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黛仍然僵硬。

“不能再帮帮我么？”

他理直气壮，再三要求。

墨聿寒冷硬锋利的脸庞上没有情绪，很可能是身体确实不好，脸色不太好看，她不忍心拒绝。

硬着头皮说：“可我也不会解。”

“我会教你。”墨聿寒声线似乎有几分蛊惑人心的成分。

霍黛脑子充血，额头都是热的，怎么觉得哪里都不对，可看他表情又不像是在说什么少儿不宜的事……

还是她想太多了。

他现在是个病人，身体虚弱，她只是帮个忙而已。

于是霍黛小心翼翼伸手，还不忘记问他：“怎么解开？”

墨聿寒教她：“得用两只手。”

霍黛心跳如麻，按照他说的操作方式，手指碰到冰凉的金属皮面，她不敢看皮带下方，一直盯着上面看，强装淡定，只是脖颈处和耳朵将她出卖了而已。

太过谨慎小心，反而更容易出错。

随着墨聿寒闷哼一声，她仿佛触电，瞬间惊住。

“黛黛，不带你这样趁我不备。”

“不是！”霍黛急忙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他接着深呼吸一口气，声线喑哑：“我还以为你是打击报复，不想给我活路。”

“不是……真不是的……”

她解释不清楚了。

墨聿寒稳住呼吸，无奈说了声：“算了，我自己来。”

“小、小叔叔……”

“还是说你想看？嗯？”

墨聿寒饶有趣味欣赏她脸上灵动的羞怯，刚刚是故意逗她的，看来效果不错，她被吓的惊慌失措。

霍黛赶紧走出病房，关上门，等在门口。

过了会，墨聿寒勉强换好衣服，才叫霍黛进来。

霍黛就连呼吸都还是乱的。

看到墨聿寒好不容易穿上病号服，她由衷夸了一句：“小叔叔穿什么都好看。”

墨聿寒不置可否，扬了扬眉，朝她说：“过来。”

霍黛走过来，站在床边，脸颊的温度还没褪下，衬得她娇媚可人。

“我能吃了你不成，离我这么远。”

霍黛：“不是……”

她得盯着他的输液瓶看，输完了得让护士小姐姐换。

“小叔叔，您快躺下吧，我帮您看着输液瓶，您好好休息。”霍黛也是关心他，折腾这么久，他的气色真不算好看。

墨聿寒捏了捏眉心，没有躺下，而是问她：“不累？”

“我不累。”霍黛搬来椅子坐在病床边，真就准备守着他，照顾他一晚上。

墨聿寒说：“上来和我躺着。”

“不、不好吧，您是病人，而且床太小了。”她不能跟一个病人抢床位。

说着，她稍微挪开点椅子，拉开点距离，“好了，小叔叔，您快闭上眼睛休息，我就在这里坐着。”

说完，再不管墨聿寒说什么。

墨聿寒眼眸黑沉沉的，没再说什么。

后半夜，病房静悄悄的。

霍黛不知不觉慢慢合上了眼，趴在床头柜睡了过去，她撑了很久，比墨聿寒预想的还要久。

他一直没睡，在等她撑不住，他摁了护士铃，叫来护士。

……

第二天一早，霍黛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揉着眼睛缓慢清醒过来，忽然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就在墨聿寒的怀里。

他还没醒，闭着眼，睫毛浓密很长，身前的病号服布满褶皱，她甚至抓着他的衣角，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记得了。

霍黛惊住了。

更可怕的是有人来了。

“聿寒。”

听到有人叫墨聿寒，霍黛在他怀里抬起头下意识看向病房门口，赫然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以及……司然。

一时间，病房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司然看清楚病床上的情形后，忽地冷笑了一声，脸上掀弄着嘲讽。

霍黛身体里的血液倒回，手忙脚乱想要从床上下来，奈何墨聿寒的手臂牢牢禁锢她的腰肢，身上还盖着薄被，她动弹不了。

而墨聿寒也在这个时候睁开眼，声色倦懒，低沉沉的：“乖，别闹。”

霍黛都快有哭腔了：“快、快松手。”

墨聿寒这才稍微清醒过来，抬眼看到站在病房门口处的司然，他不动声色搂了搂怀里的霍黛，喉结滚动了几下，跟没事人似的，声音沉沉：“你来做什么。”

司然嗤笑，她要是不来，又怎么能看到如此一幕。

“听说你住院了， 特地来看你。”

司然语气跟往常没什么区别，“不过好像来的不是时候，抱歉，打扰你们了。”

她嘴上说是道歉，却仍然待在病房，没有离开。

霍黛恨不得找地缝钻起来，尤其这会保持尴尬的姿势，这叫她如何是好。

墨聿寒倒是护紧怀里的人儿，神态冷漠，“麻烦你先出去。”

“好啊。”司然轻蔑一笑，倒真的转身走出病房，还很贴心把病房的门关上。

霍黛听到关门声，才敢抬起头，神色慌乱：“小叔叔……”

墨聿寒倒是笑了声，神情悠然自得，“声音抖成这样，这么胆小？”

“您快放手，这幅样子不成体统！”而且她昨晚不是趴在床头柜上吗，怎么就和他躺一张床上了……

她的衣服完好无损，他也是，昨晚应该是没发生什么越界的事，不然她怎么会一点记忆没有。

“黛黛是害羞么。”

霍黛乌润的眼眸藏着惊吓，被吓到了，完全不知道昨晚怎么回事，更没料到司然会来医院。

司然是特地来看他的吧……

墨聿寒垂眸，手上仍然没松手，高挺的鼻梁抵着她的额头，声线沙哑开口道：“慌什么。”

她怎么会不慌……

司然可是墨聿寒之前承认过的未婚妻的，虽然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没成，而他又去了凌华寺带发修行，这件事，她问过他，他却没有解释，只是说想知道的话会有代价。

她问了好几遍……

却没有得到一次回复。

她有些难受，这种时候没有精力去思考这些问题。

“小叔叔，我想上洗手间。”

墨聿寒这才松开手，“去吧。”

霍黛小心翼翼从床上下来，一溜烟扎进了洗手间，久久都没出来。

她前脚刚进洗手间，司然后脚又进了病房。

当着墨聿寒的面问，直勾勾问他：“聿寒，你是不是在报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