移步到窗前看起夜色。

在另一个病房内，林笑的眼皮动了动：“小卿……”待要翻身起床，只听身旁一人道：“林学妹你醒了，快点告诉我需要什么，我去拿给你。”

林笑睡眼朦胧中以为那人是林瑞，接着又觉声色不太对，最后一惊而醒，心道：“林学妹，他叫我林学妹，难道是他？”当即睁眼望去，那人果真是罗宇锋，她脱口而出：“学长，你怎么来探望学妹了？”

罗宇锋从床沿上站起身来，拘谨地道：“你生这么大的病，作为学长怎么能不来看看你？”

林笑微笑道：“学长，你看学妹身困囹圄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不周之处希望学长原谅哦。”一边说，一边缓缓抬起身。

罗宇锋忙摆起双手：“不不，学妹太客气了，学妹还没有吃饭吧，我这里有很多好吃的东西。”说着便伸手去袋子里搜索营养品。

林笑见他这么生疏局促的样子，觉得很可爱，对于这位学长的一片心意又怎么会不明白，她之后轻身下榻和罗宇锋一起拿袋子里面的食品：“学妹来帮你吧，这个苹果一定很好吃，我来削给你。”靠近他身边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苹果。

“学妹，不用了不用了，我来就行，你快回到床上去吧。”两人的近距离接触让罗宇锋更拘束难安起来，他不由地手臂抖动了几下，刚要劝林笑不用多礼，只见她手中的果子不知何故突然滑落出手，他为之一惊，叫道：“学妹，苹果。”忙弯身去捡。

林笑跟着弯下身去拾取脚下的果子，说道：“学长，不好意思，刚才是我没有握住。”

罗宇锋道：“学妹，是我不小心了，来让学长看看有没有摔坏……”待要取过果子，又怔怔一呆。

只见晕黄的灯光照耀下，有两根手指相交在一起，还有两个神情尴尬万分的男女。

过了片刻，罗宇锋急忙缩回手指，刚要张口说些什么，忽地又一手伸出抓住林笑的手腕：“林学妹，我喜……”一语未了，被另一个苹果塞进嘴里。

林笑转过身背对着他，轻轻爬回病床上，说道：“学长饿了吧，这个苹果闻起来很香甜呢，对吧？”

罗宇锋涨红着脸，支支吾吾：“学妹…刚才…我……”

林笑微微摇了摇头，心里没有责备他的意思，说道：“学长，刚才是学妹不小心碰到您的手了，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哦。”说着反身对他嫣然一笑。

霎那间，那千娇百媚地回眸一瞥，犹如刹时的闪电般击中了罗宇锋的心脏，他一楞之中，手里的苹果又脱手而出。

林笑嫣笑道：“学长，苹果怎么又掉到地上了，还不快捡起来。”过了半响，她见罗宇锋仍然注视着自己怔怔不动，又说：“学长，快坐下来吧，别傻站着，学妹今晚就谢谢您的款待了。”

这次罗宇锋听罢就像个傻瓜一样坐在旁边为她削起苹果，很认真，虽然满怀肺腑之言不能倾心相述，但能为心爱的人喂一饭之情也足够了。

第二天早上，通往秦小卿病护房的清冷过道上，林瑞陪着林笑缓缓移动着脚步，这是林笑主动要求见秦小卿的，林瑞没有违逆她的意思。

穿着一套病护服的林笑一路默默无言，表情看起来甚至波纹无痕般平静，只是步子踏的很沉重，有几次还伫立下来，似乎还在犹豫着什么。她身后的林瑞一直静静地看着她前行着，并没有特意去扶持她。

两个身影慢慢接近中，不多时便来到敞开的病房大门前，林笑犹豫了下，最终咬了咬嘴唇，扶着门槛重重踏进去，随着脚步声在病房内响起，两个灵魂的视线瞬间交织在一起，只是谁都没有动。

林笑看着眼前这个有意穿着裙装的秀美少女，泪水滚滚而出，只见她面无血色，憔悴不堪，明显是一宿未眠之态，她在垂着头，她在紧紧局促着身子。

“笑笑……”秦小卿首先呓语而出……

在她声音落下的那一刻，林笑再也压抑不住潮水泄坝般的思念之情，奔跑过去死死抱住她，任两人的泪水打湿一片。

“小卿，我好想你啊……你为什么要变成女孩？！你为什么要变成女孩？！你快告诉我为什么！…呜呜…”

“你忘记了你的承诺了吗？！你忘记了我们所有所有的约定了吗？！你忘记了吗……？！”两位女孩在这一刻彻底地崩溃，泪水交织满面，那撕心裂肺的声音甚至让林瑞不忍看下去，他揉了揉酸酸的鼻子，坐到过道上的椅子上点起一根烟。

秦小卿无言以对，她恨死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伤害她，说好不伤害她，为什么还要伤害她那么彻底，现在唯有用自己的身体让身前这位女孩发泄，狠狠地让她发泄。

“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你对我说过那么多爱我的话怎么不说了？！是不是你都忘记了……！”林笑伴随着凄厉的声音，似乎指甲已经快要掐入秦小卿柔嫩的肉里，过了一会，一条条血痕开始出现在秦小卿娇嫩的脖子上，泪水无情滚过这一道道血痕，她任由这份疼痛麻痹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滴落于彼此的胸间。在最后一次疯狂后，林笑从快要失去意识的她身上滑倒下去，伴随而来的是林瑞惊恐交集的呼喊声，还有另一个缓缓倒下的娇弱身躯。

寒风呼啸的冬夜凌晨，一个柔弱的女子首先在病床上睁开眼，她虚弱地移动着脚步，再次往那个地方走去。她走过一个个空寂的病房，走过一条条弥漫着**声的过道，终于推开门。

黑暗中，她直接踉跄地跑过去，抱住那个脖子和胸口已经贴满膏布的身体，而那个睡梦中的身体似乎也受到惊动，她眼睛未睁开便紧紧抱住那个扑过来的女孩，颤哑地喊出声：“笑笑……”

“我告诉你，我没有忘记你，我记得所有所有对你说过的承诺，所有所有对你说过的约定，我爱你！…呜呜…”秦小卿似乎从心房中挤出所有的力气来回应这个抽泣颤动的身躯。

“不要说了，我知道了，来给我看看你的伤…”林笑借着过道传来的微光，认真抚摸着那贴着膏药的道道伤痕，过了一会，她的泪水又汹涌而出：“对不起……小卿……”

在这一刻，秦小卿再也抑制不住百结柔肠的深情，就让那些情丝万根全部死死缠住吧，一次就好，她捧起林笑的脸用力吻下去，似要吸允她脸上的每一滴泪水，这是最后一次了……

两个娇弱的身体很快虚脱地倒在床上，拥抱着沉睡过去，她们却没有发现在门角，一直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在凝视着她们，那男子轻轻走过去帮她们盖好被子，然后叹了口气转身离开病房。

第二天晨早。

“喂，靓仔，这么冷的天你睡在我档口大门做什么？”一个中年老板催醒他，林瑞摸着脑袋摇了摇头，问道：“老板，来包烟……”

“你小子还没睡醒吗，我这里是卖豆腐的！”

“……！”

病房内两个依偎着的少女。

“笑笑，我们迟早有一天会分开的吧……”

“不会的，因为我们是姐妹……”

“为什么呢……？”

“因为呀，姐妹就是一辈子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