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将军机锋夺人，一针见血，比南茜•李•杰克逊犹过而无不及。怪不得她痴心不改，女人永远爱比她强的男人。伊雷尔首次尝到了地球上中国人的厉害，果然名不虚传。

伊雷尔有点胆怯，他嘴笨，手下也没有一个能言善辩之人，在语言上他已经先输了一阵，而尤其知道他是南茜的所爱，更是没面子，他再见到南茜抬不起头。

仿佛她爱他爱的对，不爱他伊雷尔也对的。他心里十分窝火，这口恶气如何咽得下去，而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不在乎鹰毛蛇皮的事。

“哈哈，白将军，”伊雷尔笑容可掬，显得快活、俏皮，“是的，我当时是答应，但由于匆忙话没有说清楚，一毛（天鹅语：部长）就按我们开会讨论的结果办。”

他一面给天鹅一毛、二毛使了个眼色，指示他们拿出拟定好的副本，一面想着好好羞辱他一番，“白将军，我这里有好床、好房、好人招待你，想必你最想见的就是她----”

他向门口招招手，南茜•李•杰克逊出现在门口。这个副本第一条改成“天鹅兵五年之内全部撤军月球，每年撤五分之一；”第二条也是这样“地球儿童五年之内全部归还，每年归还五分之一。”

这分明是诈“和”，天鹅人毫无诚意，而且是阴谋把他们引来围歼，老蟒头为此捏了一把汗，而白将军却谈笑自若，对南茜的出现一点不惊奇，好像早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南茜抱着孩子向白将军投来一束微笑，身后还有袁东海、阴阳将军的女儿鱼阳，南茜放下月白风清，对他指着前面离开位子正走过来的白将军说：“叫白叔叔。。。”

小牛隐隐听到如此称呼，不由得一愣站住，孩子也陌生的呆住，天鹅一毛以为找到了一个献媚的机会，他摸一下额角上的蓝练须说：“是这样，南茜已经和我们的大元帅结婚，有了孩子。”

这几句话说到大元帅心坎上，他假惺惺的回过头对天鹅一毛说：“外交部长，何必提这事，木已成舟，”一边对白将军说：“我知道你们原是好朋友、机要秘书，你们好好谈一谈，外交部长，我们到隔壁暂避一时。”

白将军说；“既然这样，你们也没有必要走开，天要下雨，妻要嫁人，这是没法子的事，”他回过头对伊雷尔坦然一笑：“现在，天鹅人地球人有了亲戚关系，也有了血缘关系。”

伊雷尔说：“白将军，据我所知，你和南茜没有结婚吧？何来‘妻要嫁人’？这样未必太专制，对不对，亲爱的？”伊雷尔向南茜投去得意的一笑，南茜点了点头，又抱起孩子。

伊雷尔一是告诉白总他也有内线，掌握实际情况；二是等于告诉他孩子确实他所有，他和南茜确实结婚，南茜已经彻底背叛他投入到他伊雷尔的怀中，也背叛地球。

他想：白小牛心里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她和孩子，彻底摧毁他心里的精神支柱，他必将在这里乱了阵脚、出丑，他们趁机把他们一举擒获，大功告成。

由于军旅征途，也不可能请神父征婚，但他和库图佐夫说过：他和南茜已经结婚。现在，为了南茜的幸福、为了消弭这场战争，他不想把他们之间事扯到和谈的桌面上来。

他相信南茜，不会随便爱一个人、不会随便屈服一个人，只是今天她的有些异常。

“大元帅，你这步棋走得好啊，我们马上签字，完了我们就走。嘿嘿，我了决了一桩心事。”

白将军脸上没有丝毫尴尬、僵持的表情，反而变得更轻松愉快，是的，他进一步想：

如果南茜真的与大元帅结婚生子，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南茜看上的人，一定不会坏到那里，更能说明这次和谈天鹅人是有诚意的。

当然，还存在着另一种可能，如果他们复制一个假南茜呢，殷昌送回的情报说：天鹅人曾经复制假南茜迷惑霸王。如果这种情况，目前存在着更大的阴谋。

自从枫子牺牲后，他把对枫子的情意都移到了南茜身上，他是深深爱她，但与这样的地球、月球、外星人的关于和平共处的大事相比，那真的是“鹰毛蛇皮”。

其实，包括库图佐夫、阿波罗、吴言都想到天鹅人有诈，这个南茜不是真的，很可能是假的，就是没有想到南茜真的和大元帅结婚生子？

库图佐夫知道南茜肚里孩子速长、早产是受到伊雷尔那束光的刺激，天鹅人施淫威使殷昌被迫极短在极短时间时间内复制出诸多殷昌，他主管内部机密，南茜的情况，他想也是如此。

但他不知南茜的孩子究竟是谁的，这个问题除了殷昌、金银花、朴正军他们亲自目睹，在座谁也不会想到是白小牛的，因此他们对南茜都比较冷淡，甚至没人打招呼。

然而，在他们善意的推想里，谁都不愿把南茜向天鹅人一边。他们都为白总难过。最后，他们共同得出个结论：这是敌人的一个阴谋，这个南茜很可能是假的，他们得赶快撤离。

但他们一而再、再而想：谁能保证南茜不会变质，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当敌人以最残酷的刑罚对付她、或者以最卑鄙的手段诱惑她，她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么？

看来，伊雷尔这一招触到了来谈判的大多数的灵魂，使他们对目前局面的真假不好把握，而且他们发现，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没有出现在谈判桌上。怎么会没有他？

但袁东海是怎么回事？他和那个漂亮的地球姑娘卿卿我我的，一直在私语。

袁东海看见代表们注意，主动走过来，和白将军握手，并说：“将军，我已经和鱼阳小姐结婚，回头对跟上来的鱼阳说：“他就是白将军。”

白将军没有紧紧握住他的手不放，而是触电一样放开说：“中尉，你结婚应该通知我们一声啊，大家一起庆贺吃喜糖喝喜酒。”

白总以自己的V光眼，探测一下袁东海的头脑，发现他的V光眼还在，生物计算机还在，对他的疑虑不能加深，他远距离探测南茜，她的也在，只有这两样是Z星高科技的产物，天鹅人无法复制。，

袁东海凭白总少有接触感知：他是一个英雄豪气、侠义心肠的汉子，他恐怕不可能在没有与组织取得情况下与不明真相的姑娘轻率结婚。

白总给袁东海使了个眼色，就出去上洗手间，袁东海跟了出来，也进了洗手间，白总握住东海的手表示真切问候，白总说；“谈判不成，我们要突然袭击山宫，你留在敌人内部，组织一支投诚的队伍，接应小吴起，守住山宫一条街。”

袁东海说；“敌人向山宫偷运兵马俑，可能转运天鹅！”

白总说：“不是的，据内线，他们是要这些死俑复活，为他们打仗，你要赶在他们前面，上地球找朴正军，购买或盗取信息云，刻不容缓。”

天鹅一毛面带微笑，招呼他们出“半蛋厅”，下几个流金溢彩的螺旋梯，进入一个金碧辉煌的舞厅，天鹅人的乐队已在那里等候。

有一个戴金字塔帽、蓝脸、红睛、两咎小黒胡的指挥官，右手护胸、左手倒背身后向来宾鞠躬，再返回到他的指挥台，曲右胳膊，右手握拳竖起干瘦食指，指指自己鼻洞、指指自己耳洞，然而右手掌放开，再伸直手握拳也放开，大概是说曲调中、低、高的意思。

于是鼓敲起来、锣打起来，他们的鼓是鼓作气的一条剑刺鱼，嘴巴里发声，有点沙哑，吴言们见了差一点没把肚皮笑破，锣是一个大鳖盖，是不是铜质？待考；声音有点怪里怪气，但敲锣者非常得意。

现在奏的是左图的《思乡曲》，音调如悲切切的海浪，隐藏着深沉的哀愁。

其它乐器也都与地球乐器不一，喇叭像一条蜷曲的蛇，吹者对着蛇嘴吹，还摇头摆尾嘴巴鼓作气，白总带头给乐队鼓掌，队员们前体起立，向地球代表低头一鞠躬致敬。

大元帅和天鹅一毛等感到有点意外，这是他们议程安排上所没有的。为什么对地球人如此礼仪？他们原始、落后，穿越时空、人造虫洞，均来自Z星高科技。

他们只配给天鹅人压迫、剥削、蹂躏、欺凌，大元帅想：你们就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在大元帅的思想里，只有和天鹅文明相抗衡、或超越天鹅文明的文明，才能引起他的青睐或刮目相看，原始、落后只会引起他反感、卑视，甚至出兵干涉、侵略。

但他不叫侵略，和宇宙的大多数侵略者一样，叫“进入”，帮助某星“提高文明”，也不许叫“殖民主义”，叫“利民主义”。被占领国的反抗，他们叫“暴乱”、“造反”。

南茜过来邀白总跳舞，她一直笑意荡漾，她还会说地球上的汉语，但白将军听去总好像变了调，难道一个人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一切都会变吗？

白总黯然伤神，如果她真的看上大元帅，凭自己对她的认识，大元帅不会差的，这次他们没白来，但是，她的本性变了，首先她没有以前那样幽默、锐利。

即便她现在成家了，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不至于那么冷漠，这不是南茜

的性格，如果她是假的，她头上的V光眼、和生物电脑还在，这两样是不能复制的。

难道她见了自己一直很伤心，不想说话，如果是这样，那又何必走这一步？

乐队响起“月球之夜”的天鹅舞曲，这曲子舒缓、优雅，近似于地球上贴面舞----慢四，好像鱼儿在水里缓缓而游，好像天鹅在蓝天慢慢飞翔，好像孤鹜与落霞齐飞。

白总也微笑接受南茜之邀，她一身珠光宝气，蕾丝质里春秋天鹅绒超薄丝衫，彩云落地长裙，这都可以理解，他曾经听过猫头鹰的当面汇报，她向人家提出委曲求全的五行条件，人家对她也一定有要求，在这种场合，她要适应人家的地位、审美要求。

那她不肯不哈，把脸渐渐凑近他面额是为什么呢？难道她忘了人家的存在？

小牛说：“美利坚的迷迭香，你现在有主了，人家要吃醋的。”他竭力避开她的脸，这不是私情的问题，也许大元帅不在乎这类社交场合的亲热，但他白小牛在乎，他不想有一点人为的对谈判不利的因素。

她微微一笑，好像在说：这没有什么。小牛说：“你现在结婚了，就不会说话了？大元帅该不会限制说话吧？”南茜还是不说话，只是点头微笑一下。

“你的发音有问题，他们毁了你的嗓子？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她又点了点头，在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她说；“我不会说话。笨嘴拙舌。”小牛第一次听到她如此自谦，自卑，真的不可想象，原本一个活泼、诙谐的姑娘，结婚、嫁给外星人以后就成这样？但我们的内线并没有说她改弦易撤。

就在这时，舞厅门口又进来另一个南茜，她提着个鸟笼子，骑着一匹红尾巴的霸王龙，前面坐着儿子明月清风，神气扬扬出现在舞场大门口，目空一切，把鸟笼子往地上一甩说：

“大肚的坛子，干嘛不让我来参加舞会？你们天鹅人就是这样对待第一夫人的？”她远远的看见了白小牛，但并没有直接扑过去，假南茜（以下简称J南茜）离开了白小牛，直接走到了大元帅那里，伊雷尔对J南茜笑道；“快，和你的妹妹握手相认去，你们是同体姐妹。”

J南茜似乎不理解元帅的意思，她知道自己诞生在机器的蛋壳里，天生笨嘴拙舌，她没有童年，更没想到她还有个同体姐姐。

她高兴的像只小鸟，尽管不会叽叽喳喳，他还是要听元帅的话，元帅是最关心她的人，她接触最多、并且深深爱着的，就是大元帅。“姐姐。。。。”她远远的喊道，直接穿过巨大的舞场，向对面的南茜走去。

这里，老蟒头追来就是它算出今天南茜大凶，也殃及白总，可是它不清楚祸从何处来，而假南茜向真南茜走去瞬间，老蟒头预感到马上要发生惊天动地的惨案。

它以意念对白总说：“司令官先生，请阻止J南茜与真南茜接近，她俩不能握手。”

“为什么，师傅？”它称他为先生，他呼它为师傅，习以为常，“我看到爆炸的场面，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他们的V光眼可以看到未来。

但被地球上总部关闭，此时也不可能问，他突然想到维和部队理论培训时，蚯蚓先生提到的反粒子，如果正反粒子的人相遇，拥抱或握手，立即爆炸毁灭。

他立即和猫头鹰和霸王龙联系，但不通，已被此处的强T粒子流干扰。千钧一发，白代总指挥立即向南茜奔去，南茜已经看见他过来，也要冲过来，听到他喊：

“别过来，回去，危险。”南茜一愣，看见夫君奔来，她的眼泪哗哗涌出，她也看到另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女人正走来，她不能后退，她要冲过去抱住他。

她搂住他时，J南茜也到了那里，她高兴地叫声“姐姐，”伸手握南茜的手，小牛立即把南茜狠狠地推出去，南茜跌出去二三仗，已经落到舞场门口。

南茜爬起来愣在那里，看见夫君很礼貌地邀请J南茜跳舞。她那样聪明的人，一时也搞不清为什么，眼泪再次哗哗涌出来。

这里，伊雷尔•莱鹏大怒，吩咐不要放走一个地球人，可是天空出现一天的乌鸦，莱鹏不明白这些乌合之众有什么作用？宇航舰周围出现苍蝇核舰艇。

这些乌鸦在月空中旋转，宇航舰上的灯光熄灭，T粒子流失灵，莱鹏自身感到他威力渐渐消失，身子慢慢吸浮起来，飘向舞场窗户他冲破钢化玻璃，向上不由自主地飞腾去，他的脚钩住窗沿不放，但他的身子被拉长，“人造黑洞，”他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