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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情若是长长时

作者:涂山红叶 | 分类:古言 | 字数:89.8万

第54章

书名:两情若是长长时 作者:涂山红叶 字数:6336 更新时间:2024-11-16 23:01:06

如今南楚大军一到,这些人群起响应,十座城池很快夺回。

这十座城池的夺回,也相当于是正式给北卫下了战书。北卫嫁过来的楚月公主,在高君琰的后宫,地位就变得格外微妙起来。

成婚数月,一直幽闭冷宫的楚月,虽然禁足,但在偌大的未央宫,过着自由而逍遥的生活。因为她禁足,所以,不用给太后请安,也没有其她妃嫔来看她。

在高君琰的后宫,她是一个神秘的存在。

南楚宫廷的人,都知道强大的北卫,嫁了一个公主过来。但不知为何,这个公主一嫁过来就给软禁了。她所住的未央宫,里面的人不准随意出来,外面的人不准任意进去。

高君琰忙着布置兵力收复失地,故此,楚月嫁过来数月,他也没兴致来看看她。

如今,失地收复,一战功成。而北卫皇帝亲征南楚的消息已经传开,南北算是彻底决裂,高君琰便产生了强烈的好奇,想去看看自己的新婚妻子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皇上驾到——皇后接驾——”

刚踏进未央宫,随行太监又高又尖的嗓子就传出很远,在未央宫内回荡。

但是,高君琰都已经穿过未央宫的殿前小广场,继而绕过了前殿,进入寝殿所在的西偏院,仍旧没看见皇后出来接驾。

踏进椒房殿的前庭,才终于慌慌张张跑来一个宫女,扑倒在高君琰脚下:“皇后娘娘命奴婢前来告罪!请皇上在殿外稍候,皇后娘娘梳妆未毕,不宜面君。”

高君琰看都没看宫女一眼,脚步未有丝毫停滞,直接就闯进了寝殿。

当时都是席地而坐,或者坐榻上,因此进殿时,照例要脱鞋。随行内侍给皇帝脱靴的时候,高君琰眼前一花,一个黄。的人影几乎是撞到面前来,扑倒在地:“臣妾接驾来迟,陛下恕罪!”

“罪不可恕!”高君琰佯怒,挥挥手遣散殿内所有人,“都给朕退下去。”

楚月慌乱地跪在地上,“望陛下恕罪!陛下突然驾临,臣妾未及梳洗,仪容不整,岂敢面君?”

高君琰在楚月面前半蹲下来,抬起楚月下巴,“真正的美人,仪容不整,不加梳洗,反而会更美。”

楚月慢慢抬起眼睛,一双圆而大的眼睛闪烁在高君琰面前,黑白分明的瞳眸,清澈得将高君琰的脸整个倒映了进去。

就在这一刹那,仿佛有雪亮得晃眼的光芒,从她的眸子里爆裂开来……

高君琰顿时被她的目光定住了,说不出的诡异瞬间击中心灵。

“辰……”楚月惊呼,立刻捂住了嘴。她差点,差点就喊出那个刻骨铭心的名字。

高君琰定定神,勾起她的下巴,与她鼻尖相碰,眼眸咫尺相对,嘴角扬起邪邪的坏笑,“怎么,没见过美男子?”

有霞光般的红晕,从楚月晶莹如白梅的小脸上,浅浅地浮升。定定地看着他,她饱满的樱唇微微颤抖,眸中摇曳着迷离的光。

“两国储君争相抢亲,朕原以为是个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原来也不过如此嘛。”高君琰捏着楚月下巴,嘲讽而轻蔑地冷笑。

当初楚月嫁过来的时候,吴越国世子赵嘉和。目国王子赫图都参与抢劫婚车,又并非奉国君之命,看来就是冲着楚月本人。高君琰因此一直以为楚月肯定是绝。美人。

有了这么个先入之见,如今乍然见到本人,难免失望。

楚月顿时起了怒意,恼怒地别开脸:“南楚代南汉而立,臣妾原以为南楚皇帝是个深谋宏略的一代雄主,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哦?”高君琰放开她,站起身,悠悠然找个地方坐下,“皇后何出此言?是否倾国倾城,一眼可辨。是否一代雄主,肉眼如何辨识?”

“一代雄主,不会在意皇后的姿。,只会在意皇后能否辅佐自己得天下。”楚月也徐徐起身,站在高君琰下首,直视他说道。

然而,这样面对面触及他的容颜,她的目光再次不可抑制地缠绵恍惚。

高君琰扬了扬乌黑的剑眉,唇际浮动着一丝莫测的笑意,默思半晌,方嘲弄道:“你要朕不要在意你的姿。,怎么你自己被朕迷得神魂颠倒,直勾勾盯着朕的脸?”

楚月一颤,赶紧侧过脸,她脸上弥漫着说不出的伤感悲戚。

高君琰广袖掀拂,斜倚凭几,身子微微后倾,姿态闲逸:“你别老站着,坐下吧。”

按照那时的习俗,房间内一般都有一张坐北朝南的大型坐榻,那是最尊贵的人坐的。其余人要么坐小型坐榻,要么坐一种叫做坐秤的坐榻,要么就是坐席垫。

虽然夫妻常常可以共坐一部坐榻,但是一来不熟,二来不愿意,楚月没有登上高君琰的坐榻,而是自己转身找坐垫。

她刚转身,高君琰的眼睛就瞪得溜圆,不由低呼出声:“皇后,你……”

楚月假装茫然地回头:“皇上,怎么了?”

高君琰脸上是哭笑不得的表情,楚月顺着他的目光往背后看,随即惊跳而起:“呀,这,这……”

第54章

她极力装出难为情,捂了脸往内室奔去,一壁狂奔一壁喊:“臣妾无状,皇上恕罪,臣妾这就去换了。”

跑入内室后,楚月刚找出一条大红宫锦宽裥裙,突然,就浑身失了力气般,抓着裙子,怔怔坐在榻边,平息着心底的波澜。

怎么他跟辰哥哥长得这么像?

五官还来不及细看,抬眼的一刹那只看见他的眉眼,乌黑的剑眉星目,确实跟辰哥哥很像啊。

世上有长得像的人,这并不稀奇。但是奇就奇在,自己的夫君,跟自己最爱的男子长得像,这,是神在补偿我吗。

正胡思乱想,忽然抬头间看见高君琰斜倚在门口,抱臂而立,似笑非笑,不怀好意看着她。

她跳起身:“那个……那个……皇上还是回避一下吧,臣妾还未换衣裳……”

“哦?朕来帮皇后换衣裳吧。”高君琰嘴角勾着一抹冷魅的笑,步步逼近。

楚月紧抓着衣襟,双眼布满惊恐,往床榻深处退去,“皇上,经血不祥,请你回避。”

高君琰登上浮雕着鸾凤交颈彩绘图案的大型锦榻,将楚月一把扯过来,吓得楚月大声尖叫。

“太后驾到——”

太监尖细的嗓音,如一根尖刺扎进高君琰耳膜,顿时熄灭了他的欲.火。

“你快穿好了出来见母后。”高君琰放开楚月,将她刚找出来的大红宫锦宽裥裙扔在她身上,然后甩袖走了出去。

随着一阵百合花般清美的香气,余太后疾步入殿,带进来满殿如月华般的冷光清辉。

余太后浑身上下流转着难以言说的高贵。月白。绫锦暗纹短袄,袄边镶着毛峰极好的银。貂毛,碧蓝。云锦曳地曲裾长裙,顺着裙幅上的曲裾,一层层映满流动的水波。她优雅曼妙的身姿就仿佛在水中晃动,透出一种影影绰绰、澹澹荡荡的美。

她虽然四十许人,但容颜宛如二十七八。翠玉步摇垂下露水般清冽的珠串,辉映着她的冰姿雪貌。

高君琰母子相依二十多年,对母亲相当熟悉,但是每次看见母亲都会被她高贵冷艳的气度所慑服。常常纳闷,按照父母的说法,母亲是父亲征途救下的流民,身世凄凉。出身低贱的母亲,怎么会有从骨子里透出雍容高贵?

余太后在侍女们的扶掖下,落座于主位的大型豪华坐榻。她随即遣散众人,斜倚凭几,漠然看着儿子。

高君琰扯出一个讥嘲的笑:“母后来得好及时。”

余太后长而媚的美目,冷得如幽幽寒潭,托腮望着儿子,“琰儿,哀家听说北卫皇帝御驾亲征。现在他亲妹子在我们手里,我们可以用这位楚月公主牵制他。既如此,母后的意思,未央宫应该封锁起来,派重兵把守。”

“你们用我牵制不住羽哥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楚月从内室走出,“我羽哥哥根本不会在乎我的生死,如果他在乎,就会选择先礼后兵,而不是一开始就御驾亲征。”

楚月徐徐走过来,在余太后面前跪下:“臣妾参见母后,母后万福。”

“你倒是很善言辞。”余太后语气冷如冰霜,听不出是讽刺还是赞美,“起来吧。”

楚月慢慢站起,抬目看了余太后一眼,刹那间,只觉目眩神迷。

记得第一次在辰哥哥的寝帐内看见姐姐,也是这种感觉。

她长于深宫,一生见过美人无数,但是像姐姐那么美的女人,是从来没见过。兰贵妃应该算是父皇后宫里最美的女人了,但一来年纪大了,二来自己从小见惯了,看久了也不觉得多耀眼了。

眼前这个女人的年纪应该跟兰贵妃差不多,如果细看五官,还没有兰贵妃精致。但是却有一种耀人眼目的光彩,或者说,一种难以言说的气场。这种东西,她只在姐姐身上感觉到过,这是她遇到的第二个如此让人心魂震荡的女人。

余太后也在定定望着楚月。上次大婚之夜,她只远远地看过楚月。此刻,她近在眼前,余太后的目光久久逡巡于她脸上,似乎执意想要在楚月脸上寻找什么。然而,终究还是有些失望,仿佛是没有找到她原以为会有的某种印迹。

高君琰看看母亲,再看看楚月,高高飞扬于额际的浓黑剑眉,沉沉压下来,拧成一个结。这样一个神情,使得只有六七分像易醉的他,蓦然间几乎像到九分。而楚月正好转头看见,一时热血沸腾,情意如炽,眼睛一阵发酸,泪水顷刻间几乎冲涌而出。

“母后,儿臣觉得,皇后所言确有道理。”高君琰虽觉母亲和妻子的神情都很古怪,但也不去深想,他的全副心思,仍旧还在军情国政上,“我们出兵收复的,本来就是我们的故土。北卫皇帝如果顾及妹子,应该是先下旨责问,而不是立刻燃起战火。可见易羽对他妹妹感情并不深厚。”

余太后看着儿子,线条柔媚的薄唇漾开一丝冰冷的笑意,“琰儿,母后又不会让你废皇后,你紧张什么。即便用她牵制易羽,也只是做做样子,难不成母后还要取她性命?”

第54章

被母后揭穿心思的高君琰,也不在意,朗朗地笑起来,“腊天将近,往年南汉每到腊八节,都有六宫嫔妃去灵光寺进香祈福之习俗。我南楚初立,很多民众仍在怀念汉室,不如我们南楚亦沿袭这条习俗。儿臣的意思,腊八那天,解除皇后的禁足,让她陪同母后,率领六宫,到灵光寺去进香,如何?”

余太后衔着那一抹雪莲般冰凉清媚的笑,斜睨着儿子:“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解除皇后的禁足?”

高君琰看了楚月一眼,剑眉一扬,对母后笑道:“儿臣确有此意。”

“这个不用了。”楚月连忙说,“臣妾乃是罪妇,两度失身于人,脏污不堪。腊八祈福回来之后,还是继续禁足吧。”

高君琰被她气得够呛,朝楚月飞过来一记要杀人的眼神。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居然还要一口咬定自己两度失身于人。世上怎么有如此不爱惜名誉的女人。

余太后趁机帮腔:“是啊,琰儿,禁足还是要继续的。只是腊八那天进香,可以让皇后出行一次。”

高君琰狠狠盯着楚月,楚月朝他翻了两个白眼。

“琰儿,以后未央宫你还是不要来了。”余太后轻缓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森冷,“你不要不相信慈航道长。你忘了当初他那句‘纹刀埋于篷篙,汉室绝于楚祚’的谶语了?慈航道长言出必验,已经有无数事实可证。”

慈航道长给高君琰和楚月算过八字,说他们八字相克,若相结合,有血光之灾。余太后以此为由,一直不准儿子到未央宫来。

高君琰突然爆发一阵大笑,如此肆无忌惮的笑,让余太后轻轻拧眉。

“母后,你最好能举出其它例子,来证明慈航道长言出必验。”笑声渐收,高君琰俊美的脸上依旧残留笑意,雪白的牙齿闪耀着清朗动人的光华,“因为‘纹刀埋于篷篙,汉室灭于楚祚’,这句谶语,出自儿臣之口。”

原来,高寒朗死后,南汉皇帝刘敕在高氏送葬途中,埋伏了兵马,意欲一举铲除权臣高氏。是高君琰料到刘敕会动手,预先做了准备。

这次政变,以高氏胜利告终。刘敕政变失败后,被高君琰借故废掉,改立刘敕的儿子,八岁的刘豫为皇帝。高皇后垂帘听政。高皇后胸无谋略,政.权全部委任高君琰。

高君琰代刘汉自立已是朝夕之事,那一阵,京城百姓奉为神仙的慈航道长,突然放出谶语。

“纹刀埋于篷篙,汉室绝于楚祚。”

很多无知庶民对这位慈航道长深信不疑,于是更加确信高氏代刘氏是天命所归。

其实这句话就出自高君琰,熟读史书的他,发现历史上每次改朝换代都有所谓的谶语、祥瑞甚嚣尘上。

纹刀,既指“刘”,也有纹饰华美的兵器之意。

篷篙,既谐音“高”,也有蓬勃生长的野草之意。

本是神兵利器,却被蓬勃生长的野草掩埋。锋已钝,锷已敛,大势已去。

编排这样一段谶语,对于高君琰是手到擒来。喜读《左传》的他,对左传里好多精彩绝伦的谶语,倒背如流,烂熟于胸。

“怎么,母后,你与慈航道长过从甚密,他竟然都没告诉你,当初他是受司徒宁暄之托,才发出这句谶语的?”高君琰亮如星辰的黑眸,闪烁着狡黠而嘲弄的笑意,“而宁暄则是受意于我。”

余太后脸。苍白,眼底浮动着复杂的情绪。自己的儿子如此富于谋略,余太后心中是充满骄傲的。但同时也有担忧,既然是高君琰授意慈航道长作谶语,那么,他绝对不会迷信慈航道长。那么自己所谓的八字相克,又如何能说服儿子呢?

余太后心念电转,很快就想到说辞,冷冷地笑了:“那么琰儿当初为何独独授意于慈航道长,而不授意他人?可见慈航道长声誉之隆,信徒之广。如果他从来没有言中过,何来如此多的信徒和如此高的名声?事关你的性命,母后宁信其有,不敢信其无。”

高君琰眼中掠起淡淡的冷光,“母后,慈航道长是说,儿臣与皇后八字相克,若鸾凤交合,将有血光之灾。但他并没说,儿臣与皇后只要见面就会有血光之灾。儿臣今天只是过来瞧瞧皇后,母后就这样急巴巴地赶来,是不是有些过于紧张了?”

余太后眼神微微一跳,冰冷的容颜逐渐浮起难言的伤痛,“琰儿,母后也是担心你啊。见面虽无妨,但是男女独处一室,容易把持不住。若真召来血光之灾,你让母后怎么办?母后生命中全部的希望,就是你,这你应该知道啊。因此,你听母后的,以后不要和皇后见面了。”

高君琰坏坏地笑起来,一脸戏谑,下巴向楚月一指,“母后,你自己看看,这等姿。,儿臣还不至于把持不住。”

楚月气得咬牙切齿,圆圆的眼睛睁得更圆,怒瞪着高君琰。

余太后殊无笑意,只冷幽幽地望着儿子:“既然不能圆房,你来这里有何意义?若要谈诗论画,吕贵人最工诗画。若要闻琴听曲,周婕妤雅善音律。若要观舞怡目,缪贤妃舞称国手。你何须来此?听母后的话,以后不要来了。就算你不信慈航道长,如今两国开战在即,你若与皇后天久生情,届时抵御北卫,反而有所顾忌。”

言毕,余太后转向楚月:“好孩子,难得你有自知之明,不肯玷污皇上。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找哀家给你做主。虽说两国开战,但你放心,只要你不yin惑皇上,哀家自会护得你周全。”

楚月立刻跪地叩首,“臣妾恭谢母后圣恩,定会谨遵母后教诲。”

高君琰冷眼看着母后这一番作为,嘴角挂一丝冷嘲。心里疑惑不定,过去从来没发现母亲礼佛信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竟与慈航道长过从甚密,对其言无不纳?

余太后起身,拉过儿子:“走吧,腊八祈福那天,哀家亲自来接皇后去进香。”

高君琰和余太后离开后,楚月呆呆坐在榻上,心潮起伏。适才忍了又忍的泪水,终于不可抑制地倾泻而下。

辰哥哥……辰哥哥……我遇到一个长得很像你的人……而这个人,是我的夫君……这是上天对我优厚,还是对我残酷……辰哥哥……

看见皇后流泪,伺候在旁的侍女们都垂首静候,不敢言语。

暮。降临,晚风渐起,殿内光线渐渐暗下来,唯有铜炉里的红罗炭哔哔剥剥燃烧,在殿内映出跳跃的红。光影。

侍女们轻手轻脚地开始点灯。

有侍女到楚月榻前,小心翼翼地低声问:“娘娘,什么时候用晚膳。”

楚月抬起泪眼,呆呆地看看她,呆呆地环顾一周,忽然有种梦幻般的恍惚。这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么在这里?

蓦然间,她仿佛回到北卫宫廷,回到自己长大的芳德宫。那是在哪一年冬天?辰哥哥来看自己,他在殿门口,脱下黑貂大氅,有银。的雪花从上面簌簌落下。

随着那大氅滑落,露出他高大魁伟的身形,那样有力而且伟岸。当她快乐地向他跑去的时候,他总是静静地望着她,那冷毅的脸庞永远是深沉的。只在深深的眼底,不易察觉地漾开一丝怜爱。

辰哥哥……

“娘娘,什么时候用晚膳?”侍女没听到楚月回答,低着头,又问了一次。

“我没有胃口。”楚月凄然说。

“皇后娘娘,香雪园那边的梅花开得正好,奴婢去给你折几枝供在殿内。炉火一熏,那香气分外清冽,娘娘闻着那香气,定会神清气爽,胃口自然也有了。”一个穿蜜。素缎棉裙、名叫玉蝉的侍女,上前笑盈盈对楚月说。

楚月木木地颔首:“好的,你去吧。”

玉蝉领命后,飞快地跑出未央宫,在寒风凛凛的暮。里快步走着,避开人多眼杂的宫中甬道,专跳花丛小径疾走。