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不承欢
作者:八达鸟 | 分类:古言 | 字数:47.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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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尘埃落定,入土为安
锦书把药端了过来,一口口喂着她喝,小声说着:“娘娘差人来问过几次殿下可安好,又送了许多名贵药材。”
苏慕宁恍若未闻。
那药苦得很,她心尖都是麻木的。又一直在做梦,神情还有些恍惚和倦怠。
锦书却欲言又止。
苏慕宁漱完口,才感觉那味道缓了一些。
锦书面露忧色,“殿下,虽然那武安王的案子已经定下来了,但自您被罚后朝中不少人也有些闲言碎语的。”
苏慕宁淡淡道:“我的流言蜚语还少吗?”
“殿下,娘娘说陛下虽然罚了您禁闭,但要是您愿意进宫那还是随时可以去的。”
她闻言便闭上了眼睛。
苏梓馨无非是怕因为裴邵安的事萧祁冷落自己。
如今照她希望的,自然是苏慕宁入宫去讨好萧祁,最好哄的他心花怒放让他昏了头才好。
她当全天下的男人都那么蠢!
这时,门外有人来报,江小候爷来访。
锦书看向他家殿下,等他示意。
苏慕宁皱了皱眉,并不想见这个人。
“锦书你去引他到前厅……不,还是让他离开吧,就说我还没醒。”
“可惜了,我已经听到你醒了!”
他不请自来,像进入自己家房间一般。
“安乐,我今日可是特意来看望你的。”
江霖月一进房间就迎面一阵浓郁的药味。抬眼望去,那人坐在被衾中,只着雪白的单衣。
这一下,倒让了他体验一把进入女子闺房的刺激。
原本不该这样想的,是眼前这个人的样貌,偏偏叫人不得不多想。
他自顾自坐下,心安理得地接过锦书递来的茶水。
“安乐,你这病得如此严重,真是叫我担心。”
苏慕宁拿眼蔑了他一眼,心道真是好笑。
“风寒算什么病?候爷的担心未免过于多余。”
江霖月一噎,她这是拿他从前的话刺人呢。
从前他带头欺负过苏慕宁很多次。有次冬天把人推到冰窟里,后来还是一个怕事的小太监把人偷偷救了上来。
那时她大病了许多日子,躺在床上烧的面色通红。江霖月就说了这句:“风寒算什么病?别是躺在床上装死吧!”
这人好记仇啊,那么久了还记得病床上骂她的话。
江霖月面不改色,一副根本不记得前尘往事的样子,喝了口茶。
“还是要好好看看的,切莫小病拖成大病。”
苏慕宁懒得和他纠缠,索性闭了眼睛。
江霖月却趁机看着她,这人生的好极了。
皮肤比女人还白还细腻,胭脂红的薄唇,窄而高的鼻梁。最叫人浮想联翩的是她的眼睛,那么清冷,像启都二月的檐上白雪。
“我昨日在朝堂上可是为你说了许多的好话,得罪了不少的人。看我巴巴的跑过来,你却连个正眼都不给,真叫人寒心啊!”
苏慕宁委自闭着眼睛,似有些慵懒倦意道:“那候爷日后被人诘难之时,我一定帮你说上几句好话。”
“只怕到那个时候,安乐不要落井下石就好了。”
这可还真是说不准,不过苏慕宁是绝对不会说他一句好话就是了。
她微微睁开一半的眼眸,刚好看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候爷看完了,可以走了吗?”
江霖月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口气似有些幽怨,“原以为你特意来参加我的生辰,还破费带了礼物是要和我亲近的意思。如今看你这态度,倒是让我明白了,怎么?利用完了,就扔一边了?”
他起身走到她床前看着她。
“安乐,武安王是你动的手吧?”
自亓琛在朝堂上说起的时候,他就想明白了。为何苏慕宁一反常态去赴宴,还故意招惹瑶歌引得裴邵安不满,而后他又与傅昭年看到她们俩在车前交谈。
苏慕宁微挑着眼角,“候爷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为何要杀他?”
据他所知的,裴邵安虽然在言语上得罪过苏慕宁,但依她的脾气也不会做出这样极端的事。
“候爷不觉得自己的好奇心过于重了些吗?”
“安乐,这不是好奇,我只是在关心你罢了。”
苏慕宁的眼中有些嘲弄。
“可惜候爷问错了人,那凶手不是正关在大理寺,不如你去问问她?”
画舫白骨案总算尘埃落定,武安王的遗骨也终于入土为安了。
沈括和亓琛一起整理完此案的卷轴,一起向皇帝陛下述职。
萧祁听完微微沉默了一会,心中始终对他有些亏欠。
武安王并没有娶正妻,家中小妾倒是不少,可也没有留下子嗣,封无可封。
最终只能给他一个“义勇”的谥号。
“下去吧,亓少卿暂且留下 。”
沈括看了眼他,示意他要小心说话。
亓琛不知陛下留他是何意,一时低着头也不敢开口。
萧祁手中把玩着那枚双龙玉佩,若有所思地看了他片刻,忽然语气平和道:“亓少卿那日在朝堂之上指认安乐王一事真是叫朕刮目相看。”
亓琛松了口气。
“陛下,这是臣职责所在。”
“少卿是黎州来人,安乐王按理说是你的旧主,朕从前还担心你会受此影响,不能为大启所用,如今看来,倒是朕多虑了。”
“陛下,黎州现如今是大启的国土,黎州百姓是大启的百姓,臣自然也是陛下的臣子。陛下给了黎州恩泽,臣才有机会来启都为陛下、为大启效力。为此,臣与黎州百姓皆不甚感激,时刻不敢忘记陛下的大恩大德。元泽有幸得陛下高看,才能在朝堂立足,臣定当夙兴夜寐,只望能为陛下分忧。”
萧祁听了他这一番话,眼中也很是动容。
“亓少卿的心,朕明白了。想来在大理寺终究是委屈了你。”
“臣惶恐。陛下对臣已是格外优待,臣不敢再做他想。”
“那沈括虽处世圆滑,但为官也颇有能力。你跟着他还是能学到不少。”
“沈大人断案入神,见微知着,臣自愧不如。”
“你终究还是年轻,还需一番时日历练。”
“陛下所言极是。”
萧祁似与他随意闲谈一般。
“黎州地远,朕难免有疏忽之处。想来那黎州刺史还是先帝时任命的,朕记得是叫做赵凭川。”
亓琛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回禀陛下,赵凭川确是黎州刺史。”
“他在黎州也待了多年了,虽然政绩尚佳,但毕竟山高水远。你从黎州来觉得他如何?”
亓琛暗自捏紧了拳头,低头轻声道:“陛下,彼时臣身份低微,不曾与刺史有往来。”
萧祁轻笑道:“原来如此。”
彼时身份低微,也就是在说赵凭川捧高踩低、见人下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