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深处有余温
作者:捡鱼 | 分类:现言 | 字数:32.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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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我不是故意的”
自从涂醉玉和街舞社长在元旦晚会上跳了《WorthIt》燃爆全场后,社团里的女生们都纷纷缠着社长教他们跳这支舞。
这天下午社长家里有急事回去了,打电话让涂醉玉去帮忙代课。
涂醉玉以前就经常会帮自己的舞蹈老师带小朋友们上课,带大朋友跳舞倒是第一次。
涂醉玉代课结束的时间有点晚,就让肖焕新他们先去点菜。
涂醉玉一出舞蹈室就快步奔向了校门口,打车赶去餐厅。
入了冬,天寒地冻,就算穿着羽绒服她也觉得冷到五脏六腑。
餐厅里开着空调,温度有点高。
叶浩然坐在肖焕新对面,一边脱外套一边说:“好热。”
刚说完,涂醉玉就走进来坐在了肖焕新旁边,鼻尖冻得通红,她哈了一口热气在掌间,然后双手合起快速搓了几下:“好冷呀,你们冷不不冷?”
叶浩然飞快地说:“冷。”
肖焕新看着叶浩然刚想说点什么,就见叶浩然把刚脱下的衣服又套了回去。
叶浩然见涂醉玉走进来一点犹豫也没有就很自觉地坐到肖焕新身边多少是有些失落的。
他能明确地感觉到肖焕新对涂醉玉与其他人的不同,他对其他女生都是千里之外的客套礼貌居多,可是他喜欢损涂醉玉,会同她玩笑。
他知道那一天一定会来临,他无力阻止,他就算想去争取一下,这也不会是一场公平的角逐。
涂醉玉毫不犹豫的倾向注定会让他一败涂地,他唯一能祈祷的就是这一天可以晚一点到来。
三人吃完饭出来,分成两拨同时进了男女厕。
涂醉玉按压了一滴蓝色的洗手液在掌心,伸手去感应水龙头,余光瞥见旁边有个女生已经洗好了,她赶紧在心里默念:“不要甩手,不要甩手,不要甩手。”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那双手像她们实验室的离心机一样飞速转着甩了好几下。
不多不少,刚好有一滴别人手上的洗手水飞溅在她脸上。
涂醉玉心里游离过一丝丝微小的无语。
这次肖焕新和叶浩然站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涂醉玉才慢慢从女卫生间那边出来。
肖焕新看着她,想了一下问:“你是不是故意在里面多呆了一会儿?”
涂醉玉汗颜。
今天她上厕所慢主要是因为大姨妈莅临,她更新了一个姨妈巾,所以速度上有点反常,比起平常慢了很多。
A大的学习氛围还是很浓重的,尤其考试周,图书馆六点半开门,但是六点左右外面就会排了长长的队伍。
排成一条龙的同学们伺机而动,等着一开门就要跳进知识的海洋。
学校图书馆只有一楼有暖气,肖焕新因训练起的早,他拿着《传播学概论》和《新闻学概论》先去图书馆一楼占了两个位置。
以前他其实在哪复习都一样,图书馆没有位置他就随便找个教室。
但是涂醉玉怕冷又贪睡,他就只好每天去帮她占座再跑步赶去训练。
高数、有机化学、无机及分析化学、大学物理、大学英语,一大摞书迫在眉睫地等待着被主人翻牌。
涂醉玉恨不得能长出是个脑袋来,让每个脑袋认领一科。
她转着黑色的中性笔皱着眉使劲地翻着高数课本,这也不会,那也不会,这也肖焕新,那也肖焕新。
终于熬过了考试周,涂爸涂妈老早就催着她在网上定了回溪城的票。
涂醉玉回家日期一定,涂妈就赶紧给她重新清洗了彩虹条纹被套,把棉被被心拿出去晒足了阳光,房间里擦得一尘不染。
考完试第二天一早起来,涂醉玉一掀窗帘,天地间白茫茫一片,绿色的足球场变成了白色海洋,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上飘落下来。
溪城天气比较温暖,少见雪,涂醉玉冲着窗户外面兴奋大喊:“哇,好大的雪,好大的雪啊。”
尤小若从被子里探出小脑袋问:“是不是下着鹅毛大雪?”
涂醉玉十分夸张地说:“什么鹅毛大雪?简直就是在下鹅好吗。”
丁宁和叶知秋捂在被子里被笑醒了。
涂醉玉今天要赶飞机所以起得异常早。
她把自己裹成一个米白色的圆球,戴着大红色的围巾,大红色的针织帽,拖着大红色的行李箱与室友告别离开。
下楼出门时遇到宿管阿姨,也就是她大姐,她大姐跟她深情地拥抱了一下才放她走。
外面一片冰天雪地,她穿得又太厚重,行动很是不便。
她拖着行李箱艰难地一步一步往校门口走,雪地靴走过的地方都会留下一个矮胖可爱的脚印。
新闻系的考试早两天就结束了,肖焕新不知为什么今年特别留恋地呆在寝室里一直没走。
肖焕新站在阳台上看着冰天雪地放空,忽然一抹鲜红色踉踉跄跄地走进了他白茫茫的世界里。
大红色帽子,大红色围巾,大红色箱子。
下雪天的路被人走过反而更滑,涂醉玉箱子有点重,卡在雪里,她人在前面使劲一拉,箱子没往前,人却被箱子一把拽向了后面。
十恶不赦的箱子还躲向了一侧,一点没有接住往后仰的涂醉玉。
涂醉玉以一个开放的大字型仰在白茫茫的雪中。
她心想还好自己穿得厚,裹得严实,但是因为穿得太多,她躺在雪里像个龟壳着地的小乌龟一样,挣扎着一下子起不来。
只一眨眼的功夫,从天而降一张俊脸罩在她上方。
那人抱着手臂弯着腰跟看动物园里的稀奇物种一样看得津津有味,但就是不拉她起来。
涂醉玉:“你就算看动物好歹也应该买张票吧。”
肖焕新俯身看着她笑得从未有过的灿烂:“你这只动物周围又没有围栏,谁路过都可以参观一下,为什么偏偏让我买票?”
涂醉玉不想跟他贫嘴,直接伸手去抓肖焕新的衣领想借力而起。
肖焕新被突如其来的力抓得失重一倒。
他的唇重重砸向两片柔软,两人一呼一吸间,有香甜的橙味裹在空气里徘徊在两唇之间。
肖焕新睁眼看着两眼紧闭的涂醉玉,他能清晰得感觉到身下紧绷着的人,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如鼓在雷动。
他赶紧双手撑地翻身坐起,涂醉玉马上用双手捂着脸,催眠自己我看不见别人,谁也看不见我。
肖焕新叫她她也不应,她也不起来。
肖焕新当心她躺在雪地上太久,又感冒,强行将人从地上拖起来,涂醉玉双手还是不肯离开脸面,脸上布满了羞涩的绯红。
肖焕新伸出纤长的指尖轻轻弹了弹她头发上和肩上的的白色碎雪。
涂醉玉这才把手拿下来,音调软糯地含在嗓子里说了句:“我自己来。”
肖焕新俯身看着她,M型的微笑唇似有若无的笑着。
涂醉玉低着红透了的脸兀自拍着雪,根本不敢抬头看他,她咬了咬牙还是开口说:“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的。”
肖焕新却是听得笑了出来,他也混乱了,这到底是谁占谁的便宜?
或者是两人都占了便宜?
这种事,第一次听到女生还要主动道歉的。
涂醉玉听着肖焕新莫名其妙的笑声才抬头看他,这货为什么要笑?难道认定她是故意要揩油他的?唉,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会不会被肖焕新打上一个好色之徒的标签?
这时,忽然听到肖焕新好整以暇地说:“算了,还好没吃什么大亏。”
涂醉玉听得无地自容,赶紧要捡起红色箱子落荒而逃时,箱子已经被肖焕新提着往前走了,她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跟在后面。
两人走得静悄悄,谁也不说话,涂醉玉只觉得尴尬满天飞,她几乎快要被这密不透风的尴尬给溺亡了。
到校门口仅仅五百米的距离,她感觉走了好几个漫长的世纪。
时间伸着懒腰,拖沓又漫长。
肖焕新大手拖着红色行李箱,招呼一辆出租车,把行李箱轻松举起来放进后备箱。
又把呆若木鸡的涂醉玉拎到副驾驶给她系好安全带,关车门前把自己的一副黑色加绒皮手套戴在她冻得发红的手上。
直到肖焕新关上车门,涂醉玉也没敢再看他一眼。
看着碾雪而去的出租车,肖焕新M型的微笑唇拉成长长的一线,他对着出租车的背影说:“一路顺风,涂醉玉。”
涂醉玉几乎是一出校门就被老爸老妈的电话就一路追踪,恨不得她每走一步都要问她到哪里了。
只要孩子在路上,他们总是吊着一颗心,只有等她生龙活虎地出现在溪城,他们的心才会回到该在的位置。
肖焕新一直看着涂醉玉乘坐的出租车彻底消失在大雪中,才回了寝室收好东西打车回家。
尤小若买了火车票,她老家离霖城远,要坐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
她拿着行李站在学校门口,多希望这学校春节也可以收留她。
又要回到那个房子里了,她千辛万苦要逃得远远的地方。
他乡依旧是他乡,可家却已不是家。
三十几个小时的路程全程无一个家人问津。
只有李赞在她在火车上睡不着时,会彻夜地陪她聊聊天,好让她在拥挤且气味复杂的车厢里可以熬得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