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问你要。”

寒衣想要脱下来，可是祭北雁伸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没有让寒衣将披风脱下。

寒衣想要问这披风有什么重要的，可想了想，这与她好像也没什么关系也就闭口不提了。

“每次见你都穿的这样单薄。”祭北雁上下打量着寒衣这股子随意的穿着，比起平时见到的那些人，寒衣真的是很有生活的气息了。

“我又不觉得冷，而且穿得太多，不方便。”

“老太君找你去，你没受什么委屈吧？”

“我没什么事，那几个人还伤不到我的。”

祭北雁问的有些小心，这顾府当中最不能与之又关系的便是这老太君了，混入了这乱麻之中，不管是谁都得受点委屈的。

倒没想到这寒衣一副潇洒模样，更别提受伤了。

“箐初来找我的时候，我真的急坏了。”

祭北雁和寒衣一并朝前走着，院旁的枝丫上薄雪轻轻，几个女婢走过，手中端着几株梅花盆景，瞧见祭北雁与寒衣同行，只当是没瞧见远远走开。

“让沈姐姐着急了。”

忽然寒衣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祭北雁也陷入了沉默。

两个人就这样并排走着。

寒衣垂着头看着路，她不知道祭北雁的视线从没离开过她，过大的披风垂落在地拖出一条痕迹来。

寒衣只好提着下摆走着，余光一侧，便是祭北雁，他的脚步总是比寒衣的大一些。

“唉......”祭北雁一声长叹引起了寒衣的注意，寒衣抬起头来，正对上祭北雁哪充满怜惜的双眸。

“怎......怎么了.......”

祭北雁忽然停下了脚，转身站在了寒衣的面前，眉目严肃，寒衣还以为他要开始说教了。

可祭北雁眼中又闪过复杂的情愫，摇了摇头只是苦笑。“每次你身处麻烦的时候，我都没在你身边。”

寒衣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不是谁能说的算了，祭北雁在不在也不是任何人能决定的。

“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别多想了。”寒衣越过祭北雁继续前行，而祭北雁的目光随着寒衣而动。

寒衣的心思总是会将这些情绪看的很简单，祭北雁跟了上去之后，重新和寒衣并排走着。

“嗯也对，你没事，这才是最重要的。”祭北雁也放下了这点点的困扰，看着寒衣平淡的模样。

总有一种看淡情仇的豁然，而这种豁然没有经过悲痛是不会明白的，因为这点，祭北雁替寒衣感到惋惜，若是旁人像是寒衣这般年纪。

应该是最无忧的时候。

从祭北雁的话语当中，寒衣似乎听到了一丝的落寞，偏过头来看着祭北雁的侧脸，他像是在想些什么，眼角带着一些说不明白的感觉。

寒衣心里有些不舒服，说不上是什么，总是不想看到祭北雁这种落寞的样子，想起在清欢楼之上的话，寒衣抬起手来笑着拍了拍祭北雁的肩膀。

等祭北雁转过头来的时候，寒衣笑的张扬又得意，抬着头掐着腰。

“你再快一点就能看见我怎么收拾的那些练家子了，我可不是好欺负的。”收了架势之后，寒衣又继续说道。“而且你在我身边的时候，谁敢找我麻烦，那汪藏雪不过也是看你不在才这样猖狂的，这又不能怪你。”

寒衣很是开明。“再说你也不能时时刻刻的都在我身旁。”

祭北雁忽然停下脚步，异常认真的看着笑着的寒衣，这股子正经与严肃让寒衣也收敛了些轻快，她也看着祭北雁。

祭北雁伸手摸了摸寒衣的鬓发，轻柔的将碎发折到耳后。“我倒是想让你时时刻刻都在我身旁。”

忽然之间，寒衣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话来回答祭北雁，寒衣知道祭北雁是认真的，眸子当中的那股子炙热让寒衣不知所措。

指尖的温柔还停留在耳旁，温热的触感像是不曾离开，那抹茶香似乎是永远都忘不掉了。

“祭北雁......”

“什么？”

寒衣不知道应该怎么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她既喜欢这种被人视作特殊的人来爱护，又害怕这样的感情如同这冬日的一场雪，终会消失不知踪迹。

“我们......”

祭北雁没有说话，他在等着寒衣，看得出，寒衣有些彷徨无措。

寒衣停顿了之后，又重新思考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祭北雁，耿直的问出口来。“我们相处的并不久，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祭北雁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寒衣，而寒衣问出口之后，却又后悔了，她总觉得问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太羞愧了。

寒衣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双手揪在一起很是紧张。“一开始我很感激你，本来我以为我们很难再见，可是你说你让顾老爷请了我们，这才见了面，可是，我们本来没有太多的交集啊......”

一直没说话的祭北雁终于开口，也是为了打断寒衣的话。“你是在怀疑什么？”

寒衣的心思一向都是悲观而谨慎的，也从不相信感情，或许是因为在她的生活中，从没有什么美好而真挚的东西。

祭北雁没有生气，在他的眼中，此时的寒衣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一样，渴望得到关怀，却因为害怕而选择步步后退。

“我没怀疑你！”寒衣担心祭北雁生气，一开始早就说清了那些事情，再提起的时候，总是不合适的。“我就是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寒衣支支吾吾的，眼看着寒衣的脸颊逐渐变的绯红。“你......你这样对我好......是喜欢我么？”

祭北雁愣在原地，他从没想到寒衣能耿直到这样的地步，看着寒衣那红润的脸颊，刚想要说话的时候，祭北雁犹豫了。

因为寒衣此时的眼神当中，闪过一寸的悲伤，祭北雁忽然冷静下来，他也忽然明白了寒衣这么问的原因。

正如刚才想的那样，这只受伤的小猫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可是得到了答案之后，不管回答喜欢还是不喜欢，她都会远远的逃开。

如果不能将寒衣心中那些沉重的巨石彻底摧毁，寒衣都会因为得到而害怕失去，又会因为得不到而悲伤。

更何况，祭北雁明白，如果寒衣同样是喜欢自己的，就不会如此轻易而简单的问出这样的问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