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世纪加勒比海侠风云
作者:秋霜雪 | 分类:历史 | 字数:113.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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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海盗法则
克劳气恼不已,感觉自己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去说服两头倔驴,他们一心只想着杀戮,怎么就不能理解这其中的激情,怎么就没有追求最大利益的远见呢!
“好吧,好吧,算我一份!”克劳没好气地说。“我也加入,这样你们成功的几率会大一些,但我只有一个条件,待我把那枚金币偷走了再动手!”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如果不能利用鬣狗来解开谜题,那么他至少要保留自己行动的条件。
“好主意!”埃里克喊道,这样看来,他心中对那笔未知的财富也还是有些心动的。而卡特见二人都打定了主意,也就没有反对,毕竟,能多一个人帮忙,就能多一点成功的可能性,尽管克劳的心态仍然犹豫未定,但这一点风险是可以承受的。
“听着,哥们,我很抱歉。”埃里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知道,我从来就不是个聪明的人,打了你,真是对不住。”
“别放在心上,毕竟,我确实有所隐瞒,从来就没对你说清楚我的想法。”克劳苦笑着说。
埃里克高兴地哼起了歌,克劳的加入令他信心十足。现在,他们不仅要干掉亨利·巴斯克,还要寻获用之不尽的宝藏了,这简直就像骑上了快马,往人生巅峰冲刺一样激动人心。
“别高兴得太早了,你们这些菜鸟。”卡特适时地提醒道,以免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贼得意到忘乎所以。“我们要做的事情可多了,我可不想毫无计划地跟着两个短命鬼送死!克劳,还是刚才那个问题,你打算什么时候干掉亨利·巴斯克?”
“老头,你说过,现在的亨利·巴斯克沉浸在对金币的研究中无法自拔,也许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但我们必须冷静,得等到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下手,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那究竟是什么时候?”
“等他解开金币锁的那一刻。”克劳露出狡诈的笑容,信心十足地说道:“听着,巴德老爷不知从哪里弄到了这个金币锁,让亨利·巴斯克费尽了心思,现在,他来到了设备齐全的沉船湾,全力研究解除锁的办法,我相信,凭借他的才智,一定会成功了,而到那个时候……”
“他一定会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之中,而疏忽了背后的刀刃!”埃里克拍手叫道。
“然后你还能接着寻宝,是吗?”卡特冷笑着说,然后摇了摇头,“恐怕你忘了一件事情,克劳,在你送出黑券的那一刻,亨利·巴斯克就不会全心全意地做研究了,他一定会留个心眼,时刻提防那些企图谋害他的家伙。”
“什么黑券?”克劳茫然地问道。
“哦拜托,你可别再装傻了。”
“我看起来像是在装傻吗?”克劳不耐烦地问道。
“……这里太黑,我又看不见你的样子。”卡特说道,然后变得紧张起来。“等等,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黑券的事?”
“那是什么东西,你就别卖关子了,好吗?”埃里克也开始烦躁起来。
“妈的,我怎么摊上你们这两只蠢猪!连黑券都不知道,你们就想去谋杀一个海盗吗?听着,你若要想杀死一个海盗,就得先送出黑券作为对他的警告,只有确保对方收到了黑券的消息,你才可以动手,知道吗?”
克劳眯起眼睛,尝试在黑暗中看清卡特的眼睛,他很想知道,这个老头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态,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的。
“我很想说,你们这群海盗的脑子里,除了杀人放火以外,难道就只有臭烘烘的大便吗?难道我要去干掉一个比我凶悍,比我强壮的疯子,还得提前知会他一声?‘嘿,我过会就要干掉你了,你可站好了别动哦!’难道你还指望对方跟你一样蠢,会陪你玩这高风亮节的绅士游戏吗?”
“我是认真的,克劳。这是很严肃的事情,你必须把黑券交给亨利·巴斯克!”
“去他的黑券,凭什么?”克劳站起身来怒吼着问道。
“就凭这东西是记录在《海盗法则》里的规矩!并且这一条比禁止斗殴和禁止赌博要严肃得多!”
“我们要的是亨利·巴斯克的命,而不是为此白白送命!这点子太蠢了,卡特,我们可不干!”埃里克附和道。
黑暗中卡特叹了一口气,坐到了地上。“你们真是品行恶劣的混蛋。”
“你开什么玩笑!我既没有杀人放火,也没有夺人钱财,怎么反而我们成了品行恶劣的家伙,那你呢?你岂不是罪该万死了?”克劳质问道。
“算了,我不跟你废话,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卑鄙的红毛猴子!”卡特骂了一句便不再做声。
“嘿,克劳,我有一个疑问,我们要怎么接近亨利·巴斯克,怎么才能抓住机会动手?”埃里克问道。
“亨利·巴斯克还要找我干活呢,我会去找他的,装作是他的同伴,打听金币的消息,时机到了我会发出信号,到时候咱们一拥而上,弄死他丫的。”
“好,好,好!”埃里克笑得合不拢嘴,就像他们已经成功了一样。
第81章 海盗法则
“下流,肮脏的败类!”卡特又忍不住骂了两句。
正当克劳准备反驳的时候,楼梯口的门板被粗鲁地打开了,一道光线从上方射下来,让黑暗中的三人赶紧捂住眼睛。
海盗哈里拖着他的酒瓶,醉醺醺地走下台阶,来到牢房的面前。
“你们知道现在有多晚了吗?”他暴躁地问道。
“嗯……十点?”埃里克试探性地答到。
“十点?十点!”哈里吼叫着,一边将酒瓶伸进栏杆,使劲戳埃里克的身体。
“十点,十点,十点,我叫你十点!”他每说一句就戳一下,弄得埃里克连连求饶。
“抱歉,头儿,我错了!”
“哼,你真该庆幸现在是我当家作主,换作是那几位家族长老,你们现在都已经掉了一层皮了,呸!”哈里吐了口唾沫,然后将酒瓶子塞进嘴里,狠狠灌下一口。“海盗法则第三条:八点以后必须睡觉!赶紧趁着你们还没入伙,有什么坏习惯马上改掉!别到时候莫名其妙地送了性命,倒来怪我指导不周!”
“知道了,头儿。”克劳顺从地说道。
“赶紧睡觉,明天早上,你们两个去了望台值班。还有埃里克,给我好好掌厨,别让我再发现汤里有老鼠毛,不然你死定了!”
哈里威胁地瞪了埃里克一眼,然后摇摇晃晃地走上了楼梯。
“他的确挺讨人喜欢的,不是吗?”埃里克看着那个醉醺醺的背影,小声说道。
“只是有点傻,他居然让海盗改掉坏习惯?那倒不如让狗别去吃屎,让老鹰自己拔光羽毛,让亨利·巴斯克剪掉那一脸打理成束胡子呢!”克劳笑道。
“他可不敢这么做,但我们敢。”埃里克说道。“所以你最好再想周密一点,克劳,省得我们在亨利·巴斯克头上动土的时候出什么岔子,真被拉去吃狗屎!”
“他会这么做?”克劳惊恐地问道。
“不知道,但那是我想对他做的事!”埃里克郑重地点了点头。
“无耻的败类。”卡特又轻声骂了两句,为一晚的畅谈划上了句号。
第二天一早,哈里就把克劳他们放了出来。
短暂的禁闭生活,与其说是限制自由的关押,倒不如说是给他们一个反思自我的机会,这也许是哈里的初衷吧。不过,惩罚并没有到此结束。一整天的站岗值班的活,都落到了克劳和卡特的身上。至于埃里克,除了要负责掌厨的工作以外,更增加了许多诸如擦地板之类的杂活。
清晨时分,克劳与卡特便登上了了望台,太阳从海平面上露出半个头,横着向蜂蜜号射出柔和的光芒。
“把罩子擦亮一点。”甲板上,哈里冲着二人喊道。“运气好的话,我们今晚就可以到达沉船湾!”
“知道了,头儿!”克劳往下面挥了挥手,然后趴在栏杆上,百无聊赖地看着茫茫大海。
卡特则坐到了围栏下面,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然后用嘴咬开朗姆酒的木塞,开始畅饮起来。
“嘿,你可不能在这里喝酒!”克劳喊道,他受不了那些醉汉口里的臭味,特别是在这种空间狭小的地方。
“有什么关系?”卡特挑衅地看着克劳,轻轻摇晃着酒瓶子,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禁酒令是亨利·巴斯克下达的,并不在《海盗法则》之内,而亨利·巴斯克现在不在船上,那我就可以喝酒。再说了,连代理船长都在喝酒,你反对个屁。”
“人家是代理船长,而你连屁都不是。”克劳嘲讽道。
“嗯,我对你的可怜想法毫不意外,克劳,你在城市里受了太久的压迫,连这里都坏掉了吧。”卡特说着,手指头点了点太阳穴,故意做出一副同情的模样。
“你脑子才坏了!蠢货,亨利·巴斯克在的时候,也没见你敢这么放肆,你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
“我这种人你根本没见过,要不你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卡特满不在乎地说着,又喝了一大口朗姆酒。“听着,你现在已经不是肮脏的小贼了,你是一个海盗,你得遵守海盗的行为准则,知道吗?”
“如果你是在说黑券的事,听着,白痴,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我不是在说那件事!”卡特暴躁地吼道。“好吧,我现在才发现,你对海盗的认知简直匮乏到令人绝望!难道现在的人都只听过亨利·埃弗里那些不着边际的传说,而对现实没有任何了解?听着,克劳,在海盗船上,人人平等,这是海盗们都必须遵守的法则,因此,如果船长大白天能拿着酒瓶子到处瞎晃悠,那我们其他人也能。”
克劳听了他的话,又看了看甲板上左摇右晃的哈里,感觉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当亨利·巴斯克在船上的时候,禁酒令被严格地执行,而在哈里当班的时候,这条命令似乎就失去了时效。
“所以,你需要做的,就是拿起一大瓶朗姆酒,做一个美梦,打发这无聊的一天!”卡特说着,冲克劳打了个嗝,那股臭味惹得克劳皱起了眉头,赶紧捂住鼻子。
“现在是大白天,连太阳都没爬起来呢,你就打算睡个半死,然后让我一个人监视情况吗!”
“不,我不会留你一个人清醒的,小子,我得和你说说话,而有些话,要喝醉了才说得出口。”
卡特说着,把头靠在围栏上,眯着眼睛看着那逐渐明亮的天空,片刻之后,他从怀里掏出烟斗,开始往里面塞烟叶。
“嘿,卡特,你究竟要埃里克干掉谁?”克劳趁机问道。“将心比心,既然我们已经向你坦白了,那你是不是也应该好好说说自己的来历?”
“我现在正在犹豫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克劳,我虽是个该死的海盗,但要跟卑鄙下流的小贼们合作,也未免太掉价了。”
“你这狡猾的老头,刚才还说我已经是个海盗了呢,怎么现在又反悔了,难道海盗法则里没有一条写着‘说过的事情就要办到’吗?”
“当然没有,海盗都是人渣,不用纠结道德问题……我问你,关于黑券的事情,你还是打算固持己见吗?”
“嘿,亨利·巴斯克的事由我们负责计划,你只管帮忙就行了,相对的,我们也会毫无保留地为你的计划提供帮助。”
卡特眯起看了克劳一会,然后叹了口气,他抖掉长长的烟蒂,又喝了一口酒,然后,他用空洞无神地双眼盯着天上地云彩,仿佛在其中找寻着过往地回忆,那一道道皱纹被阳光映照着,每一道似乎都承载了太多的痛苦。
“我被抓上了船,是的,作为一个失败者……但是后来,我心中的某个地方苏醒了。我曾是海盗,我必须报仇,为了报复那个抢走了我的财富、名誉和地位的臭海盗!”他慢慢说道。
“我也记不起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也许有十五六年,也许已经二十多年了,我在痛苦中苟且偷生,意志消沉,年老体衰。但这片大海还是如旧时一样,充满腥风血雨和阴谋诡计。”
他说着,冲着微弱的西风呼出一阵浓烟,烟雾聚集到空气中,慢慢四散开来,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