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怪异的味道像是被烧掉了。丹药上散发着淡淡地清香，光泽也更加透亮了几分，不再是之前那种暗黄。

新的丹药就好了。

南宫筑取出一个新的药瓶，伸手一招，一粒粒地丹药消失在瓶中，共计九颗。然后空中的火焰也消失了，留下空中一丝的温度，逸散。

看着南宫筑递过来那瓶熟悉又陌生的丹药，迟疑了会儿还是接了过来。

这是，这样的丹药自己还有勇气咽下去吗？

随手将丹药放到空间戒指中，反正空间够大。

“胡糟蹋，待会儿你的分量减半。”将勺中的一股清汤慢慢地倒了回去，让蛇汤的香味更浓了一分。

胡糟蹋咽了咽口水，艰难的说道：“好吧，反正一半也够我尝尝鲜了。”

一半？谁告诉你这些汤都是为你煲的。

“胡糟蹋，你怎么会留在这儿？像你这样的高手要嘛纵横一方，要嘛居无定所。这么个小小的村庄，装不下你这么个大高手吧？”

胡糟蹋心疼的表情收敛，低沉地说道：“这个村落其实是一个‘沉湎’村落，这里面躺着的都是将臣一族的高手。本来，这个村落是被无上阵法封印住的，不过被我和闵晨破坏掉了，我就留下来守护这个村落了。”

虽然早有猜测，但是林墨辰的心脏依旧不争气地一跳。能被胡糟蹋称为高手的，至少也要是将臣三代衣裳吧。二三十个将臣三代，足够震慑一个大势力了，可是他们为什么沉湎在这里？

“闵晨是谁？”

“闵晨就是刚才和我交手的将臣。”胡糟蹋眼中带着几分痛苦。

将臣？林墨辰第一次怀疑自己眼瞎，那么重的煞气，怎么可能是将臣。

像是知道林墨辰心中的疑问，胡糟蹋继续开口道：“当年我和闵晨相识，我们都是将臣三代的修为，但是都难以再寸进，就一起探险。我们一起寻到了很多宝物，不过对我们自己收效甚微。数十万年后，他开始变得狂躁了起来，我的修炼热情却低沉了下去。直到那一天，我跟他说我准备找个地方进行‘沉湎’。但是他没有劝我，而是让我等他三年，然后就消失了。又过了两年，我实在撑不下去了，便开始寻找沉湎的地方。

半年之后，我偶然闯到了这里，发现了这个地方。那时候，这里有一方天地生成的‘混元颠倒大阵’，一般人不要进来，根本连发现都发现不了。迷茫的我同样没能发现这个阵法，正准备离开时，大阵自动打开了个口子。传出一道声音——这是沉湎之地，可以进行沉湎。

一心沉湎的我放下一切，踏进去。闵晨刚好找了过来，看到我进去。便出声喊我，可是阵法已经关闭，我根本就听不到。但是闵晨也知道了这个阵法，便开始对‘混元颠倒阵’不停地出手。阵法也自发地运转了起来，也让我清醒了几分，发现了阵法外的闵晨，想起了三年之约。

我想应了这个约定，了解最后的牵挂。但是‘混元颠倒阵’根本就不理会，将我关闭在里面。那时，闵晨已经是这副模样了。可是他那副癫狂的样子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丝毫没有顾忌的攻击着阵法，血气、怨气、法则，到了最后他用自己的牙齿在撕咬。

我到底是没放下，便开始攻击大阵，但是根本就难以撼动。就在我以为被困住的时候，闵晨施展了禁忌功法，硬生生地将大阵撕裂，他自己力竭陷入昏迷。

后来我才知道，他的修炼之路已经停止，这就是那道功法的后遗症，七窍尽毁。”

讲到这里，胡糟蹋一脸的痛苦，双手抱头。

林墨辰很理解，最痛苦的事往往是别人带给你的。比起肉体的疼痛，情感带来的伤害更加残酷，不仅无药可治，还会随着时间变本加厉。

僵尸的心窍虽然与修为无关，但是没有心窍的僵尸同样再难提升。林墨辰的修炼之所以快，两个瓣膜上的心窍起了很大的作用。心窍有洗练血液的作用，对修为的提升有莫大的帮助，特别是血脉不高的将臣，心窍尤为重要。

“不过闵晨没有怪我，而是把一道功法交给了我，让我修炼，我才知道他为什么会转化为玄尸，他将自己沉沦尽‘血煞之地’，用自己一身的血气换成血煞之气，将自己转为了玄尸。”

“将臣真的可以转化为玄尸吗？我还以为只是游记记载而已。”林墨辰有些出神。

胡糟蹋点点头，“可以，不过血煞之气太过凶猛，一不小心就会灰飞烟灭，沦为丧尸。即使是将臣三代，也是十有八九熬不下来。闵晨为了能够突破，剑走偏锋，将自己化为了玄尸。可惜因为我，功亏一篑。”说完长叹一声，藏有无尽的惆怅。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和你……”

林墨辰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想问两个人为什么会打起来。这对哥两感情这么好，不应该抱着痛苦鼻涕吗？

胡糟蹋迟疑住了，脸上一阵阴晴不定。

“不能说吗？”

虽然看出了胡糟蹋的踌躇，林墨辰还是追问了下去。

“没什么不能说的。”胡糟蹋缓缓抬起头，“你们应该看出来，在这里沉湎的都是我们将臣一族的高手。再加上守护大阵被我们打破，我这才留下来守护他们。否则早就掠夺一空，尸骨难寸。”

“前辈高义！”

胡糟蹋摆摆手，“只是偿还而已。在那道功法里，有一套恢复的办法，就是掠夺十个同境界高手的血脉，就可以恢复那道禁忌功法的后遗症。”

林墨辰眉头一皱，难道胡糟蹋不愿好朋友恢复，担心他超越自己？

“不要用这么怪异的眼神看我。本来如果他没有转化为玄尸，我定然全力帮助他，但是他已经非我族类，怎么可以……”

听到胡糟蹋的解释，林墨辰不由得一阵汗颜，自己竟然这么小人之心。

“前辈有所顾虑，我能够理解。但是换个角度来说，这些前辈既然沉湎的，成全一下后辈子弟，不是物尽其用吗？闵晨前辈虽然转化为玄尸一族，但毕竟还是一颗将臣的心。如果他能够恢复，岂不是壮大了将臣一族的实力，或许能够成就将臣一族的第二位僵皇。”

“哎～”，又是一声长叹，“这些我也懂，但是谁能保证呢？你不是那个时代过来的，你不懂两族的仇恨。我将臣九成九的族人都是被他们所杀的，我和闵晨也曾遭过他们的追杀，九死一生绝不夸张！”

胡糟蹋说得非常的平淡，但是能够感觉到那股仇恨，刻苦铭心！

“你是担心有一天闵晨一会调转枪头，沾染上将臣的血。但是你忽略了，闵晨本就和玄尸有生死血仇，即使是成为了玄尸，也难以抹平这段血仇……”

“不，我不能赌。一个僵皇带来的杀戮，会毁灭将臣一个又一个的希望，我们将臣本就举步维艰。而且你不懂，煞气对神智的侵蚀太厉害了。我们将臣一族可以靠意志力抗拒对鲜血的渴望，玄尸一族只能沦为嗜血欲*望、杀戮欲*望的奴隶。闵晨的性格已经变了，数十万年是他自愿放弃的，今天他已经开始窃取这些前辈的血脉了，显然是神智收到了侵蚀。”

“未必，胡糟蹋你可知道‘归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