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扯到孩子，舒玥掩饰不住幸福和得意，滔滔不绝说了很多肚里孩子的事，怎么胎教，什么营养，心情调节，甚至早晚睡觉都有音乐安排。

做了母亲的女人唠叨，准妈妈也唠叨上了，完全没有了往日矜持的风格。思璐无聊地翻起了雅的衣柜，雅静静地听着，舒玥眉梢眼角飞扬的神采生生涂抹了一层圣洁的光环，即使怀孕了，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高贵一点儿不减。

“你像极被惯坏的孩子！”雅突然冒然发话。

“什么？”舒玥打住了，琢磨着雅话里话外的用心，一时不知是贬斥还是褒扬，凭直觉，她有些懊恼。

安静，气氛僵硬，刻意维持的和谐被雅跑神儿的一句话撕破了面纱，露出了人性狰狞的面目。

是敌人，就针锋相对；是朋友，就披肝沥胆；可生活是杂色的，非敌非友的暧昧色是主流，泛泛而谈，擦肩而过也是一种美丽愉悦；最让人难受的恐怕是内心厌恶还要面对着亲热，对于真诚的人，虚伪也是一剂慢性毒药。

思璐也说过很难听的话，甚至还会说更难听的话，但雅起码知道她是真诚的，话语代表的是她的真性情，所以她并不反感。只是舒玥最难以捉摸，雅永远搞不清她真正的用心，温言款款也好，冷嘲热讽也好。

听着声音，想着内心，这样的交谈太累。雅为一时的失神抱歉，可真心并不想道歉。

“哈哈！”还是舒玥最先挣脱不愉快的纠缠，“你羡慕了？”

“舒玥，我一直就羡慕你，从知道你是谁的那一刻开始直到现在，还有以后，我想我永远也不可能得到你拥有的。任何时候都有人为你挡风遮雨，这是我曾经一度追求而不得的，是我不努力吗？是我命里没有。”

“被惯坏？雅你觉得我做过什么坏事吗？不妨说出来听听。我怎么感觉不到我坏在哪儿呢？还有我肚里的孩子听到了会怎么想？”舒玥笑着说。

“是呀，雅，她坏在哪儿，说出来听听吗？我很好奇额，这么漂亮的外皮，不会是心呀脾呀什么的有些坏吧！！”思璐来了劲儿，蹭过来趴在被褥上挤眉弄眼地问。

舒玥刚刚放晴的脸又升腾了雾气，不知觉间她突然说：“思璐，如果雅怀了你老公的，不，是前老公的孩子你会怎么想？”

雅一惊，没想到舒玥会说出这话来，思璐也被问懵了，对她，这也是一个没有准备的问题。

“哈哈！会不会像吃了个苍蝇，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生生的恶心不已！”舒玥看着被她的突然袭击打败的两个女人，好不得意。

“还好，你没有孩子。雅可是有两个孩子，当有一天知道自己的孩子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小弟弟，不会一辈子喉咙里都扎根刺儿吧！”舒玥继续她的话题，挨个儿数落着眼前想到就不舒服的女人，语调如流云爽利快活。

“现在管不住老公还自鸣得意的女人不止一个，背地里不止哭过多少回人前还装模作样的女人也不少。哎呀，什么世道，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雅姐，你说是吧！”

舒玥控制着心理优势，双眼微微眯起，从睫毛的缝隙里扫视，薄薄的上嘴唇中间突兀地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