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言台上的人声音低沉、沙哑，应该做过变声处理。

根据父亲信件里记载，猫头鹰法庭没有级别划分，却有三个管理者，也称首领，他们打理法庭日常事务，掌握所有资源，包括最神秘、最可怕的“利爪”部队。

没猜错的话，发言台上的人应该就是首领之一。

托马斯仔细打量那个人，希望从身形、气质发现一些端倪，片刻后，可惜地摇摇头，这个人他完全没有印象。

“当哥谭还是一座小镇的时候，法庭就出现了，是我们的先祖打造了这座城市，为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者提供住所，让他们的孩子有饭吃、有学上，哥谭市的每一个角落都洒满先祖留下的血汗，是我们的先祖缔造了这一切。”

“同样的，我们也是如此，遵循先祖的遗愿，让这座城市成为繁华之所，赋予它伟大之名，让一座只有几十万人的小城市发展成数百万人的大都市，是我们成就这座城市，带来希望、未来。”

首领在发言台上声情并茂地演说，嘶哑的声音回荡在每个角落，仿佛能渗入灵魂，让每一个聆听者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陈年往事。

大厅里的气氛很沉默，众人似乎受到话语影响，陷入失落状态。

“我们为哥谭付出全部，然而，这座城市却在抛弃我们、打压我们、抹杀我们，那些人一步一步压缩我们的生存空间，甚至试图抹去先祖们的功绩，创造虚假历史。”

“他们意图取代我们，夺走我们的财产、地位、权势、家人，把我们像垃圾一样丢出去，各位……”

首领故意停顿一下，双手按压台案，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去年这个时候，来到法庭的成员有五十七个，现在却只有三十六个，你们知道那二十一人去了哪里吗？”

气氛陷入死寂般的压抑当中，即使不熟悉情况的托马斯也感受了空气里弥漫的仇恨、怨毒。

“是的，他们都不在了，要么被送进黑门监狱，要么被暴民绞杀，要么成为阿卡姆精神病院的成员，还有一部分悄无声息地死于意外。”

“布鲁斯·韦恩、吉姆·戈登、哈维·丹特、弗雷尔·科恩……当然，还有最熟悉、最恶心的蝙蝠侠。”

听到最后一个名字，托马斯本能地抬起头。

“卑劣的篡权者们已经磨好屠刀，一刀一刀地切割我们的血肉，你们…愿意低下头颅、任人宰割吗？”

“杀了他们！”

有人发出怒吼，大厅内气氛瞬间被点燃，众人挥舞着拳头，嘶声咆哮，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

“是的，杀了他们，重塑这座城市，恢复先祖的荣光！”

首领张开双手，眼神狂热地扫向众人，等房间的声音减弱，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现在，我们讨论第三件事，复仇！”

“复仇之夜就是今晚，我要启动利爪，为法庭铲除仇敌，这需要你们的首肯。”

首领招招手，两个仆从打扮的人员从侧门走进来，手里拿着卡片、箱子和羽毛笔，他们走到每一个成员面前，递出卡片、羽毛笔，而后把卡片放进箱子。

很快，轮到托马斯·埃利奥特。

卡片上有三个选项：赞成、反对、弃权。

托马斯思考了几秒，在弃权选项上打上叉号，仆从颇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收起卡片，走向下一个目标。

等到三十六张卡片收集完毕后，箱子送到发言台上。

首领打开箱子，挨个检查卡片，随后兴奋地公布道，

“三十五人投了赞成票，一人弃权，各位，感谢你们的支持，今晚请待在家里等待消息，猫头鹰的复仇之夜正式开始。”

发言结束后，满怀期待、丝毫没有因制造杀戮而愧疚的众人离开大厅，进入装饰豪华、摆放着各种酒水食物的侧厅。

作为新人，托马斯避免不了被人打量的命运，他很好奇众人的身份，同样的，旁人也是如此，几十年的相处下来，这里的人已经结成利益共同体，很清楚面具下的那张脸到底什么样，但为了传统、神秘，他们依旧带着面具。

“先生，首领有请。”

就在托马斯试图和一个看起来很熟悉的家伙交谈时，仆从走到他跟前，做出邀请手势，见状，托马斯只得放弃打算，和仆从一起来到后面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坐着一个人，正是发言台上的首领，他摆摆手，仆从躬身离去，并把屋门合上。

“埃利奥特先生，第一天的感觉如何？”

托马斯沉默地摇头，“与设想中相差很多。”

首领哈哈地笑起来，“不愧是埃利奥特家族的成员，你的目光和你父亲一样敏锐。”说着，微叹一声，“这一年的经历对法庭来说很不好，许多事情都变了，我们需要新鲜血液的加入，尤其是你这样的人才。”

托马斯摘下面具，丢到桌子上，

“我喜欢面对面谈话。”

“我也喜欢那样，可惜…”首领摊开手，“现实并不允许。”

“埃利奥特先生，之所以邀请你加入，是因为你们家族优秀的传统，一百年前，埃利奥特家族就是法庭成员，是最核心部分，你的父亲、祖父、曾祖父、曾曾祖父都在这里留下辉煌历史，我们希望这份传统延续下去，我们需要你的才华，同样的，你可以在这里得到想要的一切。”

“一切？”

“是的，金钱、财富、女人、权势，即便是市长，我们也能办到。”

托马斯眯着眼睛，“如果是蝙蝠侠呢？”

“蝙蝠侠是法庭的死敌，当然，我由衷地希望你不要告诉我：你就是蝙蝠侠。”

托马斯冷笑道，“我当然不是蝙蝠侠，但我想取代他，占据他的一切。”

哦！

首领眉头一挑，惊讶道，“很有意思的想法，取代蝙蝠侠，以猫头鹰之命行事，不错，富有创造力的想法，埃利奥特先生，看来我们可以合作了。”

托马斯摇摇头，

“合作的基础是实力，猫头鹰法庭盛名已久，但我并未见识过你们的力量。”

“你想看利爪？”

“不单是利爪，还有消失的一百套特斯拉动力装甲，我知道，抢劫案和你们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