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不承欢
作者:八达鸟 | 分类:古言 | 字数:47.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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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你继续说
傅昭年是听闻屏风倒落的响动,才微微回头看了一眼。
原本以为陛下生气要发落这位新妃,没想到不是。
只是那红妆的背影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可能也是这样的场景……
他想了一路,便在府前下车之时想了起来。
是年初,相国寺。
可……今日这位不是近来才入宫的新人么?
他委自抬手,才发现手中还拿着刚刚她写的字,微微有些出神。
怪异的感觉。
叫人近来总是心神不宁。
“公子!您可别站在那里!离远些!”
管家一出门就看到自家大人立在左侧那石像旁,看着一张纸皱眉发愣的样子。
他赶紧出言提醒。
傅昭年便看了眼石像,不解道。
“为何?”
管家脸上有些晦气的翻了翻眼。
“前些天估计是晚上,那石像下方不知被哪个病鬼给吐了一地,我也是早上才发现。”
“原先还以为是谁喝多了,离近了才看到还带着血,准是得了痨病的!这病可是会传染的。”
“公子您还是小心些,保不准那痨病鬼夜里还歇在这呢!”
管家自顾自说着,没注意到傅昭年神色变得不太好。
“……是哪一日的事?”
管家便想了一会儿,道:“就是那日安乐王府的锦书姑娘一大早来找王爷,她们走的时候天才微亮,老奴送完人回来才看见了。”
“不过公子放心,这几日特意盯着在,没瞧见这事了!”
马车刚刚才从宫中回来,他下了车,车夫就缓缓地赶着马绕去后府。
傅昭年看那马车还未走远,便叫停了。
“停下!”
管家看他连门都没入就又要走,惊讶地问道。
“公子,您去哪儿?”
傅昭年一脚踏上车,对车夫沉声吩咐道。
“去安乐王府。”
他想,他可能有什么还不知道的事,或许是还有许多不知道的事。
两位禁军持刀立在门口,看见来人纷纷行礼。
“傅相大人!”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
昨日傅相来了,今日又来了,他是要做什么?陛下说了谁也不许进啊!
傅昭年没有看他们,也没有停下,径直走到门前,看着贴的封条。
一人小心道:“大人,陛下有旨任何人不得进出。”
傅昭年神色淡然,抬手摸到封条之上。
“我知道。”
那人见他这是要揭的样子,便问。
“傅相大人可是奉陛下之命前来?”
他没有回话,揭起一角便撕了下来。
两人面面相觑,另一人只好再问。
“大人,您可有陛下的旨意或信物?”
傅昭年揭下封条,看里面没有上门闩便一下推开了。
他回过脸,神色很是冷淡瞥过他们俩。
“陛下口谕,如何?”
说完他就径直踏了进去。
一人还想再问,被另一人拦了。
“你拦我做什么?总要问问陛下是何口谕啊?”
“你不放心什么?那可是傅相大人!难不成他会假传圣旨么?”
“……那、那倒是不可能的。”
“那不就得了,他们这些权臣之间的事也不会和我们多讲的,你别多管闲事!”
锦书正在花圃旁喂兔子,便看见傅昭年的身影已经穿过回廊,向殿下房中走去。
她慌里慌张地踢开碍事的兔子,连忙先一步拦了过去。
她阻在房门口,神色有些焦急。
“傅、傅相大人您如何进来的?”
傅昭年的神色好似没有平日的温和,微微抬手挡开了她。
他的手越过她,撑在门上。
“锦书,我便再问一遍,她在里面么?”
锦书心虚起来,可、可陛下的意思是不许别人知晓的。
“……我、我家殿下自然在,她在休息,还请傅相不要打扰。”
她想,要是江霖月那种人她是拦不住的,可傅昭年肯定可以,傅相是做不出擅闯别人卧室……
锦书还没想完,他已经推开了卧室的门进去了。
傅相是做不出擅闯别人卧室的失礼之事的……??
“傅相大人!”
她赶紧回过神追了进去,跟着他来到内室。
傅昭年一一看过去,所有的疑惑此刻油然而解。
看到的,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如此欲盖弥彰。
藏着的是什么?是她。
他微微捏紧手指,转身看着锦书,脸上有些笑意,眼中却没有。
“合上门,我有事要问你。”
锦书后背汗都出来了,便知道今日是瞒不住了。
她掩上房门,看见傅昭年坐在了一旁的桌子边,他抬手点了点对面的位置,示意她坐下来。
“……大人可是要问殿下在何处?”
傅昭年略一摇头,顿了下道。
“我要问的是,年初之际,陛下去相国寺祈福,慕宁同行了么?”
按理说,她那时还在禁足。
锦书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他闭了闭眼,又轻声道。
“所以她是女子。”
明明,他早该知道的。是他蠢。
锦书听着他倒不像是在问自己的样子,也不知道要不要回答。
傅昭年再看她时,眼中已无任何表情。
“裴邵安之事经我手查办,真相我早已知晓。王妃早觞因他而起,今日,你便从两年前,她成婚之日说起吧。”
锦书一听有些害怕地瞅着他。
“锦书,你要相信我不会害她。”
她对于傅昭年的话没有任何怀疑,此时竟然觉得他知道了也好。
“……殿、殿下不想答应的,私下里拒绝过林家小姐的邀约,林侍郎也严厉制止了此事。可是那日她竟然在宫宴上,当众请求陛下下旨赐婚。没想到陛下竟然也答应了,如此一来,叫林家和殿下都拒绝不了。”
傅昭年还记得这件事,林小姐的胆大妄为叫京中还议论了许久,也是后来看她们俩颇为恩爱才堵住了众人的嘴。
锦书突然眼圈一红,哭了起来。
“大人,陛下是有意为之。就如今日封禁之事一般,王妃也是幌子。陛下是不想让人知道殿下的女子身份。”
他便想,陛下和她瞒得是很好。她要瞒着并不奇怪,毕竟这是欺君惘上的死罪,可陛下自然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
“……所以那日,陛下在这里是么?”
锦书回想那些,便颤了颤点头。
傅昭年垂着眼,心中已经被自责湮没了。便一一想过那些从前不信的传闻。连江霖月都知道,不然他不会来提醒自己。
他却不知道。
两年,他都不知道。
前几日她分明是哭着来和自己求救,他却不相信她。
他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将手帕递给锦书,涩声道。
“……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