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被攻破，为数不多的黑香士兵仍然顽固抵抗，热血染红了大地，大部分的兄弟已经倒在了血泊里。

残酷的杀戮渐渐接近尾声。

裘铭守在白素身侧，声音已经嘶哑：“郡主，剩下的兄弟已经不足四百人了，你先走，裘铭掩护你。”

“走不走又何妨？就算走又能走到哪里去？”白素喃喃叹息！

原主那样惊才绝艳的女子，若是让原主选择，她也会选择与兄弟同生共死的吧。

白素心里已经有些决定。

她想起远在王庭的王者，因为疑她，而置万千士卒的性命于不顾，脸上涌起决绝的笑意，坚定道：“就算只有一个兄弟，我也与他并战到底！”

“郡主——”裘铭发出一声短暂的惊呼，白素已经飞天而起，淹没于敌人的包围之中。

归宁，你要的便是这样么？

要我碎尸于万千马蹄之下！

此生此世，她唯一的信念和任务已经破灭了，若是战死沙场，也算是轰轰烈烈活过一回了。

“你——”看到白素飞身淹没于万千士兵的包围之中，雷澈亦是一惊，用眼睛迅速地寻找厮杀中她。

仿佛是得了什么命令，重重围住她的士兵忽然慢慢退开，汹涌的军队裂开一条窄道，少将雷澈策马上前，目光落到她的身上。

白素与他目光一对，沾染了血迹的面容上，有从容淡泊的笑意。

“巫马贝灵，黑香郡王待你如此，难道你还要为他卖命么？倘若你降于我西暨，郡王定不会亏待于你，你可愿意？”

白素冷冷一笑，一字一句道：“誓死不降！”

雷澈心头一凉，竟有些手足无措。

士兵不见主帅发话，便要一哄而上，擒住黑香郡主。

就在此刻，大地忽然发出如雷的震动声，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郡主，援军到了！”裘铭的身上已被鲜血染红一片，用尽力气通知白素。

白素心中一跳，唇角有苦笑一闪而过。

还是下不了手么，归宁？

抬首看向雷澈，白素眸中涌起疲倦和懈怠的神色，用不经意的语气道：“雷将军，现在要杀我还来得及。只是杀了我，你西暨军队恐怕也要陪葬与此。”顿了一顿，白素回首望向越来越近的大批军马，继续道，“看情形，我黑香援军应不少于三万，而你只有两万有余。虽然郡王疑我，以致延误发兵，但这些军将已跟随我多年，你说，倘若他们看到自己效忠的将领，裂尸于你西暨万千马蹄之下，他们会如何？”白素微微一笑，眸中有挑衅的光芒一闪而过。

雷澈顿了片刻，仿佛是在思考。

白素又道：“这场战争本就是你西暨挑起的，到现在为止，你我伤亡相当，我想雷将军也应该看清楚，我黑香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容易被吞并，倘若西暨现在鸣金收兵，并定下五年不犯之盟，本帅保证黑香大军绝不追击。”

雷澈目光微闪，在心中权衡利弊，半响才沉吟：“好，就此言定！”

陈兵相对，签订盟约。这一场血腥的杀戮就此终结！

数万大军退去，留下的是森森白骨和抹不去的残酷记忆。

“西暨退兵啦！郡主赶走了西暨大军，胜利归来了。”

“郡主还让西暨定下五年不犯之盟，以后就太平了。”

黑香街头，百姓奔走相告，传诵郡主的英勇和功绩，却不知这战争的背后付出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