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狭小的房间里，卢瑟不断刺激克拉克。

他的话就像沾满毒液的毒蛇，顺着耳孔往脑子里钻，克拉克的心理防线一点一点被摧毁，他的信仰、坚持在嘶哑的声音中变得不堪一击。

卢瑟极尽尖酸刻薄，把他打击的体无完肤。

克拉克想反驳，却找不到切入点，对方的话很难听，也很有道理。

一切恐惧都来源于死亡，克拉克却从未感受过，自从记事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与众不同，不管是毒蛇、猛兽、刀片、枪击，又或者火焰、闪电、溺水、寒霜，即使从几百米的高空落下也不会受伤。

尝试过无数次后，克拉克意识到自己是无敌的，没有什么东西能伤害他，不会受伤，也就不会死亡，没有死亡，就没有恐惧。

因此，就像卢瑟说的那样，他没有体会过恐惧，根本不知道这种可怕的东西会给精神带来怎样影响。

“话说的够多了，该送你上路。”

“再见，卡尔！”

卢瑟用枪抵住克拉克的脑门，在后者震惊的目光中，缓缓扣动扳机，

啪！

扳机拨动膛线，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克拉克激灵灵地打个寒颤，恐惧不可抑制地从心底涌出来。

这一次，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恐惧，以及延伸出来的无助、迷茫、不甘、怨恨……

卢瑟拍拍他的肩膀，附耳笑道，

“枪里只有一颗子弹，刚才用过了、”

“再见了，卡尔，下一次，你不会有这么好运气了。”

卢瑟丢掉手枪，大笑着离开房间，神秘人紧随其后。

一个小时后，神色疲惫的克拉克回到大都会的家，露易丝见他表情不对，不禁道，

“你怎么了，出事了。”

“没有。”

克拉克摇摇头，走到浴室里，放了一缸冷水，把自己泡在里面，冷水刺激皮肤，让人感受到片刻安宁。

“难道我真的错了。”

想起卢瑟的话，克拉克眼中露出茫然，

“没有感受过恐惧，就无法正视恐惧，强大的力量不等于强大的心灵，只有心中无畏才是真正的强大。”

“莱克斯·卢瑟？”

克拉克紧了紧拳头，最终还是松开了。

露易丝拿着衣服走进来，

“我在电视上看到，和你对战的神秘人能用眼睛射出高温射线，他是氪星人？”

克拉克没有回应，沉默就是默认。

露易丝不解道，“来到地球的佐德一行要么死了，要么被冷冻起来关进孤独堡垒，怎么还会有别的氪星人。”

克拉克神色复杂地说道，“他是克隆人，氪星士兵的克隆体。”

“克隆？”

露易丝怔了一下，连忙追问，

“谁干的，是卢克·萧？还是军方？”

在她的认知里，能做到这种事只有两个，要么是卢克，要么是拥有氪星人尸体的军方。

“是莱克斯·卢瑟。”

克拉克思索片刻，最终还是说出实情，

“他利用军方手里的尸体制造克隆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控制克隆人，把他当成武器。”

“破坏纪念碑的目的就是引我出来，把我带到陷阱里。”

“你赢了？”

克拉克苦笑着摇头，“他不知从哪里找来闪烁绿光的氪石，那种石头来自氪星，可以大幅度削弱我的力量。”

“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他会有这种东西。”

露易丝抓住男友的手，“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告诉我，我感觉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克拉克不愿提起，耐不住哀求，只能把整件事复述一遍。

听完，露易丝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克拉克看不明白，她却很清楚，抓住却不杀，半是威胁半是恐吓，还有那些话，明显是做好部署，针对弱点而来。

那家伙在摧毁克拉克的意志。

该死的混蛋！

露易丝怒不可遏，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克拉克不遗余力地保护市民、保护大都会，莱克斯·卢瑟却试图把他变成魔鬼。

“混蛋！”

露易丝不受控制地骂出声，随即抓住男友的手，

“别相信他的话，他在蛊惑你，他说的那些根本不是正常思维。”

克拉克轻出口气，“放心吧，我没事的。”

“不。”

露易丝摇摇头，“你若真的没事，就应该展开调查，而不是泡在浴缸里。”

“莱克斯·卢瑟背后还有其他人，按照目前情况推断，他们肯定会推动氪星人武器化的进程，一旦成功，你知道这意味什么吗？”

“一个氪星人能毁灭一个国家，一千个氪星人可以统治世界。”

露易丝缓口气，继续道，

“更麻烦的是，他手里有你的血浆，一旦用血浆制造出和你一模一样的克隆体，到时候该怎么办？”

最后一句话点醒了克拉克，连忙从水里站起来，披上衣服往外走。

接下来的半个月，克拉克和露易丝动用各种渠道寻找卢瑟的踪迹，可是，不管他们怎么努力也找不到线索。

莱克斯·卢瑟好像人间蒸发了。

为了阻止克隆人灾难，克拉克甚至和火星猎人联系，请他动用心灵能力辅助搜寻，结果还是没找到了。

时间一天一天地流逝，莱克斯·卢瑟再也没有出现过，仿佛之前的遭遇只是一次意外。

多次寻找未果的情况下，克拉克只能暂缓脚步，做好应对突发事件的准备。

他有种感觉。

对方一定会出现，以匪夷所思的方式。

……

大都会没有因为纪念碑一事发生太大变化，这座经历战争的城市就像受伤的孤狼在一点一点舔舐伤口，伤口愈合需要时间，而世间最不缺少的就是时间。

忙完一周的工作后，琳达来到哥谭市，和芭芭拉开启新一轮的侦探生涯。

和以前相比，哥谭的治安情况好了很多，至少没有随处可见的抢劫勒索。

两人今晚的目标是一家专门为黑帮洗钱的地下钱庄，过程很轻松，只在最后关头发生了一点小插曲，地下钱庄的负责人居然有经过改装的动力装甲，可惜，没什么用。

搜集完证据后，两人正欲离开，一枚蝙蝠飞镖从上方落下，钉在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