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曹家长子,大汉慈父!
作者:凤雀吞龙 | 分类:玄幻 | 字数:304.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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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皓首匹夫苍髯老贼,未见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第189章 皓首匹夫苍髯老贼,未见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大章求订阅】
心下做了决定之后。
曹昂用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边让。
接着一挥袍袖,深吸一口气,便语气慷慨的朗声言道。
“家曾祖父在宫中三十余年,历经四帝,选贤举能,未尝有过,甚至当年孝桓皇帝能够登基,他老人家都居功至伟,在世时便多有赞誉。”
“哪怕是先帝在世,亦不敢直呼我曾祖父为阉宦,你不过一小小的末学后进,又如何敢口出狂言,大放厥词!”
“莫非你边文礼,自认为比先帝还要英明,比孝桓皇帝还高不成?”
边让原本没把曹昂放在眼里。
然而此番言论一出。
其脸上顿时色变。
实在是这顶帽子扣的太大。
他就是再狂傲,再骄纵,也绝不敢说自己比桓灵二帝还要更英明。
只要他敢点头承认,那在场不管是谁杀了他,都不会有半点罪责。
反而还要拍手称快,说杀的好。
因此边让不敢直言回答。
只能挑着曹昂言语中的错处,沉声反驳道:“世人皆知,我乃天下名士,便是孔文举,王景兴,见到我也要投名刺拜会。”
“你不过一黄口小儿,当真大言不惭,说什么末学后进,实在可笑!”
听闻此言。
曹昂反道冷哼一声。
不退反进,往前迈了一步。
双目如雕似鹰,死死的凝视着边让,同时更是提高音量斥道。
“家曾祖父在宫中为大长秋之时,曾多次举荐贤能,诸如陈留虞放、边韶,南阳延固、张温,弘农张奂,颍川堂溪典,这里面哪个不是天下名士,哪个不比伱一介区区腐儒要有名气?”
“种暠种景伯,曾经担任过三公的大贤,更是亲口所言,对我曾祖父感激涕零。”
“倘若我没有记错的话,边韶边孝先,就是你陈留边氏的人吧,连你自家的长辈都受我曾祖父恩惠。”
“和这些人相比,你倒是告诉我,你不是末学后进是什么?”
……
曹昂句句如刀。
对边让步步紧逼。
接连举出的几个人名,都使得边让无言以对,难以招架。
先前提到的每一个名字,都是活跃在几十年前的天下知名之士,他边让比这些人,是万万比不过的。
更别说其中还有他族中长辈。
他要是敢予以否认。
那毫无疑问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甚至传回家族中,他说不定还要受到族中长辈的斥责。
到了这个时候。
边让心中已经生出了淡淡的悔意。
曹腾此人,实在不是一个很好的攻击点,虽然有着阉宦这样的污点身份。
可终究和张让等人有天壤之别。
他贸然拿这个来攻击曹操,反倒被曹昂的三言两语之间给架住了。
使得如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真是晦气。
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言语的,应该等人少的时候,私下里拿来羞辱曹操。
到时候眼前这小子,即便拿这些话来架住自己,他也完全可以无视之。
棋差一招。
边让想要开溜。
然而曹昂又岂能如了他的意?
……
见眼前这个老家伙哑口无言。
曹昂当即再进一步。
身上仿佛燃烧起了火焰,似有虎狼般的意志透体而出。
强大的威慑力,使得边让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仿佛在畏惧曹昂。
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曹昂便已然用手指着他的鼻子。
言语间充满了不屑的嘲讽道:“听闻汝昔日曾经拜会大贤郭林宗,想要从有道公那儿得个只言片语,从而名扬天下,使世人皆知。”
“然拜会过后,却只得了有道公一句‘略有薄才,可惜乃无道之辈’!”
“眼下看来,有道公果然真知灼见,汝果真为无德无能之辈!”
曹昂的反击如推山倒海。
铺天盖地的向边让袭来。
使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无德无能,这样的评价攻击性实在太强了,一旦流传出去,那他前半生所积攒起来的名声,恐怕会毁之大半。
故而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走。
今天一定要和这小子辩个清楚明白,否则恐难善了。
边让当即一挥袍袖。
双目圆瞪的看着曹昂。
眼眶中好似要喷出火来。
他也同样用手指着曹昂,不甘示弱的怒喝道:“尔不过一区区竖子,未治经典,未学大义,所言皆不过强词夺理,均非正论。”
“便以尔这粗浅的学识,又如何知道有道公的深意,你又怎么懂得,所谓入道究竟是何意义?!”
曹昂闻言,顿时哈哈大笑。
直笑的边让有些心慌。
一阵狂笑声过后。
曹昂当即对左右众人拱手抱拳,略微行了一礼之后。
接着朗声言道。
“你既如此说,那我今日便以我这微末学识,与你言道一番。”
“也好让在场诸位听一听,你究竟是如何无德无能!”
第一百八十六章 皓首匹夫苍髯老贼,未见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
边让本能的感觉有些不妙。
似乎自己方才那番辩驳的言论,要以来曹昂更为猛烈的打击。
事情好像变得更加糟糕了!
只可惜现在察觉,为时已晚。
曹昂先是用目光扫视了一眼,依旧在边上苦着个脸,作进退两难状的张邈,随后高声喝道。
“倘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边文礼是去年九月,被朝廷任命为扬州九江郡太守,且你已前去上任。”
“然而听方才孟卓叔父所言,你如今已是弃官而回,眼下距离去年九月,尚且不足一年时间。”
“你从洛阳城出发,到达九江郡阴陵县,再从那儿回转到陈留,光是往来路途上所要消耗的时间,恐怕便足有数月之久。”
说到这里。
曹昂稍微顿了顿。
又往边让那迈了一步。
随后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颇具嘲弄意味的说道。
“除去路上这数月时间的消耗,你真正担任太守的日子,也不过就是几个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你堂堂一介太守就做不下去了,只能灰溜溜的跑回家乡,当真是可笑之极。”
“也别借口说天下战乱不休,九江郡乃扬州大郡,少经中原之乱,偏安南方,最起码去年九月至今日未经战事,相比于关东各州郡,可谓安稳的很。”
“在我看来,无非是你边文礼不通政务,不明事理,对于郡中的大小事务一窍不通。”
“故而前后历经数月时间,你这太守就当不下去了,只能强行给自己脸上贴金,说什么不愿为官。”
“名为不愿,实则不能,甚至不懂,只会夸夸其谈的虚言之士,这便是你的无能之处!”
……
话音落下。
边让顿时面色一黑。
被曹昂说的哑口无言。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他弃官不做的原因,还真就被曹昂给说准了,正是因为没有能力管理好一个郡,当好一个郡太守。
边让才灰溜溜的跑回来的。
他是真的不懂政务,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各种事情,甚至就连郡里大小官吏,各方势力之间的人情世故,他也是一窍不通。
因此曹昂这番言语。
算是精准的点在了他的死穴上。
使得他眼眶中的怒火更甚。
而这还没完。
曹昂甚至还对着左右拱手笑道:“在座诸位,不知在下方才所言,可有何处是不认同的?”
盖上了棺材盖,甚至还要踩两脚。
而更为要命的是。
边让隐隐约约看见周围众人,那看似古井无波的脸上,好像都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这究竟是在笑谁,恐怕闭着眼睛想想,也该知道了吧。
这下丢脸算是丢大了。
边让心中那叫一个恨啊。
只是到了眼下这个关头。
和曹昂辩驳个高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恢复自己的名声,洗掉这个所谓无能的评价。
边让当即眉头一皱。
颇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乃饱学之士,治的是儒家经典,学的是孔圣之言,我所着之文章,便是我的能为,你这一介孺子,又如何懂得什么叫无能无德?”
有些人就是这样。
你和他讲道理,他就讲规矩。
讲规矩的时候,他就开始说道德。
要是连道德都说不赢了,那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抛开事实不谈,直接开始曲解意思。
此刻边让便是如此作为。
强调自己儒学之士的身份,似乎作为一名儒生,不会治理地方,当不好一郡太守,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就是抛开事实不谈。
卢植觉得很淦!
然而,殊不知。
眼下他这番言论,恰恰是落尽了曹昂给他精心编织的陷阱之中。
致命一击,要来了!
……
在听见边让的辩解之后。
曹昂再一次哈哈大笑起来。
表现的张狂无比。
“唰!”
笑声过后,曹昂猛的转头。
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边让。
“这便是你的无德之处!”
大声厉喝之下。
曹昂当即怒骂道:“所谓儒者,有君子之儒和小人之儒,君子之儒,忠君爱国,守正斥邪,既能恩泽于当时,又能流芳于后世。”
“而小人之儒则不同,专攻笔墨文章,只会雕虫小技,可谓青春作赋,皓首穷经,笔下虽有千言,而胸中实无一策,此等小人之儒,便是日赋万言,又有何可取之处?”
曹昂言语如刀,文字似剑。
一字一句之间,仿佛有无尽的锋芒,将边让割的鲜血淋漓。
一边说。
曹昂还一边向前迈步逼近。
而边让则被他说的面色紫如猪肝,懦懦而不敢言,只能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直到“咚”的一声撞到了柱子上。
往后再无退路!
而见其如此畏畏缩缩的模样。
曹昂更是不屑的勾了勾嘴角。
继续言辞怒骂道:“不能兴邦,不能治国,所学所用,皆无益于匡扶社稷,只会寻章摘句,埋首于笔砚之间,数黄论黑,舞文弄墨。”
第一百八十六章 皓首匹夫苍髯老贼,未见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如此腐儒,尚不知羞耻二字作何写法,反倒沾沾自喜,自以为于国有用,岂非无德之辈乎?!”
一番君子和小人之儒的高论。
仿佛从九幽阴司吹来的寒风一般。
使得边让瑟瑟发抖。
只觉毛骨悚然,心下冰凉一片。
此刻在他眼中。
曹昂就仿佛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鬼,徒手将他身上的疮疤撕得鲜血淋漓,一块一块地翻在外面。
实在恐怖至极!
……
“你……你!”
边让靠在柱子上。
用手指着曹昂,足有片刻之久,却依旧难以说出一言。
另一只手则抚在胸腔位置,整个人面上的表情有些难看,五官好似挤到一起去了,充满了狰狞之感。
“呼哧……呼哧!”
边让喘着粗气。
仿佛被曹昂方才那番言语,给骂的心脏病发了,显得很是激动。
然而曹昂觉得不够。
面对这个老家伙如此姿态。
他依旧面不改色的向前两步,彻底的把边让逼靠在了柱子上。
随后一字一句,言辞锋利的说道。
“似尔如此无德无能之辈,更是无礼在先,侮辱我家曾祖,实在心胸狭隘,粗鄙浅陋。”
“皓首匹夫,苍髯老贼,我从未见过有如此面目丑陋,厚颜无耻之徒!”
“此辈不足以语,请勿复言!”
说罢。
曹昂还真就挥手走到一旁。
连看都不再看边让一眼,似乎真就不打算再和他说哪怕一个字。
盖棺定论。
犹如泰山崩塌,东海倾倒,惶惶如山河之势,朝着边让汹涌而去。
顿时使得本就已经感到心脏绞痛的老家伙,直接一股甜腥味涌上喉头。
“噗嗤!”
满嘴鲜血喷涌而出。
直接将身前的一片地砖给染红了。
……
“文礼,文礼!”
张邈赶忙冲了上去,伸手将正萎顿于地的边让给扶了起来。
边让艰难的睁开眼睛。
随后动了动手指,声音中充满虚弱的说道:“走!孟卓,让人送我走!”
其实喷这一口老血。
不见得就是半死不活。
更多的是因为边让,实在没脸继续呆下去了,颜面都丢干净了。
只能佯装吐血昏迷。
曹昂那如连珠箭一般的言语攻势。
直接将他的层层盔甲给击穿,在他心上戳了一个又一个的血洞,仿佛用尖锐的匕首,剜开了一个又一个的疮疤。
无德,无能,小人之儒,心胸狭隘,粗鄙浅陋,厚颜无耻。
这里面每一个词汇。
都像是一座泰山,压在了他的头顶,使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不知道周围众人,看向他的目光是怎样的,想来应该是充满了鄙夷和嘲弄吧,边让根本就不敢睁眼去看。
但无论如何。
他知道一点。
自己的名声今天算是彻底毁掉了!
只要这件事情流传出去,别说他还算不上顶级的天下名士,哪怕就是和那少数的几位一个级别,也根本扛不住!
更何况还有这么多人旁观,曹昂又摆事实讲道理,说的头头是道。
而他从头到尾,就没能拿出一句像样的话反驳,被曹昂一路逼到了墙角,
这落在他人眼里。
就是自己对于曹昂的指责全盘接受,无力反驳。
完了,一切都完了!
边让眼下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逃离众人那如刀似剑一般的目光。
回到一个阴暗的场所,把自己关起来,把耳朵塞紧,把眼睛闭上,只做不知道外界如何传扬自己的名声。
……
“小心些,别磕着了,赶紧抬回驿馆去,请个医师过来看一下!”
张邈对几名下人吩咐一番后。
目视着边让被抬了出去。
而躺在架子上的边文礼,双目紧紧的闭着,连眼睛缝都不敢睁开。
只是在路过曹昂身侧时。
他似乎心有所感。
心中突然升腾起了一阵浓烈的悔意,抓心挠肺,令他痛苦万分。
自己究竟是何苦,今日来招惹这曹家父子,大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就只因为自己妒忌心作祟,却平白无故把大好名声,全部一朝葬送。
悲哀啊!
往后大家提到他边文礼时,恐怕只会不屑的说上一句“无耻小人”吧。
对于边让心中所想。
曹昂毫不知情。
当然。
即便他知道了,也会不屑一顾。
现在知道后悔,那当初干什么去了,不过是自己作死罢了。
这也不是对那些行为的后悔。
而是对声名丧尽的恐惧。
像这样的人,不招惹自己便罢,一旦和自己作对,那就要一棍子全部打死,以狂风暴雨式的攻击,将所有企图对曹家不利的险恶分子,通通除掉!
对待敌人,岂能手下留情?
……
等到送走了边让之后。
场上顿时为之一静。
张邈看着边让远去的背影,回过头来又望向曹昂。
面色有些复杂的说道:“子修,今日之事……”
第一百八十六章 皓首匹夫苍髯老贼,未见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言语间有些犹豫。
而曹昂则毫不客气的抢白道:“此人辱我先祖,更是辱我父亲,我未曾当庭拔剑将之斩杀,已经是看在叔父您的面子上,否则他早已身首异处!”
“您与我父亲乃是知交好友,您今日将此人带来,说出这般无礼之言,这难道就是朋友之道的处事方法吗?”
张邈顿时面色惭愧。
虽然今天这场事情的主要责任,要由边让来背,但曹昂此刻把罪责的一部分归到他身上,张邈也是完全承认的。
在边让指着曹操骂的时候。
他作为朋友没站出来制止。
事后又如此言语犹豫。
已经算是违背朋友之道了。
故而下一秒。
张邈转身对曹操拱手,并躬身行了个大礼,弯腰一拜到底。
“孟德,今日之事,乃我之过,在下是在心中惭愧。”
“且容我将边文礼之事处置妥当,再来你府上,负荆请罪!”
……
曹操其实不怪张邈。
他知道自己这朋友的性格。
就是个牛鬼蛇神,各条道上都结交的任侠之辈,有时候他自己也分不清楚哪个人好,哪个人坏。
因此在张邈致歉过后。
曹操大度的摆了摆手。
“孟卓言重了,此事非你之过,倒是小儿孟浪,有何冒犯你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打了两句圆场之后。
曹操对曹昂招了招手。
待儿子来到身旁后,曹操先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露出欣慰之色。
接着声音满怀感慨的说道:“昂儿,我们走吧!”
随着父子二人的步伐行进。
左右众宾客当即让开了一条路。
无论是山阳太守袁遗,还是各地的大小世家,在场所有人都以敬佩,且畏惧的目光看着这爷俩。
尤其是亦步亦趋,跟在曹操身后的曹昂,更是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好一个凌厉的少年郎!
……
待父子二人离去之后。
余下众人倒也没有了交际的兴致,互相打了声招呼之后,彼此便三两成团的离开了厅堂。
只是在离去之时。
还能听到大家口中的小声议论。
“这边文礼也是自讨苦吃,招惹谁不好,偏偏要招惹曹府君父子。”
“也是他自己漏洞百出,我看曹将军说的一点不差,无能又无德,不知是如何攀上名士这个称谓的。”
“这姓边的算是彻底毁了,往后兖州哪还有人敢和他来往,过往那些故交好友,怕是都要与他断交了,谁还敢站上一个,被盖以小人之儒名号的无能无德之辈。”
“曹将军真是厉害啊,言辞比刀锋还要犀利,边文礼能坚持那么久,已经算是心智坚定了,换了我承受这样的谩骂,恐怕三言两语就要吐血倒下。”
此言一出。
众人顿时为之沉默。
不由都想到了方才宴席上,曹昂那挥斥方遒,以高就低的贬驳之语。
将边让骂的狗血淋头。
毫无还手之力。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
换了他们当做曹昂的对手,恐怕一个回合都坚持不下来。
想想都觉得恐怖。
不少人在这炎热天气,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仿佛从心底里冒出了寒气。
“走吧走吧,往后对曹府君和曹将军恭敬一些,有些事情尽量照办,否则曹将军不仅带兵能杀人,他开口也能杀人啊!”
“是极是极!”
“诚如张兄所言!”
众人纷纷达成共识。
离开刺史府的脚步更快了几分。
用心险恶的边让,是绝对不会想到这一点的,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喷,嘴贱直指曹操的出身。
不仅没有降低他在兖州世家心中的威望,反倒还起了反作用。
与会者对曹操更加恭敬了。
这个兖州刺史,恐怕要当得如铁铸一般,再也无法轻易撼动了。
…………
刺史府书房中。
父子二人隔案对坐。
面前摆的是一架煮茶炉。
“咕噜咕噜咕噜!”
随着茶水的沸腾翻滚,曹操拿碗从中舀起一碗,摆在了曹昂面前。
看着儿子捧起茶碗,轻轻吹拂滚烫茶水时的模样。
曹操心中有些感慨万千。
在曹操看来。
今日若非曹昂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仅凭言语就将边让骂的吐血。
那他恐怕除了拔剑将其斩杀,不会有其他更好的办法维护曹家的颜面。
而眼下,曹家的颜面不仅保住了,甚至在众人心中,还竖起了一杆更高的旗帜,维护了他作为兖州牧的威严。
不仅如此。
曹操自己心中也出了一口恶气。
实在没有比这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在关键时刻总能站出来,背负所有人的希望,也不会辜负大家的厚望。
永远能够令困境化解,破除危难。
有这样的儿子。
父复何求?
我为他而感到骄傲!
……
父子二人饮了一阵茶汤后。
曹操心里渐渐冷静下来。
放下茶碗。
接着主动向曹昂问道:“昂儿,那个姓边的虽然被你说的吐血晕迷,但他终究是苟延残喘于这世上。”
“此人辱我曹家上下,为父若不能杀之,实在难以平我心头之恨,不知你可有何良策?”
面对父亲的怒火。
曹昂同样放下茶碗。
接着笑呵呵的说道:“父亲放心,孩儿心中早已有定计,让他吐血晕迷,只不过是提前收点利钱罢了。”
“等到时机一至,我布置的后手便可以显现,彼时他死路一条!”
对于儿子的本事。
曹操还是相当放心的。
因此听曹昂这么一说,他当即点了点头,一副欣慰的模样。
只是在犹豫再三后。
还是略微皱了皱眉,有些迟疑的追问道:“这个时机是要等多久,每想到他在这世上多活一日,为父便像是咽了一口腐臭般难受。”
曹操直言一天都不想让边让多活。
看起来好像有点狠。
但曹昂却觉得理所当然。
只不过眼下这老小子还杀不得,必须得等他的后手到位,通过这个手段去杀了此人,那才能永无后患。
……
因此面对父亲的追问。
曹昂只是摇了摇头。
“父亲不必心急,眼下是纠集各方,讨伐黄巾的重要关头,各方势力云集于此,倘若我们于战前杀了此人,那多少会影响讨伐大业。”
此言一出。
曹操脸上的恨意当即消减一分。
他只是有些被仇恨冲昏了头,不代表失去了思考能力。
诚如儿子所言。
如果在这个时候杀了边让,难免会引得各方势力有所想法,万一因为这个产生的些许顾忌,导致与黄巾交战时出了什么差错,那可真是因小失大了。
见曹操稍稍缓和下来。
曹昂当即更进一步。
继续劝说道。
“此人虽是无德无能之辈,今日也算是被我一番言语搞臭了名声。”
“但他活到这么一把年纪,终归是有些底蕴积攒的,最起码他出身兖州,还是本地士族。”
“有些本地的名士与世家,与他串联过深,我们贸然动手杀他,只会导致这些势力对我们生出逆反之心,甚至会暗中背驳我们。”
“因为杀此一人,而导致人心离散,甚至原本能牢牢掌握在手中的兖州,反倒变的飘忽不稳,那这个代价可就太大了,区区一个边文礼,他还当不得我们如此兴师动众!”
……
这下曹操算是彻底冷静下来。
为了家族大业和个人前途。
他还是能暂且忘掉仇恨的。
老曹终究是个理智人。
“唉!”
在唏嘘感叹一声后。
曹操有些难言的扶了扶额头。
接着颔首赞同道:“我儿所言甚是,若是动手杀他,让旁人知道了,还以为我曹操无容人之量。”
“反倒不以兵刃杀之,能让兖州等关东各地有识之士,直到我曹操是个胸怀大度,腹有气量之辈,日后想必会纷纷来投。”
见父亲已然明悟。
曹昂脸上当即露出笑容。
轻轻的拍了拍巴掌。
欣然附和道:“正是此理,只要我们接下来一段时间,不对边让做任何动作,兖州诸多名士和世家,只会以为我们是卖他们面子。”
“从而会越发拥护您统领整个兖州,此乃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呢?”
……
“哗啦!”
随着流水声响起。
曹昂替曹操的碗中舀了一碗茶汤。
敬呈过去之后。
曹昂用手指了指曹操腰间佩剑,接着眯起眼睛笑道。
“先前厅堂之中,孩儿之所以按住您的剑柄,不让您拔剑,正因如此。”
“杀他实在脏了我们的手,闹不好还要溅一身血污,孩儿自有杀人不见血的方法,兵不血刃,便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说到这里。
曹昂稍微顿了顿。
接着整个人凑过来,小声的对曹操叮嘱道:“接下来的几日,父亲务必佯装出将此事抛之脑后的姿态,若是有人前来说情,您恼怒一番,便顺理成章的把人情收下。”
“只要所有人都认为您放下了这段仇恨,那时候就是我出手之时,彼时姓边的死了,也和咱们毫无瓜葛。”
这话说的曹操哈哈大笑。
忍不住对曹昂比出个赞扬的手势。
“我儿面厚心黑,一如往昔啊!”
“你且放心,为父自然省得,保证让他们都认定,我是个宽容大度的谦谦君子!”
谦谦君子曹孟德。
曹昂闻言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小小的书房之内。
父子二人笑的前仰后合。
若是有外人听去了,恐怕会一头雾水,不知方才还经历了那么一桩恶心事的爷俩,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高兴。
……
父子二人又言谈了一阵。
正当曹昂准备告辞离去时。
书房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便听到有人轻轻叩门。
“府君,陈从事和陈留张太守前来求见,小人已将他们二位引至偏厅。”
陈从事就是陈宫。
这家伙也是兖州士族之一。
曹昂当即对曹操眨了眨眼睛。
“父亲,瞧见没,找您求情的来了,其中还有咱们自己手底下的人。”
“这二位您就别招呼了,毕竟都是您的老熟人,在他们面前您也不好说些什么,就让孩儿替您走一糟!”
曹昂的精准预判。
再一次让曹操感到惊叹。
果真这世间的大小事情,十有七八已经尽入我儿之眼,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了他。
同时也暗自庆幸。
若是在厅堂之上,自己一时鲁莽,斩杀了边让。
那恐怕陈宫和张邈,会与自己离心离德,那他曹操说不定就要少一个好用的谋士,以及一位忠心支持他的合作伙伴了。
思及此处。
曹操当即起身,将曹昂送至门口。
“昂儿,事情你就看着办了,多少收下他们的人情!”
曹昂点了点头。
出门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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