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飞逝，孔林震自己都没意识到修炼已经超出了他预期的时间太多太多，他不断的磨砺着自己的剑技在罡风洞之中屹立。

“话说，我灵识空间的时间流逝可以缓慢吗？”孔林震脑中不由得有了如此的想法，要是可以，那么兴许能够方便很多。凌厉的剑气不断的从洞口混杂着罡风溢出。

风神九剑再不是孔林震最开始研习的那般朴质，亦或者说不再是循规蹈矩的章法，而是逐渐的融会贯通变成孔林震自己的东西。

即便孔林震心中有过是否“欺师败祖”的犹豫，可是眼下自己能够站在这里，已经无言去证明改进过的风神九剑的强大了。只要能变强，那就应该是好的！

而孔林震其实不用担心，他的做法并不会让风清华蒙羞，反倒是欣慰地笑起来，指不定还会对袁义立炫耀一番。

“你看吧，我都说了他的剑道悟性一定更好，而且当初可是他自己选的要走风属性路线的，你都不知道我当时多眼前一亮！”

袁义立也会没话可怼的翻翻白眼，不过要是孔林震炼丹上先有更进一步的造诣，袁义立恐怕也会这番挂在嘴巴的炫耀。

要知道无论是功法亦或者炼丹，甚至是其他方面，更多时候前人的只是引路亦或者提供平台，最终真要达到自己的预期，靠的也是自己的努力。不然有所自省的人，都会感到患得患失。

谢雨早就没了心情，罡风洞之所以被用于紧闭学员的地方，那就是对自己再没有威胁的罡气，都可能对自己日后的修炼留下隐疾，不少人紧闭结束之后，都会好好用罡气运转一个周天，以防止有罡风潜伏在自己穴道，到时候万一此处疼痛影响修炼，那可是因小失大。

一番检查外加上荀老人的确认之后，谢雨这才开始细细地打理起自己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发型。

“那个混蛋还没有结束吗！他还要不要命了？”谢雨跺了跺脚问向一旁的荀前辈，而后者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像往前一样去哄这位大小姐，而是立刻扭头继续关注起孔林震。

“他真的是，不就因为输了一场吗，至于这么不要命的修炼吗？”谢雨继续埋怨着，但是眼睛一直瞥着荀前辈，企图从他这转移一些其对孔林震的兴趣，见老人依旧是面带着和善的笑容，谢雨忍不住气的鼓起腮帮。

沉默了片刻，谢雨还是不服气地补上了一句，嘀咕着，“不过也合理，毕竟那个人好像干掉了他的好朋友。”

荀前辈扭头看了看谢雨一眼，伸出一只大手按在谢雨头上轻轻地抚摸了两下，轻轻地叹了一声后扭过头。谢雨的确不明白，荀渊前辈以及张朝先院长，还有那位张朝先的老师叶前辈，都很好照顾自己，那时候张朝先还是他的弟子。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都很少看到这些很疼爱自己的长辈了。

“荀爷爷，为什么你从当初的外院老师愿意到这里？我感觉这里好无聊啊。而且现在内院所谓的‘长老’都还没你实力强，倒是人员增加了。”谢雨没了刚才任性的语气，疑问发自心扉，眼睛看着前面淡淡出神，不知道自己所看向的那个洞口，什么时候会飞出一道黑影打破现在的一切。

“这要问你父亲了。”

“哦，知道了。”谢雨平静地回答道，似乎这个答案她早已知晓，但是荀前辈却很清楚，这不过是她冰属性功法的副作用又出现了而已，这种情况她小时候便有了。

一阵巨大的音爆，完全不逊色于先前的动静，再次吸引了谢雨的注意，但那洞口除了看不透的尘烟，再无半点后续的动静。

直到一个黑色的人型轮廓显现，谢雨才听闻到身旁的荀爷爷嘴中似乎呢喃着什么，细细听来，是不断的重复着“天才”二字。她搞不懂孔林震的表现究竟有何突出眼球，反正她没感觉孔林震有什么特殊的，甚至他的天赋大多情况还不如自己。

相比于田青的登山踏那一脚而言，孔林震还差的太远了，此刻现在的孔林震在田青的面前还是太过黯淡。谢雨也不由得站在原地自己掂量起田青如此的天赋修炼下去，还有多久就会追上自己，她很明白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女性的自觉，她对田青的不适，以及自己的说不清的感觉，她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

荀前辈见谢雨思索，见有黑影轮廓，直接快速移动到孔林震身前一米，多余尘土被他衣袖顷刻间荡开，原本还想挡住后续罡风的他却发现孔林震身后已经没了风息，瞳孔忍不住有些震动。

没了风息！即便是短暂的让罡风停滞，那也是他从未遇到过的情况！

反观孔林震，此刻的他才找了衣物准备再次穿上，烟雾的掩护瞬间消失让他暴露无疑，一息的尴尬后，他虽面色平静但是动作明显快了许多。

荀前辈也是瞥了一眼下方一脸平静如水的谢雨，也是明白孔林震这是在为其着想，并没有急促地问他如何做到，反倒是孔林震主动有些后怕地问道：“这个应该可以修吧？弄坏应该不用赔偿吧？”

第159章 绷弦

数道凌厉的剑痕打在石壁上，原本能让罡风天然的条件兴许就在碰巧之中被这样破坏，这并非一招一式便可以轻易做到的，换作常人能在这石壁上留下自己的印记就属实难得。

更重要的是，这些看似凌乱的剑痕大多彼此都散的很开，杂乱无章，可荀前辈却心中有些瘙痒，按住孔林震的肩膀，孔林震正以为他要安慰自己的时候，他以此接过。

“后辈，我叫荀渊，你先下去吧。让我好好看看。”

前辈如此发话，孔林震不敢多言，正准备掂量高度跳将下去，却不想荀渊前辈又发问道：“这些新痕迹都是你打出来的？”

“我承认不会就顺理成章让我付钱吧，那灵晶我还想去拍卖会见识见识呢。”孔林震内心想到。

孔林震的脸色让荀渊很轻易的读出了大概，反倒是眯眼继续问道：“说啊。诚实点，这边就只有我一个人。”

原本还算计着如果前辈和蔼着自己就话头上敷衍过去了，如此一来，自己也只好承认，而荀渊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拍着孔林震的肩膀哈哈大笑道：“这原本就是给那么犯错的学员反省的地方，哪里还有其他惩处，能扣你多少钱？你才来估计还没一年吧。”

“一年，快了。”

“好小子。”荀渊前辈口中喃喃自语，手摸了摸那些痕迹，孔林震也是担心荀渊前辈又冷不丁发问，看了一眼楼下盘坐着无聊的谢雨，最终还是不舍的收回目光，以防万一。

“你适才是不是砍出最后一刀之后，这洞中炸开罡风荡然消失的？”端详片刻的荀渊出神的看着岩壁，出口问道。

事实与他所说并无二致，刚才虽然他留了心神在自己身上，但是孔林震很确认不会精确到这种程度，想必眼前这位前辈又是一位有所造诣的隐秘人士。

孔林震正乐呵着自己能否讨一技之长亦或者寻到些指导，毕竟随着修炼的逐步递进，他也明白有些事情请教他人学习他人有利无弊。

尤其一些并无恶意的前辈更是如此，不吝赐教。

“可是理论上有一技之长，哪怕不身居要位，也不应该是如今这种闲职。”哪怕是叶谷云，虽然他倒也不是闲职，但是从慕容复的反应，叶前辈也是少见踪影。

不排除天性使然，樊仁还是留了个心眼，并没有与孔林震一同分享。

“找个没人的地方，我有点不太舒服。”满头冷汗的樊仁见孔林震告一段落，连忙问道，但是不知是来自腹部还是心脏亦或者每一寸血管，那正在流淌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抽了一口凉气。

“请问前辈，附近可否有无人的荒芜之地，小生被这罡风弄得有些心烦意乱颇想发泄一番。”樊仁的话语之中隐约让孔林震感觉到了慌张与急迫，孔林震不敢小觑，连忙便躬身问道。

这么突然一问，荀渊先是一迟疑，随后还是指了指北面，“那边有一块我记得废地，许多年前因为决斗荒废了，属于边缘地带了，你看那小妮子愿不愿意跟你去吧。”

“对了，替你师父说句，能摸到自己的路是好事。”

“多谢前辈教诲。”孔林震心中也是颇有激动，纵身一跃跳将落地便一边跑一边将衣服用罡气自动带上，谢雨也是听到反应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亮光，想必也是又是活泼的状态。

心中虽还是觉得孔林震比不过田青，但相比之下这个憨憨的家伙比那个人顺眼许多，“荀爷爷呢？”

“他好像对我的成果有点兴趣，在研究呢。”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谢雨绕着发梢问道，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有随着孔林震的意思。

孔林震惊喜之余笑出了楚禾死后最灿烂的笑容，可正准备开口去荒地，话到嘴巴就卡在了喉咙之中，他的手原本准备指引方向的手悬在了空中。心中赶紧询问了下樊仁是否真的没有余地了。

答案是肯定的，这不仅是“怎么能带女生去那种地方呢？”更是“樊仁一旦泄露半分煞力，被人所知，那么很可能孔林震就会被整个玄心大陆通缉围剿灭杀。”

樊仁也是明白孔林震噎在口头的难处，不免有些自责，心中却不符事宜的响起一个声音。“现在你有主权，害怕什么，她敢说，大不了在孔林震不知晓的情况我们干掉她不就行了，死人才能保守秘密的道理你比任何人都明白。”

如此的邪念，樊仁深吸了两口咽了下去，一股燥热在身上再次涌上。

“怎么？你没点主见吗？没有我就先回去了。”谢雨看着愣神的孔林震，脸色有些愠怒。可是孔林震的抬起的手逐渐放下，她脸上期待的表情与孔林震的笑容一样缓缓消失。

传来了樊仁极力维持淡定的声音：“你跟她说，不是要田青和我交换着来吗？如果你愿意接下来和我一起修炼，你先去跟你父亲说明下吧，我刚巧去更衣清洗恢复下。”

其实樊仁也同样自认为不会处理与异性的关系，这套言辞已经是他短时间内能想到最好的回答方式了。

谢雨那两颗闪着星光的大眼不动声色的转了转，转而面色平静，好似在说：“这个建议还不错。”

“行吧，那你动作快点，别让本小姐在这等你。对啊，你就晚点过来，然后你就别修炼了，就跟在我身后，我带你去玩，到时候我父亲问你，你就跟他说是修炼了。”谢雨开口说着说着便没了那冷淡的气息，说出的话总让孔林震觉得俏皮可爱。

可是孔林震很清楚，自己与田青的差距还不好界定，自己的雷纹还没有具体测试过强度，剑术亦是如此。随即跳上惊蛰往荀渊前辈所说的方向移动过去。

看着孔林震离开的背影，谢雨也是柳眉一簇，哼了一声之后才离开。

那片荒岛在哪怕身处边缘地带，但是上面毫无生机的它在四围还是显得格格不入，孔林震勘探的同时不禁感慨是什么才能让一个地方如此之久都没有生机！

四围的小岛也是无人，更远一点孔林震没有靠近，因为他感觉到那天堑那虽然看不见，却有这十分危险的东西，大概率便是宗服正常都有的护宗大战，孔林震可不想尝试一下其强度。

孔林震站在干枯的黄土，毫无生机的这片土地，竟然让他一种回到那曾经村落的错觉，内心涌上一股遗憾的同时，也深知无论哪种方面，自己虽然还有挂念，却已回不去了。

虽然正常如此偏僻的地方，正常不会有学员来此，但为了保险，罡气随着孔林震的吐纳尽数输入了阵法之中，心神劳累的他盘坐下来，不多话，直接一把灵晶塞入阵法罗盘中，一阵阵波动从罗盘之中荡开，虚幻的罡气造成的幻境让人错把这荒芜之地又认作是生机勃勃群岛之中的一座。

现在可不是吝啬灵晶的时候，因为孔林震盘坐下来隐约之间也感受到了涌动的血气。

殊不知随着他的神念交替，才进入灵识空间的一瞬间，便被虚无不知用什么方式陷入了暂时的沉睡。

外界这重新美好的虚景之下，孔林震的身上不再是那让人亲切的罡气，反而是不断的蒸腾着沸腾的血气，他闭着双眼，头却不受控制的抽搐抖动，仿佛有什么即将破蛹而出一般。

滔天的血色不多时便四散开来，如同一朵越舞越裂的花苞，即将迎来它炸开的那一刻。

“还不让我出来透透气？”

“你不过是我最初来此精神煎熬后产生的意识而已，顶多是个分裂出来的意识而已。”

迸裂的花苞之中杀出一道黑影，那正是双眼血红的樊仁，他手中拿着孔林震的惊蛰，才晋升了一点品质的惊蛰虽还未有灵智。

可即便一个外人，也可以看出，这把剑，极其不情愿且极度难受的被掌握着，并且这股力量之强横让它都不敢心生反抗甚至是害怕，只能老实的如同死物一般。

“你竟然还有耐心等待他成长，为何不直接像那罡气所有者一样尝试夺舍，他对你可没戒备。”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蛊惑斥问着。

紧接着是一个冷静的声音，“做人要有原则，而且孔林震表现的确很好，那般只是揠苗助长！如果没有他，我们在这世界可能更难以存活！”

可是这话都没说完，那沙哑的声音便打断讥讽道。

“难道不是因为那煞力修炼者如此强大，却依旧被你与他为求自保杀死，你不想犯前车之鉴？更是因为现在还不熟悉方法，故而不愿意随意冒险？”

“这天道难道还看不出是强者为尊？不然你又为何转修煞力？仅靠孔林震让自己回去难道不行？”

那个冷静的声音正准备反驳，却再次被打断。

“心中过意不去？你过意不去，单纯说孔林震为了摆脱你这个‘烦人’的意识，这个理由存以让你坐享其成了。你是在担心他变强而自己没变强，自己没回去便被他抹除！”

那冷静的口气沉默了许久，被无情揭露了心思的他也只能叹息的，极不情愿地承认：“只是为了有路可走。”

“那就该好好想想走下去，并且走快点。你不是一直想要回去吗？夺舍他，利用虚无！”

那冷静的声音沉默了良久，那躁动不安的声音不断地说着各种激将的话语，试图劝服他释放出自己的杀戮与兽性。

“我不过是一个在与敌人交手之中，最后无奈与其一起坠入汪洋的凡人罢了。没想到我内心还有这么率性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