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遇这才讪讪地笑了一笑，对瓜瓜道：“我们会加油的。”

瓜瓜童言无忌，直接放了个大招：“小叔叔，姐姐教你的时候你认真看呀，看手，不要看脸。”

杨遇：“……”

香花：“……”

其他人则是哄堂大笑起来。

到了子时，饺子都准备好了，大家在院子里放了烟花之后，就去煮饺子。

瓜瓜早已困得睡着了，说好的一大碗饺子全交给了杨运，杨遇则把包坏了的饺子都吃了。

新年的第一天罕见的是个晴天，太阳照在人身上有些微暖意。所有人都起了个大早，新年新气象，谁都想讨个吉利。

每个人都穿上了新衣服新鞋子，相互道吉祥。

大年三十和初一这一日是不上朝的，杨遇和杨运说着话，香花则和公主、陈氏等人看着这宅院的布置安排，已经有些条理了。

香花笑道：“这些都是多亏了王嬷嬷，要是我一个人，不知道要漏掉多少事情。”

陈氏道：“你们这里人还是太少了些，除了王嬷嬷，其他的都是新来的，这样也难。等你们成亲之日，我送你们几个可靠的人，假以时日，你们这个宅院就更加像模像样了。”

香花道：“那香花就在这里先多谢了。”

“以后都是一家人，谢什么？”陈氏拉着她的手笑道。

吃过早饭，杨遇和香花把众人送了回去，如今这里就算是他们的家了。

香花正点着送给各家的年礼，杨遇跟着一起理了清楚，才说：“方才哥同我说了一件事。”

香花眨着眼看他：“什么事？”

“仁孝王的儿子要纳妾了。”

香花皱了皱眉：“仁孝王的儿子？不是早就已经被贬出皇城了吗？”

杨遇点点头：“不过这回有些不一样，你猜他纳的是谁？”

香花猜了几个没猜中，就直接问道：“到底是谁呀？”

“海颜。”杨遇说。

香花一瞬间差点没想起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海颜？！这么久没她的消息，我还以为——”

杨遇摇头：“海颜活着比她死了更有价值，皇上不会轻易让她死的。”

“可她那样高傲的性子，嫁给仁孝王的儿子，还是做妾……她愿意吗？”

杨遇叹息了一声：“她如今不仅回不去，在这里也无处安身，不答应就只能被一辈子幽禁。大约是这样想过，所以她才答应了吧。”

“什么时候？”

“出了元宵就是了。”

“这么着急？”香花问。

“三月就是太子和太子妃的成婚大典，若是往后推，恐怕无端生出别的变数，还是尽快好些。”

香花沉默了一会儿，问：“那海颜公主出嫁的时候，有人送亲吗？”

“匈奴国已经回复了，说遭了大雪，他们不方便来。一起被送到京城的真札也已经没了，只剩她一个。”

这也未免太凉薄了。

“皇上怎么说？”香花问。

“皇上的意思，还是要显出我们的诚意和重视的。匈奴国不派人来，那是他们心虚，但我们要光明正大地迎娶，皇上要让我和赵煦去护送海颜。我们和他们打了那么多次，算是半个故人吧。”

香花忍不住唏嘘。海颜事那么骄傲任性的公主，当初被抓到京城来时，估计也没想过自己会是这样的结局吧？仁孝王的儿子懦弱无能，成日花天酒地，也难以指望他会对海颜有所珍惜……这思来想去，对海颜来说好像都是一盘死局。

“芋头，我觉得有些不对劲。”香花皱眉道，“你觉得海颜是怕死的人吗？”

杨遇摇头。

“那她为何会妥协，难道就是为了逃避幽禁？那她嫁到仁孝王府，难道就自由了吗？”

杨遇沉思了一会儿：“你说的这一点我也想过，但她恨的人应该是皇上和我，如果她是为了复仇，那应该冲我们来才对。”

“你，她是打不过的。皇上，她更是杀不了。”香花条分缕析，“海颜虽然自负，但并不冲动，她想借此机会做的，可能是另外的事。比如，杀了仁孝王的儿子，再在临死前散播一番谣言，说她是被皇上所迫……”

横竖都要死的，不妨拉个垫背的。

杨遇一推想，果然觉得此事很有可能，就道：“我去同赵煦说一声，那日多留意着海颜。”

香花点点头，又说：“万一她真是这么打算，她会……怎么样？”

“行刺王公贵族，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可你方才不是说她活着比死了的价值更大吗？皇上对仁孝王的那个儿子又不喜欢。”

“这就全在皇上的一念之间了。”杨遇抬手抚平香花蹙起的眉间，笑道，“你就别操这份心了，个人有个人的造化。”

香花笑道：“谁想操心了？东林还在问能不能跟你出去走走呢，你有时间吗？”

杨遇把鼻尖凑过来嗅着香花的头发，低声问：“你希望我有吗？”

香花被他的嗓音弄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害羞地笑着退开半步，道：“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杨遇又往她面前走了一步，两人就差直接贴在一起了。

他说：“我想同你在一处。”

香花脸颊都要烧起来了，害臊地低着头道：“我们不是天天在一处吗？你还要做什么？”

杨遇悄悄拉她的手：“我是说，就我们两个在一处。”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身边好像总有别的人，好些话他都藏在心里没能开口说出来。

杨遇的手心烫得吓人，香花觉得自己整个都要被融化了，赶紧咳嗽了一声，又往后躲了一点。

“这才新年头一天——”

她话未说完，一双唇已经被人封住。

杨遇闭着眼，有些贪婪和急切地吮吸着她的。

香花还从没遇到过这种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去推他，可这一推反而让他把自己搂得更紧了。

“……芋头！”

香花好不容易挣扎开一寸，红着小脸气息不匀地说：“……要是有人看到怎么办？！”

杨遇头也不回，不知捡起桌上的花生还是栗子，随手一扬，大开的门就被关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