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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中簪

作者:骰京子 | 分类:现言 | 字数:45.3万

第84章 尴尬了

书名:盘中簪 作者:骰京子 字数:2539 更新时间:2024-11-16 15:52:07

商老板带江未已去了伯德医院,医生的检查结果是有些骨裂,于是清理了伤口,打了石膏安排江未已住几天院。

商老板付了医药费,安排了间单人病房给江未已。江未已躺在来苏水味的病床上,左脚被高高吊起,右脚支起来,手撑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盯着天花板。

都说伤筋挫骨一百天,她得有好一段时间不能下床,偏偏江未已又是个好动的性子,让她一动不动躺在床上还不如让她去死。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江未已扬天含冤,左手撑脸撑得有些麻了,于是换了个手,随着她的动作怀中忽然沙沙作响,江未已反手一模,翻出一本《盘中簪》来。

她捏着《盘中簪》,恶狠狠地盯着它道:“要不是因为你,姑奶奶我早不知在哪儿逍遥了!”

《盘中簪》掂量起来有些沉,比看上去的重得多,江未已骂骂咧咧地翻开《盘中簪》,她倒想看看这大名鼎鼎的诡物唱的到底是个什么戏。

纸页“哗啦哗啦”作响,江未已的瞳孔霎时间缩成米粒。

她不可思议地翻了好几遍,终于将《盘中簪》往被褥上狠狠一摔,嘴中大骂道:“丫挺的,咋啥东西都没有!”

《盘中簪》内里洁白如瑕,空无一字,仿佛应了江未已的臭手气,连《盘中簪》都同她作对。

江未已往后一躺,被子扯到头顶,右腿懊恼地蹬着被子,大放悲声:“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吱呀——”

忽然传来门轴转动的声音,病房的门被缓缓推开,布鞋踢动着长衫下摆,一个杏色的身影缓缓走进屋里。

“这就喊苦了?以后有的是苦头让你吃的呢!”

江晚舟提着一个小食盒翩翩地走到江未已床边,含情目四处打量着病房,啧啧道:“珐琅玻璃,香水百合,橘子苹果,你这小日子过得倒是舒坦。”

江未已没有出声,羞赧地把被子掖得更加紧实。

江晚舟一挑眉,笑眯眯地坐在床沿上,手掀开被子一角,被子却成精似的迅速盖了回去。

他见状,反常地收回了手,忍着笑把怀中的食盒打开。

食盒“咔哒”一声,盖子被缓缓掀起,食盒内亮着油光的爆炒牛河飘出勾人的香气,江晚舟耳边响起一阵被褥摩擦的“沙沙”声,紧接着怀中食盒一抖,那碟卖相诱人的爆炒牛河凌空一转,稳稳落入江未已的掌中。

江未已挥舞着筷子低头吸溜着河粉,炒得焦香的牛肉忙不迭往嘴里送,豆芽在嘴中嘎吱作响,不一会儿一碟牛河便见了底。她吃得满嘴流油,饱食餍足地打了个响嗝,抱着肚子极舒坦地倒在床上。

“还是爹的手艺好!”

“吃饱了?”江晚舟把碗筷收拾进食盒里,双手交叉抱着右膝,郑重其事道,“吃饱了就该听爹问问话了。”

江未已没敢吱声。

“这些天哪儿去了?”

“去、去纳兰街了。”

“跟谁去的?”

“跟张、张怀瑾去的,然后……然后半路上遇到了商老板,然后我们三个人一道去的……”

“去那儿干什么?”

“就……散散步……”

江晚舟换了个姿势,像是在讲述家常便饭:“听说纳兰街上的古宅子塌了啊,你们当时恰好身处纳兰街,可知道此事?”

“啊我们刚好路过,有所耳闻……”江未已僵笑着答道。

江晚舟问什么,江未已就答什么,几个回合下来,江晚舟还是笑眯眯的样子,江未已却出了一身冷汗。

江未已不怕被江晚舟打,也不怕江晚舟骂,她就怕江晚舟跟现在这样也不打也不骂,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跟她说话。江晚舟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他越是轻声细语越是阴森恐怖,无名的压力罩在江未已头上,仿佛下一秒江晚舟就会慢条斯理地把她啃食得骨头都不剩。

江晚舟又往她打着石膏的腿努了努嘴:“怎么弄的?”

“就……不小心摔的……”

“不小心摔的?”

江晚舟冷笑一声,弯了弯右膝往里坐了几寸,一举一动都叫江未已心惊不已。

“你跟张怀瑾商老板从三尺湾大老远跑到纳兰街散步,然后不小心摔断了腿?不仅摔断了腿,纳兰古宅那么恢弘的建筑在顷刻间变为断壁残桓时,你们‘恰好’路过?”

江未已她干脆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她正想埋进被子里,被江晚舟硬生生拉了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江晚舟止了微笑,严肃地看着她,“你最好说实话,别跟我扯东扯西。”

江未已只好束手就擒,和盘托出。

她拿出《盘中簪》交给江晚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讲了一遍,江晚舟听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捏着《盘中簪》不可思议地望着江未已。

待江未已说完之后,江晚舟惊怒交加着,盯着江未已欲说还休。

“你、你真是太胡来了!”他嗔怒道,“你真是胆子肥了翅膀硬了,敢孤身去那么危险的地方闯荡!我听着都心惊肉跳的!倒不如让你死在里面的好!”

江未已吐着舌头忙抬着手作“投降”手势,她古灵精怪地眨巴着眼睛,滴滴声道:“我是有十足的把握才敢去的,这不是早就跟商老板串通好了吗?我这不是没少胳膊没少腿的,好好的在你面前了吗?”

江晚舟气节地揪着江未已的耳朵,江未已痛的嗷嗷直叫。

“按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还得夸你聪明?要是没有商老板……”

没等江晚舟说完,江未已护着耳朵忙接上去:“要没有商老板我尸骨都寒了!痛痛痛耳朵要揪掉了!”

江晚舟方才收了手,轻轻揉着江未已的耳朵:“你呀就该长长记性!”

他把江未已露出来的小脚塞进被子里,捞了一颗床头柜果盘里的苹果,用小刀小心翼翼地削着皮,嘴中不停地念叨。

“得亏你没什么事,要你有个三长两短,叫爹怎么活?”

“你真是个小讨债的,这个月你爹我别想唱戏了,光在这儿伺候你……”

“老一辈说吃什么补什么,以后爹每天给你煲骨头汤,再油腻都给爹喝下去……”

“你的腿打了石膏不能沾水,以后还得爹服侍你洗澡,爹待会儿就下楼买把刷子,你就把屁股撅起来让爹给你搓澡……”

江晚舟喋喋不休地唠叨着,把苹果切成块往江未已嘴里送,江未已“嗯嗯啊啊”地回应着,眼底尽是笑意。

“爹。”她忽然喊了声。

“叫你爹干什么?叫你爹你的腿就能好啊?天天叫我耳朵都要听出茧子……”

没等他说完,江未已忽然道:“爹,对不起啊。”

江晚舟的唠叨声戛然而止。

“对不起这次胡来,也对不起那日骂您。”江未已羞赧地抠着手指,“那日是我言重了,你也知道我没大没小的,其实我不是想说这个的……”

“那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啊……”江未已抬眼,眼睛笑成了月牙儿。

“我想说,不论别人怎么说你怎么认为你,阿爹在我这儿最好最好了!”

江晚舟往她嘴里塞了块苹果,眼眶有些湿润。

“行了,阿爹知道了,阿爹在丫头那儿,最好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