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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蚀爱

作者:唯爱倾城 | 分类:现言 | 字数:65.5万

大结局(上)

书名:一念蚀爱 作者:唯爱倾城 字数:12088 更新时间:2025-02-01 01:43:41

手术室的灯亮了起来,所有跟随救护车而来的人都守在手术室门外。

自傅永言被送进手术室那一刻起,这里便变得特别的宁静。

哭闹的无忆像知道害怕,躲在角落里盯着自己手里的血在发呆。他如知道那是他妈妈所流出来的血,眼泪一直的流下,却不再闹了。呆呆的,不知在想着什么,那失神的模样不像是一个不足三岁的小孩子会表现出来的。

而刚才还在不停的呼喊着心爱女人的易安皓也没有再说话了,他错落的坐在一旁用来守候的椅子上,目光分散,没有焦点的他也像失神了,脸色是如纸一般的白,与他身上染血的白色西装成了很强烈的对比。

易安琪站了一会后,又走了几步,她的神色也不是很好,原来梳得好好的头发在此时有点凌乱,然而再乱也不及她的眼神,那里的慌张与无助叫人多么的心痛。

卫小娴的目光停在手术室的灯上,伸手紧紧的握着丈夫的手心。

这是从她的女儿出事后,她第一次变得如何心慌了。

刚才的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可是一直盯着自己儿子那边的她却注意到了,是那个她最看不起的女人主动的扑到他儿子的前面。

虽然当时人太多,她看不到那刀是怎样刺进去的,可是她能明白,若不是傅永言以命相护,只怕现在被送进手术室的会是她最心爱的儿子。

她不明白,那刀是那么的锐利,谁不会害怕呢?

就算她刚刚在事后盯着那被掉到地上的利刀,也会害怕得微微的颤抖。而那个女人怎么会这么笨呢?她怎么会笨得如此彻底,竟然冲到刀子的前面去呢?

她甚至连多想一下的机会都没有,便挡下那刀了,她怎么就不想想那刀落在她的身上,也同样可能会引至她死亡的?

泪水滑下,心很痛很痛。

自从那次安琪出事后,她很久没有这么心痛过了。

这一次,她更害怕,她像能感觉到那个软在她儿子怀中的女人像随时会离去。

她会死呢?傅永言这个女人真的会如此就死去?

当她知道这女人背着她生下她的孙子的那一刻,她是多么的恨不得这个女人能立即的死去。

可是这一刻,她真的很怕,她很怕那个可恨的女人就这样离开了。

在刚刚那一刻,她才意识到这女人对儿子的重要性。

若傅永言真的就这样离世了,安皓会一辈子都无法放下这心结的,他会一辈子都记得是这个女人因为救他而死的。若傅永言真的要离开了,那么安皓就真的要寂寞一辈子了,他的后半辈子要怎么度过?

还有无忆,无忆还这么年小,怎能承受失去母亲的痛苦呢?

他还是那么需要母爱的照顾,怎能就这样失去这最深爱他的妈妈?

眼泪滑下,无助向心底漫沿,她这辈子第一次后悔自己曾做过的事。

她真的后悔,后悔自己为何曾经那么的无情对待傅永言。

若是……若是傅永言就这样便离开了,那么连一个名份也不能带走啊!

“妈咪,不要哭了,不会有事的。”看着妻子痛哭,易安皓的爸爸痛心的叹了口气,虽然他看上去是较冷静的一个,可是他同样的担心。

不管如何,在这一刻他都不希望那个女人会这样离开。

“姐夫,姐夫,我姐姐怎么样?我姐姐怎么样?”傅永诺先冲了进来,在走廊的前头便开始叫喊了起来。

在他的背后,还有他的爸爸跟韦琅跟着跑来。

“姐夫,我姐姐怎样?我姐姐怎样?”冲到易安皓的面前,傅永诺的眼早已哭肿,伸手扯着易安皓染满了血的衣领疯狂的问。

他看到了,看到了这身白色西装染了多少的血,整颗心都被揪得高高的,所有的希望都像失去了。

“不,我姐姐不可以死的,她怎么能死呢?若真的要带个人走,也是我啊!姐姐为了我受了这么多年的苦,现在她难得的苦尽甘来,怎么可以就这样的就走的?”得不到回应,傅永诺痛苦的倒在地上,眼泪流得更猛,悲惨的说话在走廊内回响着。

“永诺,你姐姐不会走的,她一定不会走的。”抬头看向傅永诺,易安皓带着点怒气的吼回去。

“那她怎么样,你跟我说,她现在怎么样?”激动的伸手摇摆着易安皓的肩,傅永诺无助的摇着头,泪水也随之坠落。

“永诺,你不要再这样了,你姐姐现在在里面抢救,她不会有事的。你在这里哭闹只会让大家更不安,你要相信,你姐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韦琅将傅永诺牵过,劝他不要再激动。

看傅永诺坐下,才带不安的看向易安皓。

只见易安皓始终静不发一语的坐在那里,没有焦点的双瞳看不出在想着什么,却可以看得出他的无助跟不安。

他想,若是可以让易安皓选择的话,也许这个男人宁愿受下那一刀的会是自己吧!

无奈的轻叹,手术是漫长的,他们要等候的时候也会很长的。

抬头看向易安琪,发现她已经走到了窗边,头发很乱,却不如她的神色乱。

明明上了妆,可是脸色竟然还是会如此的吓人。

暗叹了口气,知道安琪一向跟傅永言的关系很好,也了解她的痛心,自己的心同样的痛。

缓步往她而去,在她的背后深深的吸了口气后,伸手用力的将她抱在怀中。

这几天,他一直在想,是不是真的可以跟安琪天长地久呢?他是认真的,可是他能了解易安琪妈妈的说话,安琪太天真纯良了,她不能承受伤害,所以他必需要看清自己的心才决定要不要跟安琪在一起,不想最终负了人也害了人。

只是当这一刻,看着她如此落寞的模样,心真的很痛。

他不想这个女人受到伤害,或者说他现在能理解易安皓的心。

原来,真正的爱情,是该这样的。

不管将来有多远有多长,或者谁都不能承诺什么。

可是在这一刻,若是深爱,那么内心的想法是可以肯定的。

他现在能肯定,他不要伤害这个女人,更不想看她伤心。

现在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他怎能再离开安琪呢?他根本离不开。

一辈子就一辈子,这并不是一件难事。

“韦琅,我很怕,我很怕,嫂嫂会不会有事的?她会不会有事的?”转身抱着身边的男人,易安琪干脆埋头在他的怀中痛哭起来。

“不会的,她不会有事的。现在不是在做手术吗?能做手术就说明她会医好的,不会有事的。你放心,你嫂嫂很坚强的,她不会离开你们的,她一定会撑下来的。”抱着易安琪的头,韦琅不时的伸手轻抚她的背,因她的抽泣声而感心痛。

想到傅永言还在里面跟死神搏斗,他的心更难受。

若是他也有去,事情是不是可以转变呢?或者他可以帮手挡下那男人的刀,让刀并没有刺去任何人。或者他会看见,先永言一步将那刀从那个男人的手中夺下。

可惜,一切都无法回头,所以大家才会如此无助的站在这里,谁都没法去改变已发生的事实,只能试着接受,只能渴望上天能给予他们运气。

只要永言能度过这一关,那么就好了,那么就会好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易安皓始终坐在那里没有动。

直至他开始感觉到双脚在发麻,才渐渐的从无意识中回来。

他发现,原来身体没有事,也会感觉到死亡是如此接近的。

刚刚有一刻,他觉得他快要死去了,他甚至像失去了呼吸的能力,整个大脑都离体了一般。

若可以,他多想陪着进入手术室。

脑海里一幕又一幕的重复着刚刚在珠宝展览场前发生的事,却只是一点一点的增添着他的无力感。

他怎么会没有注意到黄正豪的接近呢?他怎能只是一心的护着安琪,竟然没有理会到永言的情况呢?他竟然以为永言能有足够的能力护着自己,却不知道她会为了救他而不理会生命。

他怎么会以为让费洪找人打了一顿黄正豪后那个可恨的男人就不敢再乱来呢?他该直接将那个男人杀死的,这个从不懂得悔改,每一次出牢都想要找永言麻烦的男人,他早在三年前就该将那男人处死的,而不是只是屈他走毒而走这三年牢这么短时间。

永言,他的永言,他们好不易容易才走到现在如此幸福的一天,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泪水又一次无声的滑下,在等候的时间截止长,他的心越痛。

他不能失去永言的,这一次他怎么都不能再失去永言了。

“安皓,永言怎样?”焦急的叫声是马俊贤的,他急急的跑向坐在椅子上的易安皓,神色慌张的问。

“我……”抬头看向好友,他多想说永言没事,可是却发现自己没有说出这话的能力。

原来,他很怕很怕,他也在害怕着永言就此失去了。

他真的很怕,怕这一次他奋尽了全力也无法得到永言的停留。

他一直是那么自负而骄傲,可是这一次他没有方向了,他知道现在不是钱跟权力能解决得掉的问题,他担心自己下一次眨眼的时候就会听到不想接受的坏消息。

他很怕,他第一次这么这么的怕。

“安皓,你不要这样,你要坚强一点,永言还在手术室里,是不是?”抬头看向前方还在亮着的灯,马俊贤痛心的皱起眉。

他今天有事要忙,所以这次的珠宝展他并没有去,只是让弟弟跟妈妈去参加。

也是刚刚在马俊杰回到家里后,他才从弟弟的口中得知永言中刀的事,从而急急的赶来。

他没有想到,只是半天的时间,竟然会出这样的大事来。

昨天他还跟永言聊过电话,明明还是好好的。她还说安皓为怕她有危险让她不要回公司,所以她一直躲在易家里陪着儿子。

明明还是好好的,为什么才不足半天的时候,便会听到这样的消息呢?

到现在这一刻,他还是无法接受博永言中刀在里面抢救的事实。

听马俊杰说当时她便流了许多的血,刀是即时拔出来的,只怕会失血过多。想到可能真的会救不回来,他的整个心都慌了。

他不想看着那个女人出事,他很担心安皓守了这么多年才得到的幸福就此就会消失了。

生离再怎么无奈,都没有像死别这么让人心惊。

因为若就此一别,永远都不能回头了。

无奈的站起,目光静静的投入手术灯,他竟然不知道该盼灯能快点灭下,还是害怕灯会灭下才对呢?若是灯熄了,医生出来说没有事就是最好的,可若是灯熄后,医生说……

“永言不会有事的。”自言自语的安抚着自己,马俊贤的声音孤单的在走廊间回响着。

忽然,一个身影飞快的奔了出去。

当他们都意识到什么事时,才知道奔出去的人正是易安皓。

他就像病了一般的跑着走,那速度很快。

“安皓。”看向心爱的儿子,卫小娴无助的尖叫了起来。

她害怕安皓会撑不下去,害怕安皓会接受不住。

更怕将会有安皓无法承受的结果。

“伯母,你们不用担心,安皓也许是在这里等得无法承受才想跑出去喘喘气的,你们就在这里等候着,我跟着安皓去就行了。一会若有好消息,要第一时间打电话来跟我说,我会把他带回来的。”马俊贤紧张的凝起眉,担心安皓真的会出事,交代完的便急急的跟起来跟随而去。

他能了解,现在的易安皓是疯狂的,他的承受力有限,他的模样很吓人。

“安皓。”跟着他的方向跑,他冲向了楼梯间,听见了往楼上而去的脚步声。

“安皓,你要去哪里?你不要这样,永言不会有事的,你要回去等她平安送出手术室啊!”焦急的跟着跑,他知道在永言还没有离开手术室之前,安皓是不会乱来的,可是他却又是那么的担忧。

是易安皓的神色太吓人,他就像失去了希望一般,让人心惊。

“你不用管我,我呼吸不了,我只是想到楼顶上去透透气,我不会放弃的,永言也不会放弃的。”易安皓的脚步声在楼梯间的内回响着,伴着他坚定抗病话。

听他这么说,马俊贤却不敢停下,他只知道这个时间还是得看着易安皓才是对的。

“安皓?”走到医院的楼顶,确定易安皓没有再跑,而是站在天台中心不动,马俊贤才敢喘气,缓步往眼前的好兄弟走近。

他结识易安皓太久了,他太了解易安皓的个性。

易安皓绝对是一个骄傲的天之骄子,他做事从来都是那么有把握,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从来不会显出半点焦急或者慌张,那种淡定的而带点轻嘲的气质可以说是让人气得牙痒痒的。

可是为了傅永言,他却一次又一次的发疯了。

记得三年前,傅永言忽然失踪了,当时的易安皓就像一个疯子一般,结果寻找了一年后,他才渐渐的回到原来的冷静,却多了点冷漠。

而这一次不一样,这次的他更疯狂,可是他能感觉到自来易安皓身上的那种悲哀跟绝望的气息。

“安皓?”担忧的上前,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安抚这好友的情绪。

“我的心很痛,我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我的面前出事的,而我却没有能力去阻止。俊贤,我当时抱着她的,我的手压在她的伤口上,我能感觉到她流出来的血是热的,那味道很腥,可是我却无能力去阻止她一直流血。你知道吗?她真的流了很多的血,她身上的衣服原本是珍珠色的,结果染成血红色。还有我身上的西装,都变成血色了,这全是永言的血,是她为了救我而流出来的血。”无助的蹲下,易安皓抱着头部痛哭了起来。

他心里有很多压抑,可是一直不敢说出来,也不知能怎么说。

现在这一刻,他真的很痛苦,不知道能如何解放。

“安皓,永言不会有事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们分隔了三年还能相遇,就说明上天有成人之美,他不会夺走你的永言,你不会失去傅永言的。”马俊贤深吸了口气后蹲下,无奈的伸手轻抚易安皓的头,却不知自己除了说这些安慰的说话还能说什么。

可是人还在手术室里,其实一切都还没有得到定论的。

只是他们都很怕,因为失去的后果是他们所承受不起的。

他们谁都无法接受傅永言就这样离开的可能。

“我真的很怕,若是她就这样走了,那我怎么办?为什么我不好好的看着她?为什么之前明明还在担心那个可恨的黄正豪会伤害她,不准她出外,可是又要带她出去呢?我真的不该带她出去的。”后悔把他给埋了,这一刻的易安皓几乎是最无助跟最绝望的。

后悔是最可怕的情绪,在这一刻他有杀了自己的冲动。

“安皓,你不要这样想,事情不是我们能预算的,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现在不是怪责自己的时候,而是要坚强,你要相信永言是没事的。如果连你都不相信,那你还要谁去相信永言会活下来呢?”看他如此自责,马俊贤为此深感无力。

“没错的,她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用力的点头,垂下了手,还是蹲在地上的易安皓喃喃的自语着。

没错,他要坚信,永言不会就这样离开他的,一定不会。

他不准,说什么也不准。

***

强烈的光线从眼边转着圈,眼酸酸的,想流出眼泪却又感干涩得很。

“醒了,医生,她醒来了。”

从朦胧中,我听到了有人在耳边尖叫。

这声音很熟悉,从很远的地方渐渐传进耳内,心跳在一下子在加速起来。

“医生,你快来,她的眼皮在动。”那人又说话了,这一次声音就是很近,就是在旁边响起来了。

这声音是……安皓?

吃力的睁开眼皮,我看了一张陌生的脸,穿着纯白色衣服的像是医生,他正盯着我看,随后又弯起了唇笑:“嗯!易太太是真的醒了,她应该没有什么事了。”

我无力的眨着眼,意识一点一点的回来,记忆也在渐渐的回拢。

我记得了,我最后的记忆是受伤了,我是看见了黄正豪要冲向易安皓的刀而自己冲了上前挡住了。

是的,我中刀了,我被黄正豪从背后刺了一刀,当时很痛很痛,我好像还流了很多的血,最后……

最后怎样了?

疑惑的皱起眉,我看到了一张带着眼泪的笑脸:“永言,你终于醒了?你真的醒来了?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激动的执着我的手,易安皓一边笑了起来,却又流出眼泪。

他的样子很难看,第一次觉得他不再帅气了。

“安……”喉咙沙沙的,我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声音薄弱,也不知道他是否能听到我的说话。

“易太太的身子还是很弱的,现在或者还没有说话的能力。”医生走前一步,对着躺在床上的我微笑,吩咐说:“易太太既然能睁开眼,就可以听到大家说话了吧?可是你不要随便动跟说话,现在你的力气还不足,手术后的麻药才在一点一点的过去。相信你最快要明天才能有力气说话,到明天晚上,也许就可以安排让你吃东西,现在还不能吃什么,若是感觉嘴唇干就有棉花沾一点温水滋润一下就好了。”

听着医生的话,我无意识的眨着眼,最后又慢慢的消化掉。

我想,他了解他在说什么。

“妈咪,你醒了?你看看无忆,无忆在这里。”无忆天真的嗓子很尖锐,他的小心碰到我另一边的手。

知道无忆没事,他也在,我终算是松了口气。

“姐姐,你看见我们吗?我们都在这里陪着你。”永诺也贴了上前。

一下子,所有人都将我围了起来。

易安皓一直紧紧的握着我其中一只手,他的眼里依旧有泪,可是眼中也有了希望,眼色有力而动人。

无忆牵着我另一只手,不时的在喊着妈妈。

还有爸爸、安琪跟易家的其他人都在,还有……

无力的环视了围着我的人一眼,我懒懒的闭上了眼。

是累了,是无力,我现在只想再睡一会。

虽然觉得像睡了很久,可是我真的快无力睁眼了。

“你们不如让病人好好的休息吧!现在她已经度过了生命危险期,你们可以放心了。等明天麻药全过去了,等她的体力来了,你们再跟她聊天也不迟,现在知道她没事就好了。”温柔的女声大概就是护士的说话。

我听着,微微的扯起唇,是真的想睡了。

很困很累很无力。

“永言,那你就睡一会吧!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的。”易安皓的声音很轻,贴在我的耳边说。

我想,他是坐在我的旁边了。

可是没有力气再想,我渐渐的又一次进入昏睡中.....

******

一个月后!

收拾着手上的衣服,想到今天便能出院,心情也特别的兴奋。

住了一个多月的医院了,这段日子都劳烦家人轮着来照顾我,我可是对此感到抱歉极了。

“易太太,你这么早就醒来了?”护士带着器材进入,带笑的对着我问。

“嗯,早晨。”转身看她,我露出了尊敬的微笑。

这一个多月来,都是全靠他们的照顾,我才能康复得如此快的。

“怎么今天不看新闻了?我听别的病人说过,开着电视就算不看,也不会感到医院里寂寞。”护士笑了笑,走上前替我打开了电视,再走到她平放好的仪器去:“易太太请躺上去吧!让我替你的伤口再清理一次,今天可是最后一次了。明天出院以后,就靠你自己小心照顾伤口。”

“谢谢你啦!其实那伤口的康复得差不多了,我想出院以后也不用怎样特别的照顾吧!”放下手上收拾着的物品,我乖乖的躺回床上去。

“若不想疤痕太大,最好就是注意一点。”

“在背后,都看不见,我想就算介意也没有办法了。”其实大就大一点吧!衣服穿着什么都看不见的,我相信那个男人也不会介意吧!

“那以后就由我来替你清洗啊!”易安皓洒脱的声音传来,带着快乐的笑声。

转头向他看去,已经没有看见一个月前那张失落的脸,今天的他是意气风发的,脸上的笑容也是快乐的。

“易先生真是一个宠爱老婆的男人。”女护士笑了,嘴里喃喃的说:“易太太很幸福啊!你在这里住院一个月,易先生也几乎把这里当成他的家,一天来这里几次,来来又急急的跑,却还是要来,可以看得出他真的多么在乎你。”

“他只是觉得你们医院里多漂亮的女护士。”我笑了,伸手牵起易安皓的手,心里甜甜的。

“哈哈,易太太就是幽默。”

笑了笑,我还想说什么,却被电视上那新闻给定住了眼。

那里显示的是黄正豪的照片。

“昨天零晨,牢里发生严重的打斗事件,造成了一死五伤,其中一位死者名叫黄正豪,他正是早前因为以刀伤害易家少奶奶而入牢的男子。经证实,他是被人从头部重击而死。”

新闻交代得很快,便又转到另一个话题去了。

目光停在电视上,我却无法回过神来。

死了?

在牢子里被打死了?

疑惑的抬眸看向易安皓,他若无其事的盯着护士如何替我清理伤口,神色淡定从容,像是不知道电视上在说着什么。

疑惑的皱起眉,我不想去怀疑这些事会是他做的。

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背着我在做一些保护着我的事。

就如四年前,他骗我买药自己却跑了,我认为他可恶,却没想到他替我将黄正豪送进牢子里去。也许他本意只是想给黄正豪一个教识的,可是没想到最后出牢的黄正豪竟然在我与他之间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那一次,他也许是抱着很大的怒气才会玩手段让黄正豪坐了三年的牢子。

可是他同样没有想到,重新得到自由的黄正豪竟然还是不知悔改,没有好好的珍惜自由,不懂得什么叫害怕,竟然还来找我麻烦,在我公司的门口淋红油。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是黄正豪做的,可是他并没有跟我说,只是叫我不要出门,然后又想自己暗暗的处理。那次他只是找人打了黄正豪一顿,希望他懂得害怕以后不要再来惹我。却没有想到被打的黄正豪竟然会发疯了一般,想要找他报仇。

想来这一切一切,都已经分不清是谁对谁错了,一切都像是有因有果。

可是,我不希望他会为了处罚黄正豪给予我的伤害而动手买凶杀人。

“好了,易太太你就躺一会,你们先聊一下。等一会医生开好了药,再来看一看,若没有什么大碍的话,吃饭前就可以离开了。”护士收起所有的物品,带笑的交代完毕后就离开。

“好的,麻烦你了。”将我的衣服拉好,易安皓微笑着将她送走。

转头看他将门关上,我想问,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是不是想问我,黄正豪的死是不是跟我有关?”苦笑了一下,他来到了我的面前,在我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盯着我笑得很温柔。

“我不希望是你做的,我不想你的手染上了鲜血跟罪名。”犯罪的事情是可怕的,我不希望他能做得太随意。

生死有命,没有人有权力随便的夺走别人珍贵的性命。

“我也想过要杀死他的,可是我还没有这样做,他便死了。”他笑了,轻柔的摇头。

“那为什么电视上刚刚播出那新闻的时候,你那么的淡定,像是早就知道,一点也不意外?”他刚才的样子就是让我觉得他早便知道会发生的事一样。

“那是因为我早在来之前就听到这个消息了,只是你从电视看新闻晚了一点点而已。”他又笑着,解释。

“真的?”疑惑的看他,我不太确定的问。

“当然,黄正豪这人脾气不是很好,在牢里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其实里面哪里是他凶得了的世界呢?他会被人打死也不是一件什么好奇怪的事,这种人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害怕,不懂得什么叫避忌,只是一心以为自己够凶就可以什么都能做,不落得被人杀死的下场才怪。”伸手轻抚着我的额头,他笑得很温柔:“我们以后要好好的教导无忆,凶不是做人的本事,就算真的凶也要有凶得起来的办法,死力不是能解决问题的办法。”

“是吗?”笑了笑,他说不是他做的,那么我就会相信。

“好了,我替你收拾别的物品,你先去换上新的衣服,一会我带你去吃饭。”他从刚才拿来的袋子里抽出一件漂亮的裙子,笑得很温柔的递进我的怀里。

“带我去吃饭?穿得这么高贵,是不是要去什么高贵的地方?”从床上坐起,我拿起那裙子在看,发现是漂亮简洁的名贵新装。

“当然,快去换吧!还是你想我替你换?”色迷迷的伸出手来,易安皓坏笑的轻问。

用力的瞪了他一眼,我抱着连衣裙快速的跑进了更衣室内。

当我换好裙子走出来的时候,他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正在抬目到达的扫视有没有什么带漏了。

“咯咯咯。”

门敲响了,推门而入的正是我的主治医生。

“医生,早啊!”看向进来的医生,我笑得很甜的打招呼。

“现在不早了,我都已经把我的病房都看了一遍。”笑着走上来,医生来到我们的面前,再度开口说:“我已经交代过了,你也没有什么药要吃的,相信伤口现在还是会痛,可是一定要小心处理,不要让伤口发炎就行了。”

“那医生放心吧!我会很小心的替她护理伤口的。”易安皓抢先的答,笑得很暧昧,害我的脸立即一热。

“那好吧!易先生就有劳着点心了。”医生明白的笑了:“易先生现在可以去办出院的手续,接着就可以离开了。出院以后,最后一周左右回来给我们检查一次,直到伤口是完全的康复不痛了,便可以不用再回来复查。”

“那好吧!我现在就去办那个手续。”轻点头,收起玩笑的心,易安皓在床边站起准备要往外走。

“那好吧!我跟你一起走,你就去办好手续再回来接你的老婆回家去。”

“是啊!我期待带她平安出院很久很久了,还真的谢谢医生你们当日的努力抢救,这一次我真的很感激你们医院,为了能表达我的心意,我会跟院长谈谈,看能给医院作出一点怎样的帮助......”

眼看着他们二人相谈而去,我无声的弯起唇笑。

这一个月来,我能肯定的知道我将会是很幸福的人。

因为在乎我的人不止是他及家人,还有他的爸妈,最近他妈妈也经常来,虽然说话不多,可是能看得出她对我的用心。

她已经真心的接受我了,这个事实让我很高兴。

走到行理箱里找出易安琪昨天给我带来的化妆品,拿出了镜子,我便开始忙碌着。

毕竟是大病了一场,我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白得有点吓人。知道今天要出院,所以昨天特意让易安琪给我带来了些化妆品,希望可以在出院的时候抹点淡淡的脂粉,让脸色看上去不那么难看,也不用易安皓那么的心痛。

这一个月来,他为我心痛的次数太多了,每一次我在清洗伤口,他在旁边看着都比我更难受。

有时候,我看见他就是那样静静的坐着观看,可是双手却用力的握成拳。

我知道,他的内心一直不好受,他多少次在说,宁愿我没有替他挡刀。

可是他不知道,我并不后悔的。

困为就算挡下那一刀,我现在也没有事了,能平安出院了,可是若没有挡下那一刀,我们谁都不能保证他会不会有事,他能不能平安的出院。

既然那些未知的事,何必去后悔呢?

现在这样不是好好的吗?不就是受了一个月的苦,其实也不算是什么。

将化妆品收好,易安皓也正好从门外走进。

“你还化妆,看来精神真的很好了。”他带笑的走进,来到我的身边,贴在我的耳边轻轻的一吻。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吃饭吗?我不想失礼你,我那脸色现在是吓人的。”推开他走下床,我弯身想拿起行理箱给他。

“让我来吧!”手快的接过,他不准我乱来:“我不会觉得你吓人,只要你能没事,你变得怎样的模样都不重要了。”

抱着我的腰,他用力的吻上我的唇。

这个吻是缠绵至极的,他的舌头不时的探进我的世界里。

没有这样的吻过一个月了,我最后无力的软在他的怀中,连呼吸也显得无力。

“安皓。”伸手放在他的肩上,我苦笑的指出:“我的唇彩肯定被你全吞掉了。”

“这个味道不错,吻起来很舒服。”他笑了,又贴在我的唇上重重一吻。

“当然,这个是我们rvb的新产品,还真的可以吃的,不过听你这么说,我倒是可以将这唇彩适合热吻来推广了,我想这个世界上像你一样喜欢吃唇彩的色男人可真的不少。”我被他逗笑了,也不禁取笑他。

“的确是不错的主意,就用这个做推广的观点。你们的作品快点上市,等我接手这边的代表以后,就以此来做推广。”他笑得坏坏的。

无奈的笑了笑,他喜欢就随了他。

“那我们走吧!时间不早了。”拉着行理箱的拉手交给他,我干脆什么也不拿,任由他对我百般宠爱。

“嗯!不要让大家等太久。”跟着点头,他一手拉着行理箱,一手抱着我的腰。

“大家?你是说约了所有人吗?”转头看向他,我以为今天就是我们两个人吃饭呢!

“当然,今天是你出院,所有人都开心,我们决定大家跟你一起吃饭庆祝。而我们的二人世界怎能在白天呢?留在晚上,我们再两个人单独的庆祝一番,好不好?”最后问的那句,他说得很轻,贴在我的耳边轻轻的吹着气。

“少乱来,太痒了。”瞪他的眼,我笑了。

能跟大家一起吃饭也好,这一个月来,他们都不时的来探看我,那份心意我总是要谢的。

“就是太久没有乱来,你才会这么痒,我看你也是心里色迷迷的。”

“你胡说。”被他逗笑了,我干脆笑倒在他的怀里,躲着不想离开。

“今晚就知道是不是在胡说。”

“坏人。”

“坏女人。”

*****

来到餐厅里,我便看到了那在玻璃窗前拉得长长的桌子,围起来坐的人还真的不少。

有爸爸与永诺,有易家夫妻跟易安皓,有韦琅跟马俊贤夫妻。

“大家来得真准时,我们今天的主角也来了。”易安皓牵着我的手进入,冲着大家高兴的笑说。

其实这里很静,虽然是被他们给包场了。

“永言,来吧!坐在这里吧!”卫小娴看见我们进入后便站起,拉开了椅子后她笑说。

“妈,谢谢你。”在她的身边坐下,这个称呼是我醒来后她让我以后如此称呼她的。

这一声妈,代表了她对我这个媳妇的接受。

“不要谢,你肯定饿了吧?在医院里的食物都不好,我们点了很多适合你吃却又好味道的,一会你就多吃一点。”卫小娴看向我,笑得温柔极了。

“谢谢妈,我会多吃一点的。”

“当然要多吃一点,你看你都瘦成这个样子了,我们在等你替我们多生一个孙儿呢!爸爸也跟着笑说,声量不小。

我因他的说话而感到脸红,无奈的低下头轻笑。

“对啊!医生说过,等出院以后,你们就可以努力造人了。”马俊贤也跟着大笑了起来,取笑我们说。

无奈的瞪他一眼,我因他们的说话都说不出什么来了。

这些人真是。

“哈哈......”

大家笑得起哄了,我的无奈跟羞涩更多。

“谢谢大家的关心,我会跟永言努力的造人,希望能在一个月内给大家带来好消息的。”伸手抱过我的腰,易安皓可是大笑了起来,半点不理会我现在的羞愧。

用力的瞪他,我伸手狠狠的在他的手背上一扭。

“哈哈,好啊!”韦琅也跟着笑了笑。

“这样吧!既然都决定要替我们易家生第二胎了,那总得要有个名份的。我已经让人选好了日子,打算在下个月给安皓跟韦琪举办婚礼,你们也要结婚,再选在最近就会让大家都太忙了,不如就在同一天,你们两兄妹都举行婚礼,如何?”易安皓的爸爸接着笑问。

他问的当然是我们。

我与易安皓对视了一眼,心里没有主意。

“好啊!这个主意不错,就一起举行婚礼吧!韦琅妹夫可会介意你们婚礼的风光会被我们夺走一半吗?”易安皓并没有看我,只是笑得很开心的接受了这个安排。

“我对自己很有信心,才不会担心我们幸福的风光会被夺走一半。”韦琅信心满满的笑,伸手抱过易安琪的肩,在她的脸上轻轻一吻。

我们都因这吻而笑了起来,换来易安琪无助的躲进他的怀中,将脸都埋起来不让大家看她的脸红。

“哈哈......”欢笑声不断,只有无忆伸手轻轻的拉了拉我:“妈咪,你们在说什么?”

“我们在说,爸爸妈妈要结婚了,无忆当花童,好不好?”易安皓伸手轻抚着儿子的头,笑得很得意。

“花童是什么来的?结婚又是要做什么?”无忆还是不懂,轻轻摇头后接着问。

“结婚就是可以给无忆添加一个妹妹,好不好?”轻抚着无忆的头发,易安皓更温柔的笑说。

其实他的笑容里,带了点坏坏的味道。

妹妹?他就是想教坏我的儿子。

“太好了,那爸爸妈妈快点结婚吧!我想要个妹妹。”兴奋得跳起来,无忆伸手抱着易安皓,连我也一起抱着。

“无忆很棒哦!可以一下子抱两个人。”马俊贤笑了,看向抱着女儿的老婆说:“不如我们把女儿配给无忆好了,这么帅又这么棒。”

“什么叫配给我?”无忆眨着大眼,很认真的问。

“就是娶为老婆啊!好不好?”马俊贤笑了。

“老婆?好啊!我也要有老婆了。”又一次笑得兴奋,无忆想也不想便接受了马俊贤的提议。

看他那天真的笑,我们又一次笑了起来。

快乐有时候就是如此简单,孩子的无心说话,大家的快乐,就是这么的自在,便会感到幸福。

“要成为我们家的媳妇可是下一点订的,无忆,快过去夺一个香吻。”轻抚儿子,易安皓使坏的教导。

“香吻?是不是亲一下?”无忆这次可是没有再问,了解得很。

“对,就是亲一下。”

“好,我现在就去亲。”立即从椅子上跳下去,无忆竟然快速的跑到另一边去,在那不懂事的小女童脸上用力的亲了一下。

我们所有人静静的看着,在他亲下去后又大笑了起来。

气氛很好,这一顿饭吃得很慢,一边聊着,一边笑着,竟然就吃了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